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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歐洲攻略」

目的地是法國比利牛斯地區的首府城市圖盧茲。

這也是寶兒母親當年曾經求學過的地方。

出了飛機場之後,小雷就仔細的看了一下,葉不群已經悄悄的離開了自己的視線。這裡是西方國家,到處都是黃頭髮綠眼睛的人,小雷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沒有把葉不群的事情告訴自己的兩位同伴。

從內心深處,小雷對於葉不群,這位氣質奇特的教會成員,似乎並沒有太大的敵意。而葉不群,似乎對自己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敵意。至少在他出現以來,似乎好像還幫了自己一些小忙。

「我希望我們的合作能夠繼續……因為在歐洲,畢竟不是你的地盤……你需要我的幫助。」

這是在飛機上,葉不群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

圖盧茲是位於法國南部的一所城市,世界聞名的和波音公司齊名的「空中客車製造公司」、還有國家航空航天中心、氣象中心,都在這個地區。

而同時,圖盧茲還是一個旅遊城市。這裡靠近比利牛斯山脈,而比利牛斯山不僅是一個多洞穴的山脈,同時還是歐洲著名的滑雪聖地,並且還擁有全世界最好的高爾夫球場,可以說,這裡幾乎是全世界旅遊者的天堂了。而因為地中海的氣候,圖盧茲氣候宜人,是著名的鮮花之城。

小雷一到圖盧茲,就立刻感受到了這裡的清爽氣候。微風吹在臉上,似乎將一路旅途地疲憊消去了幾分。

因為小雷一行人是通過月家的關係在國內委託了一家法國當地的旅遊公司辦理的,所以當法國當地地旅遊公司派人接他們的時候,那個接待人員驚訝的看著小雷一行人三大一小。就這麼晃晃悠悠的走出了機場。一行四人,居然沒有一個旅行包,沒有一個旅行箱子!

他們難道都沒有行李麼?

接待人員目瞪口呆看著小雷四人,唯一的隨身包裹,就是拉著小雷衣角蹦蹦跳跳的寶兒,小丫頭身上背著一個超級可愛的迷你小背包……不過看那個包的模樣,最多能給孩子裝一兩包零食而已……

呃……基本上,這種情況對於小雷他們來說算是正常了,需要帶什麼東西,直接往乾坤袋裡一扔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大包小包的拎在手裡。還可以免去機場海關的安全檢查……

同時還免去了航空托運地麻煩……要知道,法國航空公司的服務糟糕。也是歐洲聞名地。他們丟失損壞旅客行李的記錄遠遠高於歐洲其他航空公司……同時還常常因為罷工而誤事。

不管如何,小雷等人是付了錢的,所以接待人員雖然感到奇怪,也沒有說什麼。恭恭敬敬的把幾人接到了圖盧茲最好的酒店格蘭德酒店。

不知道為什麼,一到達法國,月山的表情就有些黯然。而輕靈子則戴著墨鏡,滿臉不爽的樣子。唯一看上去還比較和氣好說話地。就是小雷了。接待人員猶豫了一下,拉住小雷道:「你們要求的當地嚮導。要稍微晚半天才能來。幾位先在酒店裡休息一下,大概下午的時候,安排的嚮導會直接來酒店見你們。」

大概是看見小雷稍微皺了皺眉,接待人員趕緊解釋道:「實在是因為你們要找的嚮導要求比較特殊。你們都不懂得法語,要求嚮導不但要懂得法語,還要精通中文。這裡精通英語法語的導遊很多,可是很少有人懂得中文的。而現在不是旅遊季節,出來當尋游打工的中國留學生也很少。所以安排起來有些困難。」

小雷懂得一點英語,可是在法國,會英語是遠遠不夠的。大多數法國人對於法語有一種近乎狂熱地偏直。很多法國人甚至拒絕使用英語和你交談。

小雷點點頭,表示理解這個接待人員說的難處,隨即打發走了旅行公司的接待人員。關了房門,小雷拿出了自己地乾坤袋,從裡面把這次出行攜帶的東西一一的整理了出來。

「怎麼樣?我們今天先去學校麼?」月山在身後問道。

寶兒的母親曾經在圖盧茲大學求學過,幾人這次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察訪當年寶兒母親在這裡生活留下的一些痕跡,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先等等,我們都不懂法語,等旅行公司派來當地的導遊,我們才能行動……」小雷笑笑:「先休息一下吧,我知道你體力很好,不用像平常人那樣倒時差,可是一路下來,也很累的。況且寶兒還是個小孩子,就算我們不累,可是她一定很累……嗯??」

小雷還沒說完,就看見寶兒的身子飛快的從兩人身旁飄過……

是的,是「飄」過!她小小的身子彷彿一隻花蝴蝶一樣在房間裡飛來飛去,不時發出咯咯的銀鈴一樣的歡笑。而她的身前,一隻金色的蟬正在振翅飛翔,寶兒一雙小手連連抓來抓去,試圖捉住那只蟬。

而輕靈子則盤膝坐在地上,面帶微笑看著寶兒,豎起兩根手指輕輕揮動,控制著飛翔的那隻金蟬,很明顯,那是他的一件法寶。此刻老傢伙溺愛寶兒到了極點,居然拿出自己的法寶來做出哄小孩子這種事情來。

小雷趕緊喚了一聲,一把抱住了寶兒,苦笑道:「寶兒,我和你說的話你忘記了麼?」

寶兒眨了眨眼,道:「哦……爸爸說,出來之後,就不許我飛,不許我變東西,不許我用法術……」

小雷歎了口氣:「你記得就好。」寶兒立刻乖乖跳到地板上,可是旁邊的輕靈子卻怪笑道:「怕什麼。道爺我在這裡,難道還有人敢找我們麻煩麼?」

小雷沒好氣道:「一會兒旅行公司地導遊就來了,如果被人看見寶兒滿天亂飛……難道你就不怕把尋游嚇得神經錯亂麼?這裡不是家裡,被人看見的話。總是有些麻煩的。」

輕靈子瞪了瞪眼睛,卻沒有反駁。卻反手把一個酒店的冊子扔到小雷懷裡,一翻眼皮道:「去給我打電話……聽你說過這個法國有什麼大餐,好像我記得你說過他們有一道菜是用蝸牛做地,反正閒著無聊,給我叫一份來嘗嘗吧。」

小雷歎了口氣,這個老傢伙雖然已經修為到了近乎神人的境界,按理說早就過了避谷的階段了,可是偏偏還這麼喜好口腹之慾。來之前在飛機上為了安撫他煩躁的情緒,小雷就大概和他說了一些自己所知道的法國地方風土人情。無意中提到了法國的一些特色的事物。沒想到老傢伙就此念念不忘,剛一安頓下來。就要吃了。

小雷無奈,只能拿起電話用他那有些蹩腳的英語訂餐,幸好這裡是高檔酒店,服務人員還是很友好的,並沒有因為他說英語而有什麼不便,小雷放下電話,低聲嘟囔了兩句: 「蝸牛。蝸牛很好吃麼?幸好我沒告訴他什麼法國頂級紅酒的品牌,不然地話以這老傢伙嗜酒如命的脾氣,還不立刻就翻天啦。那種頂級地紅酒,他隨便喝兩口,我就破產啦。」

隨後,小雷從乾坤袋裡取出了「九轉通靈瓶」,輕輕放在了窗前的檯子上,看著寶瓶裡靜靜綻放的蓮花,低聲歎了口氣。原本這「九轉通靈瓶」 就是從逍遙派裡弄來的一件法寶。這件法寶本身沒有什麼威力,但是瓶子本身倒是一個儲存水的巨大容器。乃是逍遙派的歷史中一個擅長製器的前輩煉製出來地。這瓶子是用一塊完整的千年溫玉雕鑿而成,而瓶子裡另有乾坤。

據說那位逍遙派的前輩是一個一輩子沉迷於煉製法寶的高人。每每突發奇思妙想,總是能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這個九轉通靈瓶,就是他忽然想起了傳說中觀音菩薩手裡端著的那個玉淨瓶來,傳說觀音菩薩的玉淨瓶能把整個南海的海水都裝進去。他大受啟發,就用乾坤袋的原理,煉製了這麼一個玉瓶。

雖然這瓶子比傳說中觀音菩薩地那個能把整個海水都裝進去的玉淨瓶還相去太遠,不過小雷曾經試過,在峨眉山上的一眼古泉下用瓶子接著泉水,連接了一天一夜,瓶子也只裝了不到三分之一地容量而已……可想而知,這小小的瓶子,能裝多少水了。

