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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51-07
第二百六十八章 廟堂垂座都忻都,華夏梵神從無聞(上)

  雪漸漸小了,但是沒有停
  
  皇宮很是熱鬧,快過新年了,上到太后,下到普通宮女,都在為新年做準備。
  
  女官早早吩咐下來,說是讓宮女和內侍,在年前忙些,過新年時會給每個人都多發一些月錢。
  
  朝廷禮部和內閣也忙著準備登基大典。
  
  宮內,門口都掛上各式燈,明珠、菠蘿、梅花、夾紗、玻璃,而宮女和內侍,繼續在清掃著雪。
  
  雪小了些,地下的雪都很快掃淨了,冷風穿過,凝成一層冰。
  
  王宮內薪水和待遇不少,在宮中做事,哪怕做著粗使活計的宮人內侍,過年時,能有一些銀錢捎回家中。
  
  因此,在這時,自不會偷懶。
  
  心裡盤算著,這一年到手的月錢能有多少。
  
  相比於內宮的喜氣洋洋,最近幾日城外的氣氛有些凝重。
  
  往常新年,巡查士兵不在少數,這幾日,巡邏駐紮的士兵明顯增多了。
  
  有權出門做事的內侍宮女不多,宮中的人還是聽聞了,這幾日之氣氛凝重,不僅僅是王上登基在望,而且是幾千和尚道人到金陵來開法會。
  
  法會每天五個時辰,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換人來講道,相互之間激辨,由於關係著自家的地位,偶爾會有人下去歇息,大多數眾人認真傾聽和爭辨,這南苑就顯得更加熱鬧了許多。
  
  法會開到第三天,負責講法論道,是一位四十歲的大和尚,他坐於前面,朗聲說話的時,後面聽法的幾個僧人,悄悄退了出去。
  
  此時眾人正聽的入神,無人發現他們離場。
  
  外面風雪繼續,比起前兩日小了許多,幾個僧人以休息的名義,來到了一處精舍。
  
  火盆裡燃著火苗,裡面並不寒冷。
  
  幾人坐了下來,其中一個僧人見周圍再無旁人,開口說:“你們是否發現了異樣?”
  
  “師兄所指的是什麼?”一個僧人皺眉:“說起來,楚王與我們所想不同,看起來是個明君,外道所言未必是真,總不能我們要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吧?”
  
  “師弟所言差矣,這事與外道又有何關係?上一代聖僧尚未圓寂時,就推算出此世真龍為誰,這可是上層皆知的事情,雖說劫運後天所改,但輪不到我們說話,楚王眼下看起來是明君,日後又豈能料到?”
  
  “師兄說言,那……”
  
  “有的事,自有有人去做,我們只需按師父所說就是,別的無需理會,再說,就算有什麼法旨,也會由聖僧傳達,我們不可被楚王迷惑,無論楚王說些什麼,我們都聽之任之,切記!”
  
  “請師兄放心,我們自不會忘了師父的叮囑!”別的幾個僧人連忙說著。
  
  幾人在此地歇息了一會,見時候差不多了,僧人起身回到了大殿,他們走前在講法的大和尚這時還在台前,幾人忙在後面找了個角落坐下,認真的聽著。
  
  王宮.秘文閣
  
  王弘毅坐在書案後,閲看著這幾日上遞上來的一些奏摺。
  
  因臨近新年,每個地方的賬目,奏摺,彙報,都一一送了上來。
  
  可以說,這段時間,王弘毅十分忙碌。
  
  正在這時,一個內侍小心翼翼進來,腳步在金磚上有著聲音。
  
  “說吧,什麼事?”王弘毅頭也不抬的問著。
  
  “王上,外面有人要求見您,臣並不認識,只有七品官職,不過他的手裡有著咒禁司的令牌。”
  
  “咒禁司?”王弘毅微微一皺,說著:“讓他進來吧。”
  
  “諾!”
  
  內侍出去領人進來,王弘毅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覺得有些酸了,這段時間熬過去,到了新年時,會輕鬆一些,不過到了五月,又就是一場戰役。
  
  只要一天不能統一天下,軍政大事就繁重,正想著時,內侍將來人領了進來。
  
  天色晦暗,這人又迎門站著背光,“啪”的一聲行禮,眸子裡閃著幽幽的光,看上去很有精神。
  
  這人王弘毅認識,是咒禁司裡的一位散修,年紀三十,身後並無倚仗門派,對功名有些熱誠,算是一個可用之人。
  
  王弘毅說著:“你可是有事要向孤稟報?這裡都是孤的人,你直接稟報就是。”
  
  這人見王上這樣一說,就不再猶豫,叩拜說著:“王上,臣帶來了咒禁司的報告,裡面實修都在這裡!”
  
  說著,將手中一張紙卷高高舉過頭頂。
  
  不用王弘毅說話,站著的內侍,走前過去,接過了紙卷,走到王弘毅的身前,恭敬的遞了過去。
  
  展開紙卷,王弘毅掃了一遍。
  
  “這件事,你做的不錯,孤給你記上一功,先回去吧,繼續盯著他們,發現什麼風吹草動,依舊記下來,稟報給孤知曉。”
  
  “謝王上!”術士聞言,連忙說著,叩拜告退離開。
  
  王弘毅看著手中記錄,再看了看十三司的情報,頓時笑容不見,覆上了一層寒霜,冷笑了一聲。
  
  外面雪下著,這樣連綿不斷的大雪,幾年未見了。
  
  “再給火盆添些炭吧。”揉揉眉心,王弘毅向內侍吩咐,提起筆繼續批閲奏摺。
  
  南苑.一處偏房
  
  一個文吏正在奮力抄寫著,話說,法會的發言,都要精簡又不錯漏的記錄,調遣著上百個記錄員。
  
  之後還要將潦草的記錄變成正式記錄,這是一份繁重的工作。
  
  正在這時,一人進來。
  
  這文吏抬起眼一看,嚇了一跳,“啪”的跪了:“給虞大人請安。”
  
  虞良博一笑,徑至文案上坐了,興緻不壞,手裡隨手翻看了文件,說著:“這些就是記錄文稿?”
  
