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TLE
[INDEX] [BACK] [BOOK]
BOOK
BOOK: 0001


BOOK: 0002


BOOK: 0003


BOOK: 0004


BOOK: 0005


BOOK: 0006


BOOK: 0007


BOOK: 0008


BOOK: 0009


BOOK: 0010


BOOK: 0011


BOOK: 0012


BOOK: 0013


Google:
Content
BOOK Number: 0004-04
  第四章、馬賊火拚

  陶一遙小聲道:「喂,兄弟,洒家一個人勢單力孤,有沒有興趣一起行動?得到以後……洒家六……你叫……」

  多少暫且不論,但是不能立即答應。秦小天笑嘻嘻道:「我七……你二……」

  「啊?」陶一遙沒想到秦小天這麼黑,尷尬地笑道:「一家一半,呵呵。」

  秦小天壓根不知道要搶什麼,說道:「對半分也說得過去,那就這麼定了。」兩人擊掌為誓。

  陶一遙十分得意,他知道秦小天會古怪的咒法,而且修為也比自己高,心裡一高興,忍不住大聲道:「店家,還不快上燒酒!」

  大碗篩酒,大塊切肉,熱氣騰騰的牛羊肉端上桌來,陶一遙迫不及待地端起一碗,一口喝乾,長嘆道:「西北地廣人稀,天高皇帝遠,民風彪悍,唉,除了燒酒有點特色外,其他的很難和開封東京相比,老道雖然喜歡吃肉,但是天天吃肉啃骨頭也吃不消。」

  秦小天很想知道這傢伙要搶什麼,又不便直截了當詢問,說道:「不想吃就不吃,誰逼你吃?再說了……以你的修為,還需要吃嗎?」

  陶一遙嘿嘿笑道:「從小就喜歡吃肉,有癮了,戒不掉,嘿嘿,洒家只是抱怨不好吃而已……」他又拿起一碗酒,說道:「來,乾一碗!」仰頭倒進嘴裡,咂咂嘴,大聲道:「店家,你的酒摻水!」

  小食鋪是夫妻檔,老闆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老闆娘三十來歲,是個潑辣的女人,聞後大怒:「摻水?老娘的酒……是正宗的汾州老酒,從來不摻一滴水……賊漢子,你敢誣賴,老娘絕不甘休……」隨後就是殺千刀、賊男女的一頓狂罵。

  秦小天目瞪口呆之餘,不由得大笑。

  陶一遙依舊一碗接著一碗喝酒,不時地抓起幾塊牛肉塞進嘴裡,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秦小天笑了幾聲覺得無趣,也端起碗來喝酒。這酒的確摻了水,經常喝酒的人,尤其是經常喝好酒的人,這點分辨能力還是有的。

  老闆娘越罵越來勁,陶一遙終於忍耐不住,抬手射出一塊拳頭大的牛肉,準確地打入老闆娘的嘴巴裡,罵聲頓時變成一片嗚嚕咆嚕聲。老闆娘好不容易吐掉嘴裡的牛肉,二話不說進了屋,轉瞬間,就見她拎著一把剁肉的砍刀衝出來。

  「老娘殺了你!」

  秦小天看得目瞪口呆,竟然強悍到這種地步,堪稱西北母老虎。他饒有興致地看陶一遙怎麼辦。

  陶一遙搖頭道:「兄弟,難道你就看著洒家被人砍?」

  秦小天笑著點頭道:「我很好奇。」

  這句話剛說完,老闆娘手中的剁肉砍刀已經落下。

  周圍的人發出一陣喝彩:「好!好婆娘!」、「砍死他!哈哈!」、「瘋了!幸好我沒有惹她!」、「老闆……一定很可憐。」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乒!砍刀剁在桌子上,別人也許看不清楚陶一遙是如何躲閃的,秦小天卻看得明白。

  老闆娘滿臉通紅,用力拔著陷進桌子裡的砍刀。陶一遙拿著一支筷子,輕輕地敲在砍刀背脊上,叮叮幾聲,砍刀猶如被釘錘敲擊,一下子就深陷進去。他笑道:「使勁拔!用勁!」

  老闆的臉色青紅不定,畏畏縮縮地來到陶一遙身後,說道:「何娘,算了,算了……」

  「幫老娘拔刀啊!」

  眾人一片哄笑,就在這剎那間,老闆忽然揚手劈向陶一遙的後腦,速度之快令人來不及反應。

  啪!

