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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05-07
  第一百八十五章黑旗軍-第六部燕趙悲歌-蒼天霸血西門,城門大開,無數的百姓倒涌而回。匈奴人在屠殺了一批出逃的百姓之後,乾脆逼近城門,想要就此斷絕源頭。

  城外的百姓畏懼匈奴人的凶惡,拼命地退回來,裡面的百姓又想要走出去,擠在一起,混亂不堪。

  人皆有私心,在生死存亡之際,他們自相踐踏,死傷無數,齊傑泰等官兵看得心急如焚,卻是無可奈何。

  “大哥,京師是守不住了,我們不能呆在這裡無所作為啊。”一個百人長在齊傑泰的耳邊大聲吼道。

  齊傑泰看著城內火光滾滾,又聽見城外百姓不斷傳來慘叫之聲,心中猶豫不決,不知道此時應該做何取捨。

  按照他的本意,救援皇宮比任何事都要重要。但是眼前凄慘的場景又讓他如何能夠置之不理。

  他狠狠地一跺腳,終於在心中有了決斷,道:“兄弟們,隨我出城殺匈奴人。”

  由於天色昏暗,城墻之外,人馬混淆,大漢官兵顧忌傷及百姓,兼且匈奴人並無攻城之意,是以他們雖然居高臨下,但卻不敢隨意放箭。

  豁然,一陣整齊激烈的馬蹄之聲由遠至近,齊傑泰久經戰陣,一聽這聲音就知道來者非同小可。

  他看著杜塞了城門的那群懵懂百姓,不由地面現驚容,大聲喝道:“大家快散開,有驚馬來了。”

  他的聲音極大,眾百姓盡皆得聞,只是此時稠人廣眾,又如何能夠避得開。

  馬蹄之聲轉眼即至,這數十騎人人黑衣黑褲,在黑夜裡仿若鬼神再世。

  他們根本不理會城門口擁擠的人群,直衝上前。

  齊傑泰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就這樣筆直地從人群中衝了過去,無數百姓躲避不及,被他們無情地撞倒在地,血流滿面,慘不忍睹。

  然而,他們卻恍若未覺,依舊保持了極高的速度,轉瞬之間,便已出了西門。

  齊傑泰大步奔上城墻,藉著火光,他目力所及,正好看到這一驃人馬衝進了匈奴人的馬隊之中。

  當先一人手持一桿奇門兵刃月牙鏟,揮舞起來,勢不可擋,手下竟無一合之將。

  匈奴人首領正要下令攔截,突然腦袋向後重重一揚,頓時跌落馬下,當場身亡。

  齊傑泰隱隱約約地看到了他脖子上透出了一隻箭矢,只是這一箭是何人所發,是何時中的,他卻毫無所覺。

  匈奴人瞬時大亂,二千人的隊伍被這數十人一衝而過。

  城墻之上的齊傑泰心中驚駭萬分,這些是什麼人,是敵是友,竟有如此威勢。

  他的眼前豁然一亮,一縷光芒從那天地一線之間徐徐射出。

  天,已然亮了。

  箭雨,鋪天蓋地。

  在如此密集之下的箭雨之中,尚有人能存否?

  宗師,何謂宗師,能人所不能者,是謂宗師也。

  許海風,這位新晉宗師完美地詮釋了這一個名詞所包含的強大實力。

  許海風脫下外套,也不見他用力,然而這件寬大的衣帛便開始轉動起來,仿佛一團濃密無間的黑霧,漫天的箭矢射到上面,頓時像是失去了前進的力道一般,朝著二邊自動滑落。

  他竟然以一人之力,攔下了所有的箭矢,外衣揮舞的範圍極大,將三人一馬全數籠罩進來。匈奴人弓箭雖利,卻是無法傷他分毫。

  “二弟,你不該來。”方向鳴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地苦笑。

  許海風揮舞著手中的衣帛,顯得瀟灑自若,渾不在意。他轉頭佯怒道:“大哥,你想失信麼?小弟卻偏不從你所願,哈哈……”

  爽朗的笑聲傳入耳際,方向鳴只覺得鼻頭微微發酸,他的目光下移,卻看見烏雲肚腹之下竟有一人正睜著一雙大眼睛盯著自己。

  方向鳴一驚,仔細看去,不由地啞然失笑,原來是猴孩輕若無骨地搭在烏雲之下,怪不得方才竟然沒有發覺。

  “猴孩,為他們裹傷。”許海風吩咐道。

  “是……”猴孩答應了一聲,身形一動,已經站在方向鳴的身旁,以他一品高手的目力,尚且未曾看得清楚,此人速度之快,確實天下無雙。

  方向鳴二人突覺傷口之處劇痛無比,隨後一陣清涼,似乎有什麼東西塗抹在傷口之上。

  他們低頭看去,只見身上的利箭已然拔出,而傷口之上一層薄薄的粘液堵住了其下的鮮血。他們訝然相望,好快的手法啊。

  高坡之上,括拔鷹臉色陰晴不定,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這最後關頭竟會殺出來這麼一個有資格力輓狂瀾的人物來。

