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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05-02
  第一百六十五章殿議-第六部燕趙悲歌-蒼天霸血大漢京師,皇宮內院,一名內侍急匆匆地奔向御書房。

  “啟奏皇上,北方大營八百里加急文書。”

  “傳三位尚書、古道髯元帥和太子覲見。”

  半個小時之後,四位當朝重臣以及東宮太子劉政啟齊集御書房。

  “各位卿家,可知朕相召所為何事?”漢賢帝詢問道。

  雖然僅僅隔了一年有餘,但是漢賢帝已然略顯老態。這一年來他過得極不安穩,自從得知匈奴和愷撒聯兵,意欲圖謀大漢疆土之後,他就一直心事重重,鬱郁寡歡。

  眾人互望一眼,默不作聲。四大世家的消息何等靈通,北方大營的加急文書剛到京師,他們就已經通過不同的渠道得到了消息。雖然尚且不知道其中內容如何,但是想來也沒有好事,否則漢賢帝不會如此火急火燎地召集他們前來相議。

  如果說這裡尚且有人不知其中緣故,那麼就唯有太子殿下劉政啟了。

  “孩兒不知,請父皇明示。”劉政啟上前一步,躬身道。

  漢賢帝拿出一卷文書,拋於方令天,說道:“匈奴人的金狼軍終於開動了。”

  方令天隨手接過,攤開一看,雙眉略皺,說道:“匈奴人在北方大營之前已然匯集了超過八萬的大軍,而且每日還有新兵陸續增援。就在一月之前,金狼軍的旗號出現了。”

  “金狼軍?那麼冒頓是打算從北方大營強攻了。”唐宗翰接過文書,草草地瀏覽了一遍,說道。

  方令天點頭道:“金狼軍是匈奴人最引以為傲的軍隊,也是歷代單于的王牌部隊,在大草原之上,從來沒有任何部隊膽敢冒充他們的旗號。既然連他們也出動了,就是說冒頓已然親至前線,若是我等不早做應對之策,則北方大營……危矣。”

  “方尚書,您的意思是否派遣援軍?”劉政啟的目光從文書之上抬起,詢問道。

  “不錯,事不宜遲,越快越好。”方令天沉聲道,北方大營是大漢軍中首屈一指的軍隊,更是方家的嫡系部隊,於公於私,都容不得他有半點疏忽大意。

  “請問尚書大人,這援軍要從哪裡抽調?”古道髯進來之後,一直默不作聲,直到此刻方才說出第一句話來。

  他的身份地位雖然尊崇,但是與傳承數百年的三大世家之主相比,又要遜色不少,只是當年統帥西方大營與愷撒人交戰,表現出無與倫比的戰爭天賦。

  若是單論戰場應變,就連方令天也是私下承認,自己不如古道髯,在許海風意外崛起之前,古道髯實是大漢帝國第一名將,是以今日漢賢帝才破例讓他加入會議。

  方令天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以元帥之見,應當從哪裡抽調為好?”

  古道髯略一思付,便道:“本帥以為,除西方大營天鷹軍團不可抽調之外,其餘三大軍團均可調動。”

  漢賢帝神情略動,問道:“卿家說得詳細一點。”

  古道髯應聲道:“臣領旨,以臣之見,可從京師黃龍軍團和西北大營蒼狼軍團中各自抽調五萬軍馬,趕赴北疆。若是有二十萬大軍囤積北疆大營,無論如何,都有與匈奴一戰的本錢了。再者,下令麒麟軍團,抽調三萬大軍北上,準備隨時增援。”

  他話中所提部隊,皆是五大軍團,表示在他心中,除了這五大軍團之外,其餘軍隊在面對匈奴人之時,皆是不堪一擊,是以不提也罷。

  這個道理,在場眾人皆是心知肚明。

  方令天等三位家主雖然不露聲色,但心中卻是詫異萬分。其實匈奴人向北方大營處增兵之事早就不是什麼機密。

  開春之後,匈奴人就開始陸續調兵,剛開始之時尚且偷偷摸摸,到了後來,簡直就是明目張膽。方令天等人當然早就商議過了應對之道,只是他們殫思極慮之下,得到的結論竟然與此時古道髯隨口而言的對策不謀而合。

  只是他們已然知道程家反叛之事,那麼古道髯為何又會提出時下最為合情合理的建議呢?

  劉政啟暗自點頭,踏前一步,道:“父皇,古元帥所提之策,正合孩兒心意。際此匈奴犯境之時,兒臣願親自領軍,前赴北疆,為父皇盡綿薄之力。”

  “嗯……”漢賢帝老懷大慰,在眾多皇子之中,怕是也唯有劉政啟才有這般膽識和勇氣了。

  “不可。”蘇東舜立即反對道:“太子殿下又豈可輕離京師。”

  “是啊。”方令天贊同道:“雖說太子殿下親臨前線,對於鼓舞士氣有著莫大好處,但是卻也有一弊。”

  “哦……方卿家說來聽聽。”漢賢帝拈須微笑道。

  “殿下身份尊崇,若是身在北方大營,又讓主將如何自處?”方令天依言說道。

  “方尚書儘管放心,本宮既已從軍,自當惟命是從,決不敢自作主張,違抗軍命。”劉政啟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方令天搖頭嘆道:“老臣倒不是擔心殿下抗命不從。”

  劉政啟聞言大奇,問道:“那麼方尚書又是擔心什麼?”

