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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19-02
第四四章也是雙胞胎？

人影漸去，空蕩蕩的殿堂中，聶空和沙岩再次相對盤坐。

沙岩注視著聶空，眼神中滿是欣慰，片刻後才微笑道：「聶空，你能在短短的時間內令‘龍鬚白顏花’種子發芽、生根、長葉並最終開花結果，想來你已經知道那生機是怎麼回事了？」

「是的。」

聶空也笑吟吟的道，苦思多日未曾解決的困惑，卻在今天的考核中一舉將其弄得明白透徹，那種酣暢淋漓的歡喜，實非言語所能形容。

自來到靈禦城後，聶空還是首次感到如此高興。

沙岩捋須頷首，道：「唔，很好！很好！不枉老夫特意為你準備這次‘月例考核’的題目。」

「特意為我準備？」

聶空一怔，只覺有點不可思議。

沙岩笑道：「不錯，以你現在的修為和水準，若是煉製出來的藥力中未曾衍生出‘生機’，最多只能令‘龍鬚白顏花’發芽，想進入前十根本不可能，奪取考核第一更是妄想，而藥力擁有‘生機’便大不相同……」

頓了頓，沙岩又道，「本來，老夫以為你賦予藥力‘生機’之後，培育的‘龍鬚白顏花’能與封彪齊平就非常不錯了，沒想到你遠遠超出了老夫的預計，竟將藥力中的‘生機’發揮得淋漓盡致，最終讓‘龍鬚白顏花’結出了果實，把老夫也嚇了一跳。老夫出的這個題目沒有唯一答案，但培育種子卻是最佳，你完成得非常完美！」說到最後，沙岩竟感慨地輕歎出聲。

沙岩雖沒有說得非常透徹，可聶空卻已經聽了出來，這次的考核題目是他為了讓自己領悟生機而出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雖說之前煉製的那團液態藥力中已蘊含生機，可種子吸收藥力後，發芽、生根、長葉、茁壯成長直至開花結果的過程中，無不透著勃勃生意，讓聶空對生機這二字的感悟更深！

「多謝副殿主！」

聶空長身而起，深施一禮，由衷的感激道。

沙岩擺手笑道：「能看到靈禦城多出一位優秀的靈藥師，而且還是位擁有變異木靈力的靈藥師，老夫也是高興很哪。‘生機’二字妙用極多，你日後修為加深，對它的感悟也會更多。」

「好了，你且先回去罷！」

「……」

聶空剛走出偏殿大門，一道人影突然從側邊出現，攔住了聶空的去路，容貌普通，目光卻如利劍，鋒銳得有些駭人。

這人正是封彪！

「聶空，我記住你了。」

封彪看了聶空一眼，扔下這麼句沒頭沒尾的話便已離去。

聶空知道封彪是來向自己表示謝意的，因為自己用那顆「天塵丹」換取了本該被他得到的「鳳眼果」，可心裡卻有些哭笑不得，若是被別人聽去，還以為自己與這封彪之間有什麼仇怨呢！

「在這靈禦城，能讓封彪感激的人可不多見哦。你丟了一顆‘天塵丹’，能得到他的感激也算不錯。這人雖然性情高傲，可對幫助過他的人卻從不會忘記。」苗歌靚麗的身影如幽靈般閃了出來，笑吟吟地看著聶空道，「聶空師弟，恭喜你得到了這次‘月例考核’的第一名。」

「好重的怨氣！」

苗歌笑靨如花，口中說著恭喜，可神色間卻沒有絲毫恭喜的意思，反倒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那濃濃的怨氣讓聶空身上多幾顆雞皮疙瘩，心內不覺有些疑惑，這女人是在怪自己搶了她的第一？

於是，聶空假惺惺的道：「苗歌師姐，真是不好意思啊，本人到現在都還只是個小小的通靈師，實力有限，在培育種子的時候有點控制不住，結果那‘龍鬚白顏花’吸收藥力過頭了，一不小心就得了第一。這樣吧，等下次‘月例考核’的時候，我一定及時收手，決不讓師姐失望！」

