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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07-04
  第二百五十三章懲戒(二)-第九捲風雲莫測-蒼天霸血許、蔣二人互視一眼,相對苦笑不已。

  葛豪劍生平最為憎惡的就是這般做為。

  皆因他的家人就是因為某位世家子弟貪圖他弟媳的美貌而慘遭橫禍,為了給家人報仇,葛豪劍不惜潛伏三月,方始刺殺得手。

  對於他來說,這正是他的逆鱗,那碰觸不得的逆鱗。

  錯非是許海棠,若是換了一個身份稍遜之人,早就被他打得皮開肉綻了。

  只是捉了許海棠,就等於是得罪了許氏家族,對於葛豪劍來說,是福是禍,那就真的難以預料了。

  “好了,我們不談這個了,許海棠之事,自有主公親自操勞,我們無需去做這個惡人。學生找你,是另有他事。”

  “請軍師大人吩咐。”葛豪劍恭敬的說道。

  “聽說有個南方來的傻冒……不,一個世家子弟指認葛大人是個潛逃在外的殺人凶手,可有此事?”蔣孔明問道。

  葛豪劍先是一愣,隨後心中一緊,低下頭去,應道:“確有此事。”

  “那個人呢?”

  “在城中一處客棧之中。”

  “哼。”蔣孔明重重的火哼一聲,葛豪劍的一顆心猛地提了起來。

  “葛大人,你是臥龍城的監察使,既然有人造謠生事,你為何偏偏視而不見?”蔣孔明的語氣逐漸嚴厲,到了最後一問,更是帶了點責難的味道。

  只是,聽到了這句話。葛豪劍那顆七上八下的心反而平靜下來。只看蔣孔明問也不問一聲是否確有此事,就一口咬定那人編排是非,胡言亂語,豈不是擺明了為自己撐腰做主麼。

  如果連這點觀風見色地本領也沒有。他也不會被許、蔣二人如此看重了。

  葛豪劍心中大慰,只是臉上依舊苦笑道:“軍師大人,不是下官視若無睹,只是那家客棧正是唐家的產業,下官派了一拔捕快,卻被他們拒之門外。下官亦是無奈啊。總不能為了下官的這點名譽而使得主公與唐家不和吧。”

  蔣孔明的臉色緩和下來,道:“原來是有人從中作梗,那也怪你不得。哼,唐家麼,真是好威風啊。葛大人。那就請你點上一隊城衛軍,親自前去拿人吧。”

  他看了眼那畢恭畢敬地站在自己面前地葛豪劍,心道。此人倒是會說話的緊吶,什麼不想使得主公與唐家不和,怕是他沒有得罪唐啟吏的膽子吧。

  葛豪劍心中暗喜,連忙道:“是,下官遵命。”

  飛來客棧。是臥龍城中新開業不久的一家大型旅店。自開業當日起,便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短短數月功夫,已經在城中穩穩的站住了腳跟。

  開店之人,顯然甚有背景,縱然是城中捕快,亦不敢在店內拿人。葛豪劍碰壁之事,早就在城中傳的沸沸揚揚,就連這位堂堂的臥龍城監察使大人對這裡亦是無可奈何,那麼這裡的後台老闆就頗為耐人尋味了。

  正當午時,客棧之中人聲鼎沸。店小二在擁擠的人群中見縫插針地傳遞酒水。生意如此興隆,掌櫃的臉色更是一片喜氣洋洋。他仿佛看見了那白花花地銀子流水般地進入了自己的腰包,一雙細狹的小眼笑得眯成了一條縫。

  豁然,不經意間他地腦袋向後一扭,頓時,他臉上的笑容似乎被固定了一般,再也笑不出來。

  只見一驃人馬快速而來,為首之人,他卻是記憶猶新,正是被他拒之門外的新任監察使葛豪劍。

  他的眼中浮現出一絲怒色,對於這位臥龍城新貴,他卻並不是怎麼放在心上,對於他來說,這個監察使還比不得店中的一位客人來得尊貴。

  畢竟,這些客人來這裡是要送上銀兩地,而這位監察使大人卻是擺明了要來惹事生非的。

  掃了眼座無虛席的大廳,他地眉頭略皺了一聲,匆匆趕到了樓下。

  剛剛來到大門口,正好迎上了葛豪劍等人。

  “哎喲,葛大人,您來的真是不巧,小店今日客滿了,明日請早。”他滿臉推笑的道,只是眼中卻毫無半分笑意。

  “哼,我們今日是來拿人,不是來用膳的。”葛豪劍冷冷的道。

  掌櫃的臉色一沉,道:“葛大人,我們店中都是安分守己的良民,沒有您想要捉拿的人犯,您怕是找錯地方了。”

  “是否良民,待拿到衙門裡再行定論吧,還請閣下讓開。”葛豪劍的眼角微微地一陣跳動,如果這裡不是唐家在背後撐腰,區區一個掌櫃又怎敢頂撞自己。

  “葛大人,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這裡是唐家的產業,沒有家主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在裡面放肆。”

  葛豪劍心中冷笑,然而臉上卻是不動神色:“這麼說來,我們是不能拿人了。”

  “不錯,要想進來麼,還請出示家主的手令。”那掌櫃不屑的一陣嘲諷。

  “如果沒有手令呢?”