  方令天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竟是有著難言之隱一般。

  劉政啟正要催促,就聽古道髯在一旁笑道:“殿下,方尚書是擔心,若是您出現在北疆戰場之上,會使方令辰統領為難。”

  看到劉政啟又欲辯解,他繼續解釋道:“因為擔心殿下有失,是以方將軍勢必要安排大量的軍隊為您護駕。而戰場之上,瞬息萬變,每一份軍力都是寶貴萬分的。”

  其實,他還有一層意思沒有說出,如果劉政啟到了北疆,勢必成為一個不容有失的累贅,在軍力不如敵人的時候,帶上這麼個累贅,更是雪上加霜。

  何況若是劉政啟真的在北疆有失,縱然方令辰打贏了這場戰爭,只怕也是功不抵過。

  這些道理方令天當然明白,只是北疆大營的統帥乃是他自家三弟,這番話就不適宜從他的口中說出了。

  “當年父皇不也是御架親征麼?又為何不見元帥大人攔阻?”劉政啟心中不服,反駁道。

  古道髯聞言,露出了一絲苦笑,無奈地道:“當時是我強敵弱,而如今卻是敵強我弱,又豈可同日而語。”

  方令天等人嘆了一口氣,都說不出話來。

  往日二大帝國相爭,大漢出動五大軍團之力,才能保住疆土不失,尚且無力反攻。而今,天鷹軍團必須駐紮西方防備愷撒人大軍,是以不能動彈。少了這個強援,誰也不敢說能夠必勝。

  在漢賢帝的心中,當然也不希望自己這個最傑出的兒子親赴戰場,聽到這裡,將手一揮道:“好,就這麼定了,方卿家。”

  “臣在。”

  “就依古元帥之計行事,具體人選由爾等商議決定。至於黃龍軍團的援軍統領麼,就由……”他略一停頓,就在心中做了決定:“就由副統領劉正閩擔任。”

  “是,臣遵旨。”

  劉政啟雖然心有不甘,但既然皇上已經決定,他也只好就此作罷。

  一行人拜別漢賢帝,出了皇宮,古道髯自行離去,三位家主聚在一起私下商議。

  “方老哥,你看古老頭的表現是否有些奇怪?”唐宗翰疑惑地問道。

  方令天嗯了一聲,說道:“若非告訴我這消息的是風兒,而這幾年程家的所作所為又確實令人生疑,我還真有些不敢相信呢。”

  “老方,你說他們到底搞得什麼鬼呢?莫非……”蘇東舜說道此處,不由地略做停頓。

  “莫非什麼……”唐宗翰追問道。

  “程家這十餘年來,竭力插手軍部之事,程英豪更是榮升蒼狼軍團副統領高位,我是擔心蒼狼軍團不穩啊。”蘇東舜遲疑的道。

  方令天與唐宗翰對望一眼,心中泛起一陣惡寒,如果事實當真如此,那麼大漢帝國就真的是如同風中秉燭,岌岌可危了。

  “不可能。”方令天搖了搖頭,斷然道:“蒼狼軍團的大統領李博湖亦是出身世家,歷代蒙受皇恩,與我兄弟三人情同手足,曾一同抗擊匈奴鐵騎,決不會做出這等賣國求榮之事。”

  “如此最好,不過這蒼狼軍團的援兵將領倒是要好生考慮一番才是。”唐宗翰點頭道。

  “對了,海風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方令天知道蘇東舜明裡詢問許海風,其實是在詢問愷撒人的舉動。於是直接道:“昨日才接到向鳴的書信,愷撒人不知為何,直到此時,尚未聚齊大軍,沒有二個月的時間,他們休想進犯。”

  “唉,可惜,皇上對我等已有猜忌之心,否則……”唐宗翰搖頭,嘆道。

  方令天和蘇東舜苦笑不已,他們三大世家將後代子弟遣送臥龍城,這番做為看似隱秘,但又豈能瞞得過漢賢帝,若是未曾引起他的猜疑,那才是天大的怪事呢。

  特別是許海風,一到臨安城,立即迫不及待的改城名為臥龍,如此舉動,當真是其心可誅,漢賢帝能夠不動聲色,已是迫於無奈,要讓他相信許海風從匈奴帶回來的消息,根本就是異想天開之事了。

  “如果……”蘇東舜遲疑片刻,嘆了口氣,道:“四十年前……”

  “如果沒有那場變故,可能大漢早就改朝換代了,可能我們三大世家早就不復存在了。”方令天冷冷地道。

  “唉……”

