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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05-10
秦嶺神樹篇 第二十二章 秦嶺神樹

  因為是左手開的拍子撩,加上拍子撩後座力大的嚇人,這幾槍之後,我只覺得虎口發麻,手竟然舉不起來了,不過好在聲勢驚人,就連老癢也嚇的幾乎一個踉蹌,那些老鼠一下子退了下去,不敢再冒然攻擊過來。

  我一看這是個機會,忙催促老癢快點,「拍子撩」近距離威力巨大,但是子彈有限,就算一槍打死十隻,也遠遠不夠。下一次再開槍,就不知道有沒有這麼好的效果了。

  思索間已經退到土坑的中央,我往下一看,地上果然有一個黑幽的洞口,依稀可見土表下面的磚層,老癢吃力將涼師爺塞進那個洞裡,正貼著他的脊樑骨一溜到底,他手一鬆,涼師爺就掉了下去,接著他也一貓腰,雙手撐著地跳了下去。

  我仔細一看這個洞,覺得太小,橫三豎四的取法,正好能容納一人通過,並且胸前能有一拳,這洞幾乎就是貼著皮,不過老癢聽我說那事情的時候也不知道多大,估計是拿磚頭的時候哪個他方給他搞錯了,現在管不了這麼多,沒塌就行了,當下學著老癢,單手撐地跳了下去。

  地宮頂部離地面有三米多高,老癢當初爬出來,下面應該有什麼東西墊高,不然沒辦法操作,可是剛才看下去的時候,裡面一片漆黑,用的是什麼我也沒底,只好繃緊肌肉,以防不測。

  下去還不到一個身子,雙腳著了他,還挺穩當,我踩了踩腳。發現是木頭的。心說老癢該不會把棺材墊起來了。打起打火機一看,發現自己跳在一木架子蓮花座上,蓮花座下面還有幾堆散磚,將這個東西墊高到合適的距離,老癢正焦急的等我下來,涼師爺摔在一邊,不知道死活。

  我將打火機交給老癢。他跑到一邊點起角落裡幾盞白罐子長明燈,墓室就亮了起來,我看他輕車熟路,好像回到自己家裡招呼客人一樣,當下又有點懷疑。這傢伙是不是還有什麼沒說的。

  清朝有地宮的墓室我只見過乾隆的陵墓,現在環視四周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四方的墓室四周全部用條石作壁,頂上是條石鑲嵌青磚,只是因為潮濕的關係,幾乎目力能及的地方全部都有霉斑的痕跡。另一方面因為地方狹窄,空氣不流通,所以霉味也比上面要濃,簡直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

  我走下蓮花座,先去看涼師爺怎麼樣了,一摸他的額頭,發現他全身滾燙,氣息微弱,是體溫過高的症狀,忙將剩下的半壺水給他灌下去,老癢掐了幾下他的人中,總算把他掐地緩過來。

  我抽出墊在蓮花座下的幾塊磚頭,又爬到上面,嘗試著將上面的洞口堵,不過並不成功,只能很鬆散的將磚頭搭在斷口上,看著進不來,其實只要一推就會掉下來,不過我仍舊還是把磚頭放了上去,等一下要真有耗子進來,當成警報也是好的。

  弄完之後,我才有空整理自己的傷口,背上那幾下傷的不輕,我讓老癢給我看看,確定沒傷到筋骨後,我才仔細觀察起這裡來。

  墓室的後半部分並排放著幾隻棺材,一隻大,四隻小,應該是一合葬穴,這裡應該是後殿,最大的一隻棺材已經敞開,裡面的屍體穿著一身盔甲,頭戴甲子盔,儼然是一個清朝的騎將,可惜露出的臉部全是黑霉,看上去十分的不吉利。

  本來做完事情後重新將棺材釘好,就不會發生這麼嚴重的霉化,可惜老癢下了手後不知道善後,我心生感歎,這鬼兒子簡直就是當今沒素質民盜的典型啊,以後出去要好好教育一下。

  棺材的對面有一道甬道,甬道兩邊也都是條石,沒有壁畫沒有浮雕,可見這墓的規格的不高,只是個小富之家,甬道那邊就不如道是什麼地方,因為這裡也沒有配室,我估計那邊也可能只是一個前廳或者乾脆就什麼都沒有。