  “那就休想進來。”那掌櫃下意識地回答道。

  葛豪劍火哼了一聲,招呼一聲,帶了人就要進去。

  只是,他僅僅走了數步,便停了下來,因為在他的面前,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在下張明芮,奉家主之命,守護此地,眾位不得放肆。”他的聲音洪亮之極遠道遠傳開。一時之間,整座酒樓都安靜了下來。

  不少人從窗戶中探出了腦袋,關注這裡的變化。待他們看清了下面的局勢,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本官是臥龍城監察使,今日在此辦案。你若再敢阻擾,便將你一併拿下。”葛豪劍雙目陰沉,對於他們的多次頂撞,已然生出一股強烈地火意。

  “哈……”鄭明冉曬笑道:“就憑爾等麼?我看葛大人還是再帶些人來吧。”

  一陣哄笑之聲從他的背後傳來。十餘個彪形大漢陸續從店中魚貫而出,一字排開擋在了葛豪劍面前。

  葛豪劍本人的武技雖然不高,但是他眼光毒辣之極,一看便知道這群漢子人人身負武功,雖然其中沒有什麼高手,都在三、四品之間而已。但是比起自己帶來的那十餘名城衛軍卻是要厲害地多了。

  怪不得這個鄭明冉竟敢如此狂妄自大,自己這點人馬確實不被他瞧在眼中。

  葛豪劍冷笑一聲,他此次前來,確實是另有所持,雖然不知道許海風和蔣孔明身在何處。但卻知道,他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本官再問一句,爾等讓是不讓。”

  “若無家主手令。葛大人還是請回吧。”鄭明冉針鋒相對的道。如果葛豪劍不是監察使,他早就率先動手了。

  葛豪劍眼中寒芒一閃,道:“都給我拿下。”

  他所帶來的城衛軍都是他的心腹或親兵,此時聽了命令,頓時要上前拿人。

  鄭明冉不屑地冷笑一聲。正要動手反抗,突然聽到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遠處傳令:“且慢。”

  那些城衛軍如奉聖旨,立即停住了腳步。

  一輛大車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馳近。門簾掀開,一位頭戴方巾,手持羽扇,滿面微笑的書生緩緩走下。

  那個掌櫃的眼中瞳孔急劇收縮,他看著蔣孔明搖著羽扇,慢悠悠地走了出來,頓時大驚失色。這樣的造型,莫說臥龍城,就算是整個大漢。怕也是找不出第二人了。

  “閣下貴姓啊?”蔣孔明好笑地看著他,詢問道。

  勉強扯出了一絲尷尬地笑容,平日裡靈活的舌頭仿佛貫注了千斤重力,憋了半響,他終於艱難地吐出了一個字:“唐。”

  “原來是唐掌櫃啊,學生今日有一事相請,還望掌櫃行個方便。”

  唐掌櫃露出了一副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道:“蔣大軍師,小人奉家主之命,確實是情非得以啊。”

  “既然情非得以,那麼你就讓開看熱鬧好了。”蔣孔明淡淡地道:“葛大人,唐掌櫃已經答應,你可以去捉人了。”

  葛豪劍應了一聲,看著擋在門前地鄭明冉,臉上盡是嘲諷之色。

  鄭明冉猶豫再三,終於有所決定,道:“未得家主之命,在下恕難從命。”

  他當然看出了蔣孔明的身份,只是職責所在,確實不敢輕易讓開。

  “嘿嘿。”蔣孔明淡然一笑,道:“好,真有膽識啊……”

  雖然他說的平平淡淡,聲音之中更是毫無半點波動。但鄭明冉就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唐掌櫃更是心驚肉跳,蔣孔明臉上的微笑並不可怕,似乎還帶著一絲善意。但落到他的眼中,卻是比惡魔地獰笑還要恐怖三分。

  他是唐家的老人,也是第一批隨著唐啟吏來到臥龍城的唐府之人。親眼見識過許海風初到臥龍城之時,殺人立威地那種血腥場面。

  一時間,他的耳際仿佛重新響起了許海風那傳遍全城的聲音:

  “這是我黑旗軍中首席軍師蔣孔明大人,他的話就是我的話,膽敢無禮者殺無赦。”

  許海風是唐家的姑爺,更是當世數一數二的頂尖人物,而這位在黑旗軍中當之無愧的二號人物雖然不通武技,但他的身邊定然不乏絕頂好手,若是他殺心突起,自己等一眾人休想活命。

  至於日後家主究竟會否因此而向他討還公道,唐掌櫃地心中可是半點把握也沒有。在他想來,只怕唐啟吏根本就不會在意自己這個無名小弈了。

  何況,人都死了,就算討回了公道又有何用?

  眼看蔣孔明的眼光逐漸轉冷,他也不知道哪裡來得勇氣,突然轉身大叫道:“鄭明冉,快些閃開,蔣爺要辦的事,是你配管的麼?”