  「嗷嗚……」陶一遙中招,發出一聲怪叫。

  老闆手中拿的是一塊堅硬的鵝卵石,一下砸在陶一遙的後腦勺上,碎得四分五裂,陶一遙被打得腦袋亂晃。可是老闆卻沒有辦法再砸第二下,他的手就像斷了一樣,疼痛欲裂。開玩笑,修真者哪有那麼好打。

  陶一遙捂著腦袋跳起來。修真者的腦袋是比凡人硬,但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也會受到傷害。暴怒的陶一遙使出了飛劍,一道耀眼的銀光劈向老闆。

  秦小天沒想到老闆會偷襲陶一遙,正在發愣,陶一遙就使出了飛劍。

  即使再差的飛劍凡人也無法抵擋,一道銀光閃過,老闆的一隻手飛落在地,淒厲的慘嚎聲響起。何娘雖說彪悍,見丈夫斷掉一隻手也嚇懵了,她尖叫著撲上去,抱著老闆大喊救命。這附近食鋪的老闆夥計都是同一個家族的人,很快就有十幾個人手執刀槍衝了過來。

  秦小天一看不好,忙說道:「若是不想殺人,就快走吧。」

  陶一遙也沒有打算殺人,只是斷去老闆的一隻手,他苦笑道:「直娘賊,要不是最近修煉出了點小問題,洒家不介意大開殺戒……咦,有馬隊過來!」

  「馬賊來了!」

  報警的鐘聲急促地響起,行人在大聲叫喊,街上頓時一片大亂,衝過來的人群立即散開。

  何娘憤怒地盯著陶一遙,尖聲叫道:「老娘不會放過你們的!」扶著老闆向屋裡退去。

  家家戶戶緊閉房門,男人們提槍拿刀背著弓箭沿著街道向土牆跑去,其中也有一些壯婦和少年。

  秦小天驚訝道:「他們似乎一點也不緊張,個個神態自若,厲害啊。」

  陶一遙搖頭道:「這有什麼稀奇,這裡的人不但要對付馬賊,還要對付西夏的軍隊,甚至還要對付大宋的兵了,只要有人威脅到土堡,他們連天王老子都敢打……要不要去看看,很有意思的,嘿嘿。」他不懷好意地笑道。

  秦小天確實感到好奇,他見過冷兵器的群鬥,但是沒有見過馬賊的樣子,說道:「好,一起去看看,呵呵,馬賊若是攻入土堡,會怎樣?」

  陶一遙飛快地收拾起桌上的東西,他有儲物口袋,很快就收拾完畢,又提了一罈酒,說道:「走。」

  秦小天扔下一錠銀子,也提了一罈酒,跟著人群向土牆走去。

  大隊的騎兵環繞著土堡奔馳,馬蹄聲猶如滾雷一般,土牆上站滿了挽弓執刀的人。秦小天和陶一遙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向外張望。

  秦小天小聲問道:「他們會攻打土堡嗎?」他心裡有些想不通,土牆很高也很厚實,騎馬是無法衝進來的,這些騎兵也沒有攜帶攻城的器械,連梯子也沒有,如何攻打?

  陶一遙說道:「看樣子不是要攻打土堡,只是恐嚇。」

  果然,一個騎士飛奔上前,大聲說道:「何家堡的人聽著!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許進出何家堡,否則……殺無赦!」連說三遍後策馬離開。

  秦小天小聲問道:「什麼意思?」

  陶一遙笑道:「沒啥意思,也許他們是要打劫官道上的什麼人,所以堵住何家堡可
能給予的援助,嘿嘿,不知道這群馬賊要打劫誰?」

  秦小天說道:「飛上去看看?」

  陶一遙嚇了一跳,說道:「不可,太招搖了,你什麼也看不到。」

  秦小天眼睛忽然一亮,他看見一個熟人,笑道:「走,我認識那個馬賊!」拉著陶一遙就跳出土牆。

  兩人無視高達七、八米的土牆,輕飄飄地飛落在地,惹得土牆上的人發出一陣驚呼。

  秦小天揚聲道:「居地瑞犬!」

  原本已經策馬揚鞭向外奔馳的馬隊猛然拐彎,十幾個騎士快速向秦小天衝來。

  陶一遙急道:「洒家最近不能多殺人……你,你惹他們幹什麼?」

  為首的騎士正是居地瑞犬,他聽到有人喊叫,聲音就像是在耳邊響起,驚訝中撥轉馬頭,帶著十來個馬賊向回奔來,當看到秦小天時,不由得心裡一驚,心想:「怎麼是他?」第一個念頭就是麻煩大了,暗自祈求老天,這傢伙千萬不要是來搗亂的。