  隨著一聲長嘆,他們三人漸行漸遠,孤寂的背影在夕陽之下有著說不出的蒼涼。

  半月之後,臥龍城中來了一匹快馬,馬上的騎士將懷中的文書遞交給驛站之後,就立即累得昏迷過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並立-第六部燕趙悲歌-蒼天霸血片刻之後,許海風和方向鳴這二位城主得到消息,幾乎同時趕到議政廳。

  許海風率先展開這張以最快速度從京師而至的文書,他臉上神情似喜似憂,讓人無從捉摸。

  方向鳴取過文書,瀏覽一番,亦是大皺眉頭。他沉思良久,傳令找來蔣孔明、童一封以及三大世家子弟。

  待眾人齊集一堂,方向鳴攤開文書,說道:“匈奴人的金狼軍終於開動了。”

  蘇春偉粗粗瀏覽了一遍,順手遞了下去,說道:“金狼軍的旗號出現在北疆大營之前,皇上已然下令抽調蒼狼軍團和黃龍軍團各五萬大軍上路,大戰怕是一觸即發了。”

  “那麼我們怎麼辦?”方向智起身說道:“如今愷撒人按兵不動,我們是否遣兵出戰?北疆大營可不容有失啊。”

  在坐眾人皆知北方大營與方家的密切關係,對於方向智的表現毫不意外。

  方向鳴並不回答,只是拿眼睛看向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蔣孔明。

  許海風和方向鳴共為臥龍城之主,他們一個是威震當世的黑旗軍大統領,黑旗軍戰功赫赫,名滿天下。軍中奇人異士,數不勝數,這是唯一的一隻讓匈奴和愷撒二大帝國同時為之忌憚三分的鐵軍。

  何況如今黑旗軍已然擴軍萬人,正好符合了當年古道髯“黑旗不滿萬,滿萬無可敵”的評價,其實力之強,縱然較之大漢五大軍團亦是毫不遜色。

  另一個則是擁有方家長子長孫身份的方向鳴。

  當今之世,無論是高居廟堂把持朝政的,還是偏安一偶稱雄一方的,大都出身於世家門閥。

  這些大大小小的世家子弟構成了一個千絲萬縷,無所不在的關係網,他們排斥士族,任人唯親,但就是他們才是這個民族真正的統治者。

  方向鳴以自己的表現和戰功,已然穩居所有世家子弟之首,堪稱這一代的門閥第一人。

  許海風崛起於民間,縱然他娶了三大世家的千金嬌女,但比起方向鳴來,這層關係始終要差了一籌。是以在此刻的臥龍城中,隱隱約約之間已然形成了以這二人為首的二大勢力,而這絕非一個好現象。

  方向鳴心中自然是屬意發兵,是以他才如此在意蔣孔明的反應。

  黑旗軍自統領許海風之下,蔣孔明無疑是當之無愧的第二號人物。而且,這位蔣大軍師還是黑旗軍的首席兼唯一智囊,就連許海風亦是對他言聽計從,如果連他也以為能夠出兵,那麼出兵之舉就勢在必行了。

  蔣孔明搖著羽扇,泰然自若的坐於椅上,仿佛根本不知道有人在等他的發言一般。

  許海風咳嗽一聲,問道:“軍師大人意下如何?”

  聽到許海風的問話,蔣孔明這才如同恍然大悟般地抬起了腦袋,說道:“學生以為不妥。”

  若是換了一個人如此直截了斷的當面否定方向智的話,他勢必立即爭辯不已。但是蔣孔明的身份卻是非同小可,就連方家中以嚴厲著稱的方令辰亦是對他推崇備至,方向智又怎敢以惡語相向。

  “軍師大人,此刻愷撒人毫無動靜,而西方除了我們之外,尚有天鷹軍團十萬雄獅駐紮,不妨……”

  “智弟,不要說了。”方向鳴打斷了其弟的辯解,說道:“父親在家信中說的明白,既然我們來此,那麼一切均由二弟安排,不可自作主張。”

  “是……:”面對方向鳴的呵斥,方家小一輩中除了那個無法無天的方盈英外,再無人膽敢違背了。

  許海風微微一笑,勸解道:“大哥,智哥也是在擔心三叔的安危。”

  方向鳴濃眉略皺,嘆道:“為兄又何嘗不知,只是我與愷撒人交過手,他們的精銳部隊一樣英勇過人,臥龍城的擔子也不輕啊。無論如何,黑旗軍不能動。”

  蘇春偉對唐啟吏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說道:“大姐夫,您說的是不錯,但我們總不能在此毫無動作,束手待斃啊。”

  許海風的目光掃了一圈,雖然他並沒有蔣孔明的讀心術,但是也感受到此刻室內的氣氛不同。

  無論是蘇春偉還是唐啟吏,在他們的心中,還是以方向鳴馬首是瞻。

  “其實北方大營囤積了二十萬大軍,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短期內被匈奴人所敗。不如這樣,大哥,你與我一同進京一趟,面見岳父大人,聽他示下如何?”許海風滿面微笑地詢問方向鳴。

