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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神樹篇 第三十一章 逼近

  涼師爺用下巴指了指我,一臉的輕藐之色,我心裡暗罵,你個吃裡扒外的,老子一路過來也算照顧你,想不到竟然這樣對我,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把你給作掉,免留後患。

  胖老闆從背包裡拿出了固體燃料風燈,點燃放到地上,這東西是登高海拔雪山的時候用的裝備,即可照明又可以取暖,一下子整個山洞便亮了起來,接著他又掏出幾塊壓縮餅乾丟給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手裡的短上槍口始終對著我。

  我接過他丟過來的餅乾,覺得莫名奇妙,心說這是唱的那出啊?當下把餅乾丟回給他,說道:「哥們兩個撂你們手上,要殺就殺,哪這麼多廢話?」

  涼師爺咧嘴笑了一下,轉向胖老闆,說道:「我說吧,青頭就是青頭,還搞不清楚狀況。」

  王老闆搖了搖頭,又把餅乾丟給我,說道:「後生仔,出來跑江湖,腦門要放亮嘛,給你東西吃,就是沒打算動你們,你這個樣子,碰上脾氣差的,那是討死嘛。「

  這人和那老泰比起來,氣質完全不同,那老泰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這胖老闆倒是一團合氣,看上去讓人放鬆不少,只不過他剛才踹我的那一腳,很有力道。不是那種古董老闆能踹出來,到底是什麼身份,我一點也摸不透。

  王老闆瞥了我一眼,似乎是讀出了我眉宇間的疑惑,狠狠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我和老泰他們不一樣的,我是個生意人,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涼師爺說道:「王老闆,你不如和他們直接說了吧,這兩小子腦子都拐不過彎來,姓吳的小子還比較好說話。等那睡覺地小子醒過來,恐怕還要折騰一番。

  王老闆笑了一聲,又對我說道:「好吧,當著真人不說假話,我就說的直白一點,我呢是個生意人,不喜歡動刀動槍的,現在這種情況,你們自己也看見了。說算不落我手裡內外們也很難出的去,老泰已經死了,要對付你們也沒什麼意思地,你考慮考慮,要不要和我合作,我保管你們不吃虧,還有地賺。」

  我一聽這不是當初我對涼師爺說的話嗎,他娘的隔幾個鐘頭又轉我這裡來了,真是風水輪流轉。

  看我沒表示,他又遞了只煙過來,又說道:「你就算不答應也沒關係,我會給你們點裝備,讓你們自己去,不過,你一個人帶著一個病號,這路怎麼走法,你自己想過沒有?」

  他說的倒是實話,我竟然聽的有點心動,可轉念一想,他有裝備有武器,幹什麼還要找我合作?這不等於鋪好攤子讓人家來賺錢嗎?一定有陰謀,他們這些跑江湖的心機太深了,你看涼師爺一路跟著我們過來都是一副獻媚的嘴臉,一找到機會馬上就給他反客為主了,我們一點都沒防備,相比他們起來,我們真地太嫩了,他們找我合作,必然有什麼針對性地目地。

  我的邏輯性緒一剎那閃過,心裡已經有了計劃,他們的這個條件,我必須要先答應下來,就像當時涼師爺當初跟著我們一樣,以後再想辦法逃脫。況且正如他所說的,要把老癢平安的帶下去,至少還需要一個人的幫助,,我一個人,實在太勉強。這兩個人明顯輕視著我,這與我當時范的錯誤一樣,我肯定可以找到一個機會反客為主,至少弄到一把槍。

  想到這裡,我地臉色緩和下來,裝出猶豫的樣子,問他:「好,就算你說的有道理,我可以和你們合作,但是你必須先讓我知道,你們到底需要我幹什麼?」

  王老闆鬆了口氣,給涼師爺打了個眼色,後者拍了拍我,說道:「識實務者為俊傑,小吳哥,既然你點頭了,咱們就還是自己人,在下就不瞞你什麼了。自然會把知道的告訴你們,不過這可是說來話長,我們邊吃邊講如何?」

  我看他靠過來真想一把掐死他,不過眼角一掃,就看到王老闆手裡的槍口,仍舊指著我的方向,心裡壓住內火,勉強一笑,說道:「請說。」

  涼師爺看了看外面的銅樹,說道:「說起這個東西,可是了不得,根據《河木集》上的記載,最初發現這棵銅樹,還是在乾隆十三年。。。。」

  在出發之前,涼師爺已經將《河木集》中關於這個墓穴的章節,仔細研究過一遍,《河木集》是一本筆記,寫的非常隨意,有時候用的是滿文,有的時候用的是漢文,還的一小部份是用蒙文寫的,而關於這裡的一段,大部份是用滿文所寫的,現在大陸,能讀懂滿文的已經不超過二十個人,涼師爺只是從漢文記錄的東西中,找對出一點線索。

  漢文記錄的事情,一共有兩件:

  第一件事情,是乾隆十三年,大致是太白山一帶一處官礦,有礦監上報,礦工挖出一根青銅古柱,由根部一直向下挖了四個月,未見到底的跡象,不知道入地其深。

  這事情在當地鬧的沸沸揚揚的,一說這柱子是有靈性的,你越挖他就越往下長,永遠也挖不到頭,又說這是盤古開天的時候,用的斧頭柄子,再挖就能把斧頭給挖出來。甚至有風水師傅說,那是玉皇大帝打下的釘子,用來將秦嶺的龍脈釘住,不然這條地龍就要飛到天上去了。這根銅柱,入地有八百里峭能再挖,一挖全中國就要倒霉了。