  鄭明冉口中雖然強硬,但心中早就是有了畏縮之意,若非念及家規森嚴,也不會硬著頭皮上前攔阻了。此刻見到唐掌櫃一喝,連忙借機下台階,退了下去。

  看了唐掌櫃一眼,蔣孔明的眼中毫不掩飾的流露出遺憾之色,其中夾雜著淡淡的,幾乎觸摸不倒的一絲殺氣,頓時讓唐掌櫃從頭涼到了腳底。

  輕輕一嘆,蔣孔明微微一笑,道:“葛大人,還不快去。”

  葛豪劍抱拳應聲,率人上樓,這一次,再也沒有人膽敢阻擾了。

  酒樓之上一片驚惶失措的叫聲,過了片刻,他們夾著一個口中猶自呼喝不清的年輕人走了出來。

  蔣孔明仰天一陣大笑,帶著葛豪劍等人大搖大擺的離去,只餘下身後那越來越大的喧嘩之聲。

  第二百五十四章懲戒(三)-第九捲風雲莫測-蒼天霸血一行人來到了葛府,許海風在車內吩咐道:“葛大人,此人就交你收押了,一旦審問清楚,可便宜行事。”

  “是……”葛豪劍深深的鞠了一躬,自他出生以來,還沒有一禮行的如此心甘情願,如此感恩戴德。

  對於害死他父母兄弟的那個世家子弟,他是恨之入骨,只殺了那罪魁禍首,又豈能削他心頭之恨,如今既然有人送上門來,當然是求之不得了。此時,對於許、蔣二人的感激,實非筆墨所能形容萬一。

  “葛大人。”蔣孔明突然從車中露出了腦袋,用手招了招。

  葛豪劍上前一步,只聽他道:“我看此人是個瘋子,是以一味的嘩眾取寵,胡言亂語,你查明白之後,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除了他之外,就不要再冤枉好人了。”

  葛豪劍臉色一整,連忙道:“是,軍師大人,下官知道了。”

  目送馬車遠去,他心中頗為感慨。

  蔣孔明如此告誡,分明就是讓他不要節外生枝,他頓時打定主意,要以快刀斬亂麻的速度迅速了解此事,不留後患。

  當他的眼光轉到那個業已感到大禍臨頭的世家子弟之時,眼中的殺氣和火火足以讓人觸目心驚。那世家子弟與他雙目一觸,頓時癱瘓在地,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

  驅車回到府中,尚未停穩,一名士兵便上來稟告道:“城主大人,方才老太爺傳來口信。請您到他老人家府上一行。

  許海風雙眉一揚,望向蔣孔明,只見他默默點頭,頓時明白過來。一揮手。馬車再度而行。

  “唉……此事果然驚動父親了。”許海風無奈的長嘆一聲。

  “我們這麼大張旗鼓的為葛豪劍撐腰做勢,令堂兄若是再無動靜,那才叫奇怪吶。何況,還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出謀劃策的,他會到老太爺那裡求救,便不足為奇了。”蔣孔明輕搖羽扇,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突然問道:“主公玩過麻將麼?”

  許海風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這個麻將是由蔣孔明創造地一種遊戲。自從一年前面世之後,迅速的風糜了整個臥龍城,並且以極為迅疾的速度向四方蔓延開來。至今。就連西方大營的所有賭館之中,都能看見它地身影,並且極受歡迎。

  “玩過。”許海風淡淡地答道。

  “感覺如何?”

  微微搖頭,許海風道:“不感興趣。”

  “主公不喜此物,也是理所當然。學生估計。只要是有資格踏足宗師境界的強者,必定不會喜歡這種雕蟲小技的。不過,除了您等之外。對此感興趣的人多麼?”

  許海風默思一會,不得不承認道:“極多。”

  蔣孔明一拍雙手,道:“正是,那麼請問主公,為何有那麼多人對這種娛樂特別感興趣呢?”

  “或許……”許海風遲疑片刻,不確定地道:“是因為這東西可以賭錢吧。”

  自他成為宗師之後,很少出現這種難以判斷之事。

  “唉……”蔣孔明深深一嘆,道:“址夠賭錢,確實可以給人帶來一定的刺激。這也是麻將能夠廣為傳播的原因之一。不過,真正讓人沉溺其中的,卻是人的本性使然。”

  許海風揚眉望著他那張平淡的臉龐,雙目之中盡是詢問之色。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此乃人之本性。或許在某些時刻,有的人會做出捨己為人地舉動,但是絕大多數的時候,人們首先考慮到的卻是他們本人。千古以來,盡皆如此。”

  “當然,若說無人能夠做到,那也未必,但縱有其人,亦是那百年難得一見地聖人。何況,就算是聖人在世,亦僅能自免而已。”

  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蔣孔明停了下來,喘了口氣,繼續道:“學生所發明的麻將這個遊戲,恰好能夠將人性自私自利的特性發揮到極致,如此又怎會不受歡迎呢?”

  許海風臉色微微一變,道:“軍師大人將一款遊戲之作與人性牽扯在一起,未免有些聳人聽聞了。”

  嘿嘿一笑,蔣孔明道:“主公既然玩過麻將,那麼必然知道它的玩法,請問,要想在麻將桌上取得勝利,它的最大要求是什麼?”