妙嫣化身為蓮花,要沉睡四十九天,今天算來已經過了大半了。雖然把這瓶子放在家裡,就算再過幾個月,瓶子裡的水也乾枯不了,可是畢竟小雷心中不放心,到哪裡都是把這瓶子帶在身邊的。此刻他看著面前靜靜綻放的並蒂蓮花,想起妙嫣的絕世姿容,心中不免有些遐想。

他身邊目前一共有過四個女孩。那蛇精小青雖然和自己有善緣,只是自己和她結識實在是一筆糊塗帳,就這麼糊里糊塗的就多了一個死心塌地跟著自己的美女蛇精,雖然小青美麗動人,也先後幫了小雷幾次,但是要說小雷心中對她有多深的感情,那倒未必。

另外一個,田珂兒。小妮子雖然同樣漂亮可人,可是畢竟她是富貴人家溫室裡長大的花朵,心底也太簡單單純了些,而且自己接近她,一半是處於男人天性中對美女的迷戀,一半則是處於幾分功利心了,要說對她的感情,多半還是被她絕色的美貌吸引,那種真心喜愛還是略微淡了幾分。

在小雷心中真正佔據了一定份量的,首先反而是那個已經悄悄離去的林姍姍。林姍姍身世可憐,遭遇淒慘,就好似一顆蒙塵的珍珠,又彷彿一朵風塵中的鮮花。每每想起林姍姍對自己的種種好處,點點滴滴細微貼心善解人意,想起兩人的一夜情緣,小雷心中就不免黯然。

而最後一個,就是面前的這株蓮花了,妙嫣的清理美艷可以說是四女中為冠,身為花妖,獨處山中千年歲月,磨練出了她一分旁人難以比擬的氣質,那種冷艷中的淡薄,使得她的美麗就好似一朵燦爛的煙花……美麗,卻寂寞。

更何況,這些女子中,唯獨妙嫣才和小雷有過一段經歷生死歷險的遭遇,那種生死奇遇之中產生的感情,自然是有一種特殊的刻骨銘心了。而妙嫣遭遇奇特,原本就是真正的天下五方高人中的第一仙子,更是經歷天劫不死,統帥邙山萬妖挑戰天下仙林之蕭仙音。這等驚才絕艷的奇女子,對男人而言,總是有一種莫名的魅力。

「你在想什麼?」月山在身後問道。

小雷暗中出了口氣,回頭笑道:「你不用休息?」

月山緩緩走到小雷身旁,看著他面前的那株蓮花,低聲道: 「很漂亮。可是為什麼你出門來,還要帶著這個?」

小雷苦笑了笑,沒有回答。心想,我總不能告訴你這朵蓮花是我老婆吧?

月山已經坐了下來,就坐在小雷的身旁,看著窗外,他的臉色彷彿有些奇怪,忽然低聲歎了口氣,好像自言自語一樣道:「她當初,就是在這個城市裡住了三年麼……她生命裡最後的幾年,就是在這裡渡過的麼……

小雷心中一動:「寶兒的母親,生前和你關係好麼?你是她的堂兄,應該對她也有些瞭解吧?」

月山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他彷彿輕輕笑了笑,臉上帶著幾分緬懷的神色。

「嗯,她麼……我當然對她印象很深了……回憶中,她原本是一個很開朗,很喜歡笑的女孩子,嗯……很活潑的樣子,就像寶兒一樣。月家的孩子個個都習武,唯獨她不同。她從小就討厭刀劍武功,喜歡一個人擺弄一些石頭。她……她和我們不同,我們每天討論的是拳腳招式,她卻喜歡抱著幾本書看……呵呵……」

月山彷彿笑了笑,眼神裡儘是那種緬懷往日的幸福。

「不過幸好,她很喜歡爬山。喜歡跟著我們出去玩。她不是那種文靜的女孩子,雖然喜歡看書,可是卻常常在外面爬山下水,弄得一臉灰土。她長得那樣美麗。性格卻好像個假小子一樣。」他笑道:「年輕地小孩子都是這樣,只是隨著大家年紀長了一些,漸漸的懂事了,知道了男女之別,加上我們家又是那種比較保守的老家族,大家長大了之後,漸漸的很少來往了。我七歲地時候認識她,那時她才四歲,光著腳在老家宅子的走廊上跑,跟在我屁股後面喊我月山哥哥。就好像寶兒現在的樣子一樣……」

月山頓了頓,道:「我們那種老家族。家裡都是一房一房的分開住的,雖然大家名義上的兄弟姐妹,其實平日裡也都是獨門獨戶的居住,只是到了練武的年紀,才聚集在一起,由家裡的長輩統一傳授武藝,每三天一次。平日裡都是自己練習。等到三天一次的聚集,長輩就會考較每個人地進展……當時大家都很害怕那種三天一次的考較,因為家裡地長輩很嚴格,若是考較不能達到要求,就會被嚴厲的懲罰……只有我,我每天拚命練,卻反而很期待那種三天一次的考較……因為只有在那種考較的時候,才能見到她……」

「平日裡我和幾個兄弟練武,偶爾跟著家里長輩去武館裡轉轉。我們幾個兄弟都天生不是讀書的料。家裡的那麼多平輩的孩子,唯獨她好像是個異類,走地路和我們都不同。她不練武,一心讀書,最後離開了我們那裡,去了外面上學……」

小雷漸漸聽出了幾分怪異的滋味,他忍不住試探道:「你……」

月山嘿嘿一笑,神色坦然,眉宇間絲毫沒有一絲做作,道:「想必你也聽出來啦……是的,從小我就很喜歡她的。男子漢大丈夫!喜歡一個女孩子,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小雷面色怪異:「可是你……你是她的……」

月山搖搖頭,道:「不是的。我雖然也是姓月,但我並不是月家的血脈。我原本是先父的徒弟,只是因為先父沒有子嗣,又看我天份不錯,平日裡也討他歡喜,就收了我當養子。算是他那一房唯一地後人了。先父待我很好,如親生一樣。我心裡也知道,既然我進了月家,那麼這輩子就只能是她的堂兄了,絕對不可能有什麼非分之想的。否則地話,也太對不起父親了。在我們那種保守的家族裡,這種倫理綱常,那是看得比什麼都重要的。我心裡也沒有什麼奢望,那個時候,能常常的見到她,和她說說話,偶爾的時候,帶著她們兩姐妹去爬山,出去玩玩,就很高興了。當時她不會武,難免會受到家裡的同輩的其他人的欺負,月晶倒是個練武的好材料,可是那個時候年紀也小,成就有限,很難保護她們自己。我就常常護著她們兩人,漸漸的,她們兩姐妹就都和我很親近了。」

月山一面訴說,卻彷彿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去了,喃喃道:「我總是記得那一次……我陪著她們姐妹兩人偷偷出去玩,她從山坡上採了幾個石頭,就高興的眉飛色舞的樣子,可是下山的時候,她的包被樹枝刮掉啦,那一包石頭都掉進了那個山坑裡。她嘴上不說,卻很沮喪的樣子……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的,腦子一熱,一頭就往山坑裡跳下去了……嗯,大概就是那樣吧,五六米深的山坑,我就這麼一頭跳下去了,根本沒想過自己會不會摔死,會不會摔傷。總算我命大,加上當時已經有一點底子了,只是腦袋在山壁上蹭了一下,流了點血。我提著包爬上來的時候,她和月晶都嚇傻了……那天,她從裙子上撕了一塊布下來給我包頭,回家之後,我們都被家里長輩責罰了一通,可是現在想起來,那是我年輕的時候,最快活的一天啦……」

小雷坐在一旁,也不說話,只是這麼靜靜的聽他說。

月山忽然站了起來,推開窗戶,深深的吸了口氣,轉頭笑了笑,道:「抱歉,今天我可有些失態了。只是想到……她在這個城市裡曾經渡過了人生的最後幾年……還有……她也是在這裡,有了寶兒……我心裡就有些怪怪地啊……」

小雷立刻搖頭。正色道:「這一點不可笑。月山,你說的對,男子漢大丈夫,喜歡一個女人。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月山忽然面色一變,道:「她那年回來的時候,她地樣子就把我嚇了一跳……原本她是那麼開朗的一個女孩。可是回來之後,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沉默寡言,每天就那麼一副憔悴的樣子。我曾經問過她,到底孩子是誰的,她也不說。我想過了,只要她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就算天涯海角,我也會把那個男人抓回來。送到她面前。直到那天,我又問了她一遍。她看了我好久,才低聲對我說:」月山哥,你的心思我明白的。只是真的不可能的,我謝謝你,一輩子都記得你的好。可是我已經給了他,這輩子都給了他了。……「

