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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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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一章過關-第九捲風雲莫測-蒼天霸血烈日高照,路上的行人汗流狹背,官道之上,關卡重重,匈奴人在此布下重兵,就是為了能夠生擒大漢的太子殿下劉政啟。

  幾名匈奴兵退到了關卡的斜後方,他們的眼光時而向關卡掃上二眼,時而注視著遠方的動靜。

  真正負責盤查的,是被他們強行徵召入伍的漢人。

  “快點,快點,沒吃過飯麼?”一聲聲的大喝傳入耳際,在這種見了鬼的炎熱天氣之中,愈發讓人心浮氣躁。

  雖然身上都穿著匈奴人分派的軍衣,但他們都是皺起了眉頭,看向那位大聲吆喝的仁兄。

  說來也是奇怪,雖然大多數人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投降了匈奴人,從而被他們安排在此地協助防守。他們的檢查,表明上看起來,嚴厲無比。但事實上,他們只是在渾水摸魚,敷衍了事罷了。

  然而,就是有一些人卻像是突然找到了親爹親媽,他們不遺餘力的討好著新主子,為了自己的晉升之路,他們已經忘記了自己的祖宗來自何方。

  這位一直呼叫不斷的中年漢子,正是其中典型。

  讓人驚嘆不已的,他並非生得賊眉鼠眼,醜陋不堪。

  粗粗一眼看去,反而頗有幾分相貌堂堂的感覺。

  幾個匈奴人朝這裡一指,口中笑著什麼。

  那個漢子愈加賣力,就連額頭之上薄薄的一層細密水珠都無暇抹去。

  只是,他卻沒有注意到,那幾個談論他的匈奴人眼中。有著和他自己的同伴一樣地眼神,那就是不屑和鄙夷。

  “駕……”一陣車輪滾動之聲由遠而近。五、六個人趕著二輛馬車滿面風塵地緩緩而來。在他們的後面,又跟著幾批牽著牲口的莊稼漢子。

  關卡之上,負責盤查的漢人首領心中奇怪。時近正午,怎麼人反而多了起來。

  他親自走了上去,這二輛大車都是敞蓬車,裡面就是一些乾草雜物,使人一目了然。

  他一瞥之下,就知道這裡面沒有任何玄虛,目光順著車子移向旁邊幾人。他地眉頭皺了起來。

  這幾個人身材魁梧,雖然一臉恭順的笑容,但他眼光毒辣,立時便已看出這幾人眼中的桀驁不馴。

  他的心中一凜。背心之上突然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竟然隱隱感到了一絲淡淡的殺氣。

  咽了口吐沫,他艱難地扭轉了脖子。看清了跟在馬車之後那人的面容,他的眼睛豁然睜至最大,他的目光下移到了那人的右臂,只見哪裡空盪蕩的一片,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對於他地反應毫不意外。張子華的嘴角溢出一絲冰冷的恥笑,縱然是在這樣地大熱天裡,亦讓人不寒而慄。

  他的左手已經緊緊地握住了衣襟之內那淬了劇毒的短刀。只待這個漢子大聲叫嚷,引來眾人的注意之後,就要一刀取其性命。

  無論任何原因,甘願為匈奴人效命的都是該殺之輩,他們——死不足惜。

  然而,他地動作卻在中途嘎然而止,懷中的短刀並未拔出。

  因為那個漢人首領已然轉過身去,他竟然是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張子華地面前,毫無戒心地將自己的後背交給了這個他正在搜查的犯人。

  “沒問題。讓他們走。”淳厚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中,他們的表情在那時有了些許的不自然,那是一種混雜了感動和驚嘆的心情。

  張子華移開了目光,隨著車子緩緩前進,他的心中千思百轉,是否要改變計劃,而帶著劉政啟脫身?

  “前面尚有三道關卡,都是匈奴人親自把守,先生小心。”

  當他經過那名漢人首領身邊之時,耳中聽到了這麼一句話,雖然低微但卻是無比清晰。

  他長嘆一聲,心中立有所斷。

  大車緩緩移出關卡,邊上地那二十餘名匈奴人對此毫無所覺。

  張子華突然一個蹌踉,“哎喲……”一聲,差點摔了一跤。

  一直在嘴裡嚷嚷不休的中年漢子聽到動靜,那雙眼睛向這裡瞄了一眼,就是這一眼,他就像是被定身法定住一般,再也挪不開眼珠子了。

  張子華手忙腳亂地地躲到了大車的陰影之後,從那漢子的視線之中豁然消失。

  “站住……”一聲驚天動地的響聲從那漢子的喉嚨之中發了出來。

  這一聲大叫,頓時吸引了匈奴人的注意,二十餘道目光齊刷刷地向這裡看來。

  那漢子三步並作二步地跑到大車之旁,他口中大叫:“張子華,找到你了。”

  在他的身後,那名漢人首領緊握刀把,粗大的手指由於過度用力而泛起一陣異樣的蒼白。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道欣喜若狂的背影。一縷細微的寒光閃過,腰刀已然出鞘一線。