  秦小天笑嘻嘻道:「給我兩匹馬,我要看熱鬧。」他也不問居地瑞犬去哪裡,只要跟著就會知道。

  居地瑞犬無可奈何,知道這傢伙不是普通人,說道:「牽兩匹馬來。」心裡卻稍稍放鬆下來,看樣子秦小天不是來搗亂的。

  每個馬賊都有一匹備用馬,有的人甚至備有兩匹,找兩匹沒有人騎乘的馬很是容易。

  兩匹沒有馬鞍的光背馬被牽過來,陶一遙是老手,輕鬆地飛身而上。秦小天從來沒有騎乘過馬,但是一個能飛起來的人,無論在馬背上怎麼折騰,也不可能摔下來。他以笨拙無比的動作爬上馬背,惹得那群西夏馬賊一陣哄笑。

  陶一遙也在笑,居地瑞犬也在笑,秦小天自嘲道:「老子第一次騎馬,沒有掉下來就算不錯了……靠,你笑……再笑……」他手指一個哈哈大笑的馬賊,那傢伙「撲通」一下掉下馬去,指一個,掉一個,一連掉了五個,頓時笑聲全無。

  居地瑞犬收起笑容,咳嗽一聲,喝道:「走啦!駕!」他兩腿一夾,座下的黑馬就竄了出去。眼看著手下吃癟,他一句話都不能說,只有一走了之。

  幾個馬賊灰土土臉地爬上馬,他們隱約感覺到秦小天不好惹,也不敢再亂說話。

  其實從馬背上摔落並不丟臉,騎馬的人經常會跌下馬,他們早就習以為常,只是心裡對秦小天產生一種畏懼感,能夠不動聲色憑空將人弄下馬去,這等本事他們絕對沒有。幸好這裡不是戰場,若是在戰場上,一旦跌落馬下,一條命也就去了半條。

  憑藉著修仙得來的本事,儘管秦小天在馬上的姿勢很難看,但是馬跑的速度比得上最好的騎士。他在馬上幾乎沒有重量,馬匹當然覺得很輕鬆。

  居地瑞犬心裡越來越吃驚,不僅陶一遙騎馬的技術極好,就連秦小天也與眾不同。他現在是在策馬狂奔,兩人夾在馬隊中卻絲毫不落下風,尤其是秦小天,完全沒有初次騎馬人戰戰兢兢的模樣,而是悠閒地東張西望,根本不在意胯下奔馳的馬匹。

  他心想:「這怎麼可能是第一次騎馬?」自己手下的馬賊,每個人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還沒有學會走路就接觸到馬匹,要論騎術之精,宋人根本不可能超越。

  秦小天稍稍扯動韁繩,那匹馬很乖巧,很快就按照主人的意思靠近居地瑞犬。

  「居地,你們打算搶劫什麼?」他的聲音很響,周圍的馬賊都能聽見,一個個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並且有意無意地和他扯開距離。

  居地瑞犬說道:「不是搶劫,是火拚,最近有一批無恥的傢伙,搶了我們的生意,所以……我們帶人去火拚。」

  「有意思,馬賊也有搶生意的……哈哈,好玩。」

  居地瑞犬的神情有點尷尬,他可不願意聽別人當面說自己是馬賊,這要是普通人,他早就一刀砍過去了,苦笑道:「呵呵,這個……呵呵……」

  馬賊的世界是以強者為尊,他不敢對付秦小天,一口惡氣只好出在那批馬賊的頭上,狂喝道:「加快速度,一個時辰後,必須趕到休息地!」狠狠一鞭抽在馬股上,胯下的黑馬發出一聲嘶鳴。平時居地瑞犬很少鞭馬,這匹馬感到很委屈,速度陡然提升上去。

  秦小天說道:「老道,這有多少人馬?我覺得最少有六、七百騎……」

  陶一遙笑道:「那是你沒有經驗,這裡最多只有二百五到三百騎,不會再多了。」

  秦小天嘆道:「好傢伙,三百騎就有這麼大的動靜,要是三千騎……我想不出會是什麼樣。」

  居地瑞犬忍不住說道:「三千騎……要是動起來的話,那是鋪天蓋地,膽子小的人……嚇得尿褲子也很平常,呵呵。」

  秦小天笑道:「尿褲子倒不至於,激動也許會有一點點。」

  居地瑞犬心裡納悶:這傢伙怎麼到現在還沒有被馬隊甩掉?從上馬的樣子,就知道這傢伙根本沒有騎過馬,而且騎的馬也很一般,怎麼能跟上自己這匹黑風馬。

  馬隊很快下了官道,順著一條小路拐向一片樹林。居地瑞犬大聲道:「下馬休息,渾鐵、嵬移少駒、千玉虎,各帶五人,散開來探哨,羅九月,你帶兩個人上官道,有情況馬上回來報告,其他人下馬休息,餵馬吃食。」