  “這個……”方向鳴略顯躊躇,在他心中卻是有些猶豫。

  許海風收起了笑容,滿臉嚴肅地道:“大哥,小弟心中似乎有股不祥的預兆,所以才要前往京師,一探究竟。而且,這種預感似乎與你息息相關,是以特意邀你同行。”

  方向鳴神情一緊,想到了許海風領悟了精神力量,已是半個宗師級數的高手了,他所說的話絕對不能等閒視之,當下決斷道:“好,既然如此,我們盡快啟程。”

  待方向鳴等人離去,大殿之中僅剩下許、蔣二人。

  蔣孔明豁然笑道:“主公果然高明,一句話就調走了方向鳴,此子既去,余者再無可慮之輩。”

  在三大世家這一輩之中,唯有躋身一品之列的方向鳴獨步一時,所以當他身在臥龍城之時,縱然是蘇春偉和唐啟吏都對他惟命是從。形成了一股具有強大實力的小集團,足以與許海風分庭抗禮而不落下風。

  如今方、許二人即將遠離,那麼在留下的所有人中,能夠接手臥龍城者,非蔣孔明莫屬。

  只要三大世家不抱成一團,蔣孔明自有千般計謀,萬種妙策將他們玩弄於掌股之間。

  許海風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起身走到殿門,離去之時,緩緩說道:“一切拜託軍師大人了。”

  行至後院,進入正廳,意外地發覺眾女竟然齊集一堂。

  看到眾位美嬌娘,許海風露出了一個發自於內心的真摯笑容:“你們怎麼都來了?”

  林婉嫻緩步迎上,深情款款地注視著他,這個男人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的懵懂少年了,他已經真的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所有的姐妹,包括她自己在內,今生今世都再也無法離開他的身邊了。

  “大哥,聽說你把我哥他們都叫了去,莫非有什麼變故了?”方盈英緊隨其後,興衝衝地問道。

  雖然他們成婚已有一年有餘,但方盈英始終叫他大哥,而許海風也是坦然受之,心中對她的痛愛只有更甚三分。

  “是啊,盈兒,我與你哥很快就要離開臥龍城。”許海風憐愛地揪了一下她微微皺起的小瓊鼻。

  方盈英哼了一聲,不情不願地掙脫了開來,問道:“去哪裡?什麼時候回來?”

  眾女同時露出關注之色,這個問題也只有這個小辣椒才會如此毫無顧忌的詢問出來。

  許海風脫下長袖外套,隨手遞給了身邊的婉靈,問道:“你猜猜。”

  方盈英做出一副沉思模樣,只是數息之間就原形畢露,伸手拽住許海風的臂膀,嬌嗔道:“猜不到,好大哥,告訴我啊。”

  許海風大樂,伸手攬過她的小蠻腰,笑道:“好,告訴我的小盈兒,我們是去拜見岳父大人。”

  “去京師?”方盈英的一張小臉上露出驚喜交加之色,拉著他的手兒加重了三分勁,道:“帶我一起去啊,好久沒見到爹爹了。”

  許海風嗯了一聲,抬頭看了一眼眾女,除了方盈英之外,唐柔兒和夏雅君都露出嚮往之色,而劉婷的臉色則是黯然神傷,想來是憶起父母,只是今生再難相見。

  心中頗為後悔,自己見了家人,就再無半分警戒之心。什麼話不好說,卻偏要提這因頭。

  他此行不是遊山玩水,不但一路勞苦,而且並不太平,又如何能夠帶著眾女前去。

  “盈兒,來姐姐這裡。”

  看出了許海風心中的為難之處,林婉嫻微笑著對方盈英招了招手。

  方盈英應了一聲,順從地走到林婉嫻身邊。她雖然極得許海風痛愛,但卻非不識大體之人,知道長幼有序,對於林婉嫻這個家中大婦向來是言聽計從。

  林婉嫻握著她的小手,向劉婷的方向駑了一下嘴脣。

  方盈英轉首一望,立時心知肚明,吐了一下小香舌,跑了過去,拉著劉婷的手兒,親熱地談論不休,片刻之後,就將小公主逗得眉開眼笑。

  許海風感激地望了一眼林婉嫻,對於當初的英明決定沾沾自喜。

  林婉嫻持家絕無偏袒之處,嚴於律己,寬於律人,兼且玲瓏心思,善解人意,經過一年多的相處,已然徹底的穩固了大姐之位,也唯有她才能讓這小辣椒心服口服。

  “夫君,此行你可要小心在意,早些歸來啊。”唐柔兒將身軀緩緩地倚靠在許海風的身上,柔聲道。

  許海風答應了一聲,摟著這個溫柔如水的小婦人,心中充滿了溫馨之感。

  與她們在一起,才是他最為放鬆的時刻。也只有在這裡,他才能忘記一切煩惱,全身心地陷入溫柔鄉中。

  他永遠不會忘記,在出使匈奴的那一個夜晚,林婉嫻和夏雅君琴簫合璧,一曲天上人間,動人心弦。正是在那個夜晚,他摟著唐柔兒和劉婷,心中立誓決不讓這些心儀的女子遭受半點委屈。