又是「實力有限」，又是「一不小心就得了第一」，實力有限還能不小心得到第一？苗歌被聶空這番鬼話噎得直翻白眼，還有那什麼什麼……不讓我失望？搞得我像是小肚雞腸的人一樣！

苗歌氣得牙癢癢，她倒不是因為聶空搶了本該她得到的第一而生氣，而是氣惱聶空得到了第一卻不懂得珍惜，結果竟用考核獎勵中最好的那顆三品靈藥「天塵丹」換了一枚「鳳眼果」！

當然，這本不關她苗歌的事，靈藥是聶空的，他想怎麼還就怎麼換。

只是，誰讓聶空無意間知道了她的身份？

共同擁有一個秘密很容易讓兩人在感覺上變得親近一些，苗歌也希望這個知道自己身份的傢伙能變得更加出色，她倒也沒有別的什麼意思，只是單純地想看到自己關注的傢伙能夠更強。

可惜，聶空把好不容易得到的靈藥給換了出去，如果換到了好東西那也罷了，換的卻是鳳眼果，這就叫恨鐵不成鋼！在看到聶空拿著「鳳眼果」走回座位時，她都想將這個傢伙痛揍一頓。

「未來的冰雪女王陛下，注意風度啊！」

見苗歌柳眉倒豎，玉手已經攥成了拳頭，聶空忙收起玩笑的心態，繼續道，「苗歌師姐，多謝你的好意，不過那顆‘鳳眼果’對我的用處，比一顆‘天塵丹’要強得多了，不然你以為我真是傻子。」

苗歌愕然道：「什麼用處？」

聶空滴溜溜轉動眼珠，環視著周圍，然後沖苗歌招了招手。

聶空那神秘兮兮的模樣，一下子就勾起了苗歌的好奇心，她下意識地把螓首靠近聶空身前，卻聽聶空道：「在這裡說有點不太保密，師姐，你今晚午夜時分到我住處來，我再悄悄地告訴你，保證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咿？」

苗歌愣了愣，見聶空一臉壞笑，心中頓時明白過來，一絲絲紅暈以極快的速度爬上了雙頰，兩撇秀氣的柳眉也再次豎起，嬌嗔道，「給我去死！」一腳便朝聶空飛踹而去，卻踹了個空。

聶空見狀哈哈一笑，施展「飛花流影」，一溜煙向前閃去。

看到聶空遠去的身影，苗歌也禁不住俏臉微紅地噗嗤一笑，卻倏地發覺被你聶空這麼一鬧，心裡的怨氣竟消逝得無影無。

眨巴了幾下眼眸，苗歌暗暗嘀咕起來，那顆「鳳眼果」不會真的還有別的什麼大用處吧？

……

拿著盒子回到住處，聶空正準備取出裡面的「鳳眼果」研究研究，卻被眼前那怪異的情景給弄得愣住了。

廳堂內，龍雪嬋端坐於椅中，身側站著龍娉和龍婷那兩個小丫頭，而龍雪嬋則依然穿著她最喜歡的綠裙，嬌軀還是那般的豐滿窈窕，尤其是胸前那對挺拔飽滿的玉峰，似能衣襟都撐爆。

唯一有些不和諧的是，龍雪嬋那肅然沉靜的神色透著股無形的壓力，讓身邊的龍娉龍婷噤若寒蟬，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這樣的情景，讓廳堂中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有些沉悶。

見到聶空出現，龍娉龍婷都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然後瞥了龍雪嬋一眼，便逃跑似的溜到聶空身邊，小臉上隨即綻開了甜美的笑容：「主人！」嬌嫩悅耳的聲音中，露著對聶空的毫不遮掩的依賴。

聶空笑呵呵地捏捏兩個小丫頭柔嫩的臉蛋，目光又看向龍雪嬋。

那種淡雅的氣質，讓聶空瞬間回想起那個給自己送藥心殿腰牌的龍雪嬋，隔了這麼長時間，她又變回成那樣了？希望這回也是曇花一現，要是整天面對著這種性格的龍雪嬋，真的很有壓力。