  許海風竟然能夠晉級宗師之位,確實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對於黑旗軍能夠抵擋愷撒人入侵的信心又多了幾分。

  與黑旗軍的秘密協議,就算是在匈奴高層亦是一件極端機密的事情。然而,括拔鷹的身份自然允許他參與其中。

  如果許海風身亡於此,黑旗軍又豈能善罷甘休,愷撒人的數十萬大軍又由誰去抵擋。國師哈密刺的全盤計劃就將盡數付之東流。只是,若放他們就此離去,自己又如何向手下的一眾將士交代。

  括拔鷹深鎖著眉頭,心中後悔萬分,早知如此,便當親自出手,若能早一步將方向鳴擊斃,也就不會有此煩惱了。

  “鷹哥,您怎麼了?”坎吉看到括拔鷹始終猶豫不決,心中奇怪萬分,詢問道。

  括拔鷹如夢初醒,他看著戰場上威風凜凜的許海風,心中無端地升起一股嫉火。

  宗師,宗師又怎麼樣?如此年輕便已踏足宗師之境,日後必為匈奴心腹大患,既然有此難得機會,又怎能輕易錯過。

  縱然是愷撒人入侵中原,那也不過是三家爭雄的局面,我們匈奴人又何曾懼怕。

  想到這裡,他殺氣大盛,手中馬鞭輕揚,高呼道:“弓箭手,射……”

  許海風淡然一笑,雖然他無法看見括拔鷹的面容,但是卻可以感受到他的氣勢變化,從而推斷出他的心理轉變。

  一感覺到那股凌厲的殺氣,他就知道括拔鷹殺心已動,想要將自己留在此地。

  他與程玄風畢竟不同,後者歸根結底還是一個漢人,何況心中更有牽掛,是以縱然在最後關頭,還是留了一手。但他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匈奴人,他並不在乎中原的江山是否淪陷,他所在乎的只是最後的勝利,只要最後能夠霸占中原這片大好河山的是匈奴人那就足夠了。

  箭雨遮天蔽日般向他們幾人飛來,許海風手中的大褂舞動的愈發快捷,在強大的內力支持下,這件由普通衣料縫製的大褂堅若金剛,無堅可摧,任憑箭雨再強烈一倍,也是無法傷其分毫。

  宗師,這才是宗師級數武者的真正實力。

  只是,宗師再強,也僅是一個人。一個人再強,又豈能強得過千軍萬馬。

  若是在房舍林立,弄堂遍布的城市之中,只要宗師級高手隨意一躲,人數再多也將無可奈何。

  但,在一望無垠的平原之上,縱然是如黎彥波,托何蒂之流的老牌宗師級數高手,遇到裝備精良驍勇善戰的大隊匈奴騎兵,也唯有退避三舍的份兒。

  京師西側,地勢平坦,無遮無攔,正是騎兵縱橫的大好場地。

  許海風看似輕鬆寫意,其實已是竭盡所能,若非他躋身宗師,體內真氣循環不息,源源不絕,早就禁不起如此的消耗了。

  不過,如此全力施為,他又能堅持多久?

  方向鳴雖然尚未達到這等至高境界,但是卻知道這番道理。

  他掃了眼處於許海風保護網之中,不時晃動一下長尾巴,顯得悠然自得的烏雲,突然叫道:“二弟,烏雲速度天下第一,以你的身手,騎上它,當可輕易離開。帶上冠英,你們快走。”

  李冠英身中七箭,雖然不是要害之處,但流血過多,已是半昏迷狀態。然而,在朦朧間聽到此話,立時清醒過來,勉力叫道:“不可,大哥你們走,別管小弟。”

  許海風全身真氣狂涌,無盡的內息通過那塊脆弱的布帛散髮出來,他以自己的表現詮釋了宗師這二個字的真正含義。

  縱觀歷史,這樣的情景也是獨一無二的了。

  許海風當然知道,這樣下去的唯一後果就是力盡身亡。如果他憑著烏雲的速度,就算是帶著這二人,也未必就沒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只是,他心有不甘,括拔鷹欺人太甚。

  既然他要置己於死地,那麼不給他留一個天大的驚喜又怎麼能對得起自己呢。

  此時,天空驟然出現一縷光芒,紅彤彤的太陽終於開始徐徐升起。

  許海風側耳細聽,突然開心之極,回首笑道:“大哥,李兄,你們不必推讓,小弟早有安排,今日若不能將你們平安帶出此地,從此不再言武就是。”

  聽到他話中那充滿了自信的語氣,方向鳴二人不約而同的放下了心,雖然他們還看不出為何許海風竟能如此肯定,但他們就是毫無理由地選擇了相信。

  或許這就是宗師的魅力。

  騷亂從匈奴人的後方象瘟疫般蔓延開來,一隻數十人的黑衣騎兵,箭一般地貼著弓箭手部隊飛馳而至。

  他們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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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六章離京-第六部燕趙悲歌-蒼天霸血正常情況之下,由李明堂領銜的那數十人就算再厲害十倍,也無法對上萬人的匈奴大軍造成太大的影響。他雖然是位宗師級數的絕頂高手,但畢竟不是秦勇。