月山語氣有些哽咽,忽然慘然一笑。低聲道:「那個時候我就知道的,我比不上那個男人……在她地心中,我月山是絕對不可能比得上那個男人的。她說她謝謝我,會一輩子記得我地好,我就足夠了,真的夠了。後來,她死啦,我也離開了家,跑到南方一個人居住了。這樣也好。一個人住著挺安靜的,每天練練武,日子也不那麼難過。我知道有月晶在。應該會照顧好她女兒的吧。我原本是想就一個人這麼下去了,這輩子唯一的願望,就是把父親教我的那些家傳的絕學練好,然後找個好徒弟傳下去,不讓父親地絕學失傳,我也就算報答了先父了。沒想到前些日子,月晶找來了,她說寶兒有麻煩,我就二話不說,就跟她出來啦。」

說到這裡,月山終於閉上了嘴巴,飛快的彈掉了眼角的一滴眼淚。小雷卻忽然想起了那天自己去明月武館找他們,看見月山讓寶兒騎在他脖子上,看眾人練武的樣子……想起每次,月山待寶兒的態度總是那麼柔和,看寶兒的目光也比別人多了幾分不尋常的慈愛……

月山轉過了頭,朝著寶兒看去。寶兒卻已經靠在沙發裡,小小的身子蜷成一團,咬著一根手指,另外一隻手卻捧著一本漫畫,彷彿看得出神。

兩個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小雷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說什麼,就在這時,卻聽見房間的門鈴響了。  房間裡傳來輕靈子地聲音:「兩個大男人,說起話來婆婆媽媽的,還不快去開門。」

小雷苦笑一聲,自己和月山的談話,自然是躲不過房間裡老怪物地耳朵的。

走過去打開房門,小雷卻忽然愣住了!

門口站著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一頭柔軟的棕色頭髮,俊朗秀氣的臉龐,綠色的眼珠,高高的鼻樑,穿著一件簡單隨意的外套,鼻樑上架著一副無框眼睛,嘴角帶著一絲平和的微笑,渾身散發著一股溫文爾雅的氣質。

葉不群?!

他居然敢光明正大的找上門來?!

小雷臉上的驚訝表情只是一瞬間,脫口道:「你……」

「你好!」葉不群面色如常,卻飛快的打斷了他,然後用平和的語氣微笑道:「幾位好,我是旅遊公司派來的當地導遊。接下來的幾天,將由我帶著各位遊覽比利牛斯山的風光,希望幾位能對我的服務滿意。」

他的目光沒有停留在小雷身上,而是落在了房間裡站在小雷身後的月山身上。

小雷腦子裡飛快的轉動,葉不群卻已經施施然走進了房間裡。

他的目光掃視了一圈,立刻落在了沙發上的寶兒身上,眼睛裡露出一絲笑意,他轉身對小雷笑道:「公司的人告訴我幾位客人中還有一個小女孩,看來的確如此。」

他就這麼好像很隨意的模樣走到了寶兒身旁,蹲下身子,溫和的笑道:「你好,你叫什麼名字?」

「寶兒。」寶兒放下了手裡的畫冊。

「嗯,很好聽的名字。」葉不群站了起來,看了看月山,又看了看小雷,笑道:「幾位不用驚訝了,難道我的中文說得不夠標準麼?」

月山笑了笑:「很標準,我只是奇怪,旅遊公司居然派了一個外國人來。我原來以為會派一個中國留學生呢。」

葉不群笑得很得體,走過去伸出手:「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做拉法葉。您一定是月山先生吧,公司給了我關於你們的資料。」

小雷瞇起了眼睛,靜靜看著葉不群,知道他到底打什麼主意。

葉不群卻彷彿很隨意的說了一句話,他說的是英語!因為房間裡只有小雷一個人懂得英語。

「別揭穿我,我保證我們的合作會給你們這次的旅行帶來好處!」

小雷暗中皺了皺眉。

「你是我們的嚮導?」輕靈子已經站在了房間的門口,他正在瞇著眼睛打量葉不群。他的目光中好像有一種類似於刀鋒一樣的銳利一閃而過。

葉不群神態從容,優雅的點了點頭,笑道:「是的。希望我的服務能讓您滿意。」

輕靈子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嘟囔道:「洋人就洋人吧,至少這個洋人看上去不那麼討厭。」

小雷心中一凜,這個傢伙居然連輕靈子都看不出他的深淺麼?

他想了想,用英語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不怕被我師兄一腳踢出去?」

葉不群莞兒一笑,道:「和你繼續合作。相信我,我帶來的不是麻煩,而是你們需要的東西。這位先生雖然實力強大,可是我是聖徒,當我不召喚聖力的時候,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他說的很誠懇,眼神盯著小雷的眼睛。

小雷遲疑了一下,終於展顏一笑 --他笑得異常狡猾的樣子,緩緩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第子,你和他說什麼?」輕靈子皺起眉頭……遺憾的是,縱然他修為到了近乎神人,就算他能翻天倒海,可是面對自己不懂的語言,聽不懂就是聽不懂。

小雷抿嘴一笑,道:「我問他,聽說法國的姑娘熱情美麗,也不知道傳聞是不是真的……拉法葉先生說他是這方面的專家,如果我們有興趣,他願意帶我們去好好領略領略,……」

小雷瞟了一眼拉法葉:「是不是啊?」

葉不群這才有些尷尬,訕訕道: 「嗯……是的……」

他心中默念主的名字,暗暗祈禱:萬能的主啊,您忠實的僕人可從來沒有背棄過自己信仰……別聽那個小混蛋胡說八道!

第一百零三章 「詭異」

略微休息了一會,幾人商量一下,決定先去圖盧茲大學一趟。

當初寶兒的母親曾經在圖盧茲大學求學,或許學校裡能查到一些相關的資料吧。這種去學校查訪的事情,輕靈子自然是不耐煩跟著的,幾人略微商量了一下,輕靈子帶著寶兒留在酒店休息,有老傢伙在,恐怕天下沒有誰能從他手裡把寶兒搶走吧……

「圖盧茲是一個盛產香水和美女的城市。這座城市的歷史可以追述到羅馬統治時期。這裡被成為著名的『玫瑰城』,這倒並不是因為這裡盛產玫瑰花,而是因為這裡的建築物大多是用紅磚砌成的。」葉不群駕駛著一輛敞蓬的觀光小汽車,一面駕車,一面用溫和的嗓音介紹:「你們看,這裡周圍遍佈綠地。整個城市有一千多公頃綠地,人均佔有綠地十八平方米,這個比例是相當高的。城市的綠化不但在法國,在歐洲也是一流的。」

小雷忍住歎了口氣,苦笑道:「你倒是真厲害。」

確實,這個葉不群的表現像足了一個真正的職業導遊,他一路之上侃侃而談,關於圖盧茲市的各種人文地理風光,一切瞭然於胸,顯然是作足了準備而來,就連小雷想刻意刁難他,故意問了幾個古怪的問題,葉不群也是對答如流。

「你看,我對於工作是非常認真的。」葉不群微微一笑,從汽車倒視鏡看了小雷一眼:「前面就是圖盧茲大學了。圖盧茲擁有四所大學和二十五所高等專科學校。這裡不但是法國最具歷史聞名地城市。也是法國重要的電子元件生產基地。可以說這是一個現代化氣息和古老歷史氣息混而為一的城市。」

汽車一路開進了圖盧茲大學,葉群把車開到了一個造型古老的巨大建築面前:「這裡是圖盧茲大學地圖書館,裡面的計算機系統可以查到圖盧茲大學所有學生的資料……當然,往界的也能查到。你們不是要來這裡找人麼?直接用電腦查一下就可以了。主要輸入姓名和學號就可以。」

圖盧茲大學裡的圖書館是那種標準的歐洲中世紀風格的建築,粗獷而巨大的石柱,銅製的雕像,地中海風格的噴水池。走進去立刻就感覺到了一絲陰涼。

小雷看了月山一眼,道:「月山兄,你在這裡等我,我進去看看。」

月山微微一笑:「好,反正這些東西我也不懂地。」

小雷看了葉不群一眼,歎了口氣:「尊敬的尋游先生,請你帶路吧。」

圖書館裡地外大堂基本都是計算機區域。不少學員在這裡用電腦查看各種電子書籍還有網絡咨旬。

葉不群指著後面一扇門後的走廊:「這裡只是公共區域,而裡面的才是真正的圖書館。那裡有圖盧茲大學數百年的藏書,甚至還有少珍貴的古典文獻書籍,不過只有本校的學員才能進去。」

小雷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好了,現在沒有別人了,你可以不用履行你地尋游指責了。說吧,你想幹什麼?」

「很簡單。合作。」葉群歎了口氣,他領著小雷坐在了一台計算機旁:「你看,你們來歐洲的目的,我很清楚。你們是想察訪寶兒的母親,或者說,察訪寶兒的父親的行蹤……可是難道你沒有想過麼?」

葉不群看著小雷的眼睛:「我們,還有黑暗議會,既然都能跑到中國去找寶兒,說明我們對寶兒的身世家庭都已經調查清楚了。至於寶兒母親在圖盧茲的資料。我們也早就查過了。現在你不過是在重複我們地工作而已……」

小雷皺眉:「你想怎麼樣?」

「交換。」葉不群笑得很平和:「這次你們的行程我需要一直跟著。我相信你們一定掌握了一些寶兒母親留下的東西,這些東西是我們沒有地。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我們可以把我們擁有的資料提供給你。」

說完。葉不群打開電腦,飛快的輸入了各種資料,隨即電腦屏幕上就顯示出了寶兒母親在圖盧茲大學的各種記錄!