  不久,李琵琶先人所在的鐵頭驍騎營就接到密令,領三千死囚。讓他們接管這個礦山,封山紮營,繼續挖掘。

  第二件事,是乾隆十八年春。說明這一挖。就挖了四年零三個月,三千死囚向上一直挖通了我們現在所在的溶洞,向下一直挖到山底,沒有挖出銅樹的根部,卻挖出了一隻龍紋石頭盒子,內是空心,藏有一物,卻沒有縫隙,怎麼打也打不開。他們不敢妄動,將這盒子送進宮裡。

  第三件事情很簡短,是在乾隆十八年的年末,《河木集》上記到,皇帝賞賜,加封二等爵位。每人賞百兩金,犒賞金營,眾人酒醉,李琵琶的祖上和著幾個熟絡的兵族喝的神志不清,打賭去爬那根青銅樹。

  (文章到了這裡一斷,下面全部是滿文,不知道是否有特別的用意,涼師爺無法看懂,實在遺憾。)

  涼師爺告訴我們,另一個老闆李琵琶,是能夠看懂這些東西,但是問他下面寫的是什麼,他決對不說,神秘的要命,這一點,卻的老癢地表現很像,不知道是什麼緣故。

  《河木集》最後,有一段漢字記錄的攀爬過程,我們這個位置再往上,會有繞著巖壁的棧道,是當初他們為了最後讓皇帝來看的時候準備的,可惜修到近頂的時候就修不上去,而且修棧道貌岸然的時候,經常有人無端地墜崖,後來就不了了之。

  我們爬出矮洞,王老闆遞給我一隻望遠鏡,自己打著強光手電給我照明,調整了焦距之後,果然看到上面不遠處,似乎有同段木頭地棧道卡在崖壁上,幾個盤旋一直向上。我們的手電電源微弱,照不到這麼遠,所以當時沒的發現。

  王老闆的意思,如果能到達那條棧道,沿著它攀爬可以省不少力氣,只不過棧道之上必然會有蹊蹺,涼師爺是文人,讓他研究東西行,打仗就不行,所以路還得我們兩個去走。

  我沒他這麼樂觀,拿著望遠鏡看了半天,也沒看清楚這些棧道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這裡光線太晦暗了,加上棧道的邊緣似乎給一些植物根須一樣的東西裹住,與在旅遊區爬過的那種鋼結構棧道有很大的不同。《河木集》寫於清代,傳到今日時隔百年,這些棧道是否完整還不清楚,更不要說結實不結實了。

  王老闆說,當年修這條東西,是用來給皇帝遊覽用的,不是採掘的臨時棧道,所以在用料和做工上一定非常講究,現在很多明清時候的古建築非常牢固,所以他認為問題不大,實在不行,我們還有大量的繩子,有了這些棧道,爬起來自然方便的多。

  他說的非常決絕,一點也不給人商量的語氣,我暗罵一聲,只好不再發表意見,他和涼師爺又稍做商議,決定再讓我休息十五分鐘,然後伴老闆帶我上去,涼師爺和老癢留在這裡。

  剛才睡一覺,精力恢復了很多,又吃了點東西,王老闆也坐了下來,用廣東話和涼師爺聊起了天,我並不是很能聽懂,不過大概也知道他們聊的事情,是那胖老闆說的麒麟竭有關係。我對這事情,心裡一直有個疙瘩,心想反正現在和他們關係表面上緩和,乘機問個清楚,就問涼師爺,這麒麟竭到底是什麼?會不會有什麼危害?

  涼師爺說道:「關於這方面完全不用擔心,我剛才沒把事情全告訴你們,是給自己留一手,以防你們跑路的時候,給自己留下換命的資本,現在既然咱們已經正式結盟了,我也說來,免得你心裡不舒服。」

  麒麟竭就是麒麟血凝結成的血塊,是一味非常名貴的中藥,不過他去不是真正的麒麟的血,而是一種植物的汁液,這種植物叫做麒麟血籐,又名血蛇籐,一般在比較南邊的地方才有。

  麒麟竭放置的年代越久,功效越好,初期它只有一些普通的功用,一般用來入藥,但是中醫裡面還有一種罕見的用法,就是用來熏屍。古時候有些少數民族和一些山村裡的習俗,會將一塊麒麟竭壓在屍體的肚臍之上一起入斂,可以剔除屍體的陰氣,屍體會腐爛,但是不會招來蛆蟲。

  麒麟竭隨著年代的逐漸長遠,會逐漸由暗紅變黑。年代越久黑的越沉,到了一定地時候,性質就會改變,變的入口即化,人吃了以後。血液邪蟲不近,夏天連蚊子都不敢找你。當然這只是傳說。涼師爺也只是聽別人說過,今天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才開始相信真有這一回事情,至於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沒有相關的記錄,不過中藥一般毒性很低,他讓我不用擔心:「與其想這些,我覺得最麻煩的還是那些蠱蟲。《河木集》記載開鑿的時候,並沒有挖到任何這種面具,到底是不是古人布下的疑陣,還是殺光外面千口人命的人動的手腳,我還不能肯定,你們上去的時候,還是要多加小心,不可大意。」

  我們休息了片刻,老癢還是沒有清醒,胖老闆取下一些裝備給我,我帶上戰術頭燈背上繩子,繼續向上方棧道的邊緣進發。

  按常理到達那條棧道並不遠,但是現實中總有一些無奈,目測的距離總是要比實際距離近很多,我們預計一個小時就要登頂,結果半個小時才勉強爬到棧道的下方。

  我這才發現,胖老闆的說法是對的,棧道保存的非常好,倒不是因為什麼皇帝要走的棧道所以修的堅固點,而是棧道一直在修茸當中,所以外面還有一層油竹柑搭成的角架,這種東西非常防潮,經過幾百年的腐蝕,仍然非常結實,走上去,還能呼到韌性的咯吱聲。