  然而,在這隻隊伍中,卻有著另一個足以改變整個戰局的關鍵人物。

  神箭手哲別。

  他藏匿在人群之中,不顯山,不露水,但隨著每一次的弓弦響動,都有一個匈奴將領翻身落馬,一命嗚呼。

  哲別本來就是匈奴人氏,對於他們的了解遠在所有人之上,只要一看服飾,神態,整隻隊伍的排列,就能推斷出這隻部隊的最高長官是誰。

  開天弓的射程達到了恐怖的千米距離,他的眼力更是高明無比,在隊伍中不斷高聲呼叫,負責指揮前進的方向。

  按照他的指點,再憑藉李明堂那達到宗師級別的武功,神阻殺神,佛阻殺佛,一路暢行無阻。

  哲別控制著隊伍並非沿著一條直線前進,而是率先衝向隊伍的指揮官。

  越是靠近主將,護衛自然越是眾多,匈奴人奮力抵擋,就算是李明堂一時半刻也難以靠近。

  只是,他更本就無需衝到匈奴將領的身邊。

  千米,只要達到千米距離,哲別招呼一聲,李明堂便扭轉馬頭衝向另一個方向。

  而此時匈奴人會驚恐的發現,他們的千人長已經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千人長之後,便是百人長,每一個敢於率領本隊士卒前來攔截的匈奴百人長都會成為他優先照顧的對象。

  他們一路行來,穿越了四個千人隊的本陣,就有四位身經百戰的千人長和二十餘位百人長永遠地躺在了京師城外。

  匈奴人是英勇的民族,但是再英勇的人,再英勇的士兵,除非他們能夠達到血酒戰士那般對於一切均能漠然置之的冷血地步。否則,當他們看到平日裡威風凜凜的長官一個個地莫明其妙地慘死之時,那種驚懼絕非筆墨所能形容。

  失去了指揮系統的匈奴人馬隊終於開始了不自由主的喧嘩和騷亂。

  城墻之上的齊傑泰看得清楚,連忙下令指揮眾百姓出城。

  人群再度一涌而出,由於少了匈奴人的圍剿,這一次逃出生天的人多不勝數。

  許海風哈哈大笑,手中加力,突地放手,那面張大至極限的外袍突然旋轉起來。許海風向前輕輕一送,頓時便如一面寬大的盾牌向前飛出。

  他反手拔出不破神劍,一腳踢去,將半昏迷的李冠英踢上馬背。他用力極為巧妙,李冠英高大的身軀就像是有人用手輕輕扶持一般,一點也未曾震動他的傷口。

  許海風雙足一頓,借力飛身上馬,口中叫道:“大哥,快來。”

  方向鳴知道此時局勢危機,尚未脫離險境,不敢遲疑,強忍傷口疼痛,亦是躍上馬背,緊緊地抱住了許海風。

  許海風右手舉起李冠英丟棄的長槍,左手則拿著不破神劍。他功力運轉,不破神劍那古樸無華的劍身之上驟然暴起一團光芒,一團璀璨奪目的光華。

  他微微一笑,能夠與開天弓相提並論的不破神劍又豈是那麼簡單,以前不顯鋒芒,那是因為持劍之人修為不足。如今他已破蛹而出,蛻變成蝶,唯有宗師級的高絕修為,才能發揮此劍真實威力。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個人的修為達到了宗師境界,只怕也是不屑於藉助兵刃之利了。

  他輕呼了一聲:“烏雲,靠你了,別讓我失望啊,走吧……”

  烏雲粗壯的馬頭高高昂起,四蹄散開,飛一般地竄了出去。

  至於猴孩,許海風從不擔心,如果以他的速度也會有生命之危,那麼除非每個匈奴人都是哲別再世了。

  烏雲的速度之快,堪稱獸類之中天下第一,瞬間便已遠去。

  許海風手中槍劍飛舞,遠則槍挑,近則劍刺,特別是左手不破,劍身之上熒光流轉,削鐵如泥,端得勢不可擋。

  李明堂等人速度加快,片刻之後,雙方匯聚一堂。

  許海風轉頭望向高坡之上的括拔鷹,傲然叫道:“括拔將軍不必遠送,許某這就去了。”

  二位宗師合力開路,那是何等威勢,虎入羊群,勢如破竹,直殺的血流成河,橫屍遍地。

  括拔鷹臉上紅白相間,說不出的懊惱悔恨,他下令全力攔截,卻突然發覺隊伍指揮不靈,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

  只要許海風等人經過之地,整隻隊伍立時變成了無頭蒼蠅般,毫無頭緒。

  眼看就要衝出敵陣,方向鳴突然想起一事,驚呼道:“屍體……”