  “胡牌。”許海風不假思索地道。

  “非也。”蔣孔明笑呵呵地迷上了一雙眼睛,直至成了一條細線,才道:“其實玩麻將最大地心得,就只有八個字。”

  許海風好奇地看著他,只聽他道:“防上攔下,勾心鬥角。”

  微微一怔,許海風沉思半響,終於長嘆一口氣,道:“軍師大人啊,您真不應該發明出這種遊戲啊。”

  蔣孔明的嘴角有著一絲嘲弈,道:“時代總是會變得,就算學生今日不拿出來,他日還是一樣會遍及天下的。”

  許海風搖了搖頭,沉默不語。

  只是蔣孔明今日卻象是換了一個人,話匣子一旦打開,所噴發出來地能量遠超許海風的估計。

  “我們漢人擁有世界上最為龐大的人口基數,生產力等更是遠在那些牧祟放馬的草原人之上。這樣的國家,按理來說,應該早就滅了匈奴,繼而雄霸天下了。但,事實上,我們不但沒有做到,卻反而賠出了那座驕傲了數百年的京師。主公,您看這又是何道理。”

  許海風面沉如水,緩緩地道:“內奸。”

  “種豆得瓜,因果循環,劉氏有此劫難,也是他們在四十年前所種下的苦果所至。”蔣孔明冷笑一聲。道:“其實,我們漢人最大的致命缺陷和特長,就是內鬥這二個字,而且品階越高。官位越大的,就越是樂此不疲。”

  許海風想到蘇春偉等人地表現,對他的話確實是深以為然。

  “無論是否古人,越是高層,就越是善於勾心鬥角,他們最為擅長的正是結黨營私,打壓異己。他們對外委曲求全,對內欺詐壓迫。一旦與敵交手,卻是外戰外行,內戰內行。正是由於他們的存在。才使得我們大漢始終低人一籌,永遠無法在外人地面前抬起頭來。”

  蔣孔明越說越是激動,這番話在他的心中醞釀了許久。直到今日方才一吐為快:“這些高官重臣滿口仁義道德,把天下蒼生隨口掛於嘴邊,但一轉背就是以權謀私,貪污受賄。對於他們來說,老百姓們只是用來凸顯他們尊貴身份的陪襯品而已。縱然是哀鴻遍野。餓殍滿地,縱然是衣不遮體,流離失所。也休想打動他們心中的那點惻隱之心。因為,在他們的心中,百姓的命甚至於還不如自家所養的一條狗。”

  “軍師大人……您?”難得見到一向樂觀開朗的蔣孔明竟然表現的如此激烈,就連許海風亦是為之深深震撼。

  勉強一笑,蔣孔明嘆道:“確實是學生失態了。”

  一時之間,車內寂靜無聲。

  過了片刻,許海風亦是嘆道:“軍師大人一針見血,如此以往,漢人勢必愈加孱弱。不知軍師大人可有解救之道?”

  微微搖頭,蔣孔明道:“沒有辦法,無論哪種制度,無論哪種律法,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那批人都少不了侵蝕地蛀蟲,我們所要努力的方向,就是盡量減少這些人的存在而已。不過……”他深吸一口氣,道:“無論是君權至上還是一黨執政都是不可取之事。因為歷史已然證明,多黨執政是唯一地也是最佳的選擇。”

  許海風聽得如墜霧裡,他睜大了雙眼,目光中寫滿了問號:“軍師大人所言過於深奧,許某人慚愧萬分,實在是無法領會。”

  蔣孔明一怔,苦笑道:“主公未曾接觸,當然不知這些道理。不過,此時說也無用,卻是言之過早。若是不能統一中原,取得壓倒一切的力量,那麼學生所言的那些東西終將都是空口白話,而無用武之地。”

  許海風靜靜地看著他,良久笑道:“一統中原,難得軍師大人就沒有信心了麼?”

  蔣孔明雙目一瞪,薄火道:“既然有學生為主公您出謀劃策,區區中原之地,又豈在話下。”

  許海風雙手一攤,道:“那不就得了,既然軍師大人有此信心,又何必再為此苦惱。待得日後打下江山,許某任你施為就是。”

  蔣孔明眼神一亮,就在馬車之上,半蹲半跪著對許海風深深一揖,道:“得主公一諾,學生敢不盡心。”

  許海風微微一笑,道:“其實,許某人只是對軍師大人所說的什麼多黨執政有些興趣而已,是以想要看看這到底是怎樣地一番變化。”

  蔣孔明爽朗一笑,道:“學生定然不讓主公失望就是。”

  馬車豁然停下,車外有人低呼道:“主公,老太爺府上到了。”

  許海風應了一聲,正要與蔣孔明一同下車。只是突然想起一事,轉頭問道:“軍師大人,許某尚有一物不明,還請指點一二。”

  “主公請講。”

  “你方才所說的那個金……金字塔是什麼東西?”

