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TLE
[INDEX] [BACK] [BOOK]
BOOK
BOOK: 0001


BOOK: 0002


BOOK: 0003


BOOK: 0004


BOOK: 0005


BOOK: 0006


BOOK: 0007


BOOK: 0008


BOOK: 0009


BOOK: 0010


BOOK: 0011


BOOK: 0012


BOOK: 0013


BOOK: 0014


BOOK: 0015


BOOK: 0016


BOOK: 0017


BOOK: 0018


BOOK: 0019


BOOK: 0020


BOOK: 0021


BOOK: 0022


BOOK: 0023


BOOK: 0024


BOOK: 0025


BOOK: 0026


BOOK: 0027


BOOK: 0028


BOOK: 0029


BOOK: 0030


BOOK: 0031


BOOK: 0032


BOOK: 0033


BOOK: 0034


BOOK: 0035


BOOK: 0036


BOOK: 0037


BOOK: 0038


BOOK: 0039


BOOK: 0040


BOOK: 0041


BOOK: 0042


BOOK: 0043


BOOK: 0044


BOOK: 0045


Google:
Content
BOOK Number: 0005-06
秦嶺神樹篇 第九章 侵路

  這只巨手通體呈現灰白的顏色,被埋在一堆巨石的下面,光一隻手指就有我的大腿粗細。手指不自然的扭曲著,好像想抓住什麼東西似的。

  我被嚇了一跳,還以為傳說中的巨人出現了。那一下幾乎使我就暈厥過去了,但是我馬上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原來,這只巨手的指甲和手指,竟然是一個顏色的。

  隨即,我馬上就發現,這只巨手不是「肉」的,而是用石頭雕刻而成。只不過他的雕刻手法過於寫實,在光線不足的情況下,才會被誤會成真的巨手。

  不過,雖然如此,我卻笑不出來。這只石手簡直是鬼斧神工,雕刻的太逼真了,就算我們近距離去看,也覺得場面駭人,頭上直冒冷汗。

  這種感覺就像你在蠟像館裡,明知那些蠟像是假的,卻還是覺得他們在看著你一樣。

  這只石手被壓在碎石頭堆裡,大概是隨著上面的石頭坍塌一齊掉下來的。我抬頭看去,果然看到峭壁的上方有一個地方岩石鬆散。只不過整個山勢傾斜,形成了一個死角,我看不到實際的情況。

  老癢性子急,不等我看清楚,已經毛手毛腳的爬了上去。我跟著他趴在峭壁上,順著坡度一點一點的移動,很快就爬到了發生坍塌的地方。

  我原本以為上面是一尊神像什麼的東西,因為年久失修,才會自然坍塌。到了上面一看,才發現上面其實是一座依著山勢雕刻的半身人像。胸口到腦袋已經被悉數炸掉了,只剩下一隻手和半隻肩膀還能分辨出來。但就憑這些部分,我也判斷不出這雕像是什麼東西。只發現雕刻這座雕像的人,風格比較獨特。雕像殘餘的部分,幾乎都是按真人的樣子來雕刻的,那他雕的肯定不是佛像一類需要藝術誇張的東西。至於是什麼人,我也推斷不出來。

  在塌口的中間,被炸出一個籃球大小的黑幽幽洞口。我拿電筒往裡面照了照,發現裡面空間極大,後面的山體,有可能有很大一塊是空心的。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巨大石人像後面有可能是一個古墓,只不過不知道是哪裡的高人,已經走進過一趟了。一般來說,能想到把墓修在這種地方的,肯定不是泛泛之輩。但是能把這種地方的斗都倒掉的,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普通的盜墓賊,就算讓他在這夾子溝裡來回走上幾百趟,也絕對想不到頭頂上另有乾坤。

  我和老癢合計了一下,決定進去看看,學習學習高人的手段,順便看看有沒有東西剩下。他比較瘦,打頭鑽進洞裡。這洞在裡面的位置偏高,他腳踩不到底,只好貼在壁上。我把手電遞給他,他接過一照,說道:「我操,裡面有積水。」

  我探頭進去,看到裡面是一個拱頂的石室,是開鑿出來的。下面是綠油油的死水,不知道有多深。這應該是下雨的時候,雨水從這個洞口流進來積起來的。

  我癢和我說,他上次來的時候這裡並沒有坍塌。如此算來,這活應該還是這三年裡做的。三年的時間說短不短,但是想要積累起太深的積水也不太可能。

  我並不認同,讓他小心為妙。老癢仗著自己水性好,一鬆手就跳了下去。一下子水就沒到了他的胸口,他嚇了一跳,差點滑倒。

  我看著咋舌,這水深的過頭了,問他:「你踩踩水底,怎麼樣,下面是泥還是石頭?」

  老癢說道:「是石頭,整平的。他娘的,這水真他媽的涼。」

  我將兩個背包裡的防水布都拿出來,把背包包起來,一個扔給他,另一個自己背上,然後小心的滑進水裡。馬上,一股涼氣就從我的腳底板冒了上來,把我冷得打了個哆嗦。

  不過我的腳一踩到水底,心裡就放下心來。水底很平實,走起來不會太費力氣。如果是泥地,那就麻煩了。一腳一個坑,不僅難走,還有掉進陷阱的危險。

  因為事先我沒有想到會在水裡作業,沒準備什麼應對的裝備,我們只有打著手電向裡面走去。才走了幾步,就看一個矮石門開在最裡面的石頭壁上。這裡,整個設計幾乎沒有任何裝飾,簡直可以說是為了挖洞而挖洞,這絕對不是陵墓的挖掘手法。我看了一圈,心裡隱約就有了一個念頭。

