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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31-05
其八月其304：逆王的殿

「第一，我們不知屠火乙的王被關在哪裡，想要營救要費很多周折。而且你身為異界人，在城裡待的時間越長，暴露的可能就越高，也就越危險；第二，就算救出了屠火乙的王，我們也仍處於危險之中，而且，王的自由，並不代表權力的轉移。你覺得對不對？」蒼曲笑著問。

「那你的意思是……」成明星和他對話時，總是習慣性地放棄自己思考。

「不如直接擒拿逆王。」蒼曲說，「這才是釜底抽薪之計，是治本的方法。將逆王擒獲，挾持他釋放王，逼他交出權力。逆王的行蹤很容易得知，難處只在於有重兵保護。但這對你來說，是難事嗎？在這個沒有守城器守護的世界裡，你甚至可以直接使用兵法來焚城。」

「你確實是個有智慧的人。」成明星哼哼著。

「用不用我接著給你出具體的主意？」蒼曲笑著問。

「還有具體的主意？」成明星有點好奇了。衝進去，抓逆王，如此簡單，還囉嗦什麼？

「進城之後，讓徐斯媛的兵卒穿上屠火乙的鎧甲，以屠火乙的姿態，『指揮』軍隊在城裡大鬧一場。」蒼曲說，「當然，徐斯媛得藏好。」

「你的意思是……吸引守軍的注意力？」成明星問。

「沒錯。」蒼曲說。「運氣好的話，我想甚至能引出那位逆王。但就算達不到這種程度，也可以讓你要對付的敵人減少許多。」

「是個好主意。」成明星點了點頭，急忙對屠火乙說：「把你的鎧甲帶好，別丟下。」

「要它幹什麼？」屠火乙有些奇怪。

「疑兵之計。」成明星微微一笑，把蒼曲的主意說了一遍。屠火乙連連點頭：「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果然是個人物。」

藏鎧甲可真是個技術活兒，三個人試了好久，最後還是成明星想到了辦法──讓徐斯媛派出幾個兵卒來，把鎧甲拆成了幾部分，讓這些兵卒分別套在身上，再用衣服一蓋，這也就遮住了。至於兵卒的長相與赤地人不同這件事，也挺好解決的，誰叫徐斯媛的步兵全是重甲兵，戴的都是把整個腦袋全遮起來，只露倆眼睛的頭盔呢。

混進城是件簡單的事，守城門的士兵只有四個，外二內二，在登子上坐著，將長劍靠在肩膀上，無聊地四下里張望，看得出，如果沒人表現得特別引人注目，他們四個是不會站起來管事的。

進城之後，在屠火乙的帶領下，很快來到了逆王王宮附近。成明星沒心思打量這些充滿異界風情的奇怪建築，他先找了處僻靜的地方，讓徐斯媛放出一部分兵卒，再把屠火乙的鎧甲給五百主冷肅穿上。

「守城的軍隊有一萬人左右。」屠火乙說。「其中守衛王宮的有一千多人。如果在宮外發生了動亂，這些兵力會立刻出面抵禦，然後會用預警塔上的亡靈鐘向城四周的守城軍求救。用不了多久，那九千人就能趕到王宮。」

「王宮裡的地形你熟悉吧？」成明星問。

「自天在造反之前，做了很久的準備。」屠火乙說，「連他的王宮，也是按正常的王宮功能建造的，佈局和真正的王宮差不多。」

「徐小姐，吸引對方兵力的事就交給你了，你用軍帳保護好自己。」成明星叮囑徐斯媛，徐斯媛一點頭，沒說什麼。

「最後說一句，我會做好我能做的一切，但你如果食言，我會帶來比什麼逆王謀反更大的災難。」成明星盯著屠火乙的眼睛，但無法從那對異界人的眼中讀到任何東西，為此，他有些擔心，又無可奈何。為了能回到云蘇，他沒得選擇。

「請放心。」屠火乙沒有生氣，「赤地人不習慣食言。」

「但願如此。」成明星一笑，示意徐斯媛：「開始吧！」

輕輕點頭中，戰場之鏡已在姑娘身邊開啟，虎符之門也陸續打開，穿著全套重甲的兩百名重甲兵，提著狼牙棒衝了出來。在穿好了屠火乙鎧甲的冷肅帶領下，他們很快順著偏僻的巷道繞了出去。

在成明星要求下，屠火乙盯著戰場之鏡，指導著徐斯媛調動兵卒。有本地人的指引，徐斯媛很輕易將兵卒調動到了合適的地方，並沒有被人發現。

「開始！」成明星果斷地下了令，徐斯媛一點頭，冷肅立時發威，指揮著兵卒們衝殺而出。沉默的兵卒們這時發出震天的大吼，猛地衝向了王宮的一座側門，守門的衛士在驚慌中匆忙應戰，卻因為太過忙亂，而沒形成有效的反攻，一個接一個被狼牙棒打倒。