  那漢子滿面懲紅地跑到張子華的面前,然而,當他看到那雙冰冷刺骨的雙眸之時,臉上的喜悅之色頓時凝固起來,他的眼中再無半分興奮,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恐懼和後悔。

  他們的身子猶如秋風中的枯葉,嗦嗦發抖。

  他清晰地看見張子華動了,他的手中有著一片亮麗璀璨的光芒,那種可以洗滌靈魂的美麗光輝。

  重重地摔倒在地,他的生命就此終結。

  張子華抬起頭,他的眼睛始終沒有向那個自甘墜落的人掃上一眼,他對著漢人首領,用僅余的左手,豎起了大拇指。

  “嗚呼……”

  一聲呼哨,匈奴兵反應極快,立時操起兵刃。翻身上馬。

  “走……”蔣孔明厲喝一聲,前前後後的十餘漢子同時翻身上馬,彼此招呼一聲,立即遠遁而去。

  二隊人馬。你追我趕,片刻之間,便已不見蹤跡。

  “大哥,怎麼辦?”一名嚇呆了的衛兵直到此時方才清醒過來,問道。

  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讓對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他才鎮靜地道:“追上去。”

  雖然僅有一臂在身,但張子華騎在馬上,卻是輕鬆自如,他帶著眾人向北方疾馳而去。身後跟著地則是那二十餘騎的匈奴人。

  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與他所預料的一樣,這些匈奴人顯然不是精銳人馬,他們地騎術雖然遠比一般漢人要好的多。但是比起他身邊的那群大漢精兵卻是要差了許多。

  雙方的距離並未縮小,反而有著拉大的趨勢。

  匈奴人首領突然間大喝一聲,他的聲音又驚又怒,充滿了難以置信。

  “嗖……”

  一聲弓弦響動,後方傳來一聲凌厲慘叫。張子華大驚回頭,只見那名匈奴人首領正從馬背上跌倒下來,他的咽喉之處。有著一隻閃亮晶瑩的鵰翎箭。

  “兔崽子們,留下性命吧。”一聲斷喝從側方密林中傳來,數十騎蜂擁而出。

  匈奴人見勢不妙,立即撥轉馬身,飛馳而逃。

  只是那數十騎早有準備,早有人在後方等候,一陣箭雨之後,就是短兵相接,片刻之間。二十餘名匈奴人盡數葬身於此。

  “劉統領?你怎麼來了?”張子華驚呼道,他的目光四處巡視,但卻始終沒有發現他心中的目標所在。

  “張先生,不必找了,太子殿下並沒有來。”劉正中自然知道他在擔憂什麼。

  張子華凝視著老將軍地眼睛,仿佛從那裡面看到了什麼,他黯然地長嘆一聲,道:“劉統領,太子身邊少不了你啊。”

  劉正中搖頭,對於這句話他是斷然否決:“如果太子殿下能夠平安到達麒麟軍團,有譚老哥照應,比我這個徒有虛名的老傢伙要可靠多了。何況……”他停了下來,目光橫掃一圈,壓低了聲音,道:“我們的人確實太多了。”

  張子華默默點頭,悄聲問道:“殿下身邊尚有多少人?”

  “連高奉供和華良那小子,共一十二人。”

  “唉……其實,劉將軍不該親來。”張子華嘆道。

  劉正中苦笑道:“我若不親來,這些小子們怕是難以約束地住啊。”

  張子華畢竟只是一個文生,從太子府中出來的老人自然知道他的來歷,對他言聽計從,但是那些來自於北疆大營的戰士們卻未曾將他放在眼裡。張子華一開始只帶了十餘個太子府中的老人出行,就是這個道理。

  除了劉正中,這位五大軍團之一地大統領外,還真的沒有人能夠震得住他們。

  張子華默然不語,片刻之後,問道:“高奉供靠得住麼?”

  “他已經答應老夫了。”劉正中淡淡地道。

  張子華看著他的眼,良久深深點頭。

  劉正中突地大笑,道:“方家滿門忠烈,博湖兄更是悲壯,我劉正中同為大統領,又豈能讓他們專美於前。”

  張子華亦是失笑道:“好一個劉大統領,既然如此,我們就一起走吧。”

  二人相視大笑,揚鞭策馬,向著北方而去,雖僅數十騎,卻有著千軍萬馬地沸騰氣勢。

  “大哥,你看,匈奴人。”

  在他們離去之後,幾個人緩行而至,其中一騎看見遍地屍首,連忙跳下來檢查一番,回首叫道。

  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策馬來到他的面前,正是方才在關卡之前的那個漢人首領。

  他皺著眉頭,仔細地檢查著地面上的痕跡和這些早已殞命的屍首。

  “大哥,大概有百騎左右,他們在此伏擊,才能將這些匈奴人一網打盡。”

  “嗯。”

  “大哥,我們現在怎麼辦?把這裡收拾一下麼?”

  “不,給我搞得亂一點。”

  “什麼?”