  我越看心越涼,怎麼也看不出老癢說的「天大的好處」在哪裡,心說這鬼兒子,難不成又擺了我一道,正想問他「好處」在哪裡,忽然見他走到那主棺材邊上,解下自己的皮帶做了套,一下子套在那具霉乾菜屍體的脖子上,將它拉了起來。

  湘西捆屍繩取珠的辦法,也是我和他說的,但是這麼噁心的辦法老早沒人用了,這人真是聽我什麼就當是真理,我走過去,問他幹什麼。他擺了擺手,神秘的一笑,伸手到棺材底下一拉,就聽咯吱一聲,棺材的後面的一塊條石沉了下去,出現一道秘道.

  我看這裡墓室簡陋,竟然還會有這麼詭秘一條地道,心生懷疑,往裡一看,只見一條階梯斜斜向下,光線有限,再深就看不到了。

  這個時候要是有隻手電,什麼問題都迎刃而解了,可惜手頭偏偏沒有,我想著讓老癢往裡面打顆信號彈進去看看,但一想到剛才他闖的禍,心說還是算了。最近時運不濟,等一下下面燒起來,我們夾在中間不給燜了才怪。

  老癢將自己的皮帶抽了回來,對我說這地道直通到下面,距離挺長的,而且下面溫度太高,不適合休息,我們還是在這裡先停一下,吃點乾糧,養足了精神再下去。

  這裡味道難聞,我並沒有什麼胃口,吃了幾口,就問他,當初是怎麼發現這地道的?

  他對我說道:「當時候我帶了正宗的扯屍繩,想把屍體的盔甲脫下來,沒想到扯了兩下,好像給什麼東西掛住了,我一隻腳搭棺材緣上,也沒搭穩,結果一滑就摔進棺——」

  我對他一招手,行了!下面的別說了,要噁心自己去噁心個夠。

  三個人胡亂吃了點東西,老癢就說帶著我先下這條秘道,涼師爺本沒有受多嚴重的傷,這時候已經恢復了過來,聽老癢說起想把他留下,還萬般的不肯,我們只好將他帶上。三個人小心翼翼,進入了秘道之中。

  早先我擔心秘道裡一片漆黑,可能會有機關,不過老癢說他走過好幾次,並不難走,沒有手電摸著一邊就能下去,也就放下心來,走了幾步,我就感覺到有熱風從下面吹上來,將四周的霉味吹散。

  階梯比我想的還要長,越往下走就越熱,不一會兒我已經開始滿頭大汗,這時候老癢招呼我們當心腳下,我收斂心神,幾步之後我們就到了平地之上。

  老癢點起打火機,點起出口兩邊的火把,我轉頭一看,我們已經走出了秘道,前面豁然開朗,是一處巨大圓形直井的底部,直徑大概有六十多米,底上凹陷成一個深坑,裡面有什麼仍舊是看不到,不過黑影綽綽,應該不是空的。

  這裡估計是這座金魚山的巖山底部,邊上的直井壁明顯有開鑿過的痕跡,顯然這個空腔是人工造成,只是他們挖到這麼深幹什麼呢?難道這裡也是上面礦井的一部分?但是這裡也沒有礦脈啊?

  我隱隱約約還看見坑的中心豎著一根什麼巨大的東西,可惜光線不夠看不清楚,這裡的溫度很高,一股滾燙的勁風由上而下吹上來,吹的人頭昏腦漲,連站立都不穩,但是因為沒有難聞的氣味,所以感覺上比在上面要舒服一點。

  我拔下一邊的一根火炬,隨著老癢走到坑裡,很快,一幅非常壯觀的景象逐漸在我的面前清晰起來。

  坑中間豎著的,是一根直徑十米左右的大銅柱子,乍一看還以為是一道有弧度的銅牆,直上而去,高不可攀,底部直直插入到坑底的石頭裡,非常穩固,我幾乎給嚇的目瞪口呆,這樣巨形的金屬器,早就超出了當時的冶煉水平,人類絕對做不到,出現在這裡,簡直就是神跡。