  蔣孔明滿面的微笑突地凝固了一瞬間,隨後他輕聲地道:“那是一個建築物,對……就是一個房子,給人住地房子,據說一旦住了進去,從此將會再無任何煩惱和憂傷了。”

  “有這麼神奇的房子?”許海風驚訝地道:“那麼就請軍師大人蓋上二間,你我每人居住一間好了。”

  “嗯?啥……”

  第二百五十五章懲戒(四)-第九捲風雲莫測-蒼天霸血許老太爺所居住的府邸,同樣是臥龍城中最好的那幾間住所之一。

  雖然老爺子始終不肯搬入原吐番皇宮之內,但身為人子的許海風又怎會讓老父兄長受到半點委屈。老太爺府中的一切所需之物,都是按照最高標準配備,比起三大世家來,毫不遜色。

  許家平本來僅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沒想到人到老年,卻出了這樣一個如同彗星般崛起於世間的好兒子,他父憑子貴,從此一步登天,脫離了那三餐不繼的體力勞動,成了一個整日裡坐享其成的大貴族。

  不僅僅是他,就連許氏一族中能夠排的上號,叫得出名字的人,就能從許海風那裡取得或多或少的好處。

  許海棠正是其中之一。他今年二十三歲,是許海風嫡親的堂兄。

  大廳之中,三位老人相對而坐。他們正是原許家村的村長許度歷,許海風的父親許家平和許海棠的親生之父許家生,至於許海棠此時再無半分驕妄之色,而是垂手循規蹈矩地站在乃父身後。

  無論是以輩份還是年紀而論,許度歷在三人之中都是最大的,只是此刻,穩居首座的卻是三老中年紀和輩份都最小的許家平。

  “家平啊,無論怎麼說,棠兒都是我們許家的子弟,縱有千錯萬錯,自有我們許家的家法處置,而絕不能任由外人欺凌。”許家生忿忿不平的說道。

  “是啊。”許度歷也隨即附和道:“我們許家好不容易才出了頭,怎能在外人之前示弱呢?何況……”他指著一臉恭敬之色的許海棠道:“棠兒表現的規規矩矩,沒有絲毫逾越地地方,說什麼他魚肉鄉里。橫行霸道。我看這純粹是有人妒忌棠兒,才無中生有地造謠生事。”

  許家平連連點頭,他原本就是一個無甚主見的人,此時。被老村長和兄長左右夾攻,只覺得他們說的頭頭是道,句句在理。至於許海棠,更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這麼老實地一個娃兒,又怎麼會作奸犯科呢。

  “老爺,二公子來了。”一名府丁匆匆進來稟報道。

  “哦,快讓他進來。”許家平已是許久沒有見過這個小兒子了,心中著實惦記。

  許度歷和許家生卻是幾乎同時站了起來,他們與許海風雖然也有親戚關係。但卻絕對不敢學許家平一樣,對於這個讓許氏家族風生水起的年輕人,他們心中是畏懼大於敬仰。

  許海風大步行入內堂。對於家族中的幾個長輩出現,毫不意外,只是向他們略略一點頭,隨後道:“父親大人,孩兒回來了。”

  “回來就好。這一次可要多呆幾天了。”許家平欣慰地說道。

  “是……”許海風隨口應了一聲,他的目光轉向呆立在一旁的許度歷等人。

  許度歷和許家生一改方才義憤填膺的模樣,而是在臉上擠出了滿面的笑容。其中甚至還帶了點諂媚之色。

  “太爺,大伯。”許海風施禮問好。

  “風兒何必客氣,都是一家人啊。”他們二人眉開眼笑的說著。

  抬起了頭,許海風的目光凝視在許海棠的臉上,後者地臉色立時變得尷尬起來。

  “堂兄,你也在這裡啊,倒是讓小弟一陣好找。”

  聽許海風的口氣還算和藹,他的心中才算有了一絲安穩,那顆激烈跳動地心臟也隨之緩緩的平靜了一點:“您是貴人多忙。又有何事要找小兄呢?”

  “堂兄,你也知道我很忙的麼?”許海風看似無意地問道。

  許海棠一愣,連忙點頭如搗蒜:“您要管理那麼大的一片地方,又要勤休武功,自然是繁忙的。”

  許海風微微一嘆,道:“堂兄說得不錯,領地之中地繁瑣之事,多如牛毛,確實讓人不勝其擾。”

  許海棠立即恭維道:“也幸好是換了您,若是其他人早就累趴下了。”

  許海風不置可否地一笑,只是默默地注視著他,眼中逐漸現出一縷寒光。

  “您……您?”似乎感受到了許海風眼中的煞氣,許海棠一個哆嗦,竟然就此說不出話來。

  “堂兄,既然你知道小弟的辛苦,又為何要在城中拖小弟地後腿呢?”說到最後一句,許海風的聲音漸趨轉厲,已是帶了幾分火氣。

  許家平嚇了一跳,問道:“風兒,你說什麼?”