  “回去之後,就說,這裡發現了大量的軍隊,起碼……起碼三百人。”

  “王百人?”

  “不錯,三百人……”

  第二百四十二章命令-第九捲風雲莫測-蒼天霸血“啪……”

  闞止狠狠的將手中的密函扔於地面之上,激起了一陣飛揚的塵土。

  一陣腳步聲響起,褫多魁梧的身軀走到他的身邊,一眼就看見了地上的密函,不由地眉頭一皺,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問道:“怎麼了?”

  闞止咬著牙道:“這群笨蛋在搞什麼鬼。”

  褫多微微一笑,問道:“是否他們沒有捉到劉政啟。”

  闞止搖頭,怒道:“如果他們只是沒有捉到劉政啟,那也是情有可原,連我們羯族的百餘名勇士都全軍覆沒了,更不用說這些烏合之眾。”

  略微一怔,褫多發問道:“那你發什麼火?”

  闞止踏前一步,腳尖輕挑,那封密函頓時離地而起,他隨手一操,抓在手中,道:“褫多兄,你去看看,他們竟然說劉政啟的身邊有三千餘人,真是胡說八道。”

  褫多接過,略略掃視一遍,心中涌起一陣古怪絕倫的感覺,他嘆了一口氣,道:“虛報人數,本來就是漢人常用的手段,只是這也太過分了一點。”

  他說的很對,在漢軍之中,爭功委過,克扣軍餉,誇大殺敵之數,等等陋習幾乎已經成為了一個公開的秘密。就連治軍森嚴的五大軍團亦是無法全免,只不過數量較少而已。

  草原各族對這一點知之甚詳,按照冒頓單于的想法,那些漢人都是一些軟腳蝦,最好一個不用。但是匈奴人畢竟人數太少。別說在整個中原布防,僅是那北方大地,也足以讓他們捉襟見肘。就算他們召集了草原上的其他民族,也一樣的感到人手不足。

  哈密刺採納了蔣孔明地建議。以漢治漢,他招降了一批漢人,許以厚利,讓他們協助匈奴人辦事,是以才能維持目前的大好局面。

  褫多是哈密刺唯一的兒子,對於老父的這片苦心是知之甚詳。而且自從草原受挫之後,他地脾性也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再瞧不起漢人,對此事深感贊同。

  然而,羯族的闞止卻是根本不以為然。

  “那也太過分了。三千人?我呸……”闞止狠狠地叫道:“如果劉政啟有三千人,他還用得著躲躲藏藏的麼?怕是早就快馬加鞭,持強破關而去。他畢竟是漢人的太子。又豈能心甘情願地像個黃鼠狼般,人人喊打。

  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褫多與他只有數面之緣,如果這一次不是為了一同圍剿劉政啟,他們早就分道揚鑣了。想不到這位以勇武聞名草原的漢子竟然也是如此精明。

  對於闞止的這番話。褫多頗為讚賞,問道,“那麼以闞止兄所見,他們應該有多少人?”

  “嗯……“闞止遲疑一會。道:“大概也就百來個左右。”

  “嘿嘿……”褫多冷嘲道:“百來人就寫成了三千人,這群漢人果然是非同小可。如果真有三千人,我那二十兒郎還會去白白送死麼?”

  他卻不知,這封密函初次上報之際,劉政啟等人的數目僅有三百人,但隨後,每一位負責批閱的長官,都會習慣性地加上一筆,待傳到褫多的手中之時。人數已是暴增至三千,讓他看後哭笑不得。

  三千地敵軍,那些地方上的守衛隊肯定是無法抵抗的了,所以也就有了充足地底氣,不是我們留不住人家,而是實力不濟啊。

  只是,他們只顧著推卸責任,卻未曾想過,如果劉政啟真的有三千部下,又怎會在那個小小的關卡面前落荒而逃。那二十餘追擊的匈奴人更不是傻子和白痴。如果他們面對的是三千人馬,那麼他們所要做地第一件事情就是逃跑,而不是衝上去白白送死。

  二十人追擊三千人?

  褫多的腦中突然浮現出了這樣的一個荒謬絕倫地場景。

  二十個被放大了一倍的幾乎已是頂天立地的人型暴龍秦勇,他們張牙舞爪,面目可憎,在他們的前面是三千餘名老弱病殘,正哭天呼地的落荒而逃。

  莫非那二十名普通匈奴人都成了連宗師亦要畏之三分的秦了?而那劉政啟所統帥的三千條漢子都是膽小如鼠,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之輩?