  許海風眉頭一蹙,立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在馬上回頭一看,只見身披王袍的那個士卒的屍身被幾名匈奴人揪起,正在朝括拔鷹馳去。

  他右手持槍向那處一指,口中高聲喚道:“猴孩,去將那個屍首搶回來。”

  一道黑影豁然消失,瞬間便已遠去。

  程明看著許海風的方向,心中說不出是何感受,既是心驚此人之勇,又是為他大挫匈奴人狂妄氣焰而自豪。

  他的目光轉向那幾名帶著屍身上來的匈奴人身上,只要劉政啟身死,許海風逃脫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眼看那幾名士卒已然來到數十步開外。

  突然,他的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出現在視線之中。

  程明的瞳孔驟然收縮,他反應極快,大聲叫道:“有敵,小心。”

  那名提著屍身的匈奴人一怔,尚未理會他話中之意,就覺得手中一松。他駭然之下,低頭一看,手中空空如也,漢太子的屍身呢?

  括拔鷹臉色劇變,此人是何時上來的,他竟然一無所知,真是不可思議。不過他的反應比起程明來,還要快上三分。

  當程明開口叫喚之時,他已是從背上取下弓箭,瞄準射出。

  猴孩對於括拔鷹這快若閃電的一箭置之不理,他取得了屍首之後,抱了起來,轉身就走。

  括拔鷹心中一松,此人雖然怪異,但顯然臨敵經驗欠缺,只知道筆直前進,卻不知左右閃避,他轉身之時,自己的那一箭已然離他背心不足一尺,此人定然難逃一死。他心中尚且有些後悔,應該將他生擒活捉,拷問一下,他是如何穿過眾兵丁的封鎖網,悄然無聲地來到這裡。

  只是,在下一刻,他的一雙眼睛立時睜至最大,再也合不攏了。

  那恰似流星趕月的一箭距離猴孩僅有一尺,然而就是這一尺的距離,就已經是極限了。

  因為此時猴孩動了。他的身形開始筆直地向許海風跑去,那一箭追在他的身後,初時尚能保持這段距離。但是隨著猴孩越跑越快,這段距離就越拉越長,直至箭矢去勢已衰,力盡之後跌落在地。

  括拔鷹臉色鐵青的抬眼望去,猴孩早已不知所蹤。

  許海風高呼一聲,一槍刺出,將一名匈奴士兵挑下馬兒,前方再無敵蹤,竟是已然殺出敵陣。

  阿瓦旱大怒,一聲令下,率領本部兵馬銜尾而追。

  許海風回首一望,面露不屑之色,說道:“把箭矢全數交於哲別,你來斷後。”

  “是……”

  哲別應了一聲,耳中傳來許海風的叮囑之聲“不可戀戰。”

  他默默點頭,眼中平靜無波。

  許海風催馬前行,與李明堂等快速離開。

  阿瓦旱眼看許海風等人遠遁離去,但卻有一人勒馬而止,在遠處孤零零地立於大道之上。

  他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從背上取下五石弓,只待再前進二百米,就要發箭取此人性命。

  不料此時,他卻看見那人做了一個和他同樣的動作,唯一的不同則在於他僅是輓弓搭箭,而那人卻是射了出來。

  阿瓦旱大惑不解,正待嘲諷,突然心中一緊,多年來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經驗,讓他的心中有了一絲警兆,他的手直接拿起了馬上的圓盾,豎在馬前,同時身子深深地向後彎曲,就在馬背之上做了個鐵板橋。

  這些動作根本就不曾經過他的大腦,而是本能般地自然而然地做了出來。然而就在他剛剛完成這個動作的時候,就覺得手上一陣大力涌來,那面圓盾已然被一隻鵰翎箭從中對射而穿,箭尖堪堪地卡在他的鼻尖之上。

  冷汗瞬間從他的背心滲了出來,他抬頭相望,正好看見那人再度鬆開手中弓弦。

  他胯下駿馬悲鳴一聲,豁然跪倒,阿瓦旱大驚之下,向前直摔下去,好在他功夫高明,身在半空,腰板一挺,硬生生地向後翻了個跟頭,。

  他雙腳尚未落地,就聽見身後傳來陣陣慘叫之聲,扭頭一看,自己最精銳的部下一個個地摔倒在地,他們的身上都多了一個透明窟窿。

  阿瓦旱只消一眼,就認出此乃箭傷,只是箭在哪裡?

  他下意識地一個懶驢打滾,躲到已然身死的馬兒之後,此時方才聽到箭矢的破空之聲。

  抬眼張望,這才發覺此箭力道之大,匪夷所思,穿透了一個人的身軀之後,餘力猶自不衰,一箭之下,往往就是二條性命。

  他轉頭看去,那擋路之人,雙手不停,施展連珠箭法,速度之快,已非人力所及。

  百餘箭後,縱然以匈奴人之強橫,亦是膽戰心驚,不敢靠近。

  哲別冷笑一聲,收弓拍馬而去。

  數百人面面相覷,竟是無人再敢上前一步。

  許海風回首遙望京師之上的濃濃黑煙,心中百感交集,如此後果,自己亦是有份參與,那麼是否做對了呢?