「你看,這些東西我們早就查過了。」葉不群敲了一下鍵盤,旁邊的公共打印機把那些資料打印了出來。

小雷取出資料看了看,上面有寶兒母親的一張照片,照片上的那個年輕女子,笑得很開朗,相貌很美麗,很陽光,中長頭髮,穿著一件花格子的襯衫,左邊臉頰上還有一個酒窩,眼神很清澈。

葉不群看了看周圍,低聲道:「寶兒的母親,月華小姐當初在圖盧茲大學求學兩年。很明顯,根據我們得到的資料,月華小姐是一個嗜好旅行的人,在法國的兩年,她曾經遊歷了法國中部的奧弗涅火山、南部的馬提尼克島、羅娜河谷、還有比利牛斯山……」

小雷沒有插嘴,只是等著葉不群說下去。他很清楚,對於在歐洲勢力強大的教會來說,查這些資料的途徑非常多,而且他們可以很簡單的查到更多詳細的資料。

果然,葉不群想了想,道:「我們甚至通過了一些其他的特殊途徑查到了月華小姐當初的旅行的日程,她行走的路線,甚至還有一些和她結伴旅行的人。從裡面我們也得到了一些有趣的信息。」

「月華小姐的最後一次出遊,是在七年前。也就是她離開法國的三個月前。根據我們手裡的資料,她之前在法國的兩年時間的旅行,完全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可是最後的一次旅行,就有些同尋常了。」他輕輕敲擊了鍵盤幾下,電腦屏幕上就出現了一副法國南部的地圖,葉群指著電腦屏幕上的一角,緩緩道:「她的最後一次出遊,就是比利牛斯山裡的皮艾爾溶洞,全世界最深的溶洞!」

「你說可疑……是什麼意思?」

葉不群瞇起了眼睛:「我查過當地的氣象部門的資料,還有當地的其他一些市政機構,包括交通部門……怎麼說呢,月華小姐的最後一次旅行,花費了十五天時間。前面的十天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然後就在她旅行的最後五天……也就是第十天,她所在的登山隊遇到了風暴。風暴阻隔了道路,把他們困在了山上,斷絕通訊。這次風暴持續了兩天,在冬季的比利牛斯山上,這種氣候很正常,而那個登山隊也很有經驗,他們找了一塊岩石後面紮下營地,靠著充足的補給在帳蓬裡待了兩天,沒有人傷亡。可是等風暴結束後,山下的救援隊接到了他們的消息……月華小姐消失了!」

「消失了?」小雷皺眉:「消失了是什麼意思?」

葉群搖搖頭:「我們後來曾經找到了那次登山旅行的參與者,得到的資料是:月華小姐,寶兒的母親,在風暴來臨之前,就脫離了登山隊,一個人離開了。」

「離開了?」

葉不群苦笑道:「這件事情最大的疑點就在這裡了。」他眼睛裡閃過一絲無奈:「登山的第十天,他們遇到了風暴,可是根據登山隊的匯報,月華小姐在第十天風暴來臨之前,就離開了大部隊,單獨離開了。這個說法讓我們無法理解。」

頓了頓,他繼續道:「你知道山上的風暴是什麼樣子的麼?比利牛斯山雖然沒有阿爾卑斯山那麼高,可是平均海拔也在兩千米以上!冬季的時候,山上的氣候惡劣,有的時候,山上的風暴風速高達每小時一百英里!還夾雜著冰雪或者冰雹!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麼?打個比方說吧,如果讓一個人站在室外,這種風暴可以把人臉上的皮膚都撕裂掉一層!在那種程度的狂風下,風裡夾雜的冰雪或者冰雹,就好像無數可怕的小刀片一樣,可以把人的皮膚都掀掉!可是月華小姐,單槍匹馬的離開了登山隊……難以想像,她一個人如何在那種風暴中生存下來?」

小雷撇撇嘴:「可是她畢竟活下來了,而且平安的回到了中國,生下了寶兒。」

葉群苦笑道:「風暴結束後,山下的救援隊得知走失了一個人,所有人都認為月華小姐肯定是死定了,可是後面的事情,就更加想不通了。」

「怎麼回事?」

「五天後,也就是在月華小姐離開登山隊五天之後,她出現了。」葉不群表情有些苦澀,聲音也有些無奈:「可是她出現的地點,讓人有些無法想像……她已經穿越了比利牛斯山,穿越了法國的國境線,出現在了西班牙!正確的說,我們是通過了入境記錄找到了她……她在風暴之後的第五天,從西班牙入境,回到了法國。」

「天……」小雷苦笑:「五天時間,穿越了氣候惡劣的比利牛斯山,從法國到西班牙走了一趟然後再回來?一個人?徒步?」

葉不群臉上的表情也有些苦惱:「這些都是我們後來才查到的各種信息。可是當時的情況,沒有人知道了。好了,你繼續聽我說,後面還有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

「還有什麼?」小雷歎了口氣。

「那個登山隊。」葉不群的目光閃動,緩緩道:「這件事情可以分成兩個方面來說……一方面,是月華小姐,她在登山隊旅行的第十天,也就是風暴來臨的那一天消失了,離開了大隊,然後第十五天,重新出現,出現的時候,她正在西班牙,準備入境回到法國。這是她消失後的第一次出現。」

「嗯,沒錯。」小雷點頭。

葉群深深吸了口氣:「好,那麼我們再回頭說說那支登山隊……當我事後查到月華小姐的資料後,我第一個念頭就是找到當時的登山隊員!我認為,月華小姐在第十天的時候為什麼離開大隊一個人離去……這點或許可以成為突破口!」

「有道理。」  葉群搖頭:「可惜,已經沒有機會了!」

他面色凝重,緩緩道:「我說過了,登山隊在第十天遇到了風暴,第十二天的時候風暴結束,他們才重新和山下的救援隊取得聯繫,然後安全的下了山……雖然當時大家以為月華小姐肯定是死定了,但是這種登山的冒險行為,肯定是有犧牲的,登山愛好者見慣了死亡。好了。現在我要說地是那支登山隊……當時這支登山隊一共有五個人,包括月華小姐在內!下山的時候,因為月華小姐的失蹤,只剩下來了四個。下山的時候。是第十二天!」

葉不群語氣非常非常緩慢,似乎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所知道的每一個字都清晰的表達出來……

「第十二天,他們下山,在山下當地的醫院接受了身體檢查和一些治療。結果四個人都沒有什麼大礙,於是登山隊解散,他們各自回家……可是第十三天,事情發生了!有人死了!」

死的是登山隊的隊長,是一起交通事故,他乘坐的汽車在回家的路上,在公路上被一輛裝滿了砂土的卡車撞翻了。他的汽車當場爆炸,所有地一切全部被燒焦了。警方沒有尋找到任何可疑的東西,結論是一起正常地交通事故。

這是第十三天。

第十四天,又有人死了。死亡的是登山隊裡的一個隊員,他已經安全的回到了家裡,結果被人發現死在了家裡的廚房裡,死亡原因是因為觸電……警察的檢查結果是,他家中的電燈線路因為老化漏電。結果他被電擊,引發了心肌梗塞……鑒定結果,也沒有什麼可疑地。鑒定為正常的意外事故死亡。

這是第十四天!

第十五天,登山隊剩下的最後兩個人,也被發現死掉了!這兩個人居住在巴黎。和登山隊其他隊員互相不認識,都是臨時召集的志願者不同,這兩個人都居住在巴黎,而且據說生前還是好朋友……第十五天,這兩人被發現死在一所公寓裡。那所公寓是屬於其中一個人的家。死亡原因是:謀殺!確切的說,這兩個人各自拿了一把手槍,互相開了幾槍。殺死了對方,自己也死了。

這是第十五天!