  時至今日,他已經擁有了自己的地盤和勢力,擁有了實現願望的本錢和信心。

  通過敞開的窗戶,皎潔柔和的光芒灑在窗沿,好一副月色朦朧的景致。

  第一百六十七章赴京-第六部燕趙悲歌-蒼天霸血“駕……”

  通向京師的大道之上,數十快騎正以高速前進。

  “二弟,還是你們的馬快啊。”一個騎士勒住了胯下因為疾馳而疲憊的馬兒,高聲笑道。

  緊隨其後的一個騎士幾乎就在他勒馬的同時也做出了同一個動作,讓人莫名地生出了一種二人事先約定好了的錯覺。

  他們正是離開臥龍城,遠赴京師的許海風等人。

  “大哥,你的北疆名駒也很厲害了。”許海風微笑道。

  “少來悠忽我。”方向鳴做了個不屑一顧的表情,道:“莫非真以為你的烏雲是天下第一快馬了麼?”

  “呼嚕……”許海風胯下的烏雲突然高高抬起粗大的脖子,對著方向鳴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咦?”方向鳴不可思議的看著它,叫道:“它……它能聽懂我的話?”

  許海風啞然失笑,說來也頗為奇怪,在上萬匹的血馬之中,竟然只出了這麼一匹能夠通人性的成長型血馬。

  他至今還記得,當不信邪的蔣孔明親手喂下第一萬匹馬兒血酒之後的失望表情。這種萬分之一的概率讓野心勃勃打算組建一隻超騎兵部隊的蔣孔明也不得不打了退堂鼓。

  好在就算是普通的血馬,其素質之強,也要遠在普通馬匹之上,縱然是比起方向鳴胯下的那匹北疆名駒亦是毫不遜色。

  是以蔣孔明計劃中的那隻騎兵部隊最終還是順利成立,雖然比起預期的戰力要相差了一個檔次,但縱觀天下,若是自認第二,還真沒有人敢說第一。

  許海風親熱地揉了揉烏雲頸中的毛髮,烏雲伸長了脖頸,閉上了雙目,顯出一副極為享受的神態。

  方向鳴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人一馬的組合,半響才道:“真乃神馬也。”

  此行之中,許海風帶了五十快騎,而方向鳴則只帶了二十名隨從,經過長途跋涉,坐騎之優劣,一目了然。

  所有的血酒戰馬雖然鼻息粗重,但一樣顯得精神抖擻。雖然它們的速度未必能夠快過方向鳴的北疆名駒,但是在耐力和負重之上,卻要更勝一籌。

  最為醒目了然的,當屬許海風胯下的烏雲。

  它身上的毛髮油光滑亮,不見半點汗漬,除了略微蒙上薄薄的一層飛灰之外,根本就看不出片刻之前還在劇烈的疾馳。

  烏雲似乎跑出了癮頭,不停地刨著四蹄,時而叫喚二聲,像是在催問許海風為何停下一般。

  方向鳴心中佩服萬分,眼光一轉,落在後面一個身材消瘦如猴的青年之上。

  一行人中均藉助腳力而行,唯有這個青年與眾不同。

  他能夠跟上眾人,憑藉的並不是跨下駿馬,而是自己的一雙長腿。

  他的動作輕忽飄柔,行走之間,足不點地,仿佛身體沒有半分重量似的,輕如鴻毛,就這麼在地面之上滑行飄過,瞬間便已遠去數丈。

  就在剛才,無論方向鳴的北疆名駒奔跑的速度有多快,都無法將他拉下一絲一毫。

  而且,看此人面不改色,氣定神閑的模樣,別說是未盡全力,只怕連一半的速度都未曾用上。

  方向鳴心中暗自詫異,怎麼天下間的奇人異士都象自投羅網般投入自己的這個二弟麾下,旁人想要找到一個都難比登天,他的黑旗軍中卻是一個接一個,層出不窮。

  除了此人之外,尚有數人,讓他不敢心存絲毫小覷之心。

  自從在攻打臨安城之時,見過哲別的神箭之術,方向鳴就把他劃歸為超人類中的一員。如果這位箭術大師有心要暗算什麼人的話,只怕除了宗師級別的巔峰高手之外,其餘的人都是在劫難逃,起碼,他自己就有自知之明,知道萬萬無法躲得過這驚天一箭。

  最後一個則是一位五十上下的老者,他坐於馬上,自有一股磅礡之氣,如崇山峻嶺,傲睨自若,使人不敢觀之。

  自從方向鳴踏足一品之境,還是第一次對一個人生出這種感覺。就算是對於已然成為半個準宗師的許海風,他也未曾如此心生忌諱。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此人的武功修養更在許海風之上。