  方向鳴眼中濕潤,想到了不肯離去的老父,長嘆一聲。

  許海風喃喃的咕嘟了一句。

  方向鳴未曾聽明,詢問道:“二弟,你說什麼?”

  許海風眼神逐漸堅定,緩緩地道:“小弟在說,無論如何,我已沒有退路了。”

  說罷,他掉轉馬頭,吆喝一聲,一路人馬就此絕塵而去。

  皇宮之中,哈密刺望著眼前漫天大火,他的臉色被撲面而來的熱浪熏得血紅一片,他輕輕地,堅定地自語道:“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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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七章落腳-第七卷西北驚變-蒼天霸血大漢北方,隨著匈奴人的入侵,使得人心惶惶,大量的民眾舉家而逃。官道之上,不時看到成群結隊的百姓們由北而向南逃。

  在他們的臉上帶著些離開故土的哀傷,帶著些對未來前途的茫然。

  搶劫的事情時有發生,身強力壯之輩在人群中狼奔豕突,愈發顯得蠻橫無忌。

  這是一個失去了道德約束,失去了法律制裁的黑暗之日。

  人性在這一刻,暴露了最為醜陋的一面。

  從京師趕往北方大營,共有三條道路,這一條是其中最為偏僻,路況最差的。

  只是,如今道路上人滿為患,很大一部分百姓為了躲避凶殘狠毒的匈奴人,都選擇了這條小路。

  一隊人馬,三十餘騎,在此刻逆流而上,他們急匆匆地朝北方趕去,在人群中顯得極為礙眼。

  他們一個個身材魁梧,馬匹之上行囊高高鼓起,明眼人一看便知內中藏有凶器。他們所過之處,人人為之側目,但卻是無人膽敢招惹。

  “殿下,這樣可不行啊,若是不能隱匿行蹤,只怕……”

  一個年輕漢子在一位錦衣棉袍的青年耳邊輕語道。

  他們正是趁亂逃離京師,前往北方大營的劉政啟一行。而方才說話的則是他貼身侍衛首領劉華良。

  方令德雖然氣色不佳,心情極差,但也強打精神,應聲附和道:“不錯,匈奴人隨時都會出現,我們必需散開。”

  劉政啟緩緩點頭,眼光看向自己的首席謀士張子華。

  張子華眉頭深鎖,臉色陰沉,不知道在考慮什麼,氣氛陡然間凝重起來。

  過了片刻,張子華終於開口道:“此去北疆大營,方老將軍和劉大統領務必要與殿下一路,不可分離。”

  劉政啟略一思付,頓時明白其中之理。在北方大營之中,有三股軍事力量,方家的紅色海洋十萬大軍,以及黃龍軍團和蒼狼軍團增援而來的十萬精兵。

  劉正中劉大統領是黃龍軍團的正統領,只要由他出面,保證一呼百諾,能夠將黃龍軍團的那五萬兵馬牢牢地掌握在手中。

  至於蒼狼軍團,程英豪畢竟已是在位十餘年,天知道他是否安排了什麼後手,雖然李博湖的表現堪稱悲壯,但劉政啟還是不敢將自己的性命和未來冒失地壓在這隻部隊之上。

  而在這大漢最精銳的二十萬軍隊中,戰鬥力最強的無疑是方令辰統領的紅色海洋。如今方令天已然伴駕盡忠,那麼想要與方令辰搞好關係,就要指望他的兄長方令德了。

  畢竟,這位老將軍已經有十餘年未曾回京,縱然是劉政啟也不敢說在這種情況下,他會否生出什麼異心。

  幸好方令德的忠心卻是唯天可表,有他在此,就多了一層保障。

  “那麼以先生之見,理應如何是好?”劉政啟默默點頭,詢問道。

  張子華正要開口,突聽前方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傳來,他抬首翹望,一騎快速奔來,他立即便認出,這是他派出去的探子之一。

  張子華的目光注視著這個漢子的面容神色,只見他雖然喘著粗氣,但滿臉興奮,這才放下心來。

  “怎麼了?”劉華良身為護衛頭領總管,這些漢子都是他的屬下,自然不會陌生,搶先詢問道。

  “報總管,前方一里有個小村落,半數百姓已然逃離,裡面尚有數戶人家,可以略作歇息。”

  劉華良嗯了一聲,轉頭看向劉政啟。

  劉政啟沉吟片刻,點頭道:“好吧,就讓大夥兒休息一陣,我們已經急趕了一整天,匈奴人不會這麼快就追上來的。”

