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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26-06
第二四章陰墟靈脈

“轟！”

竅穴激顫，聶空腹鳴如雷。

磅礴的靈力從“靈神四竅”向經脈倒湧而去！這已是聶空無數次向竅穴中的那層無形壁障發起衝擊，而後失敗。早在半月前，聶空便已感應到了無形壁障的出現，而且，即將突破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然而，那無形壁障看似一次衝擊就能轟碎，可它卻始終欲散未散。明明化靈境界就在眼前，幾乎一步就能輕鬆跨越，可那短暫的距離竟恍如天塹鴻溝。咫尺天涯，說的就是這種怪異的感覺。

“呼！”

驀地，聶空如箭魚般彈射而起，破開水面。

片刻後，聶空便已調整好呼吸，再次沉入寒流底部。

恢復盤腿而坐的姿勢，聶空身軀巋然不動，任憑寒流從周圍沖過。

“靈念？”

慢慢闔起眼睛，聶空腦中再次閃過這兩個字眼。

靈念，可說是化靈師的標誌。

將心神化入靈力當中，便能成就靈念，到這一步，感應能力將會遠遠超越融靈。只是聶空花費了大量時間琢磨，卻還是沒有什麼頭緒。正因如此，他的修為一直沒能突破那最後小步。

按照聶空的理解，靈念應該是屬於精神之類的存在。

化靈之後，便是禦靈，禦靈師“禦”的是什麼？就是靈念！禦使靈念攻擊敵人，是禦靈後才有的手段。

“或許還是太急切了些！”

感應著被生機染得翠綠的“靈神四竅”，聶空轉念一想，接著便靜下心神，繼續運轉“春秋生靈訣”。這一次，只是純純粹粹的修煉，聶空沒有再調動體內靈力去強異衝擊那層無形壁障。

“嘩！”

綠意洶湧澎湃，如浪潮般一波波地灌入聶空體內。

這寒流中的生機仿佛無窮無盡，聶空修煉了這麼長時間，那生機濃郁如初，沒有絲毫減弱的跡象。

被吸收入體的生機不再融入早已達到飽和的靈力當中，而是全部凝縮成液態形狀。只是，那“靈神四竅”變成完全的翠綠之色後，也不再吸收液態生機，它們在聶空的竅穴中越積越多。

到現在為止，四個竅穴，已有三個被液態生機填滿，只剩下那個由無屬性靈力形成的小竅穴。

自從第一個竅穴充滿液態生機後，聶空便隱隱有種感覺，靈神四竅全部被填充後，或許會出現某種意想不到的變化。後面的兩個竅穴接連被液態生機充斥，聶空的這個感覺也跟著越發強烈。

如今，“看著”小竅穴中凝聚的液態生機越來越多，聶空心中既有些期待，也有些躊躇。他雖感覺到竅穴全被填充後，很可能會出現某種變化，卻不知道那種變化對自己而言，究竟是好是壞！

第四竅穴要小很多，約莫半個小時過去，便快要達到它所能容納的極限。

“最後一點了！”

趁機浮出水面透了一口氣，當聶空再次盤坐在河底時，心中禁不住有些緊張起來。這時若是停止吸收生機，待突破到化靈，便可將這些液態生機融入靈力，預感中的變化或許永遠不會出現。

不過，聶空只略微遲疑，便做出了決定，猛地一咬牙，繼續運行靈訣，生機瘋狂地從四周鑽入體內。

四五分鐘後，第四竅穴終於被液態生機填滿……

……

“轟！”

恍如天崩地裂一般，巨大的轟鳴聲在森羅古洞震響，河灘上數十個正在抵抗靈力的內城弟子全都被驚醒了過來，數名在寒流中拾撿幻靈石的內城弟子，也被嚇得心驚膽戰，匆忙躍上河岸。

眾人目瞪口呆，耳朵嗡嗡轟鳴。那寒流兩側水面略顯平靜，可中央部位的水流卻似發了瘋，水波高高騰起，碧綠的浪潮從上游一波一波地翻滾而下，似能將前面任何的障礙都拍成碎片。

最不可思議的是，伴隨著這浪潮而動的，還有大片大片的綠色氣息，頃刻間，便在寒流下游處彙聚成一團龐大的綠霧，璨然的綠意將那條本就碧綠的寒流映照得更是瑩瑩閃亮，極為詭異。

“……”

“這條寒流怎麼了？好端端的發什麼瘋？”

“木靈力元素！好濃郁的木靈力元素！看樣子，竟是比‘靈修幻界’一層的靈力元素都還要濃郁！”

“聶空！聶空好像就在那個位置！”

“這動靜是他搞出來的？這混蛋，到底在做什麼？害得老子嗆了好幾口水，要不是游得快，說不定已經凍死在河裡了！”

“……”

短暫的震撼過後，河畔的內城弟子都回過神來，滿臉的匪夷所思，驚奇聲不斷從眾人口中流瀉而出。而在這個時候，森羅古洞中的巨響幾乎震動了整座內城，那些正在忙碌的內城弟子禁不住愕然相顧。