  那個矮石門很矮,必須要低下頭才能進去,這樣水就得沒到我們的脖子。這水長久不流通,散發著一股怪味道,*的這麼近,實在有點噁心。我停了停,想問問老癢的意見,畢竟我們進這裡來只是想隨便看看,這路這樣不舒服,我有點不想繼續下去。

  沒想到老癢卻興致很高,想也不想就貓腰走進了矮門,直招呼我跟上。我不想掃了他的興致,只好跟了上去。

  矮門裡是一條石道,一片漆黑。我們手電掃過的地方,都是白花花的青灰色石壁。同樣的胡亂敲鑿,基本沒有修啄過的跡象。我們一直往裡面走了十幾米,突然石道就一拐彎,呈90度的直角。我用手電照了照,發現裡面深的嚇人,不由停下腳步,不敢貿然進去。

  事實上,現在的情況,再往裡面走就不太明智了。這水深成這個樣子,又看不到水裡的情景,實在有點讓人發慌。要是等一下水裡冒出個什麼東西來,就算是塊木頭,也能把我嚇個半死。

  老癢看到裡面這麼深邃,自己也有點心虛,在那裡撓著頭拿不定主意。我們*在一邊,一邊用燈照著,一邊討論下一步該怎麼辦。

  老癢看了看四周的石壁,問我:「你有沒有發現,這個墓雖然挺大,但是修的很粗糙。你看這些石頭茬子,一塊比一塊難看,根本沒修過。我聽說唐代開山為陵,這會不會是唐墓?」

  我說道:「你這叫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何為開山,那是把整個山都挖空了。裡面都是幾丈高的房間,裡面還要鍥著石板,照樣有磚有瓦,一點都不能馬虎。所有的通道裡還有巨型的封石,要用馬才能拉動。你看這裡,怪石嶙峋,簡直就是——防空洞。我看這裡可能不是個古墓。」

  老癢一聽,忙問:「不會吧,你可別蒙我。」

  我看他的樣子,覺得好笑,說道:「我也只是一個推測,具體是不是,要走進去才能知道。不過按我的經驗,這裡應該不是古墓,而是一個古礦。這裡可能是個礦道,再往裡去,如果看到直下的深井,那就絕對錯不了了。」

  我話說到這裡,就發現不對。這裡積滿了水,就算有深井,也是在水下,我們想看也看不到。

  老癢聽了我的話,覺得很沒意思,問我古礦裡會不會有什麼好東西。我搖搖頭,古礦裡的玉礦和寶石礦,因為現在這些東西非常稀少,所以如果能找到殘留的礦脈,你幾輩子都吃不完。但是因為特殊的原因,古礦在倒半斗裡來說是個禁忌,不能隨便進去。我爺爺也挖到過古礦,每次都是走一下就退了出來,還要在口子上留下記號,讓後來人小心。我爺爺說過,如果把古礦當成古墓這麼走,十有八九會死在裡面。

  老癢聽我說的信誓旦旦,有點不服氣,就說:「我就不信,這礦井能比古墓還凶險。這裡面又沒粽子,有什麼危險的?」

  我一開始也和他想的一樣,但是轉念一想,就覺得還是老祖宗的規矩有道理。因為古時候的礦山都是跨時代的開採,唐朝的礦可能要到明朝才開的完。每個朝代的開採方法又各不相同,什麼單進式、迴繞式、對掘式,所以洞窟裡的結構往往可以複雜到無以復加的地步。你稍微走的深一點,就可能迷在裡面,不要說進去找礦脈了。

  而且,說的玄一點,古時候的礦工大部分都是囚犯,高強度勞動又沒有醫療保障,死亡率非常高。礦坑裡一般有個丟死人的地方,叫做直葬井,裡面死人堆了一層又一層,所以古礦洞是個比古墓更加不吉利的地方。想想要是那個直葬井開在養屍地上,那說不定壓在下面的整個一打都是黑毛粽子,要是跳出來,是何等壯觀的情景。

  老癢仔細想了一下,覺得我的分析還是比較有道理,說道:「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別逞這個英雄了,還是退回去。況且我們現在也不知道這是什麼礦,要是個破鐵礦,那就白辛苦一場了。不過話說回來,老吳,你看的出這礦是採什麼的嗎?如果是個玉礦,咱們就記下來,以後再來」

  我對古玉瞭解很淺,這也是我生意做不大的原因。不過在老癢面前,我還得維持行家的形象,說道:「中國古代所稱的『玉』很亂,除了軟玉、硬玉,還包括水晶、瑪瑙、蛇紋石、漢白玉、綠松石、青金石。不過,產玉的地方自古以來就這麼幾個,新疆和田、河南獨山、遼寧岫巖、陝西藍田,惟獨這裡沒有。你看這裡巖色雖然發綠,但是綠中帶著白花,應該是個銅礦吧。」