  劉正中看著與自己同乘一騎的劉俊書,他因為失血過多,此時雖然醒來,但依舊是渾身無力,只好仰仗自己的族叔扶持了。

  “不錯,一天跑下來,大傢伙都應該累了,不好好休息一下,只怕匈奴人來了,我們也沒有力氣戰鬥了。何況……”劉正中停頓了一下,看了看眾人的眼中大都露出贊同之色,於是接下去道:“何況,匈奴人也未必知道太子殿下逃出京師,更未必能猜中我們走的是這條路。”

  眾人齊齊應是,唯獨張子華的嘴脣略張一下,面現猶豫之色,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出言反對。

  一行人來到村中,在劉華良的指揮下,幾名護衛四下散開,其餘眾人則抓緊時間就著冷水,囫圇吞棗般將乾糧喂下。就連劉政啟亦是皺著眉頭,不聲不響地吃了下去。

  突然,門外一陣馬嘶之聲傳來,隨即幾聲暴喝響起。

  方令德側耳細聽,面色大變,低聲道:“不好,是匈奴人的巡邏輕騎。”

  他年輕之時,在北疆與匈奴人作戰多年,自然能夠聽懂他們的談話,此時一聽,頓時辨識出對方身份,心中一凜,莫非自己等人的行蹤已然落入對方眼中,引起了他們的猜疑之心。

  “這麼快?”劉正中驚呼一聲,他們出了京師,一路疾馳,並未停歇,如果這也被匈奴人追上,那麼也未免有些不可思議了。

  “不是京師的部隊,是增援的軍隊。”張子華冷靜地道。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不由地暗自叫苦,他們的運氣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差吶。

  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張子華,卻見這位已然殘廢的謀士眼中殺機森嚴,他抬頭對方令德道:“人不多,誘殺之。”

  方令德重重地一點頭,迅速地站了起來。他一動,劉正中,高承偉和劉華良等人都尾隨而上,有這幾名高手壓陣,想要伏擊幾個匈奴人,應該是件易如反掌之事。

  只是不知為何,張子華的心中卻是無法輕鬆起來。

  西方的官道之上,一行數十餘人的快騎飛馳而來,他們來到一個小鎮,找了間最大的客棧,為首之人下馬丟了一錠白銀,高聲叫道:“住店,我們這裡有病人,快去找醫生來。”

  那間客棧的掌櫃幹這一行已有數十年,見識過人。

  看他們這一彪人馬,身上血跡斑斑,雖是早已乾涸凝固,但卻反而顯得觸目心驚。

  他倒抽了一口冷氣,不敢怠慢,立即吩咐小二小心伺候,另遣人去請鎮中最好的大夫。

  許海風抱著李冠英來到客房之中,一頓熙攘,安頓下來。過了片刻,大夫來到,一看李冠英的傷口,立馬變色,他當然能夠看出這是利箭所傷,又見許海風等人的模樣。

  對於他們的來歷極為猜忌和畏懼,匆匆開了藥,連診金都不敢收,立時落荒而逃。

  二兄弟互望一眼,頗覺好笑。

  匈奴人的精兵又豈是易於之輩,雖然他們依靠哲別的神箭,出其不意地擾亂了敵陣,最終順利地闖過了千軍萬馬的攔截,但自身也損失了近半數的血酒戰士。

  此次許海風所帶的血酒戰士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人人都有二品以上的身手,尚且折損了三、四成,著實讓他唉聲嘆氣了好一陣。

  等到大夫離開,他們抓來藥草,熬好了藥湯,給李冠英和方向鳴二人喂下,許海風才松了口氣。

  “大哥,幸好我們的皮甲還算結實,否則,嘿嘿……”許海風指著皮甲之上的那二個大洞笑嘻嘻的說道。

  方向鳴雖然也身中三箭,但他身上穿有蔣孔明下令特製,每個高級官員必備的貼身皮甲,那幾箭穿透皮甲之後,其力已衰,是以只造成了一點皮肉之傷,以他的體質和內力,自然不會放於心上。

  相比之下,李冠英雖是身披鐵甲,但防護面積太少,反而傷得較重,沒有二個月的修養怕是難以痊愈了。

  想到昨日一戰之凶險,方向鳴猶是心有餘悸,他嘆道:“二弟,你我生死之交,我也不多廢話了,只可惜了我們方家的那群好兄弟啊。”

  正如方向鳴所言,他們二人是生死與共的兄弟之交,這口頭上自然無需做作。

  許海風的動作微微一頓,雖然方向鳴是說者無心,但許海風卻是聽者有意。

  他的心中本來就有一絲愧疚,此時被方向鳴無意中點起,不由地黯然無語。

  方向鳴不知他心中變化,自顧自地握緊了拳頭,狠狠地說道:“匈奴人,好一個匈奴人,我方向鳴不將他們趕盡殺絕,就不配姓方。”

  許海風輕輕嗯了一聲,問道:“大哥,京師已破,你今後有何打算?”