  這裡應該十分貼近地表,從邊上的絕壁下垂下很多樹木地根系,猶如纏繞植物一樣纏繞著邊上的扶欄,有些根須非常粗大,簡直就像章魚的觸手一產擋在棧道上,越往上這些東西就越多,非常難以行走,有幾段整個被根系包在裡面,幾乎找不到立足的地方,只好用砍刀開路,或者乾脆爬過去。

  因為樹木根系的侵襲,這裡的岩石開裂,不時還有石頭掉下來,我們一邊抱著頭,一邊還要小心腳下,走的竟然感覺比爬的時候還累。

  我們只顧著走也不知道上去了幾圈,前面的棧道出現了一道非常大的缺口,有將近十米的距離,因為邊上的岩石迸裂,塌了下去,我比畫了一下距離,對王老闆說:「沒辦法,跳不過去,要上繩子了。」

  此時離我們出發已經快一個小時,但是從上往下看去,彷彿並沒有上來多遠,看來想在一個小時內到達樹頂已經不可能了,我們之前爬的太急,體力消耗的非常厲害,只好暫休息一下,這個垂直的溶洞裡非常陰冷,又非常潮濕,一時半會又不會幹透徹,很容易生病,一定要想辦法取個暖才行。

  我們找了一個樹根和棧道包在一起的樹根洞裡,王老闆將固體風燈拿出來,用匕首掛在一根樹根上,我脫掉衣服先將內衣烘乾,然後胡亂吃了一點東西,王老闆表情非常嚴肅,一邊吃著一邊用強光戰術手電去照對面的銅樹,照了一會兒,他對我道:「你來看,這裡已經能看到頂上,上面是什麼東西?」

  我拿起望遠鏡觀察,上面大約只有十幾米的地方,已經是銅樹的頂部,從洞的上面垂落下很多樹根,將那一片區域全部檔住,勉強可以看到,那裡被裹在一大團根系裡,大量根須一直順著銅樹纏繞下來,裡面有什麼東西,實在是看不清楚。

  環繞洞壁向上的棧道,還要比這銅樹的頂部要高出許多,這和《河木集》記載的不同,有可能經過長年累積的挖掘,沉重的銅樹有再次沉入岩層中的趨勢,幾百年下來,高度已經下降到棧道之下了。

  這些從洞頂上垂下個根須,可能就是我們來的時候,從金魚山頂上看到的那幾棵十幾人環抱的林榕樹,現在看來,他們的根系比他們的枝葉還要狀觀,這猶如蒼白的鬼瓜一樣的東西,猶如麻花一樣擰在一起,就像一隻巨手,抓住這一根銅柱,想將其從地獄裡拉出來。又好像一根纏滿了化石巨大的圖騰,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正看的入神,卻聽胖老闆對我說道:「你看樹根長的如此茂密,說明這裡的巖殼上面應該就是表土層,這裡是一個天然的溶洞,古人來祭祀不可能是穿山進來的,上面一定有一個洞系可以通到外面,弄不好,我們不用原路回去。」

  我聽他話裡有話,心裡也一喜,如果不用原路回去,那真是一件美事,可著天然的溶洞,必然也不是什麼平和之地,到時候能不能走的出去,還要另外合計。王老闆推了推我,說道:「這銅樹頂上是這麼個情況,不過你看那幾根堆裡,好像有一座雕像,這裡太遠,看也看不清楚,咱們換個地方去看個仔細。」

  我順著他的方向看去,看到柱頂的下方,根堆纏繞中似乎有兩隻青銅雕刻的手臂,於我們在夾子溝看到的那一座有一絲妖冶的雕像遺跡非常類似,只是當時它的臉被盜墓賊炸爛了,我當時有一種很奇特的第六感覺,總感覺到這張臉會有什麼不妥當,如今正好看上一看,這傢伙到底長什麼樣子。

秦嶺神樹篇 第三十二章 老套路

  按道理,要看到那雕像的臉不難,可是我們是由下往上仰看,無論走到哪裡,因為角度的關係,仍舊看不清楚,我心中懊惱,對於雕像的不吉的感覺也越來越濃了。

  王老闆大概也和我有同樣的感覺,越是想看到,越看不清楚,急的他臉色鐵青,我們換了幾處地方,皆不滿意,最後還是決定先爬過坍塌的棧道再說,這裡的巖壁上全是樹根,爬起來也不會的多大困難,加之下面還有幾層棧道,如果失足也不會摔死,沒什麼好擔心的。

  我們再次回到那一段坍塌的棧道邊上,王老闆檢查了一下那些垂下的根須的結實程度,用多功能鎬掛住,敏捷的爬到峭壁上,我給他打著手電照明,一邊詛咒他掉下去,可惜這王老闆的身手和他的體形非常不相配,三下五除二,已經攀到了對岸,跳到棧道上。

  他回頭將多功能鎬拋回給我,然後自顧自向前跑去,大概心急想看看那上面到底有什麼,我打開頭上的頭燈,學著他的樣子爬上峭壁,一手掛著多功能鎬,另一手摸著根須前進,這些東西不知道生長了多少年,摸上去竟然猶如石頭一樣,堅硬異常,不似有生命。上面的紋路也很似動物的鱗片,如果眼神差點,肯定以為是什麼古生物化石。