  老癢十分失望,高昂的興致總算是給我全部打壓下去了。人一旦失去目標,各種不利因素就會無限放大。他馬上嚷著冷起來,被他一說,我也感覺到這水刺骨的寒冷,已經超過我能承受的限度了。我們整了整裝備,就轉頭往原路回去。

  就在我們再一次通過那個轉彎口的時候,後面黑暗裡,傳來了幾聲沉悶的水聲,似乎有個什麼東西,正在水裡潛行。

  我抓住老癢的手,將他手裡的手電,強行轉向水聲傳來的方向。馬上,我就看見,一面巨大的背鰭,瞬間沉入水中,同時水面上出現了一道三角的水痕,向我們游了過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麼,老癢已經一把拍開我的手,大叫了一聲:「跑!」

秦嶺神樹篇 第十章 哲羅鮭

  老癢說是這樣說,但是我們弓在齊脖深的積水裡,如何逃得快,我撲騰了幾下,回頭一看,那三角的水痕已經閃電般向我衝了過來,經過的水面翻起一陣渾濁。

  我趕緊將手電綁在自己的手腕上,一頭鑽進水裡,準備游泳逃命。可是背上的裝備實在太重了,我這種體力的人,根本沒辦法負擔,我只游出去一半就已經力竭,只好又一次停下來,這一停回頭的工夫,那三角的水痕已經直逼過來,再逃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如果是以前的我,這個時候肯定麻瓜,說不定就此站在這裡等死,但是徑過以前那些經歷,特別是在海底墓被那機關差點夾成烙餅之後,我對生死有了另一種看法。

  比起在海底墓裡走投無路要*運氣才能活命的經歷,現在的情景簡直是小兒科了。

  那怪物閃電般衝過來,轉眼便到了眼前,電光火石之間,我心中雪亮,我告訴自己這種千均一發的時候,稍微一點遲疑就小命不保,與其害怕,不如放手一搏。我拔出橫插在皮帶裡的匕首,將背包背到前面當成盾牌,同時招呼老癢幫忙,卻發現這小子已經屁顛屁顛的逃出去十幾米了,怎麼叫都聽不見。

  我心裡將他十代祖宗罵了遍,這個時候再不容我多想,我矮下身子,就準備硬吃這怪物的一擊。那三角的水痕來的飛快,到了我面前三尺左右,突然水面出現一個扭曲的波紋,水痕卻消失不見了。

  說是遲,還是快,還沒等我納悶,突然我的眼前就炸開了一團水花,同時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了我的胸口,這一下子實在太快了。我根本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情,鼻子裡嗆進一口臭水,酸的我睜不開眼睛。

  我被這股力量壓進了水裡,頂著我向前游去,一下子我就被推出去十幾米,我入水的時候根本沒時間換氣,氣非常短,已經差不多到了極限。要是一直給它頂下去,非窒息了不可,於是咬緊牙關,操起匕首胡亂一桶,就覺得手裡一震,也不知道桶在了什麼地方,那傢伙吃痛,猛地在水裡一扭。將我甩的整個人倒了轉,我腦袋拍在了牆上,一下子就蒙了。

  不過好歹這一刀算是起了作用,我覺得胸口一鬆,那股力量消失了,我知它鬆了口。掙扎著探出頭來,貪婪的呼吸了一口空氣,同時一摸背包,他娘的已經整個兒被撕走了一半,裡面的東西都掉的差不多了,這東西的咬力也太厲害了。

  這時候四周光線非常差,只看見老癢的手電在後面直晃。但是這些微弱的光根本照不出什麼來,反而把水片照的反光,影響我的視野。

  我喘了幾口氣,腦子清醒了不少,這時候就發現手裡的匕首沒了,也不知道是剛才撞牆的時候掉進水裡了,還是壓根沒拔出來,心裡長歎一聲,現在赤手空拳。又沒了背包的保護,要是給它再來一口,估計掉出來的就是俺的內臟了。

  我貼到石壁上,這裡地方狹窄,這祥貼著一邊。它想要一口咬住我的身體也沒有這麼容易,那怪物沒有再次攻來,一時間四周的水面也沒什麼動靜,不知道是潛伏在水底還是已經遊走了。

  剛才搏鬥的時候,我依稀感覺是條大魚,可是這密封的礦洞裡怎麼可能會有魚,而且還是這麼大一條,這太不符合情理了。就算有,它吃什麼,吃石頭嗎?這其中肯定有蹊蹺。他娘的,老子看來真不適合幹這一行,和怪物太有緣分了,要是這次能活著出山,咱們還是安安穩穩的做小老百姓。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老癢從後面追了上來,看見我就大叫:「你沒事情吧,沒缺胳臂少腿吧?」

  我一時氣不打一處來,大罵:「你爺爺的,平時就你兇惡,遇到事情跑的比兔子還快,你放心,你死我都死不了。」

  他面子上過不去,直解釋:「我是想弄出點聲音,吸引他的注意力,沒想到他不吃這一——」話說到一半,突然他整個人一歪,一下被扯進了水裡,水花四濺,同時水裡拍出一條大魚尾巴,綠水撲了我一臉。