而就在同一天,月華小姐,在西班牙和法國的國境線上,申請入境,回到法國……

靜靜的聽完了葉不群的敘述,小雷說不出話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小雷忽然露出了一絲難看地笑容,他無奈的搖搖頭:「果然很詭異。」

葉群接著道:「是的,有點像三流恐怖小說裡地橋段,對吧?」

小雷深深吸了口氣:「也就是說,那支登山隊裡的所有成員,除了寶兒的母親之外,其他的人都在下山之後的幾天內全部死亡……沒有一個活下來。」他忽然罵了一句:「還真有點他媽的!我可不相信這是什麼巧合!其中一定是有問題的!」

「肯定有問題。」葉不群苦笑道:「可惜這件事情發生在七年多前,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我雖然通過很多途徑查到了當初的很多資料,可是也無法知道到底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唯一的猜測就是,一定是這支登山隊那次在比利牛斯山的旅行中,發生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情。所以……」

葉不群正色道:「所以,我想到了一點,或許可以找找他們的登山日記!根據我所知道的,這些登山旅行愛好者,普遍都有寫登山日記的習慣,不少人喜歡把自己的每天歷險的經歷記錄下來。這不僅僅是一種愛好,更是登山者的習慣,或者說是一種職業素養。因為登山是一種危險的運動,一旦死亡,那麼那些日記就有很大的用處了,包括可以當成遺書,或者披露他們的一些發現等等……寫日記在登山愛好者中是普遍的現象,所以,當我開始追查寶兒母親的事情,發現了這件詭異事件的時候,我第一個反應,就是尋找這支登山隊所有隊員的登山日記!」

「你找到了麼?」小雷立刻問道。

葉不群歎了口氣:「沒有。」

「如果說第一個死亡的人,是死於車禍,可能是汽車爆炸的時候將他隨身攜帶的東西全部燒燬了……可是其他的三個死亡者,他們的登山日記也全部沒有了。我連一張紙的都沒有找到!」

小雷忽然心中感到一絲惡寒。

這件事情太過奇怪了,讓人不免就想到了一個名詞:謀殺!?

四個人都在下山後的三天內全部死亡,這絕對不是巧合了。

小雷想了想。緩緩道:「這件事情,你們有什麼結論麼?」「不知道。」葉不群搖頭:「我不想猜測這些,我是學者,但我不是一個作家。我不會去推測這些謀殺之類地無聊事情。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支登山隊在 比利牛斯山上,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也就是說……」

小雷深深吸了口氣,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說了一句話:「第十天之前!」

是的!第十天發生了風暴,同時月華離去……之後就發生了一系列奇怪的事情。

那麼,第十天之前,發生了什麼?

這支登山隊在比利牛斯山上到底遭遇過什麼事情?可惜這些現在全部都不知道了,因為他們連登山日記都沒有留下……或者說,他們地登山日記被毀掉了?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也就是你們這次來歐洲的最根本的目的……寶兒的父親究竟是誰?」葉不群緩緩道:「我們查過寶兒的出生記錄,在中國的一家醫院裡查到的。這並不難查。順著寶兒的出生日期,那麼我們可以推論出,在她出生往前倒推十個月……也就是……月華小姐地受孕的日期……我們只要查到……」

葉群神色有些尷尬,小雷卻絲毫沒有任何避諱,大大咧咧道:「我們只要查到在那段時間內,有什麼男人和月華來往,或者說得更加直白一些……查到在那段時間內。是誰和月華上了床……就行了,對麼?」

葉不群出了口氣,有些感激地看了小雷一眼,彷彿感謝他代替自己說出了這個令人難堪的話題,隨後葉群面色有些古怪:「可是問題也就在這裡了……根據寶兒的出生日期算起來,寶兒的母親月華女士的受孕日期……應該……應該……」

他歎了口氣,苦笑道:「應該就在那支登山隊組建,攀登比利牛斯山探險的那段時間……大概就是那段時間了!」

過了幾秒鐘,葉不群忽然笑道:「你看。我已經把我擁有的所有資料都和你分享了……現在想必你應該不會懷疑我地誠意了吧?」

小雷看著葉不群,沒有說話。

月山眼看著小雷和葉群從圖書館裡走了出來,立刻坐直了身子:「發現什麼沒有?」

小雷把從圖書館電腦裡打印出來的關於月華的資料遞到月山手裡:「在這裡了。」

月山看了一眼資料。立刻盯著上面的照片,目光變得很奇怪,他凝視了幾秒鐘,緩緩抬起頭,笑得彷彿很沉重:「是的,是她。」月山的手指輕輕摩挲照片,低聲道:「她笑得很開朗,想必她在法國過的很愉快吧。」

小雷想了想,道:「我們查到了一點資料,現在需要去辦點事情。」

「什麼?」月山問道。

「去採購一些東西。」小雷微笑道:「我們準備去比利牛斯山。我們查到月華當初在法國的最後一次旅行就是去了比利牛斯山……我想,我們可以沿著她的足跡走一遍,或許能發現點什麼吧。」

發動汽車,往市區開去。一路上,小雷和月山解釋了一下為什麼要上比利牛斯山……根據寶兒地出生日期算起來,月華遊覽比利牛斯山的時間段,應該就是她和「某一個男人」相好的日子了。

汽車駛上了一條街道,卻忽然慢了下來,這條並不寬闊地街道上,一下變得擁擠起來,大街之上佈滿了行人,這些人擁擠在兩旁,和小雷一行人的汽車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還有不少人拿著各種標語,一路行走,一路大聲呼喊著口號。好像是在遊行。

路旁還有一些警察隨行,可是這些警察並沒有制止這些遊行的人,僅僅只是一路監視而已。

「這是什麼?」小雷問道。

「不知道,可能是罷工遊行吧。」葉不群淡淡道:「法國是一個罷工盛行的國家,就連巴黎都常常爆發罷工,工人們遊行要求改善工資待遇……這是一個奇怪的國家,有的時候,甚至為了改善下午茶的菜單,人們都會掀起一場罷工的。」

汽車越來越慢,周圍的人群也越來越擁擠了,人們就貼著汽車的兩旁朝後面走去。小雷和月山倒是對這種遊行很感興趣,不時的左右觀看。這些人群並沒有什麼憤怒的情緒,但是氣氛也很熱烈。

「一個奇怪的國家……」小雷嘴裡嘟囔了一句。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發生了變化!小雷只覺得渾身汗毛忽然豎起來了,他天生敏銳的靈覺讓他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絲殺氣!

就在那麼一剎那間,冥冥之中彷彿有一種本能促使下,小雷下意識的伸手按住了月山的肩膀,然後用力低下了頭。

咻咻!

兩聲輕微的響聲之後,就聽見輕微的玻玻碎裂的聲音,汽車前面的擋風玻理上出現了兩塊細微的碎裂。

槍擊!而且還是用了消音器!

很明顯,有人在偷襲自己,而且用了消音器!周圍嘈雜的人群遮擋住了槍聲,葉不群反應極快,已經飛快的跳下了汽車。

「後面!在後面!」

小雷和月山也已經跳下了汽車,同時朝後面跑去!

透過擁擠的人群,小雷的靈覺已經遙遙的鎖定了左邊的一條巷子口,剛才那一絲殺氣就是從那裡發出來了!

用力推開了擁擠在周圍的人群,沒空理會別人的叫罵聲了,小雷已經跑在了最前面,一頭衝進了那條巷子裡,左邊是一扇門!通過這扇門裡面應該是一個房間,剛才的槍擊應該就是有人躲在這個裡面,通過窗戶對自己射擊的!

砰!小雷一腳踢開了這扇門,一頭撞了進去……

剛踏進門裡一步,就感覺到左邊勁風撲面,一道寒光射了過來,小雷彎下腰就地一滾,卻沒有躲閃,朝著左邊直撲了過去,他已經看清楚了左邊有一個人影,小雷這次出手絕不遲疑,身子已經正面撞到了那個人面前,一掌印在了那個人胸前。全身勁氣猛然爆發出來。

破山空!

轟的一聲,那個偷襲者朝後面直直跌了出去,身子撞在紅磚砌成的牆壁上,居然破牆而出!

