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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37-09
第一百九十四章 時壽(上)

  荊南邊境安定郡。

  安定郡的郡城安定城,可以說,這座城池名不副實,因位於荊南和交州的邊境,大大小小的戰事,從幾十年之前,就沒有少發生過。

  此時這座城池城牆上,站著幾個身穿盔甲的男人,都是身材魁梧,面容剛毅,在他們身邊站著,還有幾名文士,看穿著都是隨軍的謀士。

  這些人的目光,這時都放在了安定城下。

  此時的安定城下,足足聚攏了二萬人,密密麻麻,黑鴉鴉一片。

  這些人大部分是騎兵,近萬騎兵在安定城下列陣,氣勢龐大凜然,甚至於撲面而來的氣息,讓離的尚遠的城上守軍也有些頭上冒汗了。

  還未開戰,就已先在氣勢上輸給了對方,這是兵家大忌!

  氣勢上輸給敵軍,卻是無可奈何,不僅僅是此郡新平,為了強干弱杖,所以抽去了大部分軍隊,現在郡裡只有三千。

  而且下面那些人中,隊列整齊,旗幟鮮明,上面書寫著一個大大的“楚”字。

  荊北楚軍!

  此楚非彼楚。

  早就聽說了王弘毅在襄陽自稱為王,王號就是一個“楚”字,這裡的楚軍自然不是楚侯鄭平原的軍隊,而屬於楚王所有了!

  楚軍騎兵竟攻打到了這裡了?

  安定郡郡守許鶴年,正當中年,名士出身,他的家族在當地算是一個世家,這時才可以動員些人守城。

  不過任是誰都清楚已經抽去大半兵力的郡城,現在實力極是空虛,這種情況下,守備著安定城的許鶴年自然也是感受到了不小的壓力。

  “真是想不到,傳聞中的山間旗兵是這景像!”此刻的許鶴年,望著下方列陣整齊、氣勢凜然的山間旗兵,不禁低聲嘆的說著。

  “這些蠻族,都被楚王制住,其人是何等深不可測!”

  “主公下面這大將,臣猜的不錯,就是丁虎臣了!”有文士開口,雖然已經降了鄭平原,還是習慣性叫主公。

  這也體現了初平荊南後,各郡還沒有理順。

  “丁虎臣……”許鶴年雙眼微眯,靜靜的看著下面的大軍,臉色凝重。

  只見在楚軍的大旗下,隱隱能看到一個身穿明甲的將領,騎著一匹戰馬向著城池這邊望來。

  許鶴年知道,此人就是這支大軍的統帥,楚國的平蠻大將軍丁虎臣了!

  面對這樣赫赫有名的大將,許鶴年內心中,自然也是一陣不安。

  不過眼下要是直接獻城投降,不僅僅考慮到鄭平原派來當郡將的一千兵,而且也有些心有不甘。

  想來敵軍固然厲害,但自己也是兵強城堅,占據城牆之利未必就不能阻擋住這支軍隊,就算抵撫不住,也可以支持幾日這樣投降就更是有籌碼。

  咚咚咚來……

  許鶴年這想著的時,下方楚軍之中,突傳來一陣急促的鼓聲一隊隊的步騎踏步而前,慢慢的在城前彙成一片緩緩向城頭逼來。

  他們一片紅甲,宛然海洋,氣勢驚人就算是許鶴年,也可以聽到身旁將官粗重的喘氣聲。

  在離城5。。米處停了下來隨後萬余人的楚軍中,迅速閃出一條路來,一個官員在幾個親兵的護衛下,策馬而來,奔到一百步的距離停了下來,這是箭的射程外面。

  這官員高喊:“城上聽著,我是大楚七品穆明之,奉大將軍令,告知爾等,現在大楚承天命,我王更是重賢重能,你等如果率部歸附,必不吝賞賜,要敢頑抗,攻進城內,玉石俱焚,悔之晚矣。”

  這時,又有大將出來,高喊:“城上人聽著,某是楚王山間旗三旗統領尼古達!奉命前來攻城!汝還不快快出城,投降出來!到時還能饒爾等不死!”

  這大將三十左右,身材高大,看五官模樣,的確要比漢人來得彪悍許多,一到了安定城下,勒住胯下馬韁繩,一邊讓胯下馬左右走動著,一邊大聲喝。

  這將領的呼喝聲,竟超過了戰鼓聲,清晰無比傳入到了安定城城牆上的眾人耳中。

  一文一武呼喚,真是黑臉白臉,許鶴年不由冷哼一聲,頓時,就有人會意,“啪”的射出一箭。

  這箭不是殺人,只是表明態度。

  丁虎臣大怒,猛地抽出自己的長劍,大喝的說著:“萬勝!”