  我心裡暗叫不好,老癢不知道是什麼地方被咬到了,要是咬在身上,那真的不得了,不死也得殘廢。

  我摸遍身上,再沒有別的武器,只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開軍用罐頭刀來,這刀卻是好鋼口,但是太短,桶一百刀也不一定能把人桶死,現如今也沒得挑剔,我大叫一聲,飛身就撲進水裡,向老癢那個方向游了過去。

  那個地方正在混戰,在水裡我什麼都看不見,只能用摸的,才摸了兩把,正趕上魚尾甩過來,面門被狠狠拍了一下,那滋味比我老娘的巴掌可強上不知道多少倍,我被拍的七葷八素,身子在水裡打了好幾個轉,幾乎脖子都折了。

  巴掌把我拍的有點火起,咬緊鋼牙就衝了過去,慌亂間我一把抱住一個東西,只覺得滑膩膩,一摸全是鱗片。心說就是你了,也不是魚的哪個部位,操起罐頭刀就捅。

  雖然這罐頭刀短,但是橫切的刃口非常的鋒利,那怪物中刀後,身體狂扭,我再也抱不住,被甩的撞出水面,但是有了上次的教訓,我的手死死拽住罐頭刀不放,刀的倒鉤卡在他身體裡,它一用力氣往前,整個兒在它身上拉了一條大口子。

  等我再探出頭來的時候,綠色的水面上已經全是紅色的鮮血,兩種顏色混合在一起,非常的噁心,我將手抬出水面,發現罐頭刀已經捲了起來,捲起的刃口翻上來,切進了我被水泡的發白的手指,只是剛才太過投入,一點也沒有察覺。

  不過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我定了定神,剛向前一步,突然一隻巨大的魚頭衝出了水面,我只看到一口密集的獠牙向我的腦袋撲來。情急之下一個後仰,那魚就撲在了我的身上。一下把我壓到了水下。

  我在水裡拚命的掙扎,想抓住什麼東西,這個時候,一個人抓住了我的手,猛的將我拉出了水,我抬頭一看,正是滿身是血的老癢,在那裡大喘粗氣。

  「怎麼樣?」我忙問:「你剛才給咬到什麼地方了?」

  他從水裡拿出半隻背包,苦笑了一聲,我鬆了口氣,看樣子這裡的地方太過狹窄,這條魚只能攻擊我們胸口的位置,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水裡一片渾濁,我們還在警惕的時候,那條大魚卻肚皮朝天的浮了上來,兩隻鰭還在不停的抖動,但看來已經不行了,我等了一段時間,看它確實僵硬了,才大著膽子將它翻了過來。

  這魚起碼有兩米半長,腦袋很長,長著一張臉盆一樣大的嘴巴,裡面全是細小有倒鉤的牙齒,最奇怪的,這魚的腦門上還有著很奇怪的花紋,不過現在已經看不清楚了,因為有一把匕首沒柄插在那裡,不知道是老癢插的還是我插的。

  我這個時候已經看出,這是條哲羅鮭,淡水魚算它最狠,如果說起這種品種,那這條魚還算是小的,只不過這種只在冰冷水系裡的魚,怎麼會鑽到這個地方來,如何鑽進來的?

  正疑惑著,就聽老癢叫道:「快看,那裡有台階。」

  我轉頭看去,實際上只看到一片水,他說的台階應該在水下面,不過這個礦洞到了這一段,確實有了一個上升的趨勢,我拿手電照了一下,往裡再走一點,似乎有一片旱地。

  我們渾身又冷又癢,急需休整,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到沒水的地方,把傷口處理一下。

  老癢凍的厲害,也不和我多說,拎住這魚的腮片,就往裡面拖去。我看了奇怪,問他還要這魚乾什麼?他說道:「我包裡那銅棍子給它吞下去,那可了不得,別的我可以不要,這東西我怎麼樣也要弄出來。」

  我聽了只搖頭,拿他沒辦法,只好幫著將魚向前推去,不一會兒,我們就看見前面出現了一個陡峭的台階,這種幾乎筆直的台階,只有礦井裡會有,看來我的推斷不會錯,我先爬了上去,上面是一個用木頭撐起來的石室,四周還有幾條通往其他地方的礦道,裡面一片漆黑,不過這個地方倒是比較寬敞,應該是暫時堆放採出來的礦石和廢石用,那些支持的木頭已經稀疏爛光,不過山石經過這麼多年的演變,已經自己達到了平衡,至少看上去,這裡還是很堅固的。

  我們將衣服全部脫光,用角落裡的爛木頭堆起一個火堆,開始烘烤衣服,老癢著急他的寶貝,光著身子就去刨那魚腹,邊切還邊對我說:「這魚這麼大,就這麼扔了浪費,等一下我們割點肉出去,吃吃看怎麼樣?」

  我從老癢的半隻包裡翻出一些藥品來,先給自己的手指消了毒,然後用創口貼包好,說道:「你自己吃吧,這水太髒,也不知道這魚是從哪裡來的,吃什麼長大的,想想就不保險。」

  老癢這個時候已經將大魚的胃刨了出來,一刀劃破胃囊,頓時一股惡臭撲面而來,簡直能把我熏死過去,我的腦袋不由自主的轉過去一看,只見一團稀爛的東西從它的胃裡淌了出來,其中一個圓圓的東西滾了幾下,到了我的面前。