第一百零四章 「對峙」

很明顯,路旁的這間房子夠大,可能是什麼商場的庫房,被隔成了一間一間的模樣,這裡也是其中的一間,周圍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木頭箱子,那個被小雷一掌擊出去的人砸穿了一堵牆壁之後,低吼了一聲從碎轉堆裡爬了起來。這個人身材魁梧,四肢粗壯。一雙眼睛赤紅,瞪著小雷,彷彿要噬人的模樣。

此刻葉不群和月山才從後面追了進來。「這又是什麼怪物?」小雷冷笑問葉不群:「狼人還是熊人?小爺我在中國就是專門干驅鬼捉妖的,最喜歡對付這種半人半畜生的傢伙!」

葉不群沉聲道:「不是……他是人類!」

小雷歎了口氣:「可惜雷吼不在這裡呢,不然的話,這種比力氣的事情他倒是最喜歡的。」

葉不群卻皺起了眉頭,眼神裡有些憂鬱:「別說笑了,這是……黑暗議會的高等戰士!北歐狂戰士!」

「狂戰士?」小雷失笑道:「這次可真的見識了。傳說中的吸血鬼狼人我都見識過了,沒想到居然還能遇到狂戰士?可惜我沒帶相機啊。」

眼看他隨手一扯,就把自己的上衣扯得粉碎。露出了渾身暴烈的肌肉,岩石一樣的肌肉上還佈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痕!

「誰上?」說語的是小雷。

「我來!!」月山飛快的應了一句,不等其他兩個人說話。身子已經對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人衝了過去!他就好像一道閃電一樣地撲到了對方面前,那個狂戰士立刻挺身就是一拳,可是卻打了個空!月山的身子射到他的面前,卻忽然用一個極為詭異的身法。身子在半空就這麼硬生生地一折,一下就飄到了他的身側,然後抬腿踹在了對方的腰部。月山身子凌空,一雙腿連環踢了出去,登登登幾下,瞬間那個狂戰士的腰部肩膀連連挨了七八腿,他被這狂風暴雨的攻勢打的節節後退。小雷站在後面大笑道:「踢得好!踢得好!我靠!這難道是黃飛鴻的佛山無影腳麼?」

那個狂戰士大吼一聲,一對巨掌去抓月山的肋部,月山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身子急速的閃開。卻聽見嘩的一聲,狂戰士地手掌已經插進了一個木頭箱子裡。他雙手一分,立刻木屑紛飛,那個木箱給他一抓一下就粉碎掉了!月山嘿嘿冷笑兩聲,忽然身手按住了狂戰士的肩膀,就這麼一接力,自己整個人凌空翻到了他地身後,然後一拳擊在了狂戰士的後腰上。

砰!

這可不是什麼破山空了。而是武術裡面的「寸勁」,也是一種講究爆發力的技巧。那個狂戰士一個踉蹌就往前邁出了兩步。他臉上的怒氣越發的激烈了,月山身法敏捷,他空有一身的恐怖力量,卻無從施展。月山冷笑道:「什麼狂戰士,也不過如此。」

葉不群忽然叫道:「小心他狂化!」

果然,那個狂戰士仰天咆哮了一聲,身子忽然顫抖了起來,他全身地骨骼發出了好像炒豆子一樣的劈劈啪啪聲音。然後他的身體就好似氣球一樣,全身的肌肉也膨帳了起來!

葉不群飛快道:「狂化是狂戰士的特殊技能,一個狂化的狂戰士肌肉力量最多可以增加十幾倍!小心了!」

狂化的狂戰士。身子好像變高了足足半米,一身的肌肉就好像鋼鐵一樣,抬起單手狠狠的捶了一下自己地胸部,彷彿一隻發怒的公牛,撲向了月山!

「空有一身蠻力!」月山冷笑一聲。他故伎重施,正要依靠自己敏捷的速度躲開。可是這次卻不同了!狂化地狂戰士不僅僅力量增長了很多,同時爆發力的增長,使得他瞬間的速度也變快了很多!

只是一瞬間,月山就感到勁氣撲面,對方的拳頭已經到了面前,他立刻身子往後倒了下去,這是一個正宗的武術裡面的「鐵板橋」,一個後翻,雙手支撐地面,雙腿抬起,辟啪兩下,踢在了對方的下巴上。

可是狂化後的狂戰士卻只是怒吼了幾聲,身子稍微晃動了兩下,搖搖腦袋又往上撲了過去!

「嘿!」月山吐氣斷喝了一聲,不等對方身子站穩,忽然以一個奇怪的姿勢一腳踢了過去!

這一招算是月山的絕學了,名字叫做「穿心腿」,他下過充足的苦功,一腳踢出去,就算是一塊青石也能被自己踢碎掉!

果然,砰的一聲悶響,這一腿結結實實的踢在了狂戰士的胸部,可是月山卻瞬間感到了一絲不妙。只覺得對方的胸口就好像鋼鐵那麼堅硬,自己一腳踢上去,反震的力氣卻讓他渾身一震,狂戰士狂笑了一聲,雙手已經抱住了月山的腿,抓起他卻用力一輪……

月山立刻就橫著飛了出去,身子砸進了十幾個木箱裡,劈劈啪啪,那一堆木箱立刻被砸得七零八落。月山的身子也被埋在了下面。

月山身子已經從那一堆碎箱子裡站了起來,雙臂一振,兩個破箱子就飛了出去,月山面色鐵青,彷彿也動了真怒了。他咬牙道:「好硬!這傢伙是怎麼練的?身子比鋼鐵還結實?」

月山一把扯掉了已經破裂掉的上衣,擰身還要上去。那個狂戰士已經撲到了他的面前,忽然他眼珠往外凸了出來,猛然間大吼了一聲。一隻手掌剛剛抬起了一半,卻緩緩的軟了下去……

噗哧!

他的頭顱已經沖天飛了起來,骨碌骨碌滾出老遠,然後無頭的身體才轟然倒下!

小雷站在他的身後,面色冷峻。手裡提著一把黑糊糊地菜刀……

「很硬麼?我看也一般。」他輕輕揮了揮菜刀。

只有葉不群看清楚了小雷的動作,剛才他的身子彷彿鬼魅一無聲無息的飄到了狂戰士地身後,手裡端著一把菜刀,輕飄飄的一刀抹了過去……

怎麼說呢……他的身子就好像沒有重量。就彷彿是一縷青煙一樣,葉不群也只是勉強看清出了他的幾個動作。

葉不群深深吸了口氣,目光有些複雜的看了小雷一眼,苦笑道:「想不到啊……你的實力比米迦勒匯報的要強多了……至少我從來沒有見過誰能一刀把一個狂化後的狂戰士砍下腦袋……就算是聖騎士的聖劍,也沒有這麼鋒利吧……」

小雷輕輕彈了一下菜刀,然後迅速收進了乾坤袋。

「你說什麼?」

在圖盧茲市南部的一棟古老地房子裡。

這是一棟位於市區南部的一個古老地鐘樓,歷史和這座城市一樣古老悠久。圖盧茲這座城市是建立於羅馬統治時期,而這棟鐘樓,也是現在很少保存下來的羅馬時期的建築了。

外表看上去斑駁破舊的鐘樓,在它的地下。卻有著一個裝飾得極其精美的大廳。厚厚的地毯使得這個地下大廳完全沒有普通地下室地那種潮濕氣味,兩旁豎立著一人多高的火燭。卻沒有一盞電燈。牆壁上還掛著幾副中世紀的油畫,一副完整的騎士鎧甲站立在牆角。

「你說什麼!!」一個嘶啞的聲音憤怒的咆哮,這是一個中年的男人,他的一張臉蒼白如紙,眼角的肌肉跳動,顯示了本人正處於情緒暴走地情況中。

「你居然敢私自派人去動手!」他的聲音似乎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一樣,眼睛裡佈滿了殺氣。

「是地。」相對於這個男人憤怒威嚴的表情。回答的聲音卻很平靜。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就站立在那個中年男人五步之外,他雖然看似恭敬的垂著雙手,可是身子卻挺直,臉上也沒有半點敬畏的神色:「是我派人去對他們下手的。可是我想我有足夠的理由這麼做。」

那個中年人壓住怒火,冷冷道:「哦?說出來!如果你的回答不能讓我滿意,我就扭斷你的脖子!」

年輕人有著一張普通的臉,這張臉五官並不出眾,可以說。你走在大街上任何一個地方,都會看到這種大眾化的臉龐。只是他的神色卻淡定從容,緩緩道:「大人。您身為黑暗議會的議員之一,掌管了法國南部的一切事務……可是這次的事情,這幾個外來者的資料,我們卻並沒有真正的掌握!上面只是交待了,有這麼幾個可疑的傢伙進入了您的轄區,要您密切注意他們……」

「是的!」中年人恨恨道:「可是難道你沒有長眼睛麼?拉法葉跟在那幾個東方人身邊!你以為一個狂戰士,就能對付教廷的聖騎士拉法葉?你是在丟我的臉!因為你的愚蠢行事,我會被北方的那幾個傢伙嘲笑的!」

「我當然知道一個狂戰士根本不可能是拉法葉的對手……」年輕人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微笑:「可是,上面的命令是,這幾個人在一個聖騎士的陪同下進入了您的轄區,讓您密切注意他們,可是卻不得採取任何措施……這條命令本身就是愚蠢的!恕我冒昧,難道您就沒有想過麼?教廷的首席聖騎士拉法葉,為什麼會陪著幾個東方人來到圖盧茲?」