  這到底是哪個混帳白痴寫的?褫多看著手上地那封密函,可是無論他橫看豎看,就是越看越彆扭。

  “該殺的東西。”他的口中喃喃地低語著,回想到那個送來密函的漢人官員,非但沒有絲毫的羞愧之心,反而是振振有詞,一副理所當然。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為何闞止會如此大發雷霆,他的眉毛一陣抖動,心中一股邪火上升。死的畢竟是匈奴人,他此時的心情之惡劣比起闞止來,還要厲害三分。

  他的臉色逐漸鐵青,一旁的闞止看著他,亦是怒氣滿面。

  “善事漢人……”

  褫多的心中一凜,臨行之前,哈密刺所囑咐的的那些話又一次地在他的心中響起。

  “漢人,人多而勢眾,若是他們能夠抱為一團,就算我們匈奴再強盛一倍,也難以撼動。雖然此時有望拿下京師,但我們的霸業才剛剛起步。對於漢人中的忠貞之士,要全力搏殺,斬草除根,一個不留,對於那些見風使舵的墻頭草,要以懷柔手段,加以籠絡,對於那些頗有才幹的惜命懦弱之輩,要誘之以利,讓他們為我所用。如此三管齊下,方能成就大事。”

  今日送信的那個漢人,正是全心投靠他們的其中一人,若是就此將其斬殺,又會惹起怎樣的後果呢?

  他深吸了一口氣,硬生生地壓下了胸中的怒火。不再追究。而是微微一笑,道:“三千人麼,純屬無稽之談。闞止兄,你若是有意。我們不妨一起追去看看,是否真是那百來人。”

  闞止眼中詫異之色瞬間掠過,那位以脾氣暴躁,勇猛無比而聞名於世地草原猛虎能夠那麼快就從盛怒之中清醒過來,看來,他已是不容小覷了。

  豪爽地大笑,闞止高聲應道:“好,就讓你我兄弟比一比,看看誰能得到劉政啟的項上人頭。”

  “報……”

  “進來。”

  一名傳令兵匆匆進入,遞來一封書信。道:“單于八百里緊急文書到。”

  二位草原漢子對望一眼,又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值得單于動用這種傳信手段。

  “呈上來。”

  “是……”

  褫多解開封口。攤開一看,頓時面色微變。

  闞止後退一步,以示避嫌,但看褫多的表情,就知道準沒好事。果然聽他說道:“闞止兄。單于傳令,劉政啟大有用處,不得加以傷害。務必生擒活捉。”

  “什麼?”闞止搶上一步,眼光往褫多地手中一掃而過。

  草原之上的文書簡練之極,沒有什麼浮華文辭,僅僅幾句話就將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冒頓單于為何突然改變主意?他這麼做豈不是讓我們為難麼?”闞止低聲埋怨起來。

  褫多的雙眉一挑,他並沒有說話,然而他的眼神霍然間犀利無比,他緊盯著闞止,一言不發。

  闞止話一出口,便知不對。但此時已是覆水難收,他尷尬的笑了笑,背心已是滲出一片水漬。

  冒頓是草原之上所有部落的王者,是大草原的皇帝。

  任何人都不能公然貶之,否則就是與草原最大的強者匈奴人為敵。

  褫多的臉色逐漸緩和,他輕輕地道:“單于這麼做,肯定有他地道理,至於為什麼,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這是命令,我們必須去完成,這就夠了。”

  闞止向他一躬,道:“是,多謝褫多兄指教了。”他停了一下,繼續道:“方才一時鬼迷心竅,口不擇言,還請褫多兄見諒。”

  他武功高明,出身高貴,向來心高氣傲,本非如此容易低頭之人,但在他的背後卻是整個羯族。

  若是為了這麼一句話而與匈奴人交惡,這個後果絕非他所能承擔地起。

  褫多略一點頭,道:“員教不敢當,至於方才之事,褫多並未聽見什麼,只是請闞止兄依令行事罷了。”

  “是……”闞止深深一揖,道。

  只是在他所低下了頭的眼睛中,卻有著令人心悸的陰森寒光。

  西方大營,無數的人馬整裝待發,隨著張晉中的一聲號令,八萬天鷹軍團地鐵騎踏上了前往太原的路途。他們將要在那裡,會合帝國的殘餘部隊,與匈奴人決一死戰。

  張晉中是一走了之,他將所有地人馬盡數帶上,就連數十年來所布置的眼線亦是一併帶走。

  一夜之間,這座有著輝煌歷史的西方大營就徹底地換了一個主人。

  高墻之上,望著逐漸不見的隊伍,許海風輕聲問道:“你說他們能贏麼?”

  “贏也好,敗也罷。這個熱鬧,我們是一定要去湊的。”蔣孔明的聲音在他的身後淡淡地響起。

  “唉……”許海風長嘆一聲,世事變化,確實非人所能預料。當日他初會古道髯之時,又何嘗想過自己竟然會有掌握這座城市未來命運的一天。

  “主公真的決定了?”

