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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26-04
正文第一百九十五章酒後論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修為高了酒量也相對高，至少灌了胖子的那個吞量極其驚人的肚子滿滿一肚子啤酒後，高鶴喝了同樣的份量甚至更多居然沒有什麼感覺。

胖子漢斯的話還沒有說完，高鶴依舊是一頭霧水，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個神秘的北方集團的徐姓老闆到底是何方神聖，值得這樣高鶴大張旗鼓？

在胖子的家裡，沒有什麼傭人什麼的煩人，整個豪華的別墅外表看起來毫不起眼，但內裡的不管是裝潢還是品味，都是那種至少富貴三代以上的人才能明白真正的奢華。和那些怪不能用錢把房間裝飾起來的暴發戶們相比，同樣是用錢，但胖子就能做到不顯山不露水的那些真正的行家眼中極盡奢華之能事，在普通人眼中給人感覺卻不過就是中上之家，一點都不囂張。

醉酒的胖子已經睡了，就十分不雅觀的躺在自家的客廳地毯上，如果不是高鶴知道胖子的身家，也親自和他喝酒把他放翻，高鶴實在不敢相傳主，堪稱世界首富的胖子居然有這樣的一面，不說別的，光是能夠毫不介意的和高鶴就著最便宜的小菜對吹數十罐最普通的啤酒，這點就有些號稱富豪的傢伙打死也做不到，認為有失身份。

高鶴突然覺得很有意思，和胖子相比，高鶴自己仍然沒有成為富豪的覺悟。而和冰煞相比，自己也沒有成為修行者的覺悟，到底是什麼導致自己有這樣的心思？

自己修行的目的是什麼？高鶴想了放久，從最開始就是打著超越輪迴的終極目標來的，現在不知道自己的道路對還是不對，不過至少已經有了些方向，高鶴很想知道，冰煞到底是為了什麼進入修行界的？

冰煞的房間並不是很遠，高鶴知道她沒有睡，很大方的進了她的房間，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高鶴對冰煞沒有一點防備之心，而且對冰煞也沒有那種應有的對付高手的尊敬。就如同普通平常的朋友，想進去的時候就推門進去，一點沒有把冰煞當作那個曾經在修行界當中殺人如麻被稱作冰煞的女人。

「你當時為了什麼目的開始修行的？」高鶴知道冰煞是清醒的，一屁股坐到房間的椅子上，噴著些許的灑氣問冰煞。

「沒什麼，追求力量而已。」冰煞淡淡的，隨手放棄了打坐的姿勢，走到高鶴旁邊，遞給高鶴一杯冰水，動作自然，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追求力量？」這當然算是一種理由，而且是一種很充足的理由，高鶴今天不知道是因為喝多了酒，還是因為被最近發生的事情刺激到：「你說，修行，修的應該是什麼？」

冰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倒踢開高鶴的椅子上，讓高鶴拿出兩個躺椅以及紅泥小火爐，用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躺下來，美美的呷了一口滾燙的玄冰水，這才仰望著天花板：「你以為呢？」

高鶴閉著眼睛，學著冰煞的樣子抿了一口玄冰，不過馬上眉頭皺了起來，這個動作好像有些太女性化了，大大的一口把剩下的杯中不全倒進嘴裡：「我不知道，聽說的都是修心養性，可我不懂。修的是什麼心？養的是什麼性？」

看來高鶴真的是有些喝多了，冰煞沒有理會他，反倒閉上了眼睛開始養神，高鶴則像一個喋喋不休的家庭主婦八卦婆一般開始絮絮叨叨。

「從明天在商場的時候我就開始思考，普通人為什麼會那麼勢利？不過，這兩天和胖子一起生活了兩天，我從胖子身上發現了些很有趣的東西。」

「論錢，胖子不比任何一個人少。論勢力，胖子能夠壟斷大半軍方的戰艦採購，而且軍方有行動還要胖子點頭，胖子的勢力也不會差倒哪裡去。」

「可是，公開的信息當中，如果胖子不說，誰會知道胖子是這麼一個強勢的人？胖子行事如此的低調，我相信，如果是胖子在那個商場中，不到最後買單的時候，別人一定會當他是我一樣的窮光蛋。」

「以胖子的錢勢，如果胖子願意，想抱胖子大腿的人估計可以從這裡排到另一個城市，這樣的一個人，卻可以陪著我喝著最普通的啤酒直到當場躺下。」

「我也不知道我想什麼。可是，如果讓我選擇朋友的和衣而臥，一個強勢的修行者和胖子之間，我絕對選擇胖子，當然，你例外，你也可以陪我喝東西。」

「修仙修仙，修的到底是什麼？修名利？不用修行普通人也可以做到，而且很可能比修行的人做的更好，至少名垂青史的，好像沒有幾個修行者，既然要修行，按照我們的普通的認識，顯然是要清靜無為的或者普渡眾生，視名利為地物的。」