  我爬的很小心進度很慢,才爬到一半的距離,聽到王老闆叫道:「快到我這裡來,這裡可以看的清楚點,那團樹裡面好像還不止一座雕像,不知道到底雕的是什麼。」

  我聽到他的話,咬緊牙關,手腳並用,最後抓住一根根須蕩到對岸,然後尋著他的手電光追去,看到他已經繞著棧道上了三層,正舉著望遠鏡,查看銅樹那裡的情況,我向他望的地方看去,因為角度變化,地確可以看到有一些東西被裹在樹根裡,但是具體是什麼,還是很模糊。

  氣喘喘的跟上,接過他的望遠鏡之後,我才看清楚,在蟒蛇一樣的巨大樹根團裡面,露著很多生銹的青銅手臂,從數量看來,裡面應該是最起碼有四座雕像,立於四個方向。憑借露出的部份,也無法下準確的判斷是不是同一個造型,其他的部份給深深裹在樹根裡面,目測一下,尺寸很大,大概和我們在山崖上看到的那座石頭的差不多大小。

  老癢所說的「大好處」不會是這些恐怖的樹根,那肯定是這些要根裡包的東西,但這些雕像就算真的是有什麼莫大的價值,我們也帶不走啊。對面應該還有什麼蹊蹺我們所不知道,呆在這裡絕對發現不了,一定要過去才行了。

  我們繼續順著棧道上前,因為靠近溶洞地上段盡頭,崖壁與銅樹之間地距離也逐漸接近,我們看的也越來越清楚,銅樹之頂原來應該有一個原型的祭祀台,朝四個方向有青銅的四座雕像,本來我們以為換幾個方向就能看到雕像的真面具,可是越往上越失望,它們的身體和面孔都牢牢的裹在了樹根裡面,想要看清楚,不砍掉這些樹根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我們來到棧道上與那祭祀台基本平行的地方,王老闆停了下來看了一會兒,對我說道:「這四座雕像放在四角,說明中心肯定還放著什麼東西,本來如果我們的裝備都在,可以再往上一段距離,用聚光燈照個清楚,可惜這些東西都掉進瀑布裡了,沒辦法,後生仔,我們得過去再說了。」說著他已經將多功能鎬有刃口一端折了回去,將鉤子折出來,綁到繩子上,做了一隻飛爪,像西部牛仔一樣甩了幾個圈後扔了出去。

  多功能鎬甩了一個拋物線,鉤在了對面祭祀台邊上的一根樹根上,繞了幾個圈,正好勾回到繩子上,王老闆拉緊,拉的樹根抖動了一下,很多奇怪的灰蟲子從樹根的縫隙裡給驚了出來,四散而逃,速度很快。

  王老闆皺了皺眉頭,說道:「後生仔,這次該你先上了嘛!」我知道是他忌諱這些蟲子,心裡暗罵了一聲,目測了一下距離,這裡比我們剛才爬的時候近了很多,問題應該不大,於是點了點頭,爬上了繩子。

  才爬了幾步,我也不由得佩服起王老闆,這繩子甩的真好,兩端成一個大概60度向下傾斜的角,只要雙腿夾住繩子,自然就會滑向對面,不用花一點力氣,我凌空劃過,一下便到了祭祀台上的樹根上,立即抓牢上面的根須站穩。

  王老闆在對面做了個手勢,讓我先探察一下形式,我回頭一看,那些灰色的蟲子並不是螭蠱,而是一種類似蟬的幼蟲的昆蟲,這裡數量頗多,但是應該不會有什麼危害,我趕走他們,對對面的王老闆做了個手勢,他用手電照了照我的四周,確定真沒蟲子才爬上繩子。這個時候我突然想一下子解開繩子,讓他就這麼掉下去,轉念一想不行,他的背包掉下去太可惜了,無論如何他的裝備一定要弄過來,想的時候,王老闆已經滑了過來,落到了我的身邊,想害他也沒機會了。

  這裡的樹根幾乎都有我的兩三根大腿粗細,糾結在一起碰到的地方已經融成一體,沒碰到一起的地方就鏤空成一個個窟窿,時間長了,融到一起的地方多,裡面鏤空的窟窿就四通八達的,這在榕樹裡面很常見,有大片榕樹的地方,甚至整片林子都粘在一起,裡面一個樹洞連著一個樹洞,進去就出不來了,比鬼林子還邪。。。。

  我勻抓著樹根轉了一圈,發現這裡年代實在太久了,包的非常徹底,看不到下面是什麼,這些樹根又砍不動,不知道如何是好,呆了片刻,王老闆說可能要從這些樹根之間的縷空裡看下去才能看到,咱們分頭找,一個洞一個洞照過來,肯定能看到。

  我心說蓋的這麼厚,這也不太可能,不過他沒準備和我討論,只是抬了抬手讓我去做。

  我隱約感覺上這人十分的暴戾,和我以前認識的那個王胖子有的像,心說他們倆該不是親戚,不過我的那個王胖子可可愛的多了,而且很爽快,這個人太陰了,雖然表面上笑呵呵的。這些樹根盤在這裡像一個墳墩一樣,用手電照到那些鏤空的窟窿裡也照不到底,我們搞了半天,累的一頭是汗,還是什麼也看不到,我還把腰閃了,酸的我直冒冷汗。