  “是地,如果婷兒出面,或許能夠留住劉俊書。”許海風昂首望天,他的語氣中竟然帶了一絲罕見的唏噓:“往日的朋友已經不多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故人-第九捲風雲莫測-蒼天霸血高大的屋檐遮住了火辣辣的日頭,弄堂之中,風兒歡快地飛舞著,帶走了那驅之不盡的炎熱。

  劉俊書暇意的靠在躺椅之上,身上的衣袍在風中搖擺,他長嘆一聲,很久沒有這樣無所事事了。

  自從他在同族的年輕一代中嶄露頭腳,就一直被長輩們所關注,而他也奮發圖強,習得一身好本事。劉俊書這個名字,在黃龍軍團之中亦是有著極高的威望,也許再過二十年,或者是再過十年,他就會榮登大統領的寶座了。

  只是,匈奴人的入侵,將他所有的夢想和努力全數抹殺。此刻的他,目然一身,蝸居在此,無所作為,與死人何異。

  劉家王朝,還能有機會重新復辟麼?在他的心中根本就沒有一點底,一點也沒有……

  數日之前,張晉中響應大殿下劉政廷的號召,率領八萬天鷹軍團勇士前往太原。

  仿佛是黑夜中的那一線曙光,劉俊書當場請願前往。縱然是戰死沙場,也好過在此碌碌無為。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許海風卻是斷然堅拒。面對他無聲的譴責和沉默的抗議,許海風終於後退了一步。言道,若是旬日之後,他依舊要走,那麼絕不阻攔。

  今天,已經是最後的期限了。

  一陣腳步之聲傳來,直到他的身邊,停住不動。

  劉俊書皺起了眉頭,對於有人打攪自己的清閒大為不滿。他睜開了雙目,抬頭望去,卻是一怔。

  眼前之人。竟然是蔣孔明蔣大軍師。

  他尷尬地一笑,離開了寬敞舒適的躺椅,微微行了一禮,道:“蔣軍師竟然會有暇。來看我這個閒人,真是稀客啊。”

  在他的心中,對於這個蔣孔明確實毫無好感,只是礙於對方身份,又對他地學識甚為嘆服,方才以禮相待。

  蔣孔明滿面笑容,還禮道:“哪裡,學生奉主公之命,來請將軍去見一個人,然後等待將軍的回話。”

  劉俊書看著他。突然問道:“請問軍師,若是劉某在見過那位神秘人之後,依舊要走。又會是何命運呢?”

  蔣孔明淡然一笑,道:“自然是恭送出城了。”

  “是麼?”劉俊書的眼中閃過一絲嘲諷,道:“不是直接送到黃土崗麼?”

  所謂的黃土崗,就是西方大營北方數十里地一處高山,天鷹軍團歷代理國的戰士們大都埋骨於此。

  蔣孔明抬頭。與他平視而對,片刻之後,道:“依學生之意。自是如此。可惜主公念及與將軍的昔日交情,再三吩咐,不得兵戎相見。是以,學生已然備好馬匹食水,將軍若是真的不願去見那人,就直接離去吧。至於日後相見,是敵是友,全憑將軍一念而決。”

  不知為何,聽到蔣孔明直接承認對自己懷有殺心。他反而松了一口氣。

  如今的西方大營已經全數落入許海風囊中,而以許海風此時半歸隱的狀態,真正執掌大權的正是蔣孔明,如果他想要殺自己,根本就是易如反掌之事,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他冷笑一聲,本來想要直接離去,只是心中卻有著一絲好奇,想要看看究竟是誰,能讓許海風如此在意。

  “蔣軍師,既然如此,就讓許某再見識一下那位前輩高人吧。”

  “嗯?”蔣孔明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古怪,他抽動了一下嘴角,過了一陣,方道:“好,那就讓學生送劉大人去見那位前輩高人吧。”

  跟著蔣孔明,來到了一間雅致的別院。蔣孔明在院外停住了腳步,向著裡面使了個眼色。

  劉俊書爽朗一笑,大步走進,此時,他已然完全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走過一個彎道,劉俊書突然停住腳步,在他地面前是四個長相服飾一模一樣的俏婢。他自然不會忘記,這幾人正是昔日小公主劉婷的貼身婢女。

  當年,在下嫁冒頓單于之前地一個晚上,劉婷將她們幾個轉贈於許海風等將領。

  只是無論是他,蘇春偉,還是金光華都怕擔了干係,不敢笑納。最後,許海風主動出面,大包大攬地將她們收入帳中。這種膽大包天的舉動,讓他們三人乍舌不已。

  京師一別,她們隨著許海風去了臥龍城,也就在自己的記憶之中逐漸消淡。想不到今日竟然再度相見。

  一時間,昔日的情景蜂擁而至,歷歷在目,讓他頓生感慨。

  時間變了,人也變了,他們那幾個使臣的命運各有不同,落魄者如他,至今亦要仰人鼻息,苟且偷生。

  然而,有地人卻是風光無限,迄今已是萬人矚目的一代宗師。

  他微微地苦笑一聲,只覺心灰如死。

  “見過劉將軍。”琴棋書畫四婢同時福下身去。

  “嗯。”劉俊書隨意的應了一聲,踏前一步,突然心中一緊,看著她們幾個瘦小地身軀,眼中露出詫異之色。

  他能夠做到十萬精兵的前營統領,除了家世顯赫,謀略過人之外,一身武功亦是出類拔萃,經過了城破之時的生死淬煉,此時已是次一品頂峰的高手,縱然是距離那一品境界,也不過僅是一線之隔罷了。

