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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39-04
其十月其383：此事已了

「西土大陸……你瞭解多少？」成明星看了看腳巨大的巨人，問雙心。

「那是一方神奇的土地。」雙心說，「他們擁有一種與我們鍛兵、鍛甲術相似的力量，利用這種力量，他們輕易地造出了如此巨大的武器『鎧武神』。我能感覺到，這具可怕的巨人體內，蘊含著至少一千個靈魂。」

「靈魂？」成明星嚇了一跳，「也就是說，它和你一樣……」

「不。」雙心搖了搖頭，「並不一樣。可以說，這些靈魂既是它的動力，又是它的指揮者，但它們只是寄居其上，並沒有與它融合。當它被毀壞時，這些靈魂會撤離，不過……」

他嘆了口氣：「我不知道這些靈魂的身體在什麼地方，如果是在超過十里遠地方，那麼靈魂會在回到身體前，消耗掉所有的力量而消逝。你看這茫茫大海……我想，這次西土大陸應該最少損失了三千條生命。」

「難怪他們會懼怕天都宮。」成明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對他們來說，你們是最接近、甚至是可以超越他們的存在。」

這就跟擁有核武器的國家，最怕見到別的小國研製核武器一樣。只要發現，一定打擊，不是經濟制裁，就是武力收拾。

尤其是那個其以為弱小的國家，還與其是敵人時。

「是啊。」雙心點了點頭。「這些鎧武神雖然可怕，但我想，它們絕不可能是一種普及型的武器，否則的話，西土大陸直接派一批這樣的傢伙過來，云蘇大陸就完了。這次西土大陸的損失應該也不小，相信他們暫時不會對天都宮下手了。」

「如果這三個傢伙上了云蘇大陸……」成明星不敢往下想了。「其實這次你們天都宮，等於是幫了云蘇大陸諸國一個大忙──消滅了西土大陸派來的強大武器。」

「還捕獲了一個。」雙心笑了笑。「我會充分利用這架鎧武神，研究一下西土大陸的鍛造技術，不過希望很渺茫，因為這好像是與鍛兵、鍛甲術完全不同的東西。試試看吧。我想和小雪談談，你放心嗎？」

「這有什麼不放心的。」成明星笑了笑，縱身跳上了直升機，把尋仙雪抱起來，又跳到了巨人頭頂，揮了揮手，自己回到了機艙裡，把艙蓋關了起來。

「什麼意思？」穆蘭問。

「事情很複雜。」成明星嘆了口氣，開始跟她講尋引軒的故事，穆蘭聽得目瞪口呆，完全傻在了當場。

「這麼說……小雪的哥哥也不能算是壞人了？」穆蘭好半天后，才能接受這麼複雜的現實。

「嗯。」成明星點了點頭，「雖然讓人難以接受，但也只能接受這樣的現實了……有人曾說過，現實比任何編出來的故事都更詭異。」

許久之後，尋仙雪轉過了身，成明星發現她的臉上已全是淚痕，尋仙雪衝他揮了揮手，他便從直升機裡跳了出來。

「別哭啊。」成明星衝她笑了笑。

「我沒想到……原來實際上是這麼回事。」尋仙雪哽嚥著，「那並不是他的本意，他還是在乎我的……」

「現在……至少一切都結束了。」成明星嘆了口氣。他知道，過多的安慰都是沒用的，尋引軒的死已經是注定的事了。

「成明星，我想先留下來。」尋仙雪說。

「好吧。」成明星點了點頭。尋引軒已經活不了多久了，就讓兄妹兩人多聚聚吧。「槍帶著呢吧？」

「我也用不著了，把它給你吧。」尋仙雪一邊說，一邊要打開身後的小背包，成明星急忙按住她的手：「這裡也不是非常安全，西土大陸的人什麼時候會再來搗亂也沒個準兒，你帶著它吧。」

「你呢？」尋仙雪眼淚汪汪地看著他，「這就要去邊關了嗎？」

「嗯。」成明星點了點頭。「這邊的事真挺出人意料的，不過也好，你哥的問題、雙心的問題，一併都解決了，今後咱們再也不用為你的事擔心了，而且來自西土大陸那邊的威脅也輕了許多，算是個……勉強算是個比較好的結局吧。」

「到了邊關，自己小心些。」尋仙雪看著他，「這次是真正的戰爭，不是這種江湖打鬥。雖然依你的力量，對付黃軍傑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可是事有例外，像這次，誰能料到會出來這種可怕的巨人？你不論何時、何地、做何事，都一定要小心，千萬別有什麼意外。」

「你放心吧。」成明星笑了笑，看了看遠處的尋引軒。「我就不過去和他打招呼了，見了面很尷尬的。雙心，你自己多保重，儘量把天都宮引向正途，可別成了西土大陸的幫兇了。」

雙心在一旁站著，緩緩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向我告別，也等於是向他告別了。你去吧。放心，我會照顧好小雪的。」

「這個我肯定放心。」成明星笑了。「你們天都宮的實力真是強，等我那邊的事忙完，我一定過來看看，到時再給我弄幾樣像樣的寶貝啊。」

「你現在還需要什麼寶貝？」雙心笑著說，「你的虎符裡一大堆威力無邊的寶貝，連我都覺得嫉妒。」

兩人一起笑了笑，道聲保重後，成明星把穆蘭也叫了下來，將尋仙雪的決定告訴她後，兩個姑娘又互相告別、囑咐了一陣子。

成明星趁這時間收回了多餘的飛機，只留下一架殲擊機。回程時不用再擔心什麼風聲蛛之類的東西了，用最快的速度直飛就是了。

兩個姑娘依依惜別，穆蘭和成明星一起進了殲擊機，揮手向雙心和尋仙雪告別後，踏上了歸程。殲擊機的呼嘯聲中，天都島轉眼間就已成了遠方的小小島嶼，穆蘭這才把目光收了回來。