  兩個人這下沒辦法了,王老闆看了看我,忽然大罵了聲:「王八蛋,難到李琵琶這衰人算計我?」我心裡也嘀咕,這裡既然什麼都沒的,為什麼老癢要這麼強調,他應該不會開這種無聊的玩笑,問題還是出在我們身上。到底出在哪裡,哪裡疏忽了?兩個人都不說話。靜靜的坐在那裡想事情,我想著老癢一路過來和我說的謊話,這此謊話不管是處於什麼心態,無非是想把我引到這個地方來。可到了這裡這後,卻什麼都沒看到,而那個所謂的不能告訴我的,而且就算我知道了也是不會去做的好處,到底是什麼?現在還是一點也看不出來。正想的出神,王老闆突然推了我一下,我轉過頭想說話,他做了個別出聲的手勢。我心說幹什麼,他擺了擺手,小心翼翼的拉我蹲下來,仔細去聽那樹根裡,我立刻凝神靜氣側耳去聽,這裡沒有風聲,在這寂靜無比的溶洞裡,貼著那樹根,清楚地聽到樹根裡面傳來一聲聲地輕微的「的。。。的。。。的。。。」聲,好像有人被凍的磨牙。那聲音不大,不注意必然聽不到,很有語音規律,和血屍的聲音完全不同,也不會是那些蟲子在樹幹裡爬行發出的聲音。

  王老闆輕聲說道:「這聲音每一聲的間隔都一樣長,好像是一個和尚敲木魚一樣,有可能是什麼機關動作的聲音,這裡面的確有東西在,只是不知道是活物還是死的。」我還始冒出白毛汗,這幾千年的老樹根裡竟然有人磨牙,難道是遇到樹妖了不成,我剛想說話,王老闆抿著嘴巴搖了搖頭,舉起短步槍拉上槍栓,讓我跟上,自己聶手聶腳的尋著聲音走去,我們走到一個榕樹洞邊上,發現聲音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王老闆打開手電往洞裡一照,聲音噶然而止。他瞄了眼我,輕聲說道:「沒錯,應該就是這裡,你朋友和《河木集》說的東西就在這裡面,可能得從這裡進去才行。」

  我皺了皺眉頭說道:「這裡面的根系洞非常複雜,比那些溶洞地形的洞系要複雜的多,而且不知道這銅柱是不是空心的,貿然進去,可能會有危險。」他點點頭說道:「我知道,所以我們兩個不同時進去,先下去一個探路。」

  我心裡咯?一聲,心說你該不會想讓我進去吧。王老闆看我猶豫了一下,把短步槍舉了起來,輕聲說:「我太胖了,你先下去,我跟在你後面,給你殿後,你放心,不會出事情的。」說著他推了我一把,將我往那個洞裡推去。

  我低頭看了看下面,一片漆黑,回頭一看,他正目嚴峻的看著我,臉上透出一股子陰糜的表情。我咬了咬牙,只好又帶上頭燈,再次充當趟雷的角色,剛想進去,胖老闆那又把我叫住,遞給我一隻小型的對講機,說道:「如果裡面很深,就用這?,去吧,後生仔有前途。」我心說有這麼好的東西,幹什麼不早拿出來,接過來,先熟悉了一下使用方法,然後放進兜裡,說道:「王老闆,咋們明人不說暗話,我這是給你去拚命,你怎麼樣也要給我點武器,萬一我掛在裡面了你也沒戲了,對吧,你給我槍,冷兵器總要給我一把吧?」

  王老闆戒備的看了我一眼,大概覺得我說的也有道理,不情願的從自己的靴子裡掏出一把小匕首,丟給我,同時槍口馬上就指向我,笑道:「你看我這人糊塗,就給忘了嘛。」我接過匕首,發現是那種長柄獵刀,專門用來刨皮用的,心說有總比沒有強,操了一聲,頭一低鑽進洞裡,聞到了一股霉味,帶上要來的防毒面具才往裡繼續爬去。裡面非常的潮濕,樹根的表皮與外面完全不同,非常鬆軟,還有很多不知名的蘑菇長在裡面,很多蟬的幼蟲受到我的驚嚇開始逃竄,我往裡爬了一段,一下呆住了,前面至少出現了幾個叉口該走哪一個?

  仔細一看,其中一個叉口上有一個標記,應該就前人畫上去的,不知道是老癢還是別人?不管了,我爬向地個有標記的叉口,又前進了幾米,突然前面一空,上半身已經探了出來。我上半身掛在洞口,打準頭上的探燈四處一照,這裡是一個矮小的空洞,裡面盤根結錯,全是樹根,說的實在一點,這裡不過是整個根包裡根須比較稀疏的地方,正覺得奇怪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忽然看見樹根裡面有一塊石板露出一角。仔細一看,那竟然是一隻巨大的棺槨,棺槨下面有一個棺床,現在也給裹了個結實,從我剛才爬的距離來判斷,這裡應該就是祭祀台的中內央沒錯,這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我手腳並用,來到露出一角的石棺邊上,這才看清楚,這東西不是一般的大,幾乎像一隻袖珍的集裝箱了,槨蓋的邊緣和銅樹上一樣,陰刻著一圈雲雷紋,其它部份幾乎和樹根長在一起,上面有什麼浮雕無法知曉。

  王老闆在外面大叫了兩聲,我正給看的蒙了,也沒回他,他以為我下到銅樹裡面去了,從對講機裡問到:「後生仔,裡面有什麼?」

  「有一隻棺材!」我說道,一邊盡量找一個地方至少能讓我坐起來,爬著太難受了。

  「棺材?能不能看出是誰的?」

  我罵了一聲:「我怎麼知道,不過這棺材給運到這裡也不容易,如此興師動眾的,裡面躺的可能就是這青銅樹的修鑄者。」把自己的棺材放在這裡,大概想著升天的時候,離天宮近一點,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人物有這麼大的手筆。

  這個時候我看到棺材的蓋子和槨身並沒有密合在一起,有一段樹根已經順著縫隙長進了棺材裡,將蓋子抬起了一點,我感覺到很奇怪,「恩」了一聲。王老闆聽了很緊張,忙問:「怎麼回事?」