  然而當他看到琴棋書畫四女的舉止行動之時,竟然意外地發覺,這幾人竟然帶給自己一種飄忽不定的感覺。他仔細地打量了片刻,臉色再度起了變化,她們年紀雖小,但每個人都有著二品左右的身手。而且,觀她們進退有度。彼此間始終保持了一個固定的距離,想必定是習有某種特殊功法,合擊之下,勢不可擋。

  他心中記憶憂新。劉婷轉贈之時,她們尚是毫無絲毫的武功底子,怎地二年左右,就突然有了這麼大地進步。

  難道區區二年,就能將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女子變成一代高手?如果那麼簡單的話,黑旗軍中的每個士弈豈不是都成了二品高手了?

  數千名二品高手,那是怎樣地一個概念啊。

  他心中苦澀,宗師的手段,果然非同小可,遠不是他這等次一品之流能夠理解的。

  “許宗師在麼?”劉俊書問道。此時他可不敢再度小看這四個婢女。如果她們聯手之下,怕是不會弱於自己。許府之中,的確是藏龍臥虎啊。

  “姑爺不在。但是夫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劉俊書看了說話的小姑娘一眼,這幾個婢女長得一般無二,他根本分不出是誰在回答。只是,他眉頭一皺,問道:“哪位夫人?”

  “就是小姐啊。”她們俏麗的臉上同時浮出莫明其妙之色。仿佛對他的懵懂而感到不解。

  “小姐?”劉俊書的一雙眼睛豁然圓睜,並且有著越來越大的趨勢,他的呼吸急促。問道:“難道是……”

  “剃將軍,請入內一晤。”

  一道柔柔地,悅耳的,又熟悉無比的聲音適時從屋中傳來。劉俊書身子一震,難以置信地望著那間緊閉地房門。

  ※※※※

  幾乎就在劉俊書高大的身影徹底地消失於蔣孔明的視線之時,另一道身影從院落旁的陰暗角落中緩緩走出。

  能夠讓劉俊書毫無所覺,此人的武功修為起碼也是一品以上。

  “軍師大人。”他悄然無聲地來到蔣孔明身側,畢恭畢敬地道。

  “安排好了麼?”

  “是,一切安排妥當。”他抬起頭來。面目陰森,正是北方武林地頂尖好手之一鄭法森。

  自從他跟著蔣孔明來到西方大營,經過一番詳談,沒人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但是當他們離開密室之時,鄭法森卻在眾人面前宣誓效忠。

  當然,他所效忠的對象不是蔣孔明,而是黑旗軍地大統領——許海風。

  只是,他的這番做為,又豈能瞞得過人。

  蔣孔明長嘆一聲,道:“劉俊書是個人才,黃龍軍團前營統領的身份也是大有文章可做。”

  “軍師大人是惦記著那五萬黃龍軍團麼?”鄭法森問道。

  搖了搖頭,蔣孔明道:“黃龍軍團一時半刻還吃不掉,就讓他們與匈奴人打個二敗俱傷好了。不過……”大軍師的目光再度移到庭院,自言自語的說著:“,俊書的作用絕對不止這一點。如果小公主不能勸服於他,那就是真的太可惜了。主公交代過不可傷他性命,那麼關他十年二十年的總是可以了吧。”在一旁的鄭法森功力深厚,這句話聲音雖小,但他卻聽得清清楚楚,立即恭維道:“能蒙軍師大人您地賞識,那是他前輩子修來的福份。若是不識抬舉,自然也要受到懲罰。”

  微微一笑,蔣孔明轉頭看著他,突然道:“好話誰都愛聽,我也並不例外。”

  鄭法森急道:“屬下句句發自肺腑,絕無阿諛之意。”

  蔣孔明一言不發地注視著他,一雙眼睛仿佛能夠看透他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那一點隱私。

  鄭法森額上一片冷汗,對於這個武功低微的蔣大軍師竟然有著深深的懼意。若是可能,他真的不想再與他朝面,但是為了日後的榮華富貴,他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在他手下辦事。

  “你是否有阿諛之心,蔣某並不在乎,我要的是,你能完成蔣某交代的事情,那就足夠了。”淡淡的聲音隨著主人的遠走越遠,由高至低,直至消失不見。

  “是。”目送蔣孔明遠去,伸手一抹額上冷汗,突然一怔,不知何時,竟然連背心亦是染上了一片水漬。

  第二百四十四章故人(二)-第九捲風雲莫測-蒼天霸血“罪臣劉俊書見過婷公主殿下。”

  劉俊書重重的跪了下去,他的頭深深的碰到了地面。

  “剃將軍請起,妾身已經不再是大漢的公主了。”