「真是太意外了。」她嘆了口氣，「本來是要來和尋引軒大戰一場，沒想到，最終卻是這種結局……」

「他一開始就錯了。」成明星說，「不論要實現什麼樣的理想，都不能背叛云蘇大陸，而勾結什麼外人。如果他不暴露自己，說不定西土大陸並不會注意到天都宮。」

「也許吧。」穆蘭點了點頭。「可那也不怪他，是因為他的身體裡只有邪惡的靈魂嘛。你接下來要直接去邊關嗎？」

「我先把你送回去，然後再到邊關。」成明星說。

「幹嘛把我送回去？」穆蘭一瞪眼，「是嫌我礙事還是怎麼著？」

「不是，戰場上多亂啊，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成明星急忙解釋。

「你少看不起人！」穆蘭火了，「本姑娘上馬打得仗，下馬殺得人，不服咱們找個地方比劃比劃，我就不信現在的我會比荊煙差出多少去！」

「小蘭，我這是為你好……」成明星繼續解釋。

穆蘭二話不說，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那叫一個疼。

「你這丫頭……」成明星一邊咧嘴一邊叫，「怎麼分不清好賴呢？」

「去你的好賴。」穆蘭哼哼著，「你給我老實地直奔邊關，這次不管是六十萬人大混戰，還是刀山火海下油鍋，我都陪著你，不能再讓你一個人在外面亂瘋了，不然天知道哪時你又帶個一起同生共死了三個月的姑娘回來。」

成明星樂了。他知道，穆蘭這又是在提徐斯媛的事。

「你是吃醋對不對？」他問。

「吃你個大頭的醋！」穆蘭狠狠瞪了他一眼，「我這是為你負責，替你爹媽看著你，省得你風流成性惹了一屁股風流債，到時伯父伯母還得替你操心──你不是說你們地球那邊，男人只許娶一個老婆麼？」

「行，這理由找得可真好。」成明星說，「等到時，我一定讓我爸媽好好謝謝你。」

「那就不用了。」穆蘭得意地笑著。「哎呀！」

「怎麼了這是？」成明星嚇了一跳。

「好美啊！」穆蘭一邊叫，一邊指著窗外。成明星側過頭看了一眼，原來是太陽和云海。

因為飛行高度的原因，地平線已經變成了弧形，在地面上看來已經落山了的太陽，在飛機上看來，卻正好在地平線處，露出了萬丈光芒。天空被這時的光染成了黑與藍兩種顏色，看起來如此的不真實，又如此的美麗。

「傻丫頭，見過什麼啊，這就美啦？」成明星笑著說，「願意看的話，以後傍晚時我沒事就帶你上天，讓你看個夠！」

「呸呸呸！」穆蘭連吐了他好幾口，「什麼上天！這叫飛天！不許亂講。」

成明星樂了：「成，你說飛就飛，你說上就上，怎麼飛都行，是單飛還是雙飛，用什麼姿勢上，都行。」

「你這話我聽著怎麼覺得好像不大對頭？」穆蘭皺著眉，「怎麼感覺不像好話似的？」

「任你理解。」成明星嘿嘿壞笑。

笑鬧中，殲擊機在藍天上迅速向前，大約三個小時後，已經到達了天音國的帝都云樹城。

按地球時間算，此時已經是十點以後了，繁華的云樹城卻還沒有完全沉入黑暗，仍有一大片區域，仍然是燈火通明，其中包括皇宮、高官的府邸，也有豪華大戶的宅院。成明星忍不住感嘆：「不論什麼世界，有錢有權的人永遠是活得最享受的。」

「繁華總有頭。」穆蘭緩緩說道，「你看這些地方燈火輝煌，卻不知這些大宅也曾幾易其主。」

「是嗎？」成明星有些驚訝。

「你對天音國的事瞭解得太少。」穆蘭笑了，「我常看史書，對於近代的事也比較關心。天音國的朝堂上，曾經活躍過不少厲害的高官，但他們最後的結局，大多不是被殺，就是流放、充軍、免職，真正能安全抽身而退的，近百年間也只寥寥一兩人。」

「為什麼會這樣？」成明星問，「因為腐敗嗎？」

「因為黨爭。」穆蘭說，「歷代朝堂中的大臣，都分成數個黨派，這些黨派之間互相攻擊，同黨之間有時為了利益也互相為敵，一個人越是身居高位，暗中的敵人就越多，就算他權力再大、智慧再高，最終也還是要被人拉下來。好的，混一個自己辭官告老還鄉，不好的，被誅九族，失去一切。不論是誰，都無法在最高的那個位置上久坐，但人們還是爭相去搶那個位子。」

「利令智昏唄。」成明星隨口來了一句成語，就讓穆蘭想了半天。

「沒錯。」穆蘭嘆了口氣。

「你一個身無官職的丫頭，對這種事這麼感慨幹嘛？」成明星取笑她，「你呀，就應該多想想胭脂水粉紅花綠布的事才對頭。」

穆蘭這次沒有和他斗，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