  「這棺材。。。蓋子沒蓋好。」我說道,向那縫隙爬了過去,難道人入殮的時候棺材沒蓋好讓樹根長了進去?我想了想,覺得也不會,可能是細小的樹根須長入棺材蓋之下後不斷長粗,將蓋子抬了起來,這些樹根四通八達的,說不定已經撐滿了這只棺材,表質層這麼硬,我們手裡的這些個傢伙就算能砍動,也不知道猴年馬月能挖出來。我爬到縫隙邊上,用探燈往裡面照了照,裡面似乎是全空的,灰濛濛的一片,光線好像給什麼吸收了一樣,什麼都照不出來。

  歷來考古中,從槨中將棺材起出來是最麻煩的,正規的棺槨都是棺壁貼著槨壁,最多給你留一公分的空隙很不錯了,這一具卻反潮流,裡面有著相當大的空間,十分怪異,不知道又是什麼講究。西周時期的墓葬習俗已經比較成熟,就算是王宮貴族也不會使用如此離譜的墓葬方式,看樣子涼師爺說的沒錯,這裡應該是少數民族的一處王墓,並且這一個國力似乎也不弱,至少應該當時的西周王朝不相伯仲。我拿起對講機,說道:「這棺槨裡是空的,裡面不知道有什麼,我的探燈沒你手電那麼厲害,太暗,你可以進來了,這裡很安全。」說著,我已經向我剛才探出來的那個洞爬去,心說只要你一探出頭來,老子就卡住你,看你怎麼半。

  對講機發出幾聲靜電干擾的聲音,裡面穿來幾聲聲音,我聽不清楚。

  「什麼?」我問道

  隨著幾聲靜電干擾,從對講機裡穿來了一些奇怪的聲音,非常嘈雜,一點也聽不清楚。

  「什麼?」我不耐煩的又叫了一聲。

秦嶺神樹篇 第三十三章 鬼霧

  在王老闆的脅迫下,不情願的爬進了榕樹根洞裡,在榕樹根盤的龐雜迷宮中行進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就發現被氣生根裹的結結實實的巨大石頭棺槨。*進觀察時,還發現榕樹無孔不入的根須從棺槨的縫隙中長入,硬生生將幾噸重的槨蓋抬起,露出了一條足夠一人通過的縫隙。

  棺槨中一片漆黑,不知道內層的內槨或者棺木是腐朽了,還是放置在黑暗的深處,棺槨的內壁好像還塗了一層可以吸收光線的塗料,探燈的光線照過去,什麼東西也照不出來。

  我一邊用對講機通知王老闆進來的時候,一邊試圖用短柄借刀割斷棺槨上的樹根,這個時候,對講機忽然發生了接收故障,開始出現奇怪的聲音。

  在這狹窄黑暗的空間裡,一隻棺槨邊上,突然從對講機裡傳來類似鬼魅一樣的呼號聲,既像有人在哭泣,又像有人在發抖著念著什麼東西,讓我著實嚇了一跳,我趕緊將聲音關小,拍了拍看看是怎麼一回事情。

  這是MOTO生產的軍用對講機,使用塑膠外殼,非常適合在惡劣條件下使用,照道理不會這麼容易故障,我開關了幾次,開始那種怪聲倒是沒了,揚聲器裡卻斷斷續續的發出呲呲的靜電聲,似乎是有人呼叫,又無法聽到清晰的語句,我連喊了幾聲「什麼」也不見好轉,調動頻率也沒有作用。

  我擺弄過這些電子東西,知道這種動靜並不是物理上的故障,而是電波干擾,產生的原因很多,大到太陽黑子爆發,小到家用電器運轉。都會產生相同的效果。我們現在深處地下,給太陽黑子影響的機會不大,這種深山老林裡的溶洞裡,也不會有什麼家用電器,這種干擾到底是哪裡來的。

  我將對講機四處移動,尋找干擾的源頭,很快我便發現,只要將它*近巨大的棺槨,嘈雜聲就會嚴重,如果離地遠一點,嘈雜聲就會減輕,非常奇怪。難道干擾源竟然在棺槨裡面?我將對講機小心翼翼的伸進槨蓋和槨身的縫隙,剎那間,那種嘈雜聲音突然爆發到了離奇的響度。就好像有人突然間慘叫了起來一樣,嚇的我手一鬆,幾乎把對講機掉進棺槨裡。

  糟糕,我心裡想,看樣子沒錯,棺槨裡面有什麼東西正在發射不規則的電磁場,這太不可思意了,是自然現象嗎?還是有什麼古怪?

  我知道植物是可以發射微弱的電波信號的,而且不同的外界條件下,植物發出和電波信號也不相同,比如說你給他播放舒適的音樂時或者用刀割這的時候,他發出的是兩種完全相反的信號,這被稱為植物的語言,可是這些信號都有是極其微弱的,就算你用專門的儀器都不一定能探測到,不用說給普通的對講機接收了。

  還有一些特別的情況也能夠在自然條件下產生強烈的電磁波影響通訊。比如說地震前夕,或者火山爆發的時候,但是這種干擾是破壞性的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溫和。

  我看這巨大的棺槨,想道了一個不太可能的可能,就是在大規模的屠殺或者大型的土葬墓地附近,經常會有奇怪的電磁波干擾,持續不斷,一說那是屍體腐爛發出的能量產生的,一說,那是大量鬼魂發出的信息。這強烈的電磁會不會是棺槨中的屍體發出的呢?