  我一看,阿哦了一聲。

  那是一個人頭。

秦嶺神樹篇 第十一章 人頭

  我們進山以來,除了那嚮導大爺給的幾個野味,吃的都是乾巴巴的乾糧,那幾個野味又沒吃上幾口,就給猴子給攪和了,現在讒勁還沒過去,老癢說魚肉的時候,我嘴上說不吃,其實心裡已經有點心動,腦子還幻想出在海上吃魚頭火鍋的情景。我也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魚,很想再這裡嘗試一下。

  可這該死的一刀,就把我的美夢破滅了,我看著那血淋淋粘滿胃酸的人頭,和魚頭火鍋的情景重疊在一起,一股反胃直翻上喉嚨,幾乎就現噴了出來。

  老癢平時膽子頗大,說起死人,沒一千也見過八百,但看到這副情景,卻也臉色發白,半天沒有緩過氣來。

  強忍住噁心,我用匕首將人頭反轉過來,發現他臉上的皮膚略微有點潰爛,但是整個頭還是比較完整,應該是剛吃下去不久,這魚在吞吃人頭的時候,大概咀嚼了幾下,使的頭骨的形狀有點變形,面貌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無法判斷到底是什麼人。

  這人進這魚胃並沒有多少時間,就是說他是剛死不久,那也應該是早上從那個村裡出來的人,難道這人是我們跟蹤的那幾個人之一?

  我走到那魚屍邊上,一手摀住鼻子,一手用匕首將從魚胃裡淌出來的東西一樣一樣撥開,想看看這人的其他部分在什麼地方,結果我只找到一隻手,手上也沒有可以看出這人身份的地方。

  我繼續翻了幾下,找到了被它吞下去的半個背包,裡面的東西已經和胃裡事物殘渣混合在了一起,除了那些實在無法放棄的,其他的我全部都撥到一邊。那些乾糧雖然都用塑料紙包的好好的,但是我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去吃他們。

  忽然,我看到在一團糊狀物中,有一塊黑色的東西,沒等我把它全部撥出來,老癢已經叫了起來:「操,是把『拍子撩』。」

  我不知道什麼是拍子撩,猜測肯定又是他從牢裡學的什麼歪話,撥出來一看,是一把土製的手槍,這種槍真的非常土。就是把小口徑雙管獵槍的長槍管給鋸了,然後把槍托修成手槍的樣子。有兩個槍管,能打兩次,但是不能自己退彈殼,得像裝子彈一樣,將空彈殼拿出來,所以用來打那些沒有攻擊力的小野獸還行,要是碰上野獸,一槍沒打死的話,等你上完子彈開第二槍,脖子早就被咬斷了。另外,這槍近距離威力驚人,但是如果超過二十米就連狗都打不死,其實用性和正式手槍根本不能比。

  我將槍撥出來,在地上把上面的東西蹭沒了,才拿出來,撥開槍管子一看,裡面有兩發獵槍子彈,在手槍槍管下面還一個裝子彈的鐵匣子,裡面大概有八發子彈,四藍四紅,什麼類型的不知道。心想如果不是我們跟蹤的那幾個人之一,那這人可能是來山裡偷獵的,偶然發現了這洞,想進來看看,結果餵了魚了。人倒霉就是這樣,誰能想到這地方會有條這麼大的食肉魚。

  這槍是好東西,緊急時候可以用來保命,只是子彈太少了。老癢把自己那根寶貝棍子掏出來後,又在魚胃裡搗鼓了幾下,但是卻沒有更多的發現,我看了看魚的身上,只見除了我們造成的那幾個傷口外,另外還有一些細小的彈孔,這魚在襲擊我們前,已經受了傷,只不過它中的是鐵沙彈,殺傷力太小,並沒有致命。

  如果它沒有受傷,那估計我們的下場,也和他肚子裡的這老兄一樣了。

  老癢將那人頭撥到一邊的水裡,說道:「這傢伙也算是我們的恩人,可惜只剩下個腦袋,我們想要什麼作為也做不了。看著太刺眼,還是眼不見為淨。」

  我本來想阻止他,但是那頭滾的很溜,一下子就掉進了水裡,我沒好氣的對他說:「你他娘的怎麼就這麼不消停,我們呆會兒還連著這水道回去呢,你在這裡瞎折騰,等一下踩到那頭你噁心不噁心?」

  老癢不以為然,對我說:「那你在這裡和他對眼瞪著就不噁心了?掉到水裡反正也看不見,踩到就當是石頭,你知道這水下面是什麼,說不定五臟六肺多著呢。」

  我拿他沒辦法,轉頭去看人頭落水的地方,想著等一下下水的時候,避開那塊區域,忽然,我就看到,又有一條背鰭迅速劃出水面,在水裡攪動了一下,又潛了下去。

  我看到這裡,心裡咯?了一聲,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那背鰭好像想讓我加深印象,又在不遠處的水面上劃出了一下,這條魚顯然比我們剛才殺掉的那條要小,但是並不是好事情,小魚在水裡面靈活,真要打起來,可能會比剛才更加凶險。

  這操他娘的玩笑也開的太大了,就這麼屁股大塊地方,竟然有兩條哲羅鮭,它們怎麼生存啊,難道隔天半日就有我們這樣的傻B過來送死?不可能啊,要是這樣都能說的通,還去研究什麼生態環境。