「這是議會的最高機密……我怎麼知道!」中年人語氣裡帶著幾分陰沉。

「這就對了。」年輕人笑道:「一直以來,您雖然名列議會的議員,可是卻被北方的那些傢伙排擠在核心圈之外……不僅僅您,我們整個南方的勢力,歐洲南方的其他議員,都被排擠。在黑暗議會中,一向是他們北方佬的天下……難道您對這種局面,沒有一點憤怒麼?」

「我當然憤怒!」中年人咬了咬牙,忽然抓起旁邊的一張椅子扔了出去。嘩啦一聲,牆角的那副完整的騎士鎧甲成為了他憤怒地犧牲品。

年輕人表情不變,緩緩道:「這件事情非常有趣……北方的那些人以議會的名義下令我們不許輕舉妄動……可是卻不告訴我們為什麼……很明顯。一定是發生麼什麼有趣的事情,而且是非常重要地事情!我們南方和北方一向不太和睦,平時也很少來往。可是這次,他們卻動用的議會的名義給我們下了這麼一條命令……而這件事情。居然還有教會的首席聖騎士的參與……難道您不認為這是一個機會麼?」

說到這裡,年輕人稍微停頓了一下,才緩緩道:「我得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是從我的好朋友,意大利的羅德裡格斯家族的里昂先生那裡得來的……里昂先生前些日子去了一趟中國,和他一同去地,還有三個北方的傢伙,外加一個血族地親王……您可以想想……東方……黑暗議會的古老命令,是不得踏足東方的。可是北方的那幫傢伙居然破例派人前往東方……那就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了!可恨的是,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們卻居然隱瞞我們!不但隱瞞了您。整個南方地六位議員,都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他們根本就是把南方排除在了核心圈之外!上次的東方之行。其中唯一的一個可以算是南方勢力的參與者,就只有里昂了,可是就算是白癡都知道,里昂所在的羅德裡格斯家族,雖然是屬於南方的意大利,但是卻一直是北方那些老傢伙的走狗而已。里昂的那個家族,根本就是北方佬用來打入南方。蠶食我們的工具罷了。可現在悲哀地是,我們南方的七位議員,卻根本不懂得團結,不懂得團結起來對抗北方,而您……恕我冒昧……難道北方人下令讓您不許插手,您就真的不插手了?」

中年人沉默了。

年輕人歎了口氣:「我仔細分析了這件事情,加上我得到地一些情報,目前看來,這件事情有趣的地方有兩點:第一、上次的東方之行,北方損失巨大,他們損失了三個高等血族。一個熊人戰士,還有莫拉雷斯那位血族的親王好像也受了傷,里昂那位小白臉,則好像根本就已經變成了廢人了。紙是包不住火的,這件事情雖然北方的那些傢伙竭力的隱瞞,但還是有人會知道。第二、這次東方人來到了我們的地方,還有那個教會的首席聖騎士拉法葉的陪同……這麼有趣的事情,明顯已經觸動了北方那些大人們脆弱的神經了……可是他們卻要求您不許插手……哼哼,如果我們真的不插手,恐怕才是愚蠢!」

「注意你的言詞!」中年人冷冷說了一句,不過他臉上的怒氣倒真的消失了幾分。

年輕人微微躬了躬身子:「抱歉,大人。我只是說出了實語而已。這件事情肯定非常重要,至少對北方的那些傢伙來說非常重要……既然是重要的事情,憑什麼我們南方就不能參與?憑什麼我們就一直要被排擠在核心圈之外?」

「所以你不經過我的同意,就擅自派人對他們下手?明明知道對方有一個聖騎士的陪同,卻讓我白白損失了一個狂戰士?」中年人面色陰鬱。

「是的。」年輕人抬起頭,絲毫不避諱對方的目光:「我當然知道派出一個狂戰士是送死……可是,我認為這完全值得!對北方佬,這是示威,表示了您身為議會議員的尊嚴,您沒有義務聽命於他們,他們也沒有權利對您發號施倉!我敢肯定,北方一定有派人暗中跟著那幾個東方人!他們是如此重視這件事情,不可能放任那些東方人進入我們的轄區,就甩手不管的!既然他們不希望打草驚蛇,那麼我們就偏偏要違背他們的意思!經過這件事情之後,那幾個東方人一定會提高警惕的……北方的那些傢伙,雖然會很憤怒,可是對您來說,完全不必在乎他們。同時,我想北方的那些人今後行事一定會更加小心……最好的結果就是,他們會暫時的招回那些監視的人,讓他們不要跟得太緊。」

「第三、犧牲了一個狂戰士,我至少也得到了幾條有趣的信息……今天出手幹掉狂戰士的人,並不是聖騎士拉法葉,而是其他的一個東方人。您是知道的,能擊敗狂化後的狂戰士,這本身已經是驚人的實力了。我們至少可以知道,這幾個東方人都是厲害角色。鑒於狂戰士的實力在議會中屬於B級,我暫時給這幾個東方人的勢力評定為A級。」年輕人終於露出了幾分無奈的表情:「大人,不管如何,我們必須參與這件事情,而不是按照北方佬們的意思站在一旁旁觀!如果你還想有所作為的話!可是北方佬們封鎖了所有的情報。我們雖然得出結論,這件事情不同尋常,可是我們手裡的資料,目前幾乎是一張白紙,所以,必要的試探和接觸,是必不可少的!適當的犧牲,我認為也是值得的。」

第一百零五章 「龍眼」

「我們還需要帶多少東西?」小雷歎了口氣。

下午的時候,幸好托那些罷工者的福,好像全市的警察都被派去維持街道上的治安了。並沒有人發現就在巷子裡的倉庫裡發生過一場激戰,還有一個人被砍了頭……當然,假如狂戰士也能算「人類」的話。

此刻,小雷三人已經站在了圖盧茲市區的一家登山愛好者的商店裡。這裡專門出售一些登山用品,有專門的登山器具,登山服裝,靴子,帳篷,高山爐,還有一些地圖和電子定位儀等等。

圖盧茲市靠近比利牛斯山,是距離山區最近的一個大城市,所以這裡有不少登山愛好者的駐留地點。葉不群明顯對於這些東西非常瞭解,他親自在商店裡和銷售人員接觸,並且挑選東西。

小雷歎了口氣,在他看來,登山而已,自己這邊幾個人,都可以說是超人類的存在了,登山還需要買這些東西麼?

月山卻站在一旁冷冷看著葉不群,他表情冷峻。

剛才的遭遇中,葉不群的身份在月山的眼中已經變得非常可疑了。一個「導遊」,怎麼可能瞭解到「狂戰士」「黑暗議會」這種奇怪的詞語?還有,如果是一個普通導遊的話,面對忽然地槍擊。面對那種怪物一樣的狂戰士……他怎麼可能保持那麼鎮定的態度?

「好吧,我可以解釋一下。」小雷苦笑了一聲:「月山兄,這件事情是我沒有說明……這位拉法葉導遊先生,其實是……嗯……其實是我的一個朋友。正確地說。他是屬於教會的人。那些曾經來武館搶奪寶兒的傢伙,在歐洲屬於一個叫做黑暗議會的組織……而這位拉法葉先生所在的教會,則是專門跟黑暗議會作對的……」

小雷知道瞞不過月山,只得把葉不群的來歷簡單的說了一遍。

月山皺起眉頭,低聲道:「小雷,你這件事情做的有些欠妥當了。按照你說的,這個教會和黑暗議會都是在打我們家寶兒地主意!和這個傢伙合作,可有些危險呢。」

小雷飛快的看了一眼正在和售貨人員交談地葉不群,笑道:「這件事情只是形勢所逼。我們在歐洲沒有任何勢力,而這個傢伙則掌握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情報。現在的階段,雙方合作一下。還是有些好處的。我們小心一點,總不會讓這些西方的和尚得逞吧。」

月山苦笑了一聲,沒說話。不過對於小雷把這些西方教會的人稱作「西方的和尚」這種說法,倒是不禁有些莞兒。

「可以了。」葉不群走了過來,他依然笑得很平和:「差不多了。這些東西他們會直接送到酒店去。下面……我們還需要去找一個山地導遊……附近有很多登山俱樂部,僱傭一個山地導遊,只要花一點錢就可以了。」