  這裡光線極其晦暗,老榕樹蒼白的根部,在探燈的照射下,看上去就像一根根畸形的蛇骨,中上這讓人發麻的嘈雜聲,就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棺槨的內部,正在狂叫著催促我進去,我感到雞皮疙瘩一身,無比的煩雜,趕緊將對講機拿出來關掉。

  四周安靜了下來,我一下子感覺到頭暈,大概是這裡潮濕的空氣和古怪的味道讓我開始缺氧,看著四周的環境,心裡感覺到一陣發寒,這是我一路上都沒有感覺到過的。

  王老闆一直在外面大叫,想必是聽不到我的回答,正急的直跳,他的喊聲經過樹根裡三層外三層的過濾,到我這裡已經變的十分微弱,這就像人在十幾層被子裡面聽外面的人說話,很難聽的清晰。

  剛才我還考慮著把王老闆騙進來,在這裡制服他,現在已經改變主意,想著是否還是暫時先退出去好了,這地方邪的慌,呆久真讓人全身不舒服,這主要還是一個人的原因,如果有兩個有或三個人在我身邊,應該能鎮定很多。

  考慮再三,猶豫不決的老毛病又范了,就是拿不定主意,外面的王老闆叫了一會兒也就不叫了,我聽道他在外面大聲罵了幾句,就靜了下來,大概也不知道怎麼辦好,晾他的脾氣,應該不敢鑽進來查看,他們這種跑江湖的人,雖然在社會上萬般的強橫,但是在這種詭異的地方,又聽到棺材,還是有著本能的畏懼,棺材代表著錢和權利不能控制的死亡,是不為人力所能撼協的權威,這一點倒斗的人反而很難體會。

  正出神的想關,忽然我又聽到那種磨牙一般的「的。。。的。。。的」的聲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響起來,比剛才在外面的時候要清晰的多。

  現在聽的真切,這種聲音,像是有人穿著木屐的走在石頭地板上的腳步聲,但是這聲音沒有起伏,不像是在來回走動,倒像是在。。。在不停的跳。

  聲音非常有規律,一下一下的,在這寂靜的環境裡,分外讓人覺得心驚肉跳,我剛剛已經嚇了一跳,現在聽起來,簡直像催命符一樣,我的心臟斗跟著這個節奏顫抖起來。

  一時間我感覺到有點奇怪,我怎麼會這麼害怕,我應該已經克服這種恐懼了,我鎮定了一下,拿下了我的放毒面具,聞了聞四周真實的味道,一般來說,防毒面具能將一些對人體有害的異味清除,所以帶這防毒面具,聞到的味道是加工過的,特殊情況,有時候一些毒物的標誌性氣味會給過濾掉,但是有毒物卻還是能夠穿過面具,反而會造成中毒者的麻痺大意。

  四周的味道對鼻黏膜非常的刺激,我剛吸了一口就打了個噴嚏,渾身還是冒冷汗,趕緊又把面具帶上。

  我聽了一會兒聲音不是來自其他的地方,按照方位來看,好像是從石頭棺槨的內部傳出來的。

  我開始冒汗,一手拔出了長柄獵刀,匍匐著向那縫隙*近去想聽個清楚,可是自己的心跳反而越來越響,等爬到那個死地縫隙邊上的時候心跳的簡直就要從我的嗓子裡跳出來了。

  我知道自己是給這裡的環境感染了,有一段時間我以為自己已經克服了這毛病,現在看來還是沒有,想像力豐富是做一行的大忌,我一邊提醒自己,一這寧神靜氣,腦子裡想像著四周的光線明亮起來,並沒有這麼黑暗,又深呼吸了幾口,總算壓下了躁動的心臟,我歎了口氣,轉過耳朵,好好分辨這到底是什麼聲音。可就在這個時候,那聲音突然停止了,一下子就是鬼一樣的寂靜,我被這突然地變化嚇的渾身一緊,同時,我忽然感覺道好像有一隻什麼東西突然搭到我的肩膀上!!

  我頭皮一炸,眼前幾乎一黑,人瘋了一樣的回手就是一刀,一下子探燈就撞到了一根樹根上,立即熄滅,四周變的一團漆黑,緊接著,我的手給什麼給纏住,拚命向後扭去,我嚇的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嚎叫了一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想翻過身來,一掙扎,身子下面的一根還未完全角質化的樹根卡嚓一下,我整個人一沉,和我身後的東西一齊掉進了一個淺坑裡。

  我掉下去的同量,忽然聽到有人罵了一聲:「你個衰鬼!」然後手電就亮了,王老闆一邊緊緊壓著我,一邊用手電照我的眼睛,照的幾乎要瞎了。我剛想要用手去遮,突然就給他甩了一個巴掌,完全沒有留力,我鼻子馬上就一涼,開始流鼻血。

  他打完我之後,又狠狠罵了我和聲,說道:「你個仆街仔,給你臉你不要臉,跟我肥佬玩花樣,你去死。」

  我馬上意識到怎麼一回事情,他娘的這廣東來的死肥子竟然有膽子偷偷摸進來,這人大概是看我沒反應,以為我在給他玩花樣,又忌諱著我在裡面,怕進去之後著了我的道,竟然沒開手電,偷偷爬了進來,正碰上我在聽那鬼跳聲,結果差點給我回手一刀給作了,現在大概是以為我想殺了他。

  我想解釋,但是他卡這我的脖子,我說不出話來,他好像氣的夠戧,又是一巴掌,打的我耳朵嗡的一聲,我一下子心頭火起,心說我操你*,敢這樣打人的說明根本就沒把我當人看,當即一頭就撞了過去,將他撞了個結實,兩個人又滾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腳,一下子滾到棺槨縫隙的邊上,他力氣比我大,一下子又佔了上風,把我壓在身下,抬頭就想掐我,結果這裡太矮,他頭一抬,撞在一根樹根,把他撞的一楞,我乘機猛的一腳頂在他的跨下,將他頂翻了出去,然後撲上去搶過他的手電,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下,將他砸蒙了過去。