  劉婷輕柔的聲音悅耳動聽,只是劉俊書得聞之後,心中卻不知是何滋味。

  “罪臣只道公主殿下是遭了匈奴人的毒手,不料卻是被許大宗師所救,真是吉人天相,老天有眼啊。”劉俊書感嘆道。

  “老天有眼?”劉婷美麗的臉龐上淡淡的浮現出一絲嘲弄之色:“如果老天真的有眼,那麼我也就不必前往匈奴了。”

  劉俊書一怔,心中原本要說的一些話頓時胎死腹中,再也說不出口了。

  他抬眼望去,小公主那絕世的容顏之上有著一縷哀傷悲絕之色,凄涼的驚心動魄。

  他的呼吸為之一滯,在這等絕色的面前,他感到了深深的震撼,心中突地涌起一陣激烈的衝動,只想為她抹去眼中的那片憂傷,還她一副純真開朗的笑容。

  這種感覺來得是那麼的激烈和無可抗拒,讓他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鬥通”

  劉俊書再次重重的跪倒在地,他低沉的聲音有著太多的無奈:“都是臣等無能,致使大漢蒙羞。”

  劉婷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伸出蓮藕一般白嫩的小手將他攙扶起來。

  劉俊書不敢用力抵抗,只好順勢站起。

  “不怪將軍的。”輕輕的一句話,卻讓劉俊書地心中有著莫名的悸動。

  二年不見,小公主已經不再是那位一十六歲的青澀少女了。

  她已為人婦。十八歲的青春少婦,容顏更甚往日,如同巧奪天工地雕像一樣,美麗的無法形容。比起以前,她的一雙眼睛中更多了些勾人心魄的成熟風韻。

  劉俊書心跳加快,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創將軍,你可知道劉婷今日為何要見你?”

  劉俊書一怔,收斂了有些慌亂的心神,沉吟片刻,道:“罪臣不知。”

  “不是不知,而是不想說罷了。”劉婷仿佛看透了他心中所思,淡淡地說道。

  劉俊書的臉上一紅。他喃喃了半響,方始憋出一句話來:“罪臣只是想要追隨大漢正統而已。”

  “大漢的正統麼?”劉婷的眼色亦是漸趨複雜,她一樣的想起了那些再無相見可能的父兄姐妹。或許真地只有在黃泉路上。才能與他們相遇了吧。

  “我們劉家還有多少人?”劉婷輕輕地問道。

  劉俊書猶豫了片刻,終於道:“罪臣不知,只是……”

  “你說罷。”

  “是……罪臣聽到的消息,匈奴人對王室執行了斬草除根的策略,除了太子殿下和大王子之外。怕是……”

  劉婷別過臉去,她地身子嗦嗦發抖,一陣壓抑之極的抽泣之聲傳入劉俊書的耳中。每一聲的哭泣都仿佛扯動著他的心臟,讓他痛不欲生。

  “就只剩下大哥和六哥了麼?”

  過了良久,劉婷終於收住了哭聲,緩緩地問道,只是聲音中依舊有著明顯地哽咽。

  “這些僅是罪臣道聽途說而來,或許尚有其他逃離之人也未必可知。”劉俊書連忙解釋起來,但是對於這句話,他一樣的沒有任何信心,是以無法說得理直氣壯。

  劉婷搖了搖頭。美麗的螓首左右搖擺,臉上隱現淚痕,讓人心生愛憐。

  “我們劉家已是人丁單薄至如此地步了麼?”

  劉俊書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一句勸慰之言。

  “創將軍。”

  “在。”

  “妾身有一事相求,尚請將軍應允。”

  “殿下儘管吩咐,臣萬死不辭。”

  劉婷地臉上首次露出欣慰之色:“妾身如今早已不是公主之身,將軍若是憐憫,就認了我這個妹子吧。”

  劉俊書豁然抬頭,驚道:“臣……臣斷然不敢。”

  “是麼?”劉婷臉上的笑容逐漸褪去,只餘下一抹失去了血色的蒼白。

  “既然將軍不願意,那麼妾身也不好厚顏相求,我們就此別過,將軍盡可一展報復,不必再行牽掛小女子了。”她站了起來,看了劉俊書最後一眼,走進內屋,不再出來。

  劉俊書的臉色同樣蒼白,小公主臨去之時的那一眼中,有著深深的失落,那種無助的感覺緊緊的拽住了他的心。

  在幾位婢女地指引下,他如同行屍走肉般地出了庭院。那裡,蔣孔明早已恭候多時了。

  “剃將軍,你見過夫人了麼?”

  “見過了。”劉俊書下意識的回答道。

  “那麼將軍意下如何?”