  走近一看,銅柱之上還有很多細小但是粗細不一的銅棍,與老癢帶著的那一根非常相似,我估計了一下,密密麻麻不下千根,再往上不知道還有多少。

  老癢對我說道:「初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我還以為看到了定海神針,仔細一看,才知道是一棵巨型的青銅樹,不過,我就弄不懂,這東西在這裡,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我看見這麼巨大一根銅柱子,也驚訝的渾身發涼,哆嗦道:「那得問把它插在這裡的人才知道,他娘的,這樣說起來,上面的那個礦井,可能根本不是為了挖礦而挖的,而是為了挖這個東西。他們這一路下來,竟然挖到了山底還沒有找到盡頭,那這東西插到地底下,得有多深啊?」

  老癢對我說道:「上次來的時候,他娘的我就想過了,這東西,估計是插進地獄裡都說不定。」

秦嶺神樹篇 第二十三章 爬

  我看著這棵青銅樹,驚訝萬分,也忘了問老癢這和「天大的好處」有什麼關係,只是圍著它,一邊轉圈貼近觀看,一邊唏噓不已。

  青銅樹是比較稀少的文物,我記憶裡除了三星堆裡出土過之外,其他地方好像沒有,我也是從記錄片中稍微瞭解了一下,考古界對此成因並沒有定論,說法很多,不過從鑄造工藝來看,這棵青銅樹除了大之外,倒並沒有什麼可取之處,顯然如此巨大的工程,能做出來已經不錯,美觀什麼都無關緊要。

  貼近去看的,可以發現青銅樹的表面並不光滑,上面刻滿了雲雷紋,象徵著青銅器的神性,老癢問我刻上這些東西具體是用來幹什麼的?我告訴他青銅器上的飾文是按照為禮器服務的思想而不斷發展的,說實白一點就是用來嚇唬下層老百姓,增加一些神秘色彩,沒有實際的作用。

  想到這裡,我隨口就問涼師爺:「對了,你見多識廣,知道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用在什麼地方的,我知道一般青銅器都是食器,酒器和水器,還有些是樂器和兵器,這東西,和這些類別都不搭蓋啊?」

  涼師爺想了想,對我說道:「小吳哥,你說的都是小件,這麼大一傢伙,估計是個祭器,商周左右的東西,具體在祭祀的時候幹什麼的,太古老了,超出我的見識了。」

  商周左右,商就是六百多年,週五百二十二年,加起來就一千一百多年了,左右一下,加上個夏四百多年。幾乎佔了整個中國有記載歷史的一半,這個判斷等於沒說。我問他能不能精確點,到底是商周哪一段?

  涼師爺攤了攤手說沒辦法:「這東西肉眼看不出來,在下只能給你猜。你看雷紋在下,雲紋在上。那是代表天地相對,再看銹色偏黑灰。可能是錫青銅,鉛錫青銅和鉛青銅中的一種,西周的可能性最大,大概能有個5成。另5成我就說不出來了,你也知道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我知道個這些已經不錯了。再往深裡講在下只能瞎掰。」

  做古董這一行在朝代上有一條分界線,大量的古董都是宋以後出的,唐以前的東西少,商周更是乾脆就幾乎沒有,業內對於這種東西的認識不多,涼師爺的確算是不錯了,比我強多了。

  我聽他說了這麼多,仍然沒什麼概念,又繼續問他道:「那就按照西周。您能不能給判斷一下,西同的青銅工藝水平,理論上能不能鑄出這種東西來?」

  涼師爺說:「這問題我更回答不了,我只知道那時候青銅器要先做陶范(陶制的模具),理論上說只要能做出陶范來,就有可能鑄出成品,不過這東西,太大了,恐怕用傳統工藝是做不出來的。」

  老癢問他道:「師爺,你說這東西會不會是什麼史前文明的遺跡,我在報紙看到了,有些幾億年前的煤礦裡還挖到鐵釘呢,這東西這麼大,那時候的人估計做不出來吧?」

  涼師爺搖了搖頭:「兩位小太爺,這我還真覺得不一定,公元前1000年到公元元年左右歷史上叫奇跡時代,很多不可能的東西都是那時候建造出來的,像長城,金字塔,秦始皇陵,巴別塔,你要說這一根青銅樹不可能鑄出來,那也很難說,畢竟那時候咱們老祖宗那時候已經會鑄青銅器了,皇帝一聲令下,下面人蒙頭苦幹,用個幾十年,也不是沒有可能。」

  涼師爺說的有點道理,不過這玩意怎麼會在這山裡面,祭器不是應該立在祭壇上的嗎?