  “萬勝!萬勝!萬萬勝!”萬人響應,排山到海的萬勝聲,一浪高過一浪,響砌了整今天空。

  只是片刻,號角聲響起,蒼涼的號角衝天空,戰爭開始了。

  襄陽書房

  這是一間布置得十分清雅的書房,天花板和牆壁裱了雜皮紙,小小的木榻,左右是書架,書架就占了半間房,架上有著一些書籍,不過並不算多,茶幾上擺著硯紙筆n

  三月了,也不必大火爐,就生個小火爐,順便煮茶,就可以使滿室都溫了。

  張攸之趕到時,已經是下午,當下請見。

  不一時一個友監出來,說著:“張大人,王上叫進!”

  張攸之來裡面,一眼看見王弘毅在裡面,張攸之就疾趨幾步行禮。

  “不必了,起來吧,瞧著眼圈發暗,沒有睡好吧?”說著擺了擺手,命人:“給上茶,你坐!”

  張攸之坐了,說:“這幾日彙總各方情報,熬了些時光,不要緊。

  說話的聲音就有些嘶啞。

  王弘毅心裡有些感動,說著:“你勤於事是好著,不過身體也要注意。”

  張攸之謝了,說著:“吳地雖有騷動,但是卻沒有出兵,據說魏越稱帝後,身體一直不好,而眾子又爭奪,正在處理皇位繼承的事。”

  “荊南得了消息,已經大嘩,臣以為,大軍一到,就分崩離析了。”

  王弘毅聽了,說著:“孤知道了,不過還是要要密切監督吳地的情況,別給孤在關鍵時插把尖刀。”

  “是,臣不能直管十三司,但是情報彙集,卻敢說必無紕漏。”張攸之欠身答著:“若有秘報而臣不加以彙總稟告,誤了大事,請王上誅臣。”

  “嗯!”王弘毅點點頭,不再說話。

  幾個月來,原本消耗的紫氣,又漸漸扎實,鼎中紫氣凝聚不散,宛然液體,充滿了半鼎之數,的確可以用兵了。

  沉吟片刻,說著:“你辦事,我還是放心,嗯……這茶不錯,你喝了再走。”

  這時的確滿室裡漾著茶香,張攸之笑著:“臣的確渴了,多謝王上,很久沒有聞過這樣的香味了!”

  說著就端了一杯。

  “這茶不錯,賞你半斤提提神。”王弘毅說著,又將兩本書拿過,對照的看。

  張攸之初時還不以為意,掃了一眼突然之間一呆。

  這兩本竟然是梵經,頓時一驚。

  稍變色,王弘毅就覺察了,說著:“怎麼,你有話想說?”

  “是!”張攸之說著:“王上,臣諫王上幾句話……”

  他雖然有個道士叔父,並且對他非常敬重,但是骨子裡還是讀書人。

  王弘毅一笑,說著:“你要說什麼孤知道,不要多讀這些梵經道典,是麼?”

  張攸之一躬身,說:“是!”

  語調顯得凝重又從容:“王上,梵經道典不是治天下安民生的大道,聖人棄置不論,天設正道,是以治為本,就如五谷於人,而梵經道典,或者如藥石,或者如果棗,最多只是輔佐,人主自有大道,不可沉於其中。”

  頓了一頓,又說著:“先賢曾說,梵道入家則破家,入國則破國,又說,事梵求福,乃更得禍,這並非是虛言,當年朝廷議之,追查來源,的確如此,所以歷代正祭,只有天帝厚土,而無梵祖道帝。”

  “而且梵道不講君臣父子之義,對君不忠,對父不孝,不事生產,剃發易服,逃避賦役,妄求功德。”

  “人生死壽數,本取決於天,刑德威福,由君主決定,梵道詐稱,貧富貴賤由梵祖主宰。這是竊人主之權,擅自然之力,豈可重之?”

  聽了這話,王弘毅只是笑笑,既不贊同,也不反對,只是將兩頁給著看:“你看下,這兩本梵經,同說一位梵神,卻有何異?”張攸之一怔,看了上去,卻見有著二行字用指甲劃了。

  …阿羅梵神,俱呈純金色白焰鬼……,…,

  ……阿羅梵神威儀充滿,全身光量,呈紫金色……”

  正不解其意,王弘毅悠然說著:“這兩本,一是《阿羅梵品》,一本是《觀自在經》,說的同一位梵神,孤沒有查這二本梵經什麼時候成書,但就憑這二句,孤就可以說,這《阿羅梵品》成書,必遠早於《觀自在經》。”這些梵神,號稱覺悟本性,不生不滅,信徒以為不會產生變化,但是王弘毅深知,它們也有著成長的過程,並且在經典的記錄中,不經意之間,就流了出來。滿月之後,或經過紅色,或直接就進入金色,就連梵神,也超越不了顏色的變化。純金色白焰光,必是早期,而紫金色,必是後期,前後至少有五百年以上積累。按照王弘毅的角度,就是七色位階,滿月到太陽的陽化過程。這時,雨水劈啪而下,落在外面,濺起一片片水花,張攸之猛的抬頭,看見了王弘毅神秘的笑,頓時不由產生一種高深莫測之感。

[BOOK: 0037 / 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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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 Apr 23 21:08:46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