  “什麼?”劉俊書如夢初醒,抬起了頭,大惑不解地看著蔣孔明,不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

  雖然他此時心情極度鬱悶,但是理智仍在,知道他所問的絕非劉婷意欲與他結為兄妹之事。

  “怎麼?夫人難道沒有對將軍說起過麼?”蔣孔明臉上的驚訝比起他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劉俊書打起了精神,道:“在下一時莽撞,得罪了夫人,是以未曾聽聞,還請軍師大人指點一二。”

  蔣孔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他嘆了口氣,道:“原來如此,不過既然夫人不說,那麼學生也不好越俎代庖。”他一拍腦門,像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來意,用手一指大門,道:“將軍既然已經見過夫人。那麼就請決定行止吧,馬匹食水已經備妥,足夠將軍數日所需,若是執意要走。儘管請便吧。”

  劉俊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中難以決斷。

  蔣孔明突然嘆了口氣,轉身就走,邊走邊以低微的聲音說著:“可憐的小公主啊……”

  劉俊書望了眼大門地方向,終於一咬牙,恨恨地一跺腳,轉身向蔣孔明的方向追去。

  蔣孔明沒走多遠,就聽到身後一陣急驟的腳步之聲,他的臉上飛快地掠過一絲得意地笑容,隨即隱去。

  “軍師大人請留步。”劉俊書高聲喝道。

  蔣孔明回過身來。露出極度驚訝的表情,道:“剃將軍,您不是離去了麼?”

  劉俊書看著他。只見他一臉認真,不似調侃,於是勉強擠出了個笑容,道:“軍師大人,小將以前若是有何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哪裡哪裡,劉將軍是學生最為敬佩的人物之一,又怎會見責?”蔣孔明立即否定道。

  劉俊書揚了揚眉。心道信你才有鬼,他拱手道:“冬將駑鈍,還請軍師大人見告,小公主究竟有何事需要小將效勞?”

  蔣孔明的臉上現出一片為難之色。

  劉俊書心中擔憂,怕他拒絕,深深的一躬,道:“只要軍師大人能坦誠相告,日後若有吩咐,小將定不推辭就是。”

  蔣孔明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問道:“此言當真?”

  劉俊書雙目寒光閃動,道:“刻家之人,自然言出必諾。”

  “好吧,既然如此,那麼學生就做一次惡人吧。”蔣孔明嘆道:“將軍可知我家主公共有幾房妻室?”

  劉俊書心知此事定於劉婷有關,心中仔細一盤算,道:“五房?”

  他在出使匈奴之時,見過林婉嫻,對於昔日在京師鬧得沸沸揚揚的四女大婚之事,他當然不會忘卻,如果再加上小公主劉婷,那麼豈不是起碼有五房妻室了。

  蔣孔明點頭,道:“剃將軍說得不錯,我家主公確有五房妻室。”

  他伸出了手掌,按下了大拇指,道:“大主母林婉嫻,本是吐番國亡國公主,如今主公屯兵臥龍城,能夠深得城中百姓擁戴,正是因為有她的存在啊。”

  “啊……”劉俊書驚呼一聲,想不到林婉嫻竟然還有此來歷。

  接連按下去第二、第三根手指,蔣孔明道:“唐家和方家的這二朵金花,學生就不必介紹了吧。”

  劉俊書暗道廢話,如果他連這二位也不知道,那麼也就白混京師數十年了。

  按下了第四根手指,蔣孔明道:“一線天首席樂師,以一管洞簫名動天下的夏雅君,劉將軍可會忘記?”

  劉俊書搖頭道:“只要是聽過夏大家地簫聲,此生就難以忘懷了。”

  蔣孔明微微一笑,道:“其實,夏主母還有另外一個身份。”

  “什麼?”劉俊書好奇地問道。“魔門新任掌門,月宗歷代首位宗師。”蔣孔明鄭重地介紹到。

  “啊……”這個結果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劉俊書張口結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

  蔣孔明的另一隻手拿住僅存的那隻小拇指,道:“這最後一位麼,就是小公主劉婷了。”

  聽得他言歸正傳,劉俊書那顆激盪的心請終於平復下來。

  “在這幾位夫人之中,論出身,論樣貌,論才學,小公主都是其中翹楚。只是……”

  等了半天,蔣孔明還是說不出後面的話,劉俊書眉頭大皺,道:“只是什麼?”

  蔣孔明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只是小公主身份特殊,見不得人。”

  對這句話,劉俊書是深以為然。如果讓匈奴人知道了他們尊敬的王妃殿下搖身一變,成了許海風的夫人之一。只怕第二天,那些前往太原地匈奴人就要兵臨城下了。

  “正因如此,小公主的背後可是毫無依仗的啊。”蔣孔明淡淡的說道。

  劉俊書神色一動,脫口而出:“爭寵?”

  “噓……”蔣孔明小心翼翼的四處張望了一下,道:“學生可是什麼也未曾說過啊。”

  深吸了一口氣,劉俊書默默點頭,他後退一步,躬身道:“多謝軍師大人指點。”

  蔣孔明還了一禮,道:“其實小公主想要尋求將軍相助,也是人之常情罷了。只是人各有志,不能勉強。劉將軍既然打算離開,那就請早些走吧,免得稍後又要耽擱一天。”

  劉俊書的臉上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他再度拱手行禮,道:“軍師大人說哪裡話了,下官早有決斷,就在這裡侍奉公主殿下,日後尚請軍師大人多行方便才是。

[BOOK: 0007 / Chapter: 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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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 Apr 26 05:40:50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