  我想來想去,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問老癢道:「我說老癢,我不說你還真提都不提,你那天大的好處呢?我們一路下來,也沒看見什麼好東西,這裡也到頭了,你不要說好處就是這棵銅樹啊?我們又不是收破爛的,雖說這樹也夠一千個收破爛的忙話一輩子了…」

  老癢說道:「就知道你會提,以為我騙你是不?誰說沒路?路還長著呢。」說著他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幾隻橡皮勞工手套,遞給我們,說道:「帶上這個!」

  我心裡納悶,問他給我手套幹什麼,啥時候了還講什麼衛生。

  老癢說道:「什麼衛生,我不是和你說過嗎?這銅樹不能隨便碰,帶上這個,爬的時候保險點。」

  我一聽急了:「什…什麼?還得爬上去?」

  老癢說道:「都到這份上了,爬幾步有啥大不了的,這上面這麼多棍兒,和爬樓梯似的,不用使多大力氣的,你要想看好東西,就跟我上去,保你滿意。」

  我倒是不介意爬上一段,只是涼師爺剛剛給火烤了,又體力透支,再讓他上樹,恐怕他這條小命就交代了,要是癱在不上不下的地方,我們還得照顧他,實在沒這個閒力氣。

  我轉過頭去,想對他說要不在下面等我們,我們兩個上去就行了,卻看見涼師爺已經把手套給帶了起來,用力揉了揉臉,然後一拍我:「沒事,最後—關,怎麼也要去看看!」

  我看他眼神堅決,知道是勸不動,不做無用地嘗試,於是將背包紮緊,舉起火把對老癢說:「那我他娘的再奉陪一次,你想好了,要是你蒙我,我呆會兒一腳把你踹下來。」

  老癢白了我一眼,也不反駁,當下第一個踩著銅樹上的枝椏,開始攀爬,我和涼師爺跟在後面,跟著他落腳的順序一路向上。

  上面的枝椏不緊不密,爬起來相當順手,老癢一邊爬,一邊提醒我們千萬不要讓皮膚碰到銅樹,要把這樹當成一大塊通著高壓電的金屬塊,時刻注意下一步的動作。可惜這樣一來反倒增加了我們的心理壓力,動作越做越不自然,手腳也不知不覺僵硬起來。

  貼著青銅的樹壁,我看的更加清楚。這些伸展出來的樹枝都是與這棵軀幹同時鑄出來的,接口處完美無瑕。沒有一絲鍛痕。不過,讓我覺得意外的,上面的雲雷紋之間的縫隙很深,似乎一直刻到軀幹的深處,我都看不到雕刻溝裡面有什麼。

  爬到十七八半高的時候,因為太過在意動作,我們都已經汗流夾背,氣喘如牛。我向下望去,發現看不到底上的坑,只能看到門邊上的另一隻火把微弱的光芒,這麼點高度,看上去卻是無底的深淵。這時候老癢停了下來,打了個手勢讓我們休息一下。

  涼師爺如獲大赦,一下子就蹲了下來,他累的夠戧,汗都是淡的。腳顫顫悠悠,幾乎都站不穩,我坐在枝椏上,雙腳蕩在半空也很不塌實,根本沒辦法很好的休息。

  老癢看我們太緊張了,把乾糧丟給我們,讓我們嘴巴裡嚼著,對我們說道:「你們這個樣子可不行啊,這上面還有百來米呢,就這個體力,沒準我們得在樹上過一夜,要不,老吳你給咱們講個葷段子放鬆一下?」