  老癢也目瞪口呆,好久才道:「不對,這礦道的水面下面,肯定還有其他的通道,不然就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魚,這魚肯定是從其他地方游過來的,我操還不止一條,這下子我們怎麼出去。」

  我腦子一時間也轉不過來,聽他說的有道理,腦子裡就不由出現一個想法,說不定這裡的水還連到其他的地下河或者巖脈裡去,並通過這些與外界相連。那這裡出現魚,也並不奇怪了。

  學建築的時候,有一門自然力學講地質結構。裡面提過岩石山裡經常有太古時代造山運動時候形成的中空地帶,叫做巖脈,如果巖脈和山溪想連,就有可能形成山內部的水系,打礦的一但打到這裡。就有可能出現巨大的事故。小則沖毀幾個礦道。大則淹掉整個工作面。這些水,現在說來可能不是雨水,而是地下巖脈裡湧進來的水。

  我琢磨了一下,這裡的水溫度這麼低。真的有可能是這個原因。

  老癢看我不說話,有點發蒙。問我:「你倒是說個話,規在怎麼辦,這篝火也燒不了多少時間,等滅了,咱們就摸黑抱著取暖吧。」

  我說道:「你也得給我考慮的時間,急有什麼用,天無絕人之路,肯定能有法子。」

  這個時候,再冒險從這水道出去。我是打死也不願意,回頭看了看邊上幾個礦洞,心裡靈機一動,說道:「別慌,剛才那口子是被人給炸出來的。說起來也不算是正規出口,這幾個礦洞,必然有一個出口,我們從這裡走,說不定能走出去。」

  我話一說完,就有點後悔,這打礦和建築打樁一樣,有很多種方式,不知道直下的還是打盤腰子這樣打下來的,要是盤腰子還好,只要我們能找的到路,就能爬上去,要是直下的,這離地十幾米的礦眼,肯定需要升降的裝置,那幾百年的東西,肯定都爛光了,我們就是會飛簷走壁也爬不上去。

  老癢對我沒啥信心,問我說:「先別,你他娘的說的這麼信誓旦旦的,到底自己有沒有把握,別又和小時候一樣,計劃的時候說的好好,做的時候漏洞百出,又害我背黑鍋。小時候最多是一頓捧,現在可是要歇菜的買賣,你可想清楚了。」

  我心裡也犯嘀咕,但是死要面子的毛病又犯了,說道:「你哪來這麼多廢話,小時候成功的時候也不在少數,現在這時候我們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要不咱就沿水路回去,看誰命硬。」

  我這話一出老癢也沒話回我,但是一剎那,我好像看到他的臉上閃現出一股奸計得逞的神色,心裡一驚,但是隨即看他,又看不出什麼異樣。

  我心裡遲疑了一下,老癢招呼我收拾東西,我們看衣服已經干的差不多了,馬上套上,然後將所有必須的東西裝進口袋裡。

  我來的時候,預計我們在進斗的時候,可能會捨棄背包,所以我們的衣服都是有很多口袋的那種登山服,類似於民國時候的老鼠衣,不過等我們準備完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形象實在滑稽,就好像兩顆聖誕樹一樣。

  老癢打起手電,在前面開路,他問我要那把拍子撩,我這個時候留了個心眼,說:「我用槍比你內行,你就給我在前面好好開路,打掩護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等一下要有什麼情況,你手忙腳亂,先把我給斃了,我不是冤死?」

  老癢想反駁我,但是我說的是事實,他撓了撓頭,只好同意,我們兩人一前一後,挑了個最大的礦洞,就徑直走了進去。

  一開始這礦洞裡他娘的一片漆黑,我們走了半天也挺慌,可走著走著,也沒什麼事情,老癢悶的就不行,問我說:「我說這礦也真奇怪,你說,那懸崖上的大石雕是怎麼回事情,和這礦有沒有關係?」

  我回想起那巨大的雕像,腦袋和半個身子都給炸沒了,具體怎麼回事情也說不上來,主要還是沒看到那雕像的頭,不知道是人還是神,我的知識面大多數和古董有關係,這種範疇的問題,還真難倒我了。

  不過看這雕像的位置,我倒可以反著來想,也許這裡的村民初衷只是在這夾子溝裡雕一個雕像,但是他們雕刻的時候,意外發現了礦脈,才在其他的地方打下了礦眼,慢慢將這裡變成一個礦井,這種事情縣志和筆記小說上很多,至於他們當初為了什麼要在懸崖上雕刻人像,根本不重要,也無法推測出來,像樂山大佛這種東西,理由往往只是某個人的一個念頭,我沒有必要去揣摩古人的想法。

  我的水平只能推測到這個地步,不過唬呼老癢這種檔次的人已經很夠了,他聽的一愣愣的,好久才道:「如果沒關係那是最好,我看那只石頭手,他娘的雕的像真的一樣,實在悚的慌,怎麼想怎麼怪。」

  我也覺得奇怪,古時候沒寫實派,隨便雕什麼都是帶點抽像的東西,像這樣的風格太怪,說起來,就是有點邪,特別是沒看到那雕像的臉,我心裡耿耿於懷,總覺得那臉,或許會有什麼問題…