  方向鳴雖是怒火中燒,但卻未曾失去理智,他沉思片刻,心中已然有了計較:“利智已經說過了,二個月之後,他們就要兵臨北方大營,屆時,當要與他們決一死戰。”

  “北方大營……”許海風的雙目豁然一亮。

  “不錯,那裡有我們方家的十萬兒郎,他們都是忠心耿耿的方家子弟兵,一定會殺盡匈奴人,以慰父親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

  目送方向鳴闊步離去,許海風的目光移到京師方向,仿佛要透過堅實的墻壁看到那遙遠的地方。他的嘴角有著一絲揪心的苦澀。

  “岳父……”淡淡的聲音中蘊含著無盡的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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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八章歷程-第七卷西北驚變-蒼天霸血夜幕之下,星光暗淡。

  方令德輕輕地打了一個手勢,跟在背後的劉正中心領神會,帶著劉華良和幾名護衛向右側潛伏而去。

  那幾名匈奴士卒在村外叫喚了幾聲,然而除了引起一陣雞鳴犬吠之外,就再無聲響。想來是村中之人懼於匈奴凶威,不敢應聲。

  那個匈奴人頭領在門口等了片刻,突然以半生不熟的漢語高呼道:“裡面的人聽好,我等奉尊貴的單于的旨意,只要你們不抵抗,不違背單于的命令,我們匈奴人就不會傷害你們,保證對你們一視同仁。”

  他這番話說的流利之極,顯然是早已背的爛熟,不知道已經喊過多少遍了。

  劉政啟心中奇怪萬分,匈奴人向來以血腥聞名,所過之處,十室九空,為何如今卻突然變得如此好說話了。

  他身邊的張子華揚起眉毛,張大眼睛,一臉的驚訝之中尚帶了些許的不屑。只是片刻之後,原先的嘲弄神情一點一點地褪去了,臉色漸漸地凝重起來。

  劉政啟看在眼中,悄聲問道:“怎麼了?有何不妥?”

  張子華抬頭,緩緩的吐出了二個字:“人心。”

  那個匈奴人喊完話後,就率眾策馬奔進村子。

  按照他的本意,只是想清點一下村中的人數。在這個村子之前,他已經去過五個村寨了。在自己的馬刀威脅下,沒有一個人膽敢違抗。

  所以他這一次輕車熟路地來到了村首的那戶人家,正要上前敲門,突然脖頸一疼,一隻劍尖不知何時已然從喉頭透了出來。

  他的雙目睜至極大,不可思議地盯著脖子上的劍尖,耳中同時聽到身後響起的驚呼慘叫之聲。喉頭的劍尖豁然被人抽去,他臨死之際,勉力轉頭張望,只見一個灰衣老者正冷冷地看著自己,眼中充滿了濃郁的仇恨。他的喉頭咯咯響了二聲,終於不支跌倒,再也不曾起來。

  這一隊匈奴人共有十二人,除了四個留守在村外,其餘都進了村子。他們尚且以為僅是例行公事,是以並無多大的防備之心,不料突遭襲擊,而且動手之人皆是武功不凡,幾個照面之下,盡數命喪黃泉。

  裡面的打鬥聲一起,外面的四名匈奴兵頓知不妙,一人反手抽出弓箭,拉開弓弦,就要朝天上發射響箭。

  然而,一隻利箭率先一步貫穿了他的咽喉,他轟然倒地,當場斃命。同時,數條黑影朝他們快速逼迫而來。

  其餘三名匈奴人大驚,一起抽出馬刀,面對黑夜中的敵人,他們竟然毫無所懼,其中一人喊了一聲,拔馬就走,另二人則是奮力向前衝來。

  劉正中心知萬萬不能他走脫,再度拉開弓弦。他這個黃龍軍團的大統領可不是白當的,一箭射出,如流星趕月,天馬行空般地射入了那名逃竄匈奴人的身體。

  那個匈奴人慘叫一聲,伏於馬上,只是他胯下之馬神駿異常,托著主人飛奔而去,讓人追之不及。

  劉正中頹然放下手中弓箭,望著遠去的馬匹,匈奴人的頑強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到最後竟然還是功虧一簣。

  此時,劉華良已經率人解決了剩餘的二名匈奴人,跑到他的身邊,看了眼滿面失望愧疚的劉正中,說道:“我們去見殿下吧。”

  劉正中默默點頭,一言不發地隨他而去。

  許海風暫居的小鎮僅是大漢帝國中無數個小村落之一而已,只是這裡的地理位置較好,距離京師的路程僅有一天,是來往商旅的落腳之處,人流量大了,也就多了些人氣。

  不過,這裡的環境確實不怎麼樣,根本無法與匈奴帝都西京城和臥龍城相比,更不用說大漢京師了。

  客棧的上房之內還顯得比較乾淨,但周圍環境相當惡劣。除了他們居住的那棟樓房之外,其餘的樓群全都是雜七雜八地混擠在一起,周邊的路面坑坑窪窪,形成一堆堆的水山。都是附近居民亂倒髒水的傑作。那些倒過髒水的地方蚊蠅四起、臭味熏天。