  只是這個可能,委實太過於駭人聽聞,能夠勝過許海風的,當今之世,唯有宗師級數的絕頂高手了。任由方向鳴想破了腦袋瓜子,也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聽說過這麼一位了不起的人物,莫非他們都是突然從天上掉下,從石頭裡迸出來的不成。

  在這位老者的身後,則是林長空和許海名二人,這二人雖然名聲不顯,但也都是絲毫不弱於他的一品高手。

  方向鳴長嘆了一口氣,自己堂堂的一位一品高手,無論在朝在野,拿出去都是響當當的金字招牌。但是放到黑旗軍裡,卻像是落入深不可測的大海之中,僅能濺起數點浪花而已。

  看不透,自己的這個二弟已經變得讓他看之不透了。好在,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還是一如既往,這種發自於內心的感觸只是一種直覺,並非言語所能形容萬一。

  他的眼光向後掃去,一排五十人的黑旗軍士卒端坐馬上,面無表情,每一個都有著不下於二品以上的身手。

  想到臨行之際,夫人勸他多帶些人馬防身,不由地為之好笑。

  如此強悍的隊伍,就算是奧本宗師親至,怕也是只有退避三舍的份兒了。

  他卻不知,這突然出現的一老一少,正是當日在太行山脈中大出風頭的李明堂和猴孩。

  當日李明堂自斷心脈,多虧許海風見機的早,以自身內力延緩了片刻時分,隨後血酒發揮功效,終於救得他一命。

  也不知是否因為已然死過一次的緣故,李明堂醒來之後,竟然成了一名成長型的血酒戰士,在多次服用血酒之後,鬼使神差般地領悟了精神之力,成為許海風手下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宗師級數的血酒戰士。

  當然,他的修為也只是與夏雅君相若,比諸奧本宗師等老一輩高手,卻還是有著一定的差距。

  至於猴孩,他天賦異秉,只是落入許海風之手,千方百計的想要逃走,而且他憑藉動物般的天性更是感應到了李明堂的不同,對他們懷有極深的敵意。百般無奈之下,許海風唯有強行灌下血酒,結果又出來了一位成長型戰士,他的特長就是速度。

  快若閃電,靈若狡狐,一旦讓他動了起來,就連哲別的無敵長箭也難以捕捉他的身影,由此可見,他的速度已然達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至高境界。

  方向鳴的眼光繼續下移,卻突然為之一怔。

  他的二十名親兵竟然不在隊伍之中。

  許海風發覺他神態有異,順著他的目光往下一看,頓時心知肚明,舉目眺望遠方,不由地笑道:“大哥,我們剛才跑到太快了,他們的腳程較慢,尚為趕到,不過,這裡是通向京師的必經之路,倒也不必擔心他們走失。”

  方向鳴略微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就讓我們在此地歇息一陣,順便等候他們吧。”

  許海風當然不會反對,下令就地休息。

  過了大半個小時,終於從遠方出現了數十個小黑點,漸行奔近,方向鳴頓時認出,這正是自己的那二十位親兵。

  方向鳴今日一時興起,與許海風賽馬,足足奔行了數個小時,就算是他的北疆名駒也有些吃不消,更不用提那些親兵的馬兒了。

  為了追上方向鳴等人,勉強跟進的那些紅色海洋騎兵卻是吃足了苦頭,他們奔行之際,不斷催馬加速,此時胯下的坐騎精神萎縮,四腿略顯打顫,已然達到了極限的邊緣。

  雖然這二十匹馬兒亦是百里挑一的良駒,但又怎能和那些變異品種相提並論。

  而這二十位親兵儘管都是從數千精兵中挑選出來的傑出之士,但與黑旗軍士卒對比,立時便顯得相形失色。

  不但胯下的馬兒搖搖欲墜,就連他們本人亦是風塵滿面,雖然強打精神,但仍掩飾不住臉上的那一絲疲憊和羞愧。

  方向鳴立即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之處,他當即驅馬迎上。

  “拜見將軍。”這些親兵自從跟隨方向鳴以來,又何曾有過今日之尷尬,一個個地漲紅了臉龐,低頭不敢相望。

  方向鳴立即伸手攔阻了他們的行禮,說道:“都是本將一念之差,累得各位受苦了。”

  那十名親兵更是羞愧難當,正要說話,卻見方向鳴跳下馬來,道:“你們都下來歇息,喝點水,等養足了馬力再走。”

  許海風看到他如此舉動,心中暗贊,無怪乎方向鳴所部能夠屢立戰功,就憑他這副愛兵如子的表現,自己就遠遠不如。

  不過話說回來,對待這些黑旗軍士卒,無論他是施恩布惠,收買人心,還是拳打腳踢,任意喝罵,所得到的結果只怕都是一般無二。

  就在此時,從京師方向傳來一陣疾馬奔馳之聲,行近一看,竟然是一位身著緊身衣的騎士。

  許海風等人霸占了大道的一半,過往商旅礙於他們人多勢眾,敢怒而不敢言,唯有繞道而行。

  這名騎士顯得身有要事,見狀一轉馬頭,就要繞過他們。

  跑了數步,突然一勒馬韁,轉過頭來,仔細地看了方向鳴和許海風一眼,大聲問道:“可是方向鳴大公子與許海風姑爺。”