月山看了葉不群一眼。冷笑道: 「葉不群先生,你難道不是導遊麼?」

葉不群笑了笑:「月山先生,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地名字,那麼您應該也清楚的,我這個導遊是假的,不過是事先背了幾句旅遊手冊的東西而已……而一旦我們進入了比利牛斯山,那麼一個登山導遊是必不可少的。我知道,幾位都是……嗯,用中國話來說。都是神通廣大的人,可是你知道比利牛斯山有多大麼?整個法國和西班牙的國境線,都是比利牛斯山!」

月山閉上了嘴巴。

「幾位……」三人正在交談。店裡的一個銷售人員忽然走了過來,這是一個年輕的女孩,一頭紅色頭髮,笑得很有教養地模樣,帶著幾分職業的感覺:「請問幾位,你們是要登山麼?」

她說的是法語。

「是地。」葉不群回答:「有問題麼?」

那個店員慇勤道:「是這樣的,我們這裡不僅出售登山用品,同時也擁有一個自己的登山俱樂部,如果你們是想登山的話,可以參加我們的俱樂部,我們在幾個月後就會組織一次登山行動了……

「不用了。」葉不群搖頭:「我們三天之後就要出發上山了。」

「三天後?」那個店員瞪著眼睛:「恕我直言,現在可不是登山的好季節!現在是初春,氣候正在變暖……山頂之上冬天的積雪會因為氣溫升高而變得鬆動……可以說,這是一個山頂雪崩多發的季節,不適合登山的。」

葉不群笑道:「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們恐怕不會參加你們的俱樂部。」

「這樣……」那個店員似乎並不打算放棄做生意的機會:「那這樣吧……幾位似乎是從國外來的吧?如果你們登山需要山地導遊,可以從我們的俱樂部裡僱傭……不過鑒於現在是危險的季節,佣金可以能會很昂貴的。」這個精明的店員笑道:「按照慣例的價格是一天三百歐元,不過現在的季節上山需要冒險,所以收費會增到一天五百歐元……同時,作為中間人,我個人需要收取一百歐元的佣金,幾位有意見麼?」  葉不群把店員的話翻譯了一下,三個男人互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隨後,留下了一百歐元,幾人告別了這個精明的店員。山地導遊則會按照約定的時間去見他們。

一路之上,葉不群一邊開車,一邊苦笑:「月山先生,您用不著一直看著我……現在是我們的合作時間。我會遵守雙方地約定,不會做任何小動作的。我們教會的人是絕對遵守原則的。」

月山冷冷地看了葉不群一眼。這才收回了目光,口中喃喃自語一樣說了一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回到酒店的時候,輕靈子和寶兒一大一小兩個怪物正面對面的盤膝坐在地板上。兩個人都是一副標準的道家打坐的姿勢。輕靈子面色平和,雙目微微合著。而寶兒就有些為難了,她才六歲,正是小孩子跳脫飛揚生性好動的年紀,讓她這麼枯燥的打坐可就苦了她了,坐在那裡忍不住抓耳撓腮,擠眉弄眼,可是礙於輕靈子的嚴厲,又不敢真的站起來。一看見小雷幾人進來,寶兒這才歡呼了一聲。蹦蹦跳跳跑到了小雷懷裡。

「師兄,你又教寶兒什麼法術了?」小雷搖搖頭。看了看懷裡的寶兒。寶兒卻搖搖頭,低聲道:「不能說,師父不讓說地。」

輕靈子傲然一笑道:「我教的法術自然是絕世無雙地,我輕靈子的徒弟將來一定會比逍遙子的那幾個不成器的廢物徒弟強過百倍……」

小雷撇撇嘴巴:「懶得問你。準備一下,我們準備出發上山了。」

關於寶兒母親,月華小姐七年多前參加的那個登山隊,在比利牛斯山上的十五天旅程。雖然登山日記沒有找到。但是畢竟在歐洲。這種有組織的登山隊,都是掛名在一些登山俱樂部地名下的。

雖然找不到登山日記,但是這種登山隊出發之後,登山的路線,還有行程,一般來說都會在登山之前就擬定好,並且會在俱樂部裡備案。所以,根據葉不群提供的資料,他們曾記調查過當年寶兒母親的那只登山隊隸屬的俱樂部……雖然在經歷了幾個主要成員死亡。那個俱樂部已經衰落了……登山隊員有很多是很迷信的,或者說不是「迷信」,而是相信一些超現實的東西。

如果一個俱樂部的幾個主要登山人員離奇死亡。那麼就很難再吸引新地成員了,因為大多數人會認為這是一種「不吉利」的跡象。這種熱衷於冒險運動的人群雖然都是膽大包天地人,但是對於有些神秘的現象還是表示了充足的尊重的。

葉不群曾經查過當年的那個俱樂部,雖然後來那個俱樂部破產了,但是資料還是能找到的。所以根據葉不群的提供,幾人最終決定按照寶兒母親當年那支登山隊留下的路線重新走一遍!

葉不群把這條路線用酒店的傳真機傳送到了今天幾人去過的那家商店,等候他們安排山地導遊了。

幾人又在酒店裡休息了一天,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有人來訪了。

「你好,請問是雷先生麼?」門外站立著一個年輕人,大約二十多歲,一張平凡無奇的臉龐。相貌很普通,身材很挺拔。配合著那張平凡無奇的臉龐,這個年輕人卻擁有一種鎮定從容的氣質……很明顯,只有真正經歷過危險的考驗,經歷過某些特殊的磨難的人,才能磨礪初這種淡定從容的氣質。

小雷注意到,這個傢伙有一雙灰色的眼珠。

「我是派來的山地導遊,幾位可以稱呼我龍眼,龍眼不是我的名字,而是我的代號……你們可以和我說英語,法語。此外我還能勉強聽懂一些意大利語……嗯,不過看樣子幾位是東方人,很遺憾,我聽不懂中文,不過聽說你們中有人懂得英語,那麼我們的交流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了。」

這個自稱龍眼的年輕人語氣從容不迫,他週身氣質都很平和,看上去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好像是那種標準的淳樸善良的普通人一樣。

他緩緩遞過了一本文件,微笑道:「這是俱樂部的文件……根據俱樂部給我的行程安排,我已經做好了出發前的準備,所以才耽誤了一點點時間,來晚了一些……如果可以的語,我們隨時可以出發了……嗯,最後,如果沒有問題的語,請在這份文件上簽個字,我們的協議就可以達成了。」

中午的時候,一輛越野汽車載著小雷一行人離開了圖盧茲市,他們的目的地是比利牛斯山,按照寶兒母親當年留下的路線,他們的第一站將是比利牛斯山區南部的一個小鎮……「盧德」小鎮。

而必須提出的是……

剛好就在幾人的汽車離開圖盧茲市的時候,圖盧茲的電台,電視台都在同時播放了一則電視新聞!

很明顯,在圖盧茲這個人口不過幾十萬的小城市裡,任何一個事件都會成為一個新聞--而且很明顯,這件事情,並不小!

「今天中午時分,本市位於XXXX街區XXX街道XX號的一所登山用品商店忽然發生了爆炸,大火將該商店和周圍兩所房屋燒燬。市消防隊接到警報之後立刻出動,經過三十分鐘的撲救終於撲滅了大火,遺憾的是,這家商店的所有人員無一生還。根據我們得到的資料,這家商店隸屬於一家名字為XXXX的登山愛好者俱樂部,而大火發生的原因,目前還在調查中,警方目前猜測為可能是因為線路老化引起的電器失火……」

電視的午間新聞裡,播送著這條新聞,電視屏幕上還有畫面:那家小雷三人曾經光顧過的登山用品商店,已經在大火中變成了一堆廢墟!還有緊靠著它的兩棟房子也燒成了焦土,周圍還有不少消防車和警察留下的境界線……

不過很遺憾的,這則新聞,小雷等人並沒有看見。因為他們此刻已經在圖盧茲市前往盧德小鎮的公路上了。

開車的,正是那位來自於已經被大火滅門的俱樂部,名字叫做「龍眼」的山地導遊!  「三個小時。」龍眼一邊開車一邊微笑:「三個小時後我們就可以到達小鎮了,今晚我們會在那裡住一夜。」

「三個小時的時間可不短啊。」小雷靠在椅子上,隨口道:「放點音樂吧,不然可有些悶呢。」

龍眼點點頭,隨意打開了汽車上車載CD機。

立刻的,汽車車廂裡爆發出了轟鳴刺耳的重金屬音樂。龍眼似乎皺了一下眉頭,隨手關掉了音樂,淡淡道:「抱歉,我放錯CD了。」他隨手把放在座位旁邊的一包CD交給了小雷:「你自己挑選一張喜歡的吧。」

小雷接過來翻了翻,卻發現整包CD都都是重金屬音樂唱片,他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異色,頗有深意的看了看龍眼,沒有說話…

[BOOK: 0002 / Chapter: 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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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 Apr 20 20:25:30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