  許家生更是臉色大變,他連忙辯解道:“風兒,棠兒可是你的親堂哥啊,你可不要輕易聽信謠言,使得兄弟反目啊。”

  門外窗簾一閃,蔣孔明冷笑不已,什麼兄弟反目。許海棠就是許海棠,蛇永遠也成不了龍,就算是借給他十個豹子膽,也不敢光明正大的違逆許海風。這個老頭子還真把他兒子當成了寶貝,也不看看他是否有這個能力和勇氣。

  不過,如果把他換作方向鳴呢?蔣孔明心中瞬間閃過幾條毒計,只是立時放棄。此時局勢未定,方向鳴的存在對於許海風來說,利大於弊。就算是真的要動手,起碼也要等天下太平了再做道理。

  深深地垂下頭去,許海棠低聲地咕嚕了幾句。

  “你說什麼?”許海風耳聰目明,那幾句話雖然別人聽不清,但卻休想瞞過他的耳目。

  許海棠抬頭欲言,但目光與許海風一觸,頓時冷汗涔涔。

  “我知道你心中不服。但你可曾想過,你的這般作為,與那些紈褲子弟又有何區別?”

  “五……五弟。”

  許海風在許氏家譜的同輩中,排行第五。所以他小名就叫小五。只是。自他功成名就,逐步高升之後。這個小名就再也沒人膽敢呼喚了,就連他地父母兄長也有意無意地改了口。

  許海風看了他一眼,只見他耷拉著腦袋,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輕嘆一聲。許海風心中閃過蔣孔明地勸告。

  “對於許海棠,主公只需略懲足矣。雖然葛大人言之有理,但他畢竟未曾得逞,論罪只需受些皮肉之苦,若是過於苛責,勢必引起家族內部不和,屆時又要大花力氣,確實不值。”

  許海風看著乃兄的表現,心中暗嘆,怎麼以前就看不出這個堂兄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隨著時間的流逝,所有人都在改變,不但他已是步入宗師之境。就連自己家中地兄弟長輩們都在悄然地起了讓他難以理解的變化。

  微微一嘆,許海風用上了一絲精神之力,使得聲音聽起來,百般無奈,他說道:“如今匈奴入侵。愷撒進犯,臥龍城中更是暗流洶涌。我們許家畢竟時日尚短,若是一個不好。就要被人連根拔起,屆時,才是悔之晚矣。”

  此言一出,不但是許海棠,就連許度歷等人亦是臉色大變。在他們的心中,許海風幾乎成了無所不能的代名詞,今日見他突然說出這番話來,都是心中震盪,難以自己。

  “風兒。你這話……”許度歷畢竟年紀大了,見識也廣,隱約間猜到了他的意圖,詢問道。

  許海風臉色一正,道:“天下尚未太平,我們許氏家族更不是什麼傳承了數百年的世家門閥,以根基而論,遠比不得他們的根深蒂固。大太爺,您說對麼?”

  許度歷消瘦的臉頰抖動了一下,道:“風兒說得不錯,我們許氏一族能有今日,靠得不是數百年的人脈積累,而是靠著風兒一手撐出來的一片天空,才使得我們有機會享受一下這個貴族般地生活。”

  他轉頭凝重的道;“風兒有話就明說了吧,只要老朽力所能及,決不推辭。”

  許海風在心中暗暗點頭,這個許度歷不愧是許氏一族的族長,又擔任了許家村近二十年地村長之職。他的眼光確實不凡,一下子就看出自己意猶未盡。而且,他更加明白,許氏一族的崛起靠得是自己,如果連自己也倒了,那麼他們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

  到時候,別說是打回原型,就算是想要保住一條性命,都是一件奢侈之事。

  “大太爺,乘著您在場,我有個提議。”

  許度歷鄭重地道:“風兒請講。”

  “我們在臥龍城中的許氏子弟,不得仗勢欺人,不得惹事生非,不得無理取鬧。否則,一律逐出家族,按律論處。”

  “那……那不是要讓人來騎到我們地頭上了?”

  許度歷等三老面面相覷,最後還是許家平詢問道。

  “若是有人故意挑釁生事,我許海風又豈是怕事之輩,定然會為族中各位長輩,族中兄弟姊妹們討還公道。再說……”許海風的語氣一頓,道:“只要由我在一日有膽子上門的怕是也沒有幾個。”

  雖然他說得狂妄,但眾人卻只是覺得理所當然。

  “堂哥,你自己去府衙求見葛豪劍自首吧。”許海棠突然說道。

  許海棠一震,喃喃地道:“五弟……這個,為兄冤枉啊……”

  “冤枉?你敢再說一遍麼?”許海風地聲音豁然轉高,眉宇之間更是浮現出一片凶厲。

  許海棠不敢回答,只是輕輕地辯解:“冬兄並未得手啊。”

  “嘿嘿,沒有得手,幸好你沒有得手啊,如果你得手了……許海風停住了口,但是室內的空氣中卻隱隱地多了一陣寒氣,在這盛夏之中亦是讓人遍體升寒。

  許海棠大駭,一句話頓時卡在喉頭,再也不敢說話。

  “風兒,就算棠兒確有不是,但他始終是……”許家平一看勢頭不妙,連忙上前救火。

  “我知道,正因為他是我堂兄,所以我才要他主動認錯,爹爹只管放心,最多就是受些皮肉之苦而已。”