  我累都不想說話,罵道:「去,你就不累?你看你小腿哆嗦的,要說葷段子自己說,老子沒這個力氣。」

  老癢咬了一口玉米餅子,說道:「我講就我講,不過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老吳,你說咱們發現了這東西,要是通知政府,能不能用咱們的名字命名啊?」

  我對這倒真是一點都不知道了,轉頭看涼師爺,涼師爺喘著氣擺了擺手:「這位癢爺,你有沒有聽過有什麼東西給叫成王二麻子方鼎,趙土根三腳觚的?歷來國寶的發現人都是農民和建築工人,你要讓他們的名字命名,那就有趣了,咱們也不是歧視勞動人民的意思,不過中國人的名字不像老外,直接拿來用,你不覺得寒的慌嗎?」

  老癢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又問:「那至少也給我個命名權,對吧,那個誰發現個島嶼不都是可以由第一發現者命名的?」

  涼師爺說道:「那好像是有這麼個規定,不過我還真沒去研究過。」

  我問老癢道:「幹啥問這些,你錢都沒搞到利落,還想名利雙收啊,你也不想想一個人沒事情能找到這種地方來嗎,你幹什麼的還不是一目瞭然。」

  老癢說道:「我是覺得這玩意挺有意思的,你說這麼大根銅柱子,給取什麼名字好呢?你們也給想想,以後咱們吹起牛來也好統一口徑。」

  我這時候不想再動這些無聊的念頭,對他說道:「你第一個發現,該你取,我沒你這麼有心情。」

  老癢看了上面,說道:「我一看這東西,腦子就一個詞,你看這一根柱子,叫『我愛一條柴』怎麼樣?」

  我沒好色道:「你是不是沒營養的片子看多了?你愛一條柴,起這名字,信不信出去能有雷霹你?」

  老癢當下一笑,涼師爺也樂的搖頭,這一笑間,人總算是放鬆了下來。

  我們吃完之後,力氣恢復了不少,老癢就催促著繼續趕路,我抬起腳剛想走,忽然發現底下好像有什麼不對勁,仔細一看,咦?門邊上的另一支火把怎麼滅了。

  老癢皺了皺眉頭:「該不會是給這裡的風給吹熄了吧?」

  我搖搖頭,說不會,這火把火頭這麼大,比我做的那個專業不知道多少倍,他不可能給風給吹熄滅了,下面該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正想著,忽然整棵銅樹輕微的震動了一下,好像給什麼撞了一下,涼師爺吸了一口涼氣,忙問怎麼回事情?

  老癢對我們做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把手做成喇叭狀貼在銅壁上,一聽之下,臉色大變,對我們輕聲說道:「他娘的,好像有東西在上來!」

秦嶺神樹篇 第二十四章 裂痕

  我心裡一緊,想到了泰叔,我們從瀑布上衝下來之後就一直沒有他們的消息,難道現在已經跟過來了,一想之下又不對,外面千棺火龍陣一時半會兒熄滅不了,他們過不來,第二,要爬上來,那就得有照明的工具,下面的火把熄滅了,又沒手電的光點,他們沒有理由摸黑上來。

  那上來的到底是什麼人?

  想到這裡我就冒上冷汗了,我們現在凌空不過是十幾米,活動的空間有限,不好做太大的動作,真要是遇上啥離奇的事情,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老癢給我使了個眼色,意思要不先下手為強,衝下去看看。我擺了擺手讓他冷靜,現在敵暗我明,絕對不能莽撞,要真是泰叔他們摸黑上來,下去一個照面免不了就是一番惡戰,子彈不長眼睛,這麼近的距離,說不定就會兩敗俱傷。想到這了,我心裡一轉,有了一個計劃,當下取下自己的皮帶將火把綁在一根枝椏上,然後招呼老癢和涼師爺,躲進火把照不到的黑暗裡。

  下面人看我們,不然只能看到我們的火把光線,如此一來,我們也隱入到黑暗之中,反而可以反客為主,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三個人各自屏住呼吸,用手做成聽筒,貼在銅壁上,可以感覺到一種很輕微的顫動聲正在由遠而近,頻率又亂又快,好像有很多的人不停的在用指甲撓著銅樹上的紋路。我聽著越發覺得不妙,泰叔他們只有兩人,恐怕無法可以發出如此密集的聲音,難不成是外面的耗子跟進來了?