「修力量？像你這樣？我不知道，不過，如果只是追求力量的話，力量的極致是什麼？力量有極致嗎？還是說修的只是破壞的力量？這些不用我說，很多人都明白，創造比破壞要難上百倍，你修的是創造力，還是破壞力？」

「修個眾生膜拜？這樣就算是永遠活在眾生心中，應該算是成仙了吧！不過眾生膜拜可是都帶著目的的，能夠一一滿足嗎？耶穌，如果甚至三清尊可沒有滿足多少人的要求，很多耳墜普通人都知道，人終歸還是要靠自己，這樣接受受虛假的膜拜，給別人個心安，很有意思嗎？」

「修長生？也許不錯，至少或者比死了要好。照你所說，很多人都是衝著這個來的，這點上連普通人都同樣的追求，從那個返老還童如受追捧就可以看飛庫手打出來，永生不死有沒有可能？如果有可能的話，那個星球上的前輩留下來的那個庭院到了什麼地方？還是說已經圓寂了呢？」

「修仙有這麼多好處，為什麼還會有人修魔？萬千法門，殊同歸？大家都是衝著最終的那個目標而去的嗎？還是只在享受其中的過程？就如同普通人享受人生一般？」

好像慷慨了好一會，不過冰煞沒有一點反應，手裡端著自己的玉杯，緩慢而有規律的輕呷一口，不時的從紅泥小火爐上添上一點，愜意的表情好像在專屬於自己的豪華影院中欣賞一部自己忙亂儀的電影，而高鶴也被冰煞這種態度所刺激，更加的激動起來。

「人活著為了什麼？人生如此的複雜，誰能說清楚所有保活著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既然普通人的生活都是如此的複雜，難道修行者們反倒變的更加簡單？大家都只是為了一個目標而奮鬥？」

「修行者們的目標都一樣嗎？都是為了成仙證道，白日飛昇？還是各自也為了各自的追求，享受著自己修行和追求的過程？」

「修陣法的人不斷的琢磨陣法四唑氮藍威力，不斷的完善陣法的用途，不斷的提高自己本身別把真元修為，為的只是增加自己殺戮的威力，還是因為在追求的過程中能夠發現並創造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奇跡？」

「修煉器的是為了不斷的加大攻擊法寶的威力，為了不斷的增加防禦法寶的能力，還是為了能夠找到法寶在殺戮之外的更多功用？」

「初級的修行者我怎麼看都怎麼像一群被自己的父母親威長輩老師朋友以及社會逼近下的小孩，整天被告知，你要好好學習，你要考上大學，你要找到一份好工作，你要賺很多的錢，你要找一個好老公或者老婆，你要找一群好朋友，你要生一個或者幾個好孩子，然後呢？然後你要活的長一些，是這樣嗎？」

「我看越像，大家都被師門長輩告知，某某大仙白日飛昇破碎虛空，已經得證大道，你要學習，努力修煉，早日增加修為，煉製好法寶，要拋開名利場。要普渡眾生，要長生不老，當然，要做到這些，你必須要提高修為，鑽研師門技巧，如此這般。」

「選門派像不像先大學？好門派出師就有好前途，好大學畢業也同樣。當然，普通人的生活，追求的那些東西到最重不過就是自己能夠活的好一點，可能聽話給社會芮城些力量，而且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給社會做貢獻，那麼，修行者呢？」

「為門派做貢獻，把門派做成天下第一大派？然後呢？自己成仙證道？給自己的門派更好的發展空間？然後呢？成仙證道之後幹什麼？長生不老，永生不死。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然後呢？普通人還有一死，等待輪迴，修行者呢？自殺嗎？追求更大的力量？創造世界？創造生命？被生命主宰？然後日復一日的安排無數的靈魂重生？」

「修行了一輩子，讓自己凌駕於眾生之上，享受片刻高高在上的感覺，然後，陷入無止境的忙碌？還是什麼都不管，逍遙自在，用無盡的生命享受人生百態？至少那個手扎的主人後來是這麼做的，甚至他都沒有白日飛昇就這麼做了。」

「飛昇後的那個前輩除了改造那個星球的環境，造了個庭院煉製成法寶，然後幹什麼去了？享樂？修行？普通人沒工作用不了幾個月就會無聊透頂，修行者可以持續的享樂到永恆破滅？還是繼續修行？繼續修行為了什麼？找到更好的玩具？更好的玩法？」

「毫無坎坷的人生是最沒有意思的，修行者同樣如此，所以有所謂的什麼天劫來給修行者增加一些難度，增加一個賭博的機會，享受賭博的樂趣？實力強的可以看透別人的底牌，所以能順利過關，實力弱的則被打回原形，萬劫不復，如同輸光了家當的倒霉鬼。」

「或者修行的時候實在太無聊，偶爾也用修行的能力來小小的滿足一下自己的某些心理需要，不管是讓人頂禮膜拜也好，還是享受高高在上拐感覺。甚至偶爾互相之間覺得太無聊，找個所謂的正邪雙方，仙道魔道互相加入，玩一玩兵抓賊玩兵的遊戲，偶爾有幾個人能夠幸運的享受到千秋萬代一統的洪湖的快感。」