“哎呀，大爺爺，森羅古洞會不會是塌了？”

內城西部一處幽靜的院落中，小蘿莉顧崎一邊安撫那些被嚇得嗷嗷亂叫的小靈獸，一邊好奇的嘀咕道。

“森羅古洞怎麼可能坍塌？”

顧長弓啞然失笑，闔起了雙眼，似在感應著什麼。片刻後，顧長弓眼睛倏然睜開，口中輕咦出聲，黑亮的瞳孔中隨即爆散出兩團燦然的紅芒：“丫頭，在家裡好好修煉，大爺爺出去一趟。”

不等顧琦小蘿莉應答，顧長弓魁梧的身軀便已融入虛空，瞬間消逝得無影無蹤……

……

“嗯？”

內城地底某間敞亮的石室中，一尊積滿灰塵的石雕內部突然傳出一聲輕呼。緊接著，石雕的眼睛竟緩緩地睜了開來，仿佛塵封已久的大門突然開啟，睫毛和眼皮上的灰塵簌簌掉落下來。

目光頗為遲鈍地轉向旁側那扇刻劃著密集緩路的石門，石雕身軀的各個部位都似活動了開來。

“略嚓！”

“咯嚓！”

石雕表層淤積的厚厚的灰塵寸寸皴裂，令人牙酸的爆裂聲不停地響起。瞬息後，那些灰塵竟如水流一般源源不斷地向地面滑落。

半晌後，“咯嚓”聲嘎然停止，石雕竟變得乾乾淨淨這並非是石雕，而是個活生生的老人，一身青裳，身軀枯瘦，鋪滿皺紋的面龐猶如一張風乾的橘子皮。

“多……少……年……了……”

乾癟的嘴唇微微嚅動，低沉的嗡嗡聲從老人喉嚨中傳遞出來，“是……誰……引……動……了……陰……墟……靈……脈……”聲音緩慢到了極點，每個字符都拖曳出了十數秒的餘音……

幾乎同一時刻，內城多處都響起了訝異的低呼聲……

……

森羅古洞。

寒流中央底部，聶空身軀顫慄，面龐扭曲，額頭上青筋暴跳，渾身上下都透出綠幽幽的瑩光。

“呼！呼……”

聶空的呼吸越來越粗重。

劇烈的疼痛如鋒銳的鋸齒在不停地撕扯著聶空的神經，此刻，他幾乎軀體中的細胞每一個都在痛苦地痙攣。

自從第四個竅穴被液態生機填滿之後，聶空便被這種難以言喻的劇痛折磨。他早感覺到了“靈神四竅”會出現變化，但變化真正出現的時候，其詭異的程度還是遠遠超出了聶空的估計。

在第四竅穴達到極限的刹那，其餘三團液態生機竟似受到了強烈的吸引，拼了命地往中央靠近。

這種靠近的性質，與靈力的流動完全不同。

在“靈神四竅”中，各有靈力，平常時候，聶空只需意念一動，一個竅穴中的靈力便可輕鬆自如地流入另外的竅穴，不會有絲毫的阻礙，但這液態生機卻似要將竅穴側壁摧毀，連成一片。

液態生機的擠壓，令靈神四竅內部不斷響起激烈的爆鳴。

“啊呀呀！”

小傢伙在瑤池穴飄來蕩去，莖葉根須晃動得嘩啦作響，甜脆的叫聲中滿是擔憂，時不時地送出一團本命藥力，在聶空身體的各個部位爆散開來。小傢伙的本命藥力的確是種好東西，可也不是萬能藥水，聶空此時所進受的痛苦，竟是由精神作用在肉體上，本命藥力幾乎起不到效用。

“轟！”

又是一聲強烈的爆鳴聲過後，靈神四竅竟是轟然散碎。四團液態生機終於成功地連接在一起，而那爆散開來的竅穴側壁則星星點點點地融入到了液態生機當中，似乎從未出現過一般。

“呵……”

竅穴爆碎的瞬間，那種徹入骨髓的痛苦竟突然消逝，聶空只覺渾身一輕，被折騰的迷迷糊糊的意識登時清醒過來，心裡長長地舒了口氣。不過，竅穴中的異狀卻讓聶空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靈神四竅”竟然碎了？

沒有靈神竅穴，便不能動用靈力，這樣的話，自己豈不是變成了普通人去了？聶空心念疾轉，卻並未驚惶失措，因為他發現縈繞在自己身周的大量生機和少量的木靈力元素並未消散。

若是自己變成了普通人，它們應該早已散去才對。意念間，聶空嘗試著運轉“春秋生靈訣”。

“呼！”

那大片液態生機上面好似刮起了颶風，竟慢慢旋轉起來。只片刻間的功夫，液態生機中央部位便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漩渦，聶空身周的生機以及經脈中的靈力，竟源源不絕地往那漩渦彙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