  許海風隨手關上窗戶,突然詫異地發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對這裡的骯髒,生出一種厭惡之情。

  他停下了動作,再度推開窗戶,眼前的一切景象是那麼的熟悉並陌生。

  在他參軍之前,他所居住的許家村比這裡還要貧窮,還要落後,他還不是泰然處之,毫無所覺。

  但是近年來,他已脫離了苦海。

  沒錯,就是苦海,就是這群在貧困線上苦苦掙扎的平民百姓們所過的那種生活。

  他已經得道升天,連帶他的家人,他的族人,他們的生活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以,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這樣的景象了。

  權力,是一個好東西。

  不管經歷多少歲月洗滌,權力都會一絲不苟地行使著它的那獨一無二,無與倫比的功效。

  無數的人為了它顛顛狂狂,它比罌粟更具有癮力,這是任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許海風二隻眼睛牢牢地盯著自己張開的雙手,仿佛要從上面看出些什麼。

  自從他真正的踏入宗師境界之後,心中便升起一種明悟。武道的修行是孤寂而艱苦的,爭霸天下之路一樣是孤寂而艱苦,但是二者絕不相同,起碼在意境和心理上就迥然不同。

  武學之道講究的是光明磊落,快意恩仇,

  爭霸之道講究的是陰謀詭計,勾心鬥角,

  二者又豈能混淆為一,無怪乎那些已經步入宗師境界的高手一個個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般,對這方面不屑一顧。

  就算是程玄風和托何蒂想要出手對付他,也一樣是光明正大。

  而歷朝歷代,多少明君權臣,他們雄才大略,權傾一時,其中亦不乏武功高強之輩,但是在他們中間卻始終未曾出現過一個宗師級數的人物。

  蔣孔明亦是曾經說過,英雄和梟雄是二條迥然不同的道路,如今的他,就像是站在人生之路的一條重要岔口前。如何選擇,就在他一念之間。

  過往的一切在他心頭如潮水般流淌而過,一個個的人物,無論是活著的,還是過世的,都在他心裡活龍活現般重塑了出來,直到最後,所有的圖像消失,僅留下一個蔣孔明輕搖羽扇,一臉微笑。

  許海風豁然醒悟,大笑起來。

  “二弟,你怎麼了?”

  方向鳴就住在隔壁,他今日連番大戰,精疲力竭,正在蒙被大睡,卻被他的笑聲吵醒,一躍而起,衝了進來,高聲問道。

  許海風轉頭對他微微一笑,說道:“沒事,只不過突然想通了一點東西,是以有些失態了,驚擾了大哥,罪過啊。”

  方向鳴顯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一臉狐疑的望著他。

  許海風收住了笑容,正色道:“大哥,小弟想要派猴孩先行一步,趕到臥龍城,通知軍師大人京師之變,你看如何?”

  方向鳴毫不猶豫地點頭道:“正當如此。”

  許海風當即令人取來筆墨,當著方向鳴的面寫了一封書信,除了講述京師變故之外,尚且點明自己二月之後,即將遠赴北疆大營與利智決戰,屆時定當與方家的十萬子弟兵並肩作戰,力挫匈奴。

  他在信中表明為了要準備與利智的一戰,所以不再理會世俗之事,臥龍城的一切事務均由蔣孔明全權做主。

  讀罷書信,方向鳴眉頭輕皺,欲言又止。

  許海風當然明白他是想不通自己為何會對蔣孔明如此信任有加,然而這個問題卻是不好解釋,只好打了個哈哈,敷衍過去。

  許海風喚來猴孩,將書信交與他,吩咐道:“你速度快,立即回到臥龍城,將這封書信交由軍師大人,不得有誤。”

  猴孩應了一聲,一晃眼,便已消失原地。

  雖然早就知道此人的輕功之高,天下無雙,而且也曾多次見識,但方向鳴還是忍不住在心底泛起一陣戰慄。

  許海風正要勸他繼續休息,突然面現詫異之色,側耳聽去。

  方向鳴見狀,亦是凝神而聽,過了片刻,聽到十數人的腳步之聲急匆匆地向這裡奔來,到了客棧之前,他們停下腳步,而幾乎與此同時,客棧的大門像是事先約定好了一般,打了開來。

  “人呢?”

  “在樓上客房。”

  “有多少人?”

  “四十一個,其中一個身受重傷,僅余一口氣了。”

  幾句明顯壓抑了音量的對話傳入他們的耳中,使得他們知道了對方所要對付的目標正是自己這一行人。

  兄弟二人面面相覷,這些是什麼人?

  不可能是匈奴人,他們剛剛打下京師,善後之事,千頭萬緒,根本無法抽出人力來掃蕩周邊城鎮。

  而且他們知道自己這一票人的厲害,斷然不會只派這幾個傢伙前來送死。

  不會是誤入黑店了吧。

[BOOK: 0005 / Chapter: 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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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 Apr 26 01:11:46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