  幾個漢子大聲吆喝著,十幾騎飛奔而去。

  樹林很稀疏,但是足夠隱藏幾百人馬。這裡的樹林不同於南方的原始森林,樹木稀疏,林間有足夠的空地。

  秦小天飄然下馬,問道:「居地,你們準備打埋伏?」他毫無顧忌地問道。

  居地瑞犬無法可想,這傢伙一點也沒有作為客人的自覺性,專門打聽一些忌諱的話題。他搖搖頭,說道:「不是,這裡怎麼能埋伏?這裡只是一個休息的地方,距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不過很近了。」

  說完轉身離開,走到人群中去,心中的怒火已經快要衝到腦門。他不敢保證自己能控制得住,所以要找一些事情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陶一遙笑咪咪地說道:「兄弟,你快要惹火他了,嘿嘿,小心狗急跳牆。」

  秦小天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只是看看熱鬧,他有什麼好火的?」

  陶一遙心裡很清楚,不管居地瑞犬如何火大,他都不敢對秦小天發作,那純粹是找死,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沒有人傻到自己去找死。而且秦小天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若是肆意侮辱這個馬賊頭,他也許會不顧—切拚命,但是現在肯定不會。

  秦小天有把握不激怒居地瑞犬,馬賊大多數性情暴躁,但是居地瑞犬卻能克制,看得出來他比一般的馬賊有腦子,否則怎麼能做一群馬賊的頭目。

  陶一遙提著一罈酒,坐在大樹根下,招呼道:「兄弟,我們繼續喝酒,嘿嘿,幸虧洒家手快……呃,你也拿來了……」他心裡頓時明白,秦小天也有儲物的寶貝,而且比自己的儲物袋還要好,有可能是儲物手鐲,那可是修真大門派才有的寶貝。

  秦小天喝了一大口酒,笑道:「當然。」

  馬賊們個個心裡憋氣,看著兩人若無其事地喝酒吃肉,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死麵餅子,恨不得上去搶過來吃。一個黑壯的馬賊實在忍不住,一屁股坐在陶一遙身邊,伸手去抓酒罈。陶一遙自己還不夠喝,如何肯讓一個小馬賊得手,他屈指一彈,那個馬賊怪叫一聲,手臂就像是觸到了火焰,疼得他直甩手。

  陶一遙淡淡地說道:「滾!沒禮貌的東西!要喝酒也行,一貫錢一口酒,沒錢就滾遠點!」說著空手虛抓,那個又黑又壯的大漢竟然倒飛出去,砸在一匹馬的側面,巨大的衝力連馬匹一起撞倒。

  周圍的馬賊倒吸一口涼氣,心裡頓時明白,居地瑞犬為什麼對這兩人如此客氣。

  秦小天笑道:「好好地喝酒,你發什麼邪火,來,喝酒,喝酒。」

  居地瑞犬走過來,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說道:「我的兄弟雖然魯莽,但你也不該如此盛氣凌人。」