「滄海桑田，塵世變遷，誰也躲不開，誰也繞不過。普通人如此，修行者同樣如此，高明的玩個大隱隱於朝，和大家一起玩，誰也看不出來，低級的來個小隱隱於市，獨善其身，不跟大家玩，誰贏了就在誰的關照下生活，如是而已。」

「普通佃的悲哀在於人生苦短，但普通人的幸運也同樣在此。不管是誰，沒有同樣的人生，也沒有同樣的過程，大家可以帶著笑意離開世界，也可以帶著遺憾離開，修行者真的到了長生不死的時候，說不定會發現，無聊的時間實在太長難以打發，而且最痛苦的是，這樣的無聊好像還沒有盡頭。」

「於是，以前那些如同螻蟻一般的普通人就成了玩物，偶然導演一下讓他們互相打來打去或者看他們驚慌失措，看他們悲歡離合也成最大的享受。為了不讓被有些知情人破壞這種遊戲，於是有一種天機不可洩漏的規則被定義出來，很好玩吧！」高鶴越說越氣，手臂都開始揮舞起來。

「你喝醉了！」冰煞閉著眼睛聽了這許久，直到現在仍然沒有睜開眼睛，不過嘴裡卻蹦出幾個字：「喝醉的人雖然偶爾也會說點真話，不過大部分的醉鬼說的都是廢話！你也不例外。」

高鶴聽到冰煞開口，自己也停了下來，呆呆聽半躺在那邊，自己說了這麼半天，也就是為了讓冰煞開口，給自己指點一下迷津而已。

「廢話一大筐，卻沒有一句說明白你到底想什麼。」冰煞毫不留情的打擊著高鶴。

「你以你的思想去猜度仙人的想法。」冰煞笑著搖了搖頭：「夏蟲不可與之言冰，二維世界的人怎麼會知道三維世界的複雜。」

「按照你的胡思亂想，那麼在螞蟻的眼中，神仙也術應該天天尋找食物，然後等著季節更替終老至死嗎？你又怎麼能一廂情願的以為，神仙都是你所想像的那樣？」

「那你說應該是什麼樣？」高鶴紅著眼睛挺起身來。

「我不知道！」冰煞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玄冰水，彷彿風情萬種的掃了一眼高鶴，絲毫不在乎他快要暴起的感覺：「我又不是神仙。」高鶴闕如同洩了氣的充氣娃娃，癱軟了下去。

「胖子的處世低調，那是胖子自己的人生哲學，和會不會做人應主應該這樣做沒有什麼關係。」在高鶴還要起來爭辯之前，冰煞就直接把他按了回去：「世上成功的不止是一個胖子，也不一定都是胖子這樣的性格，你指望歷代以來的哪個雄才大略的皇帝是處世低調的人？他們哪個又比胖子差了？一對障目，不見泰山！」

這個高鶴以前聽冰煞說過，而且很多人都是這麼做的，例如囂張杜選擇的可能就是囂張，而冰煞選擇的則是孤傲，自己呢？高鶴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或者也正是這樣的原因，導致自己一直無法在普通人和修行者之間進行準確的定位吧？

「那我應該選擇什麼？」高鶴這下是徹底的抓6狂，平白無故發了一道牢騷，卻發現很多都是自己在發洩某些不滿。

「這個問題要問你自己，就和吃飯穿衣一樣，誰也替代不了你。」冰煞沒有給他回答，而是告訴他事實：「也許，等你想明白的時候，你就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了。」

「可以選擇多種嗎？」高鶴不死心的問冰煞。

「可以！」冰煞毫不猶豫的點頭：「不過你要有駕馭多種性格的信心和能力，術業有專攻，在這上面也一樣。或者那些大神通的人可以做到，所以他們毫不在意的四處感情人生，而我們這些還沒有登堂入室的門外漢，就只能老老實實的專精自己的一門，貪多嚼不粒，否則的話，也只能是一個修行者裡面的神經分裂。」

這個比喻讓高鶴有些啼笑皆非，不過道理很明白，冰煞的話讓高鶴開始反思自己。

自己可能是因為最近一段打擊，所以在信心上有了動搖，對自己的最終超越輪迴的目的，產生了懷疑。加上很可能是所謂的修行瓶頸，才會有這種雜亂無章是，甚至有些走火入魔的想法冒出來。

高鶴的優點在於能夠適當的認識自己，而且性格中最不缺少的就是堅毅執著，冰煞不愧是一個良師益友，幾句話就讓高鶴明白了很多的東西。

自己實在是有些太過於追求結果，而忽略了其中的過程，正如自己所言，如果神仙真的是自己想像的那樣，說不定，真正享受的，也就是這種征服和追求的過程！

從自己的實際情況出發，如果真的想要迅速的達到超越輪迴的目的，也許，只要一杯小小的孟婆湯就足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