  我心裡後悔剛才沒有好好處理那個盜洞,暗罵一聲,將拍子撩也交到右手上,站在我上面的老癢也子彈上膛,兩個人準備隨時暴起發難。

  來者行動非常迅速,毫不猶豫,轉眼已經來到我們身下。只是還沒進入火把的照明範圍,我只能隱約看到幾個模糊的影子,似乎是人,又似乎不是,我緊張的手心冒汗。精神高度集中,這幾秒鐘,時間好像停止了一樣。

  突然間,老癢的臉色變的極端驚恐,大叫:「我操!!上上上!!!快上去!!」不等他說完,涼師爺似乎也看到什麼什麼,發出了一聲非常淒涼的驚叫,兩個人見了鬼一樣的向上飛快逃去。

  我不知道他們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下意識的往下一望,發現黑暗中有什麼東西正在蠕動,卻看不清楚,老癢看我不動。大叫一聲:「老吳,你他媽的傻站在那裡幹什麼,快跑!!」

  我發現他的臉色極度蒼白,心裡打了個寒顫,也顧不得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情,拔出火把,咬緊牙關就跟了上去。

  我給老癢他們的表情感染。心裡緊張的要命,又不知道爬上來的到底是什麼,越爬越覺得渾身發涼,越涼就爬得越快,最後完全陷入到一種瘋狂的狀態中去,只覺得頭皮發麻,渾身僵硬,腦子裡只想著跟著他們後面。其他什麼都顧不上了。

  足爬了半隻煙功夫,前面的涼師爺終於停了下來,我爬到他的身邊,發現他不是不想爬,而是實在爬不動了。臉上毫無血色,整個人已經到了極限。

  他喚如雨下,看我還要向上,竟然一把抱住我的腿,對我說道:「等……等一下!!別……別丟下我,我……我只歇一下,就和你一起爬!!」

  我給他拉的一停,只覺得腿一軟,竟然也使不上力氣,不聽使喚的開始發起抖來。

  剛才游泳攀懸崖都是在極度緊張的環境下做出的高強度運動,肌肉早就不堪重負,現在又是一路極其耗費體力的爬高,沒意識到還好,人一停下來,肌肉馬上失去控制,就算咬緊牙關也沒有辦法。

  我心急如焚,卻無處發力,往上一看,黑漆漆的不知道還有多高,不由心裡發寒,心說這樣爬要爬到猴年馬月去,就算爬到了頂又能如何,還不是一場大戰,到時候體力更差,說不定連槍都舉不起來。想到這裡我把心一橫,順手將火把遞給涼師爺,同時甩出拍子撩對著下面,對他說道:「爬個屁!他媽的老子也爬不動了,算了管他娘的是什麼,和他拼了!」

  涼師爺聽我這麼說,臉孔都扭曲了起來,幾乎就要暈倒從青銅樹上摔下去,我趕緊將他扶住,四處一望,發現老癢不知道哪裡去了,忙問他:「老癢呢?剛才是在我們上面還是下面?」

  涼師爺連說話的力氣都幾乎沒有了,擺了擺手,指了指下面。

  我記得剛才爬的時候,我們一哭狂奔,老癢看我拿著火把,為了給我殿後,的確讓我甩在了下頭,急忙讓涼師爺將火把探下去查看。這一照之下,卻幾乎沒把我的魂魄嚇飛,只見下面的黑暗中,有一個人像猴子一樣趴在青銅樹上,一張慘白的大臉,毫無表情的看著我們。

  這人臉足有普通人的一個半大,五官猶如石頭雕刻一般,一點人氣都沒有,涼師爺將火把探下去的時候,它忽然向後縮了一下,似乎忌諱著*近火焰。然而同時它的臉上,卻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極端的詭異。