  許家平苦笑一聲,知道既然兒子這樣說了,那麼再也沒有輓回的餘地了。

  ※※※※

  在拐角處看到許家生父子悻悻然離去,蔣孔明的目光中深邃難測,他緊盯著許海棠背影的眼神中有著一絲凜冽的殺機。

  殺雞儆猴麼?現在還不是時候啊。

  他昂首望天,天空中萬里無雲,只是他的心中卻是波瀾壯闊。

  好一個多事之秋啊……

  第二百五十六章追兵-第十卷初戰大捷-蒼天霸血烈陽如火,紅日高照。

  在這片除了砂礫還是砂礫的廣大沙漠之中,一行人正頂著頭上那能夠要人命的熱辣辣的太陽,艱苦地向前挪動。

  舉目望去,沙漠是如此的荒涼,廣博無邊的天空之中看不見一隻飛鳥,一望無際的地面上更是找不到一隻走獸。眼中的景色永遠都是無有窮盡的沙石。

  浮沙不斷地吹蝕地面,地貌不斷地發生變化。在這裡,沒有任何標記,沙子被風吹著永遠的流動著,人和馬所走踏的腳印,很快地就為沙石掩蓋,再也不為人知。

  黃沙撲面而來,縱然是在臉上遮了層厚厚的紗巾,依舊能夠感受到沙流的強大力量。

  “陳大海。”一人突地高聲叫道。

  走在最前面的人立即停了下來,他轉過頭,恭敬地問道:“劉統領,何事招呼小的?”

  劉正中上前,在他身邊站定,輕聲問道:“還有多久可以到達綠洲?”

  “快了,就在前面。”陳大海略一思索,立即答道。

  “就在前面?”劉正中的眉頭緊蹙,他看著後面明顯已是疲憊不堪的隊伍,道:“這句話你已經說過好幾次了?”

  “這一次是真的,就快到了。”陳大海咽了口吐沫,但是喉頭依舊乾澀,他的聲音都有些兒發啞了。

  沙漠之中,最為缺乏的就是水。沒有水,就沒有生命。

  馬背上的水囊並不少,但是他們卻不能無限制的飲用。在這裡。受到最佳照顧地並不是張子華和劉正中這二位領頭者。

  能夠擁有優先飲水權的,卻是那幾匹已然無精打采的馬兒了。

  “我們的人數又少了。”劉正中感嘆道。

  “不錯,少了二個。”一道厚實地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

  劉正中連忙轉身,道:“張先生。”

  沙漠之中。天氣惡劣,溫差更是極大。正午時分,毒辣的陽光直射下來,可以讓人清晰地體會到蒸籠裡的包子是怎樣蒸熟的。

  一到晚間,立時變得陰風森森。雖不能說是滴水成冰,但也相去不遠。

  這樣惡劣的氣候,對於身上有傷的漢人來說,絕對是致命的殺手。

  半月功夫,他們已經摺損了一半多人。這些人不是死於敵軍的刀槍之下,而是死於那令人難以忍受的鬼天氣之下。由於缺乏藥品和食水。更要在這裡進行那仿佛永無止境地行軍趕路,身受重傷的勇士們一個接一個地永遠地瞌上了雙目。

  到了今天,他們所餘的人數。已然僅有十五人了。

  “又是二個麼?”劉正中地眉梢略微跳動一下,一層薄薄的水霧消散在燥熱的空氣中。

  “陳大海,你能否確定?”緊盯著陳大海,張子華的一雙眼睛精光四濺,仿佛能夠透過厚實的紗布。看見那張樸實地臉龐。

  陳大海毫不遲疑地點頭,他道:“小的入伍之前,就是走沙路的行腳商人。這條路已經走地多了,您就放心吧。”

  頗感意外地對望了一眼,劉正中問道:“你為何要加入軍隊?”

  他已經默不作聲地走了許久,再不說上幾句,心中著實有些憋得慌了。

  “小的一次出遠門,回來之後,家沒了。”

  “什麼?”劉正中大惑不解。

  “匈奴人來過。”陳大海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經過了那麼久,他的聲音還是充滿了仇恨:“他們剛剛打過秋風。”

  “啊……”

  ※※※※

  隊伍再度沉默下來。他們搖拽的身影在逐漸西下的日光中越來越長,直到陳大海豁然停下。

  “你怎麼了?”張子華疑惑地問道,他的心頭突然涌上了強烈的不祥預感。

  陳大海慢慢地回過頭來,他的眼中是深深的絕望和內疚。

  劉正中打了個寒顫,問道:“陳大海,出了什麼事?”

  “綠洲……這裡……,他口中喃喃地說著。

  張子華和劉正中四處望去,但是在他們地眼中依舊是一片漫無邊際的黃沙飛舞。在這裡,又何嘗能夠見到一點綠色。

  張子華的臉色越來越是難看,只是,他的語氣依然不見一絲慌亂:“你說這裡就是綠洲?”

  艱難的點頭,陳大海的口中滿是難以下咽的苦澀:“我走了這片沙漠數十年,這裡確實就是綠洲。”

  “那它怎麼沒了?”劉正中驚問道。

  “不知道。”陳大海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他的聲音中已然再沒有了往昔的自信,他的眼中更是一片死寂。

  劉正中再度向四處張京了半響,終於苦笑道:“莫非這就是天意麼?”