「設好軍帳，保護好自己，不論成功失敗，我都會來這裡找你。」成明星沖徐斯媛一點頭，一把拉起屠火乙，躍上了高牆。

有屠火乙的指點，成明星在王宮中順利地前進。宮中已經開始亂了起來，一隊隊士兵急急地往著出事的地方沖，一些僕役打扮的赤地人則驚恐地亂跑。

「那邊。」屠火乙指明了一個方向，「一般這個時候，自天都會在那邊處理公事。」

「什麼人？」終於有衛士注意到了兩人，一邊大吼著，一邊提著長劍向這邊衝了過來，成明星沒工夫和他們糾纏，猛衝了過去，揮手間，幾名衛士已經倒在了地上。

一路在屠火乙的指引下向前衝，很快就衝進了一座大殿之中。殿前的衛士有不少，大約有二十多人，都被成明星輕易打倒了。衝進殿前，屠火乙不由得笑了起來：「還是你的主意好，不然的話，光是殿外的侍衛就會有上百人左右，等殺光了他們衝進去，自天早跑沒影了。」

成明星疾風般衝進大殿裡，立刻見到十來個武士撲了上來，他沒空和他們費時間，使了一招暮云的神風，把這些衛士全捲上了天，連帶著把大殿的頂棚也搞出了個嚇人的大洞。幾十個穿著長袍的赤地人嚇得四散躲避，大殿中央一個大石桌上首的一個雄壯男人一拍桌子，提著一把寬刃大劍撲了上來。

「屠火乙！我放你一條生路，你竟然敢回過頭來咬我？」那男人大叫著，揮起大劍，一道狂濤般的能量波立刻捲向了成明星。

但他的目標並不是成明星，那道能量一出手，他就立刻舉劍斬向屠火乙。屠火乙提著長劍迎了上去，舉劍與他對了一劍後，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明顯不是他的對手。

「他就是自天？」成明星使了一招云龍爪撕裂了那道能量波，幾閃來到屠火乙身邊。

「沒錯，他很厲害！」屠火乙喘息著說。這樣壯實的一個人，只與自天對了一劍就喘成這樣，可見這自天確實厲害。

「異界人，幫一個落敗者並不是明智之舉！」屠火乙聽成明星開口說赤地話，微微有些吃驚，擺了個架勢沒有繼續進攻。「而且地下人與我們不是有盟約，互相不干涉麼？」

「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成明星聽得一頭霧水，轉頭問屠火乙。

「沒時間解釋，先拿下他再說吧！」屠火乙焦急地說。

「你使用陰謀，奪取了他的王的權力，對吧？」成明星指著屠火乙，問自天。

自天笑了：「說吧，他許了你什麼好處？不管他答應了你什麼，我都雙倍給你，只要你轉身離開。」

「這條件可真優厚。」成明星笑了。這種把戲在地球的電影、電視和小說中，都已經用爛了，一般有點追求的導演編劇和寫手們，都會想出一些別的意思相同，但表達形式不同的話來。

「別相信他！」但屠火乙顯然沒料到自天會使出這一手來，立刻慌了。「自天向來是以欺騙別人見長，如果不是他的謊話，我王也不會輕易地到他的城來，結果被困在這裡！」

「欺騙？」自天冷笑一聲，「我的勢力已經滲透進各大勢力之中，就算不將九則困在這裡，一樣可以輕易奪得他的天下。這樣做，只不過是給那些在意民眾看法，而不好意思直接向我投降的人一個台階而已。只要我一揮手，赤地各城內都會有人響應我，誰敢不服，就只有人頭落地！異界人，我是看在地下人的面子上，才和你心平氣和地說話，希望你不要因為一個一無所有的敗者，而和我作對。」

「聽我的話，裝出猶豫搖擺的樣子。」蒼曲突然在成明星腦海中喊了起來，聲音很急切。在這種時候，成明星忍不住條件反射式地按他說的做了。

「這事有點難辦啊……」成明星皺了皺眉。

他在假裝的時候，也想到了一種可能：如果一切如屠火乙所說，自天是個叛逆者，是個壞人，那麼一切簡單，成明星揮手拔了他的旗也就是了。但如果赤地原來的王也不是什麼好鳥呢？

那成明星憑什麼為了他而和自天斗？如自天所說，只要成明星不參與這事，那麼自天也可以幫成明星實現願望。成明星又為什麼要和他爭鬥？

成明星這麼想著，多少有點臉紅。因為他覺得無論如何，都是自己答應屠火乙在先。現在反悔……好像有點不那麼仗義。

「無聊的想法。」蒼曲笑了。

「別聽他的！」屠火乙又急了，「他根本沒得到地下人的認可，也並不明白神蹟的秘密。只有我王──真正的赤地之王，才會知道這些！這也是他沒殺我王，卻囚禁著他的一個原因！」

「你看，他果然對你隱瞞了許多事。」蒼曲又笑了。「再搖擺一下吧，那樣你會得到更多的情報。你不好奇，那個『地下人』是什麼嗎？聽自天話裡的意思，地下人和異界人之間還有些什麼，你不好奇？」

「我真不知相信你們誰好了。」成明星嘆了口氣，轉向屠火乙：「你答應我幫我回異界，卻將許多事都瞞著我不說。」

「我……」屠火乙明顯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兄弟，我覺得，你還是聽我王的話比較好。」這時，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響起，在大殿角落邊上的一扇小門中，一位四十多歲的健壯漢子走了出來。他穿著赤地人的長袍，但卻長著一張云蘇人的臉。

「你……」成明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