龍雪嬋微一頷首：「聶空，聽說你在這次‘藥心殿’的月例考核中得了第一名，最後還用那顆三品靈藥‘天塵丹’換取了一顆‘鳳眼果’做獎勵。我最近煉製的一種藥需要用到‘鳳眼果’這種藥，你將一半果肉分給我，日後你修煉到融靈七品，我送你一粒‘天塵丹’，如何？」

「好，沒問題！」

面對著這個模樣的龍雪嬋，聶空不知不覺地就收斂起了笑容，一本正經地應道，連原本沖到嘴邊的一句玩笑話也給憋了回去，甚至連身軀也好無所覺地繃緊了起來，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至於一半「鳳眼果」果肉，聶空自然不會在意。

他在路上就已經琢磨透徹了，在天靈大陸，用來入藥的都是鳳眼果肉，對它的藥性，靈藥師們已經完全摸透，而這顯然不可能引起小傢伙的關注。

之所以小傢伙還讓聶空把它弄來，很可能它的內部別有玄機。

「鳳眼果」的內部自然就是果核。

果核的那層殼子用處估計不大，最有可能吸引小傢伙注意的應該是果核裡面的那個核仁！

用一半果肉換取一顆能提升兩品修為的「天塵丹」，聶空完全不吃虧！

說話時，聶空取出「鳳眼果」，食指綠意盎然，繞著果子劃了一圈，輕鬆地將果肉剝離，只剩下裡面那顆黑溜溜的果核。

這果核形狀也如眼睛，只是比眼睛大了數倍，表層可以清晰地看到半點紋路。

將一片果肉交給龍雪嬋，聶空將剩下的收回盒中，遞給了身邊的龍娉，只要不親手接觸，倒是不用擔心「鳳眼果」的藥力被她吸光。

「好。」

龍雪嬋面色平靜，語調也是波瀾不驚，「正好煉製這種藥物需要你幫忙，你稍後便到紅樓藥堂下面的密室中去，我也會在那裡等你。」說完，不等聶空回答，龍雪嬋的身影便在虛空的波蕩中快速消失。

「……」

聶空微微皺眉，嘀咕道，「她煉製藥物還需要自己幫忙，難道煉製的是毒藥？」這話一出口，聶空便啞然失笑，龍雪嬋研究的便是各種毒草毒藥，她煉製的自然是毒藥了，難道還會是靈藥？

龍雪嬋一走，兩個小丫頭完全放鬆了下來。

龍婷拍拍微微凸起的小胸脯，吐著紅嫩的小舌頭道：「主人，每次看到雪嬋姐姐這個樣子的時候，我都有些害怕哦。」

「嗯嗯。」

龍娉也連連點頭，一臉贊同的道，「說得對，還是和那個樣子的雪嬋姐姐呆在一起更舒服些。」

聶空知道她們說的「那個樣子」，是龍雪嬋變得性感妖嬈的時候。

的確，那個樣子的龍雪嬋是容易讓人親近，與她相處，可以談笑無忌，即便說些曖昧挑逗的話開開玩笑，也無關緊要。

而剛才的龍雪嬋，卻是凜然不可侵犯，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而且，她非常的強勢，說話時喜歡完全掌握主動權，幾乎不給人反對或否定的餘地。

和他說話，聶空感覺就像是被牽著鼻子的老牛，非常的不爽。

看到龍娉龍婷可愛的模樣，聶空忽地心中一動：「娉娉，婷婷，你們經常見到這個樣子的龍雪嬋？」

「是啊，是啊。」

龍婷小腦袋點得跟雞啄米似的，「我和姐姐從懂事起就跟著雪嬋姐姐了，那時候她一直都是今天這個樣子。直到雪嬋姐姐，把我們送給了主人，雪嬋姐姐就變得有些怪了，一會這個樣子，一會那個樣子。」

龍娉也補充道：「雪嬋姐姐雖然平日裡經常修煉，不怎麼說話，不過她對我和妹妹真的很好。」

聽她們這麼一講，聶空不覺狐疑起來，難道龍雪嬋並非是擁有雙重性格，而是一對雙胞胎，那個性感嫵媚、喜好研究毒藥的龍雪嬋是一個人，而這個性子清雅淡然，將娉婷姐妹撫養長大的龍雪嬋則是另一人。