  我看到這張臉,心裡打了個哆嗦,心說老癢在我們下面,現在不見了蹤影,難不成已經遭殃了?但隨即想到,若是已經遇難,他有手槍在手,怎麼樣也要開上幾槍,沒有聽到聲音,或許是在下面躲起來了。

  涼師爺看到這張臉,魂飛魄散,怪叫一聲向上飛快的逃去,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回頭再看下面,猛然就發現那張怪異的巨臉已經貼了上來,幾乎就到了我的腳下。

  剛才遠遠看的還好,現在一下子離的如此近,只見整張臉在我腳邊獰笑,出其不意之間如何不慌,我條件反射般的甩手就是一槍,就聽「乒」一聲巨響,拍子撩吐出一條火舌,正中巨臉的面門。

  這一槍距離太近,鐵沙彈直接將整張巨臉轟的粉碎,牽扯力將巨臉的身體扯落青銅樹,跌落到了黑暗裡。

  我沒想到手槍如此奏效,當下鬆了口氣,正想上去拉住涼師爺,突然從巨臉跌落的地方,又探出有兩張慘白的大臉,我大驚失色,甩手又想開槍,可是連扣兩次扳機,都沒有反應,隨即想到這拍子撩只能裝兩發子彈,打完之後必須手動退彈裝彈才能繼續使用。

  可是現在的情形根本無法容我這麼從容的裝填子彈,我剛掰開彈膛,一隻五指一張長短的爪子就已經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我一回頭,正看見一張巨臉貼著我的鼻子湊了過來,原來有一個人不知道何時已經繞到了我的背後。

  涼師爺已經將火把帶遠,光線逐漸昏暗,我看不清楚這人的五官,也沒辦法判斷這到底是什麼,只好狗急跳牆,一腦袋撞了上去。

  這一下我是用了十足的力氣,沒想到這臉就像石頭一樣硬,撞的我腦子嗡的一聲,幾乎要從樹上摔落下去,這時候突然聽到老癢不知道在哪裡叫了一聲:「躲開!!」同時乒一聲槍響,一道火光呼嘯而過,打在我的腦袋邊上的銅樹上,濺起漫天的火星。

  我給這一槍震得幾乎蒙過去,急忙退到一邊,一摸臉蛋,馬上駭然不止——臉上竟然給子彈的氣流劃出了一道血痕。

  老癢繼續在下面開輕,一時間子彈亂飛,到處都是火星,可惜沒有一槍打中目標,幾乎全部都打到了銅樹上,有幾顆子彈還反彈了好幾下,像彈珠一樣在我眼前飛來飛去。

  我再也無暇顧及那些怪人,左躲右閃,一邊心裡暗罵,老癢這傢伙槍法太差了,再這樣下去,他娘的今天搞不好會死在他手上。

  不過這幾槍卻給我贏得了時間,那些怪人給子彈打得忌諱這些子彈,紛紛退後,我乘機從拍子撩槍管下的鐵盒子中取出兩發子彈,塞進槍管子裡,甩了一下上膛,對準最近的那張怪臉就是一槍,將它打的飛了出去,掉下銅樹。

  我眼前的威脅解除,馬上低頭去看老癢,卻發現更多的怪物從黑暗裡探出了頭來,能看到的就已經有十幾張巨臉,這些東西似乎看上我一樣,幾乎同時一動,猶如鬼魅一樣向哦餓包抄過來。

  我看得心驚肉跳,實在想不出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從它們的軀體的形狀來看,應該是人,可是人怎麼可能用這麼類似於猴子的姿勢在攀爬,而且這些怪物腦袋這麼大,已經超出正常人的範圍了,可是,如果不是恩,那又會是什麼呢?

  轉眼間兩隻怪物跳到了我的邊上,一隻抓住了我的腳就向下拉,另一隻直接趴到了我的脖子上,我知道不可能再有換子彈的機會,當下變槍為錘子,朝那貼上來的怪物臉就是狠狠的一下。

  我本想將這怪物打下樹去,它卻只是後仰了一下,馬上又貼了過來,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那張巨臉喀嚓了一聲,竟然出現了一條裂痕。

[BOOK: 0006 / Chapter: 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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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Apr 16 20:29:11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