  方向鳴高聲應道:“正是方某。”

  那人跳下馬來,快步奔前,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叫道:“大公子,匈奴犯境,京師被困,危在旦夕。”

  第一百六十八章罪臣-第六部燕趙悲歌-蒼天霸血大漢,京師。

  這座享譽千年的巍峨古城,一直是所有漢人心目中的驕傲所在,她的存在就像一盞明亮璀璨的夜明珠,代表了傳承千載,衍生出無比燦爛文明的漢民族。

  自從漢高祖開國,定都京師,數百年來,她的大門從來未曾因為外族的進犯而關閉。

  然而今日,歷史已然改寫。

  高大的城墻之上,站立著無數城衛軍,他們的目光茫然之中夾雜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恐懼。

  京師,就算是在四十五年之前,匈奴人傾國而來之際,也未曾兵臨城下。使得所有漢人都產生了一種此城永遠不會遭到攻擊的盲目自信。

  是以,當聽到匈奴人突破西北防線,目標直指京師之時,他們還以為自己的耳朵聽差了。

  然而當騎著高頭大馬,身披金色鎧甲的金狼軍鐵騎在城外開始游戈之際,所有人才有了一種窮途末路的驚惶。

  整個京師突然變得沸騰起來,所有能夠拿起兵器的男丁都被徵召,他們披著嶄新或破舊的衣甲,被驅趕上城頭。

  儘管他們的雙腿不住打顫,儘管他們的臉色蒼白。但是,就因為他們的存在,缺少了五萬名黃龍軍團精銳戰士的京師城頭卻看不出任何破綻。

  方令天責無旁貸地攬下了守城的重責,他在城頭觀看半響,果斷下令出擊。

  三千名黃龍軍團的戰士蜂擁而出,給了一路行來,暢通無阻,心生驕氣的匈奴人當頭一棒。

  匈奴人初來之際,亦是僅有三千人的先頭部隊。他們隨大軍擊潰漢廷的西北大營之後,一路南下,還是首次遭到成建制部隊的強力抵抗。

  鏖戰半個時辰,黃龍軍團大統領劉正中親自披甲上馬,大呼:“男兒保家衛國,此其時也。”

  他一馬當先,奮不顧身,衝進敵陣,一時之間,士氣大增。

  以三千對三千,黃龍軍團竟然在戰鬥力稍遜一籌的情況下擊退了遠道而來的匈奴軍。

  正是因此一戰,仿佛一顆定心丸,給予了城中官兵和百姓莫大的勇氣。

  只是,當匈奴人的大軍源源不斷地開過來的時候,縱然是方令天也唯有下令緊閉城門,不得出戰了。

  京師重地,城堅墻厚,更是備有大量箭矢土石,城中糧草亦是足以支持三月所需。

  與匈奴人交戰,最為注重的就是一個守字,方令天對此,深得其中三味。各種守城物質流水般地運到了城頭,就待匈奴人攻城之際,給予他們迎頭痛擊。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數日過去,他並沒有等到匈奴人進攻的消息,卻等來了自己的兒子和女婿。

  雖然匈奴人打算徹底封鎖京師,但是這麼一個龐然大物,想要團團圍困,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對於僅有十五萬輕騎的匈奴人來說,這個要求顯然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之外。

  是以,許海風等人才能趁夜色尋暇潛入京師。

  方府內院,方令天看著多年不見的長子,心中百感交集,持著他的手,重重地握了一下,父子之間心意相通,再也無需言語。

  “爹爹,既然我們回來了,守城之責就交給我吧。”方向鳴反握住老父的雙手,那雙因為多年操練征戰而布滿了老繭的大手。

  若論大漢年輕一代的將領中,有資格和實力說這句話的不出三人。而方向鳴卻無疑正是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三人之一。

  在北方大營,他戰功顯赫,前往西方,更是獨當一面,屢建奇功。

  方家的下任家主,他已是唯一的人選。非但如此,他的影響力還輻射到所有世家子弟,與平民出身的許海風在大漢軍中並列為一時瑜亮。

  憑藉方家長子長孫的這個特殊身份,他可以比任何人少走許多彎路而達到巔峰。

  方令天欣慰地笑了出來,這是他近幾日來第一次露出發自於內心的笑容。

  “風兒,你說呢?”方令天不答他的話,而是反問許海風。

  許海風失笑道:“岳父,您不回答大哥,卻來問我,豈不是要我為難麼?”