  “是,都是初稿,潤色後編到文冊中,一份交給宮內,一份交給禮部,一份交給咒禁司。”這文吏垂手說著。
  
  這時虞良博翻看著,一時沒有說話,他不說話,文吏自也不敢說話,都垂手而立,聽著窗外沙沙不斷的雪片聲。
  
  許久,虞良博才說著:“把已經抄錄出來的,交給一份,我要先閲看一下。”
  
  “是!”這文吏連忙拿了一份已經寫完的文件交了上來。
  
  虞良博拿了就走。
  
  “大人走好!”文吏一躬到地,目送背影,發了一怔,片刻後嘆息而回去,繼續抄錄著文稿。
  
  虞良博出去,拿著稿子,法會連綿七日,終是制定了禮敬王者的規章,見事情還算順利,負責法會的虞良博和一些官員,都算是心中鬆了一口氣。
  
  最後一天了,快些結束法會,自己就可以各回各處,免得再出什麼變端。
  
  正想著,外面樂聲響起。
  
  虞良博只是一聽,就立刻變色,他精通禮樂,立刻知道這是王上出行之樂,當下連忙喊了一聲:“王上來了。”
  
  聽了這話,周圍的官員連忙起身迎接。
  
  片刻細樂聲起,幾十個奏樂尾隨於後,一百個左右侍衛太監儀仗,這時虞良博帶著官員就要下跪,王弘毅連忙擺手:“不要跪了,起身隨孤到殿內。”
  
  隨著內侍的一聲尖鋭聲音,官員都跟隨著。
  
  到了殿內,早有內侍先進去高喝一聲:“王上駕到——跪接!”
  
  樂聲大作,黃鐘大呂,豎琴和聲,編鐘銅磬,樂聲中,樂師先是進去,在場的和尚道士,都只得“啪”的跪下。
  
  帝心尊者也不得不跪在地上,這普通人甚至只感覺到一些,而敏鋭的修行者,卻感覺到更多,隨著樂聲,一種威嚴博大,統御天地,伏屍百萬的威嚴,瞬間已充斥著整個殿堂,使人不敢正視,渾身顫抖。
  
  龍氣,以整個天下的大勢撫育而出的龍氣,帝心尊者感覺著自己身體內一絲黑龍之氣的沸騰,不由微微變色。
  
  步履聲響起,樂聲停止,大殿肅靜下來。
  
  在高台上,有人上了龍座,隨之是拂袖和衣衫摩擦的聲音,整個大殿靜至落針可聞。
  
  帝王威嚴,一至如斯,王弘毅坐上,悠然說著:“卿家和各位僧道平身。”
  
  “謝王上!”僧道都起身。
  
  “聽聞今日是法會最後一日,孤有些不解之問,想向諸位討教。”王弘毅微微一笑,掃看過在場眾人,突然之間說著。
  
  在場的僧道都是一怔,不知楚王何意。
  
  不過,一道一梵兩人出列,梵門是智慧大師,道門是玉通道長,都出列行禮,口中說著:“不敢當,願為王上解惑。”
  
  看著兩人,王弘毅微微一笑,看向了智慧大師,問著:“孤聞梵門修行,明心見性,出離塵世,有大神通者,只不過孤是凡夫,卻是不曾見過。”
  
  “今日有機會,孤有一疑想問,梵門修行難不難,入傳中原八百年,又有幾人成就梵神?”
  
  聽到楚王詢問,道門的都微微變色,而智慧大師卻眼睛一亮,露出悲天憫人的莊嚴法相,說著:“梵門修行,小乘見性,大乘普法,說難也難,說易也易,只要知道梵性根本,以無所相施,必會成就。”
  
  頓了一頓,雙目射出深邃智慧的光:“梵門入傳中原八百年,與中原蒼生結緣,這本是大法事,大異數,成梵神者不計其數,中土一百八十道法脈,都個個可成梵,雖非大梵神,卻也是位果梵神。”
  
  王弘毅微笑的說:“孤明白,梵祖,大梵神,梵神有別,只是它們可有差別,供養起來,可有區別?”
  
  智慧大師露出一絲笑意,祥和說著:“梵祖,大梵神,梵神雖有區別,都是脫離生死輪迴的聖者,本性並無區別,供養起來,福田也都廣大,不可有分別心!”
  
  “那有多少成梵者?”
  
  “七日論法,能達王上天聽者,都是成梵者。”
  
  王弘毅聽了這話,看向官員:“把記錄拿上來。”
  
  “諾!”官員不敢怠慢,連忙將記錄拿上來,呈遞給了楚王閲看。
  
  王弘毅掃了一眼,只記錄當場的這些,就有著一百二十個漢人成梵,心裡冷笑了一聲,王弘毅目光緩緩掃過眾人,問著:“既梵性本一,福田廣大,並無區別,為何寺裡只有忻都梵,沒有漢人梵?”

[BOOK: 0051 / Chapter: 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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