  秦小天笑嘻嘻道:「居地,別管他,他是一個酒鬼,誰搶他的酒,就等於搶他的媳婦,嘿嘿,你手下搶他的媳婦,他當然生氣,幸好沒有成功……不然會鬧出人命的。」

  陶一遙心想:「賊廝鳥,這話說得好難聽,洒家哪來的媳婦,什麼亂七八糟的解釋。」

  居地瑞犬張口結舌,無言以對,一罈燒酒就是這個老道的媳婦?他苦笑著搖搖頭,轉身回去安慰那個黑大漢。

  那個黑大漢在馬賊中是有名的脾氣暴躁,喜好酗酒,力大無比,是個小頭目,可被陶一遙摔出去後,他居然沒發脾氣。

  對方只是凌空比劃了一下,自己就倒飛出去,他脾氣再暴躁也不是傻瓜,知道對方已經手下留情,再去招惹就是找死,所以當居地瑞犬過來安慰時,他一聲也沒吭。

  大約過去一個時辰,有快馬回來報告。他們嘀嘀咕咕說著一種奇怪的方言,秦小天一點也聽不明白,他小聲問道:「老道,他們說些什麼?」

  陶一遙說道:「那是西夏語,而且還是土語,洒家也聽不懂,說得太快。」

  秦小天抬手將喝空了的酒罈扔在地上,啪的一聲,酒罈粉碎,笑道:「我猜……應該要走了,呵呵。」他拽住馬韁,飛身上馬。

  居地瑞犬大聲道:「收拾上馬,我們走!」

  馬隊重新回到官道上,幾乎所有的馬賊都自覺地遠離秦小天兩人。

  居地瑞犬心裡煩悶,他不明白這兩個傢伙為什麼像牛皮糖一樣粘住自己不放。

  一路飛奔,即使在轟鳴的馬蹄聲中,秦小天也能聽到遠處的陣陣砍殺聲,他疑惑道:「前面已經打起來了?」

  陶一遙說道:「嗯,好像是對陣砍殺的聲音。」

  居地瑞犬大聲呼喝,馬隊在奔駛中開始整理隊形,很快就形成五十人左右一隊,幾隊人馬分散開來,露出秦小天和陶一遙兩人,孤零零地被拋在佇列外面。

  居地瑞犬也不解釋,呼喝幾聲,領隊向兩面飛奔而去。

  越過一片稀疏的林木,眼前是一片開闊的荒地,一條溪流橫穿過去,上千人馬正在拚死搏殺,一隊隊騎兵相互衝擊。

  秦小天和陶一遙騎馬站在林邊,一時間難以分清對戰雙方是什麼人。其中一方身穿褐色皮甲,另一方著裝混亂,有穿皮甲的、有穿重甲的,也有穿普通夾褲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門。

  穿著褐色皮甲的一方顯然行著軍隊的紀律,人數雖然少一些,但是進退之間很有章法。

  戰場上血肉橫飛,不斷有人跌落馬下,若不能很快站起,就永遠也站不起來了,奔馳的馬匹將一切踩踏得稀巴爛。

  閃亮的刀光、急促的吼叫、瀕死的慘嚎、紛亂的馬蹄聲、弓弦的震顫聲交織在一起,撲面而來的是濃重的血腥味,死亡的味道是如此的殘忍。

  秦小天深深地吸一口氣,修煉了這麼久,也曾見過土匪的戰鬥,但如此殘酷、如此恐怖的戰場,他還是第一次見識。

  陶一遙似乎見慣了廝殺,依舊一副笑嘻嘻的模樣,說道:「見多了就平常了,洒家曾經見過幾萬人的廝殺,那才叫可怕,戰場上的人流一眼望不到邊,屍體堆積如山,鮮血淌成小河,血水把堅硬的泥土地變成一片泥濘不堪的血地……那才叫慘。」

  居地瑞犬帶著手下人馬直撲過去,呼喝著射出一片箭雨,他們對付的是身穿褐色皮甲的隊伍。

  陶一遙忽然說道:「是遼國人……奇怪,他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秦小天問道:「遼國人?是誰?」

  陶一遙的臉色漸漸嚴肅起來,說道:「穿褐色皮甲的那群人,打草谷?也沒有理由跑到西夏國邊界來啊?奇怪,最近十幾年來,即使在遼宋邊界也很少出現打草谷的遼國軍隊,這次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秦小天問道:「什麼叫打草谷?」

  陶一遙說道:「就是縱兵搶掠,遼國軍隊用這種辦法來補充軍資的不足,專門搶掠大宋邊界的老百姓。」

  秦小天對歷史知道得不多,他驚訝道:「啊?還有這種事情,那大宋的軍隊是幹什麼的?」

  陶一遙搖搖頭,苦笑道:「軍隊……能守住邊界就不錯了……」他低聲嘟噥了幾句,似乎不願意再說下去。

  居地瑞犬的馬賊隊伍加入後,遼國軍隊開始動搖。大約十分鐘後,從北面傳來一陣轟鳴聲,大約有五百左右的騎士出現,也身穿褐色的皮甲,殺氣騰騰地闖入廝殺的人群中。遼國的援軍到了。

  陶一遙淡淡地說道:「若是沒有大的變故,遼軍騎兵贏定了。」

  秦小天忽然說道:「麻煩來了,呵呵,老道,你去?」

  陶一遙不屑道:「土雞瓦狗,不值得洒家出手……」

  秦小天似笑非笑道:「哦,難道就值得我出手?」

  遼國騎兵發現樹林邊有兩個若無其事的人,立即分出八人,舉著刀槍衝了過來,一個個面目猙獰。

  陶一遙苦笑道:「洒家……有苦衷啊,最近不宜殺人,呵呵,還是兄弟出手吧。」

  兩人旁若無人地說著,頃刻間,八騎已經接近。

  八十步遠,騎兵只要幾個呼吸就到近前。

  秦小天笑罵道:「懶蟲,看我的!」

[BOOK: 0004 / Chapter: 05 ]

Google:
[INDEX] [BACK] [BOOK]
[INDEX] [BACK] [BOOK]

Tue Apr 16 18:38:08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