  想著又走了很長時間,老癢的手電已經開始閃爍起來,電池用的差不多了,我們停下來換電池,這種手電只有一個毛病,就是太耗電,一般的戰術手電,可以持續使用5個多小時,這一隻大概只有3個小時,不過好在它可以使用乾電池。

  我打起手電給老癢照明,他從口袋裡掏出乾電池,蹲到地上開始擰開手電的後蓋,突然他的腳就踢到了什麼東西,發生一聲咯噠聲,我把光移過去一照,就照到一隻生銹的鐵環嵌在地上。

  我和他對視了一眼,都覺得莫名其妙,我探頭走過,心裡咯?了一下,那隻鐵環,顯然是連在地上的一扇活門上,鐵環雖然銹的非常厲害,但是卻有很多鐵銹剝落在四周,顯然近期肯定有人打開過這個活門。

  老癢吹開地上的灰塵,露出了一塊石板,鐵環就嵌在這個石板裡,他敲了敲,裡面是空心的,說道:「奇怪了,這下面好像有什麼東西?要不要打開看一下?」

  他話雖然這麼說,手已經去提那個鐵環,似乎我肯定就會同意一樣。

  我心裡陡然感覺到一股異樣,突然恍然大悟,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對他說:「不用演戲了,這個地方你早就來過了,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

秦嶺神樹篇 第十二章 針鋒相對

  我來到秦嶺之後,感覺上實在太多的巧合,幾乎是一個。。。個點,將我一步一步地引到了這個地方,幾件事情環環相扣,實在太過怪異了。我雖然自己也感覺到了異樣,但是,我心裡還是覺得,老癢沒有必要騙我,如果他要將我引到這個地方,他大可以直說,憑我和他的交情,我不會拒絕他,就算退一步說,要把我引到這個地方來,一個更簡單的謊言就可以達到效果,何必如此拐彎磨角。

  一路上過來,我也一直沒有介意這些事情,但是這一次,實在巧合得過分了。在坑長的礦道裡,踢一腳就發現一道暗門,這樣的情節就算用來寫小說也太落俗套了。我的疑惑,也在這個時候爆發了。

  老癢聽到我這麼問他,愣了一下,似乎想笑,但是他看我臉色,知道我並不是開玩笑,慢慢的臉上的表情也跟著嚴肅起來,他皺了皺眉,拍開我的手問:「老吳,什麼時候你的疑心病這麼重了?」

  「疑心病?」我冷笑一聲,「我問你,這麼長一條道,你什麼時候不好停,非要現在停,一停就給你發現個暗道,你要是以前沒來過,就是腳上長眼睛了,說出去有人會信嗎?」

  「什麼道理?這東西本來就在這裡,路就這麼一條,是人都有可能踢到,這有什麼好懷疑的!他娘的雷都能劈到人呢」老癢有點窩火,「你以前還踩到狗屎呢,你怎麼不說那狗是預謀的?」

  「好,」我冷笑了一聲,「那你起來,我們繼續往前走,甭管這暗門,出去直接就回西安,你肯不肯?」

  老癢正理直氣壯地瞪著我,我這話一出,他突然一愣。臉色閃過一絲驚慌,但是他隨即就恢復了過來,頓了一下道:「憑什麼聽你的,老子就要開這門,要走你自己走。」

  我搖搖頭:「你他娘的到了現在還在裝蒜,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你真的以為這種破話能矇混過去?」

  我說完一把揪住他的衣服,狠狠盯著他:「老癢,你聽好,我吳邪雖然不算什麼正人君子,但是我當你是我的兄弟。從來沒糊弄過你什麼,也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不管你是什麼原因要騙我,現在你要是不說實話,我們幾十年的交情就算完了。」

  我說這話時,心裡難受得厲害,心裡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抗拒,在魯王宮的時候也好,在海底墓的時候也好,我每進一步,都發現其實自己每時每刻都被人騙著,無論是計劃還是陰謀,我都是被排除在外的那個人。但是和那些人比起來,我的確嫩得太多,被騙了無可厚非,但是想不到這一次,和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我仍舊還是這樣一個角色。難道我對於別人,只是一個有利用價值的人嗎?

  老癢默默地看著我,臉上逐漸露出一股黯然的神情,最後,他歎了口氣,「何必非要到這一個地步呢?老吳,人。。。。到底是會變的,就算是我也。。。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的好,雖然我是騙了你,但是,我真的是把你當朋友,最好的朋友。。。」

  「朋友?」我看著他:「你的意思是你把我當朋友才騙我,騙我是看得起我是吧?」

  我很露骨地諷刺他,想他的脾氣,肯定是要翻臉了,誰知道他竟然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是!」

  「放你媽的狗屁!!」我幾乎脫口而出,幾乎要衝上打他,他馬上擺手道:「不!不!你不要衝動,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這件事情,若是成功了,你也有天大的好處,這種好處,比世界上任何好處都要強一百倍,一萬倍!」

  我忍住暫時沒有發作,哼了一聲,幾乎從牙齒縫裡發出聲音來問他:「好,那你說,是什麼好處?」

  老癢搖了搖頭,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我不能告訴你,告訴了你,你絕對不會再跟著我了,因為,這件事比較的。。。怪異,就算說出來你不會相信的,我把你引到這裡來。。。就是因為有這些顧慮。」