  我壓在他的身上,看他暫時無法動彈,就用手電去照四周,發現這鳥人的裝備和槍都沒帶進來,想必是覺得裡面太狹窄,怕走火傷到自己。我又去摸他身上,去拿他的匕首,突然他就將我向上一頂,我也和他一樣,一頭撞到頂上,撞的眼冒金星,急忙翻出一邊,免得再給他頂一下,我腦漿就要從鼻子裡出來了。

  王老闆爬起來,身上全是根系的細須和被碾碎的菌類植物,臉已經氣的扭曲了起來,喘著粗氣,眼睛都紅了,我知道他動了殺機,像他這種混混起家一步步爬上來的人,殺心肯定很重,動不動就想置對方於死地,看來這一次,真的要拚個你死我活了。

  王老闆順了順氣,從皮帶中拔出匕首,反手握住就氣勢洶洶的向我逼近過來,我的短柄獵刀比他那把匕首短了整整一半,就算能捅到他也傷不到要害,此時候只好拿手電做武器,追著他的眼睛照,不過這死胖子非常凶悍,根本不來看我,一邊轉頭避過強光,一邊就閃電一樣衝了過來,一刀就劃向我的脖子,我矮頭躲過,左手抓住他的手,右手突然熄滅了手電。

  他的眼睛已經習慣了強光,突然間熄滅,他下意識地就停了一下,我記住了他腦袋的方向,飛起手電,論圓了胳膊就是一錘,黑暗中我聽到一聲悶哼,手電竟然給砸的亮了起來,對著他的位置一照,看到他已經給我打出一嘴巴的血,正倒在那裡,似乎給抽的沒意識了。

  我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真給抽暈了,將他用力一腳,踹向那個縫隙,如果他沒昏,肯定的反抗,不然他就要掉進棺槨裡去了,我一連踹了好幾腳,他的雙腳先滑了進去,可惜到了胸口的時候,給卡住了,我上去又補了一腳,用力將他往裡面頂。

  王老闆像死魚一樣卡了很久,一下子滑進了縫隙,在那一剎那,我總算鬆了口氣,心說果然是昏了過去,就在這時候,突然一隻胖手從縫隙裡伸了出來,一下子抓住我踹他的那隻腳,猛的就往下拉去。

  這一下真是促不有防,我已經全身放鬆了,只覺得眼前一花,已經整個兒給拖進了檢察院槨裡,我心裡直叫完蛋了,竟然掉進去了,這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事情,忙亂間忙去抓四周的東西,一下子什麼都沒有抓住,直掉進無窮的黑暗裡!!

  王老闆拉著我一路下滑,我原本判斷這棺槨也就一人多高,現在一進去才發現不對,這裡面有一個凹陷,看樣子的確是凹陷進了銅樹的裡面,我一連滑了大概三四米,才一屁股坐在什麼上面,疼的我一哧牙,同時王老闆也鬆了手,似乎想要再次撲上來。

  我馬上用手電照四周,想看看王老闆在不在我邊了,一掃之下,只看見滿眼的霧氣,灰蒙芝的一片,半米外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我站起來,用手電大力的甩了幾下四周,什麼都打不到,這裡霧氣這麼濃,王老闆掉下來之後,肯定也是什麼也看不清楚,大概躲藏到霧氣裡面去了。我感覺到很奇怪,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霧氣在這棺槨裡,要說是熏香,千年還不散也不太可能啊,我用手拔了拔,霧氣之濃,簡直好像是水一樣,一拔之下竟然出現肉眼看的見的氣流漩渦。

  棺槨中間的東西一點也看不清楚,我也不敢走進去,只能先看看我滑下來的那一邊,能不能爬上去,向上看去,也看不到什麼,只發現樹根從縫隙中生進來,似乎並沒有非常肆意地生長充滿裡面,只是像爬山虎一樣貼著棺槨的內壁的底部。樹根上面張滿了類似於絨毛的真菌,一摸就掉,有點像黴菌絲。

  棺槨的內壁,沒有給樹根覆蓋的地方,有一些浮雕,我一眼就看出裡面的一些圖案,應該就是外面立著的那四座雕像一樣的風格,不過這些圖案也大部份給遮住了,長柄刀的刀刃太薄了,用來切上面的樹根是有點吃力,我將一些新生根須切下之後,那些已經角質化和槨壁黏在一起的主根就亳無辦法,一刀下去就像切在石頭上,只能工出一條白線。

  雖然如此,我還是能分辨一些內容,那應該是修築青銅古樹時候的情景,上面的人穿著左衽的衣服,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發現上面的青銅樹是分節的,看來這根巨形鑄器並不是一次行修鑄成的,可能經歷了好幾代人,一節一節的鑄接,最後才成為這麼壯觀的藝術品。

  浮雕很多,應該是一連串的記錄,但是我不敢隨意走動,看完了我背後這一塊後,我回頭看了一眼霧氣,只覺得一股莫名恐懼傳來,於是踩灃邊上的樹根,想原路爬回去。可是奇怪的是,看似非常利於攀爬的樹根,我上去了兩次,都很快滑了下來,簡直和踩在冰上一樣,我一摸上面,發現為些真菌給壓扁之後非常的滑膩,像潤滑油一樣,要爬上去,一個人似乎挺困難的。我定了定神,心裡想著該怎麼辦,看樣子得把上面的真菌先刮了,才能上去,或者用刀當成登山鎬,也不知道行不行。

  正思考的時候,「的。。。的。。。」一聲異常清晰的怪聲,突然又出現了這一次,是在我的背後,十分的近。。。。。。

[BOOK: 0006 / Chapter: 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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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 Apr 19 21:43:41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