聶空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他將兩種性格的龍雪嬋放在腦子裡不停地比照起來。

許久過後，聶空就無奈地放棄了這種做法，兩種性格的龍雪嬋和娉婷姐妹一樣，外表幾乎看不出任何的差異。

即便是同床睡了那麼長時間，聶空到現在也不能通過外表和容貌辨認出誰是龍娉，誰是龍婷。

最後，聶空只好想了個笨辦法，讓龍娉穿白色的衣裙，龍婷穿粉色的衣裙，這樣誰是誰，便一目了然。

聶空也算是開了次眼界，在前世，不管長得多像的雙胞胎，都能通過些細微的差別分辨出來。

可在龍娉和龍婷身上，前世辨認雙胞胎的經驗完全沒有任何作用，他只能歸結於靈體的緣故。

放棄了琢磨龍雪嬋性格古怪的原因，聶空和龍娉、龍婷交代了幾句，便出了門，趕往紅樓藥堂。

龍雪嬋這次選擇在藥堂地底密室煉製毒藥，估計是因為那些藥草毒性太烈。

聶空雖有小傢伙可吸取毒性，也有火樹銀花接收毒性，但是聶空並沒有大意，一通過門口的守衛，進入密室通道後，便摒住呼吸，同時叫小傢伙提高警惕，隨時應變，因為有些毒氣即便是閉住呼吸也沒用。

通道盡頭，石門洞開，聶空徑直進入那片寬闊的圓形空間，只見其它密室都關閉著房門，唯有他曾經服用過「玉葉琉璃丹」的第一間密室打開了小半房門，透過那道縫隙，隱約可見裡面的半張桌子。

聶空走上前去，輕輕推開房門，只見裡面擺放著一條長桌，桌面上有藥鼎、玉瓶，還有幾個藥盒。

桌前，龍雪嬋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呆呆地看著前面的藥鼎，不知在想些什麼，竟連聶空進了房間也沒有察覺。

聶空眼睛一掃，發現那藥鼎前還有半片鳳眼果肉，顯然是剛剛從他那取來的。

「嬋姐？」

聶空試探著叫了一聲。

「哦，你來了。」

龍雪嬋如夢初醒，抬眼看了看聶空，臉上又泛起了慣有的嬌媚笑容，只是那笑容卻顯得頗為勉強。

一見她笑臉，聶空便知道以前的那個妖嬈嫵媚的龍雪嬋又回來了。

不過，看到龍雪嬋的神色，聶空心內卻禁不住有些狐疑：「嬋姐，看你的樣子，好像有心事？」

龍雪嬋捂著嘴唇輕輕一笑，瞬間便將臉上的異色遮掩得無影無蹤：「別胡思亂想了，姐姐能有什麼心事？」

她既然不想說，聶空也不便多問，道：「嬋姐，你說讓我過來幫忙，有什麼我可以效勞的？」

「呃，這個……」

龍雪嬋黛眉微蹙，輕咬下唇道，「我想煉製一種高融合度的藥物，上次見到你煉製的那顆‘玉葉琉璃丹’融合度超過九成五，我便知道你在這方面極為拿手。我煉製的藥物，就算是一品靈藥，藥力融合度最高的也沒有超過九成，所以，呆會便要麻煩你動手了，融合度越高越好！」

「是什麼藥物？」聶空不由道。

龍雪嬋搖搖頭，道：「是我新近想出來的一個配方，暫時還沒有起名字。這種藥物有點奇怪，既可算二品，也可算是三品，據我推斷，融合度越高，這種藥物的藥力便越強，反之亦然。嗯，若是融合度能超過九成，那就應該算是三品靈藥了。若是低於九成，則是二品靈藥，而且這種藥物既非靈藥，也非毒藥。我是越弄越迷糊，正好請你煉製一顆高融合度的藥物來研究研究。」

既可是二品，也可是三品，既非靈藥，也非毒藥，這種藥物果然怪異！

聶空怔然片刻，卻見龍雪嬋遞過一張紙來，上面寫著：夜青香一兩、刺鉤草三錢、金絲合歡藤八錢、細葉沉龍珠二錢……鳳眼果七錢、珍珠香鈴花六錢……全部加起來，竟然多達十九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