  方令天放聲大笑,而後嘆道:“能夠在此時看到你們,老夫再無所求了。”

  聽了他這句話,許海風和方向鳴二人心頭同時浮現出一絲不祥之兆。

  方向鳴拉著老夫的手又緊了三分,說道:“爹爹,孩兒此來,看到匈奴人雖然勢大,但他們卻是清一色的輕騎兵,並未攜帶輜重。就憑這些人,想要攻下京師,無疑痴人說夢。而且他們既是輕騎,所帶糧草必定不多,就算是刮地三尺,也休想在城郊找到能夠提供十五萬人馬所需的補給。是以孩兒斷定,少則十日,多則二月,困城之危必解。”

  方令天鬆開了握著兒子的手,回到座位,閉上雙目,原本舒展開來的眉頭再度緊鎖:“如果僅有城外這些跳蚤,為父又豈會如此憂心忡忡。”

  方向鳴不解其意,扭頭看向許海風,只見他卻是深有同感地嘆了口氣。頓時知道,這一老一少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而且還是一件事關重大的緊要之事。

  他正要追問,突聽門外傳來一陣喧嘩,方令德不顧禮數,推門而入,高聲叫道:“大哥,李博湖那小子逃回來了。”

  方令天從座位上一躍而起,動作敏捷無比,一點也看不出他已是個六十上下的老人:“什麼?他回來了。”

  京師,皇城,御書房。

  當朝皇帝漢賢帝,太子劉政啟,三大世家家主,以及方向鳴和許海風眾人齊集一堂。

  比起上次的密議,唯獨缺少古道髯,因為此老已然自告奮勇,隨軍前往北方大營。

  方令天雖然對其顧忌萬分,但想到他此去僅是做為一名幕僚而無任何實權,也就不再反對,只是通過家書,告知方令辰要小心戒備。

  許海風二人是私自上京,原來是萬萬見不得光的,只是匈奴大軍犯境,勢如破竹,已經打到京城。他們適逢其會之下,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漢賢帝雖然暗中惱怒他們二人的這番舉動,但畢竟知道此時兵凶戰危,正是用人之際,不能自毀長城,是以對他們擅離防線的舉動視而不見,反而是和顏悅色的勸慰了幾句。

  過了片刻,一名身材魁梧,濃眉大眼,五十許的將領在宮中太監的帶領下,來到了御書房。

  他一進門,就翻身拜倒,重重地扣了三個響頭,哽咽道:“罪臣李博湖有負皇恩,罪該萬死。”

  漢賢帝看他滿面風塵,分明是匆匆趕來,旋又想起今日之難,全因此人而起,心中怒火大盛,喝罵道:“好你個李博湖,朕封你為蒼狼軍團大統領,你不為朕固守邊疆,卻臨陣脫逃,你……你還有臉來見朕麼?”

  李博湖豁然抬頭,高聲道:“臣自知死罪,不敢申辯,今日來京,只為向皇上稟明一件事。”

  漢賢帝死死地盯著他,從嘴脣裡緩緩的迸出了一個字:“說……”

  “漢有內賊。”李博湖對於那道充滿了森嚴殺機的眼光視而不見,只是大聲呼道。

  “什麼……”漢賢帝大驚失色,脫口叫道。

  李博湖跪在地上,抬頭掃視一圈,目光停留在許海風身上。

  方令天知道他心存顧忌,見狀立馬道:“博湖,他是為兄的女婿,許海風。”

  “許海風。”李博湖神色一動,詢問道:“黑旗軍?”

  “正是末將。”雖然李博湖臨陣脫逃,但是許海風卻未曾有半點小覷之意,反而是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

  “好,既然是許將軍,那麼罪臣也就放心了。”

  “博湖,西北大營究竟是怎麼失去的,你詳細地說個清楚。”方令天踏前一步,詢問道。

  李博湖慘笑一聲,悲鳴道:“大哥,悔不該不聽你所言,方才有今日變故。”

  方令天濃眉一挑,頓時心中有數,怒道:“果然是程家麼?”

  “十日之前,匈奴金狼軍突然從天而降,突襲西北大營,我等措手不及,雖拼死抵抗,但寡不敵眾,只好攜殘存余部殺出血路,趕往京師。只是途中多遭截殺,舉步維艱,直至今日方才返回。”

  “五萬大好兒郎,能隨罪臣安返的,僅存千人,余者……余者……”李博湖那張蒼白之極的面容之上已是老淚縱橫,誰說男兒不流淚,只緣未到傷心時。

  “探子……探子呢?”漢賢帝怒不可遏,喝問道:“匈奴人是怎麼來的,探子都死光了麼?”

  “本月負責北方情報的,可是程英豪當值?”方令天此時已是明了其中緣故,冷笑道:“好一個程家,好一個聲東擊西之計,你們……做的真絕啊。”

  “程家?”漢賢帝驚呼一聲,詢問道:“方愛卿,你說什麼?”

  “程家,乃漢之家賊也。”方令天咬牙切齒,怒喝道。

  漢賢帝抬眼看去,除了太子劉政啟面現恍然大悟之色外,其餘眾人皆是默不作聲,但面上卻是不見半分驚訝,他凝思片刻,頓時醒悟。

  重重地跌坐回龍椅之上,他的面容似乎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BOOK: 0005 / Chapter: 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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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 Apr 26 07:34:11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