  雖然不知道沙漠中的下一個補給點有多遠,但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以他們目前所儲存的食水,絕對無法支撐到那裡。

  “起來……”張子華輕喝道。

  陳大海茫然抬頭,他所對上的卻是一雙充滿了不屈鬥志的雙眼。

  “不要認輸,如果你在這裡倒下了,那麼我們就真的無法再前進了。”張子華一改往日的凶厲,蹲在陳大海的身邊道:“還要靠你把我們都帶出去呢。”

  陳大海的眼中有了一絲生機,一種名為希望的幼小火焰在他的心中跳動,並逐漸成長。

  “您不怪我麼?”

  “你是我們的眼睛,我們能怪自己的眼睛麼?”張子華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難得一見地和睦笑容。

  身子中似乎又注入了新的力量,本已精疲力竭的陳大海豁然站起,他的目光重新堅定起來:“好。我們去下一個補給點。”

  “那麼食水呢?還能堅持多久?”劉正中問道。

  “有一個辦法。”陳大海地目光移到隊伍中的那幾匹馬兒身上。

  “殺馬,取血,割肉。”張子華冷冷的吩咐著。

  銳利的匕首從馬兒的脖頸處抽了出來,熱血噴灑而出。幾名士兵早有準備,幾個水囊依次接著,沒有浪費一滴。

  劉正中的眼中有著一絲不忍,他別過頭去。他的眼光從陳大海的臉上掃過。這位來自紅色海洋的斥候一臉漠然,仿佛這就是天經地義一般。他的目光下移,看到了面無表情地張子華。

  “劉統領,你是否覺得我毫無憐憫之心?”張子華突然問道。

  劉正中一怔,奇怪的問道:“張先生何出此言。”

  微微一笑,張子華並未回答,只是緩緩地說道:“自從那一日。張某死諫太子殿下之後,便已捨棄了憐憫這二個字。”

  劉正中心裡一寒,他身為黃龍軍團大統領。對於京師各王府的變動並不陌生,當然知道張子華所指地那一天正是劉政啟入宮面聖,求得漢賢帝賜婚之日,同時也是他張子華的斷臂之日。

  張子華取下面巾,深吸了一口氣。隔著厚厚的面巾,雖然擋住了風沙的侵蝕,但也一樣無法呼吸的爽快。

  “我感到了。在我們地背後,有一股殺氣……”他閉上了眼睛,淡淡地道:“有人追來了。”

  ※※※※

  “褫多兄,我們的路是正確的。”

  闞止地眼中有著興奮的光芒,他舔了舔略微乾燥的嘴脣,低聲叫道。

  “翻出屍骨了?”褫多問道。

  “正是,找到了一具漢人的屍體,看情形,死了不足一日。我們就快要追上了。”

  褫多眯起了雙目。他抬頭眺望前方,依舊一無所見。

  “前面是往哪裡去?”

  “綠洲。”闞止冷笑道:“那裡是一片數年之前還存在的綠洲。”

  聽到他話中有話,褫多回首問道:“那麼現在呢?”

  “沒有了。”闞止帶著些許的惋惜道:“二年前,就被風沙湮沒了。”他的聲音豁然拔高:“我倒是很想看一看,他們發覺綠洲變成荒漠時的感受。”

  “他們的隊伍中,肯定有熟悉地形地老手。”褫多平靜地道。

  “嘿嘿……他所熟悉的都是數年之前的地形,否則他們絕對不會走這條路。而會直接前往第二個補給點。”

  “第二個麼?”褫多念叨了幾句,突然說道:“如果我們直接趕到第二個補給點又如何?”

  闞止一怔,突地一拍大腿,笑道:“褫多兄說得不錯,正當如此。我們就此轉向,趕到下一個補給點守株待兔好了。”

  “不必了。”褫多淡淡的婉拒了。

  “為什麼?”闞止不解地問。

  “闞止兄要去,我自然不會阻攔,但我對於那個張子華很感興趣,想要在他身後看看,他還能走得了多久。”

  “張子華?你是說那個廢了一條胳膊的殘廢麼?”闞止詫異地問道。

  聽褫多的口氣,對於此人甚是惦記,似乎比起劉政啟來亦要看重三分。

  “不錯,他雖然身體上是個殘疾,但是,他的心卻沒有殘。若是有可能,我倒想要會上一會。“褫多沉聲道。

  闞止不解的望著滿臉期待的褫多,他在心中嘀咕半響,道:“褫多兄何必如此麻煩,若是願意,就由兒郎們將他生擒活捉,綁於兄的面前,聽憑處置就是了。““生擒活捉?只怕……”褫多的語中帶了些淡淡的不屑,他把眼睛湊到望遠鏡的面前,透過閃爍的鏡片,他仿佛看見了那個少了一條胳膊,卻是瀟灑自若,心狠手辣的大漢東宮首席謀士——張子華。

[BOOK: 0007 / Chapter: 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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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 Apr 25 14:59:37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