  我打了哈哈,狠狠地瞪著他:「你怎麼知道我不會信?我現在連殭屍都信了,還有什麼我不能信的?」

  「那不同,粽子你是不得不信,這件事情不一樣。」老癢毫不示弱地回瞪著:「首先,你就不相信有陰人,沒有這個前提,講什麼都沒有用。」

  我本來還以為他會說什麼特別的理由來,結果他卻提出了這麼滑稽的兩個字,我不由叫了起來:「你搞清楚,什麼是陰人,陰人就是給閻王爺辦差的人,我相信陰人,我就得相信有閻王爺,那連帶要相信的東西就多了,你是不是要我連牛頭馬面,黑白無常都要相信?」

  「我不知道,不過,陰人的確存在,這一點我深信不疑。」老癢目光炯炯地看著我。

  我冷笑一聲:「你說得這麼肯定,難道你見過陰人?」

  此時此刻,我已經不想和老癢爭論下去,陰人這種東西,實在離現實太遙遠,一想到如果鬼魂有自己的社會形態,我就覺得像在看衛斯理小說,根本無法接受。

  我本以為這樣一問,他就無話可說,我可以趁早結束這種爭論,可是老癢卻斬釘截鐵的點頭道:「是!我見過陰人!「

  我一愣,隨即想到他以前說過的事情,搖頭說:「對不起,如果你是說你的老表,那他只是一個瘋子,我不會相信瘋子說的話。「

  老癢擺了擺手,說到:「不是,不是我的老表,其。。。其實,在這件事情上,我撒了一個很大的慌。「

  我哼了一聲,心說誰知道你現在說的又是不是真的。

  他接著說道:「當年,我的老表,根本沒有和我一起進山,他其實是我的遠房。沒幹過這一行,本來以為我是說著玩,看我認真,他也就不跟我拚命了,我是跟著另外幾個臨時碰到的遼邊佬進去的,我們一共有二十幾個人,那條路實在是太凶險了,一路上死了不少人,最後還他娘的遇上落石,幾乎所有人都被埋了,我被埋在石土堆裡,被一塊石頭壓著肩膀,怎麼也爬不出來,眼看著其他人都給掉下來的石頭整個兒砸成肉泥,把我嚇的幾乎尿了褲子。就在這個時候,我趴著的那個地面, 整個陷了下去。下面就是我說的那個古墓。「

  我聽到這裡,心理突然閃過一道靈光:「那。。。你說的那銅棍的事情,是怎麼一回事?既然你老表沒去,那。。。該不會。。。「

  老癢揉了揉臉,點了點頭:「是,我說的老表,其實就是我自己。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我這麼相信陰人了,因為我自己就是。。。「

  我先是愣住了,足有一分鐘沒反應過來,然後控制不住地笑了起來;「你?陰人?那你不是能看見鬼?「

  「不,不能看到,那是一種感覺,你不明白,但是我真的可以感覺。。。到一些東西。「

  我笑這問道:「你老表不是寫給你一封信嗎?那是怎麼回事?也是騙我?「

  「那東西,的確不是老表寫的,但是只有前面的幾句是我添上去的,後面的那些我就不知道了,這些我真的沒有騙你。「

  我搖搖頭,決定再也不相信他任何話,說道:「這些東西,我們暫且不要說了,你他娘的到底把我弄到這裡來幹什麼,你要騙我,大可以一開始就編好故事來套我,何必這麼大廢周張呢?「

  老癢突然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地上的暗門:「這個,我不能說,你下到這個裡面就知道了。。。「

  「那麼,這暗門下面是什麼?「我問他「你以前是不是來過這裡?「

  「是,「他摸了摸口袋,從裡面掏出一隻煙來,叼到嘴巴裡,「既然已經被你識穿了,有些事情我可以告訴你,這裡是我三年前出來的地方,那個時候古墓的出口被石頭堵死了,我沒有辦法,只好另外打洞,那斗是開山出來的,我碰巧就打到礦眼裡去了,這下面,通。。。到那古墓裡。。。這條路,相對起來,比我們碰到山崩那條,要好走一些,所以我才選的這條路。「

  我隱約又感覺到些什麼,似乎他說的「相對「不是很吉利,那就是說,這下面,應該還有蹊蹺在。恐怕不是什麼好事情等著。

  他的煙還是濕轆轆的,點不著,他只好把濕掉的那些摳掉,然後點上剩下的部分,狠狠吸了一口。

  他吐了幾口煙圈,看著我:「怎麼樣?我基本上都攤牌了,都已經到這個份上,我敢說,你到了那個地方,絕對會感謝我帶你去,他娘就算我們不是死黨,算是臨時搭伙的,我覺得你也沒理由不去。不過你要是不想去,我也不勉強你,我們就回西安,我以後再來過,這下面的路,一個人走不過去,不然我就自己一個人來了。 「

  我真的猶豫起來,倒不是我膽子小,我是怕這小子這些話又是他娘的胡說,那我不是傻到家了,我歎了口氣,正在思前想後的時候,有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說道:「不用考慮了,我們替你們考慮好了。「

  我被這突然起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剛想回頭,一把冷冰冰的東西頂住了我的後腦勺。

[BOOK: 0005 / Chapter: 07 ]

Google:
[INDEX] [BACK] [BOOK]
[INDEX] [BACK] [BOOK]

Fri Apr 26 07:48:18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