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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01-10
第二集 黑道大姐 第四章 活體試驗

  “神仙也會被殺死,而且是被普普通通的弓箭所殺死?”

  當言末清醒的時候,他的腦子裏面始終縈繞著這個問題。

  “你終於醒過來了。”

  從旁邊突然間冒出來的驚喜呼喚,令言末終於感覺到四周的變化,他又回到了那個寄生的女孩體內,四周充滿了熟悉的氣息。

  “我消失了多少時間?”言末問道。

  “一個星期,我原本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呢。”

  黑暗中傳來羅莉的聲音,言末甚至感覺到那聲音之中夾帶著一絲哭泣,那是喜悅的哭泣。

  “我好像沒有想像之中的那樣討厭。”言末仿佛自言自語地說道。

  “看你得意的樣子,我只不過是擔心失去了你之後,我沒有辦法應付那些老頭子。”羅莉連忙說道。

  不過這一次言末並沒有感到不舒服,什麼叫言不由衷他自然知道。

  “這一個星期之中,發生過什麼事情嗎?”言末問道,他轉著頭掃視著四周,發現四周好像並沒有什麼變化,最多也就是變得整齊了一些。

  “沒有你,我非常擔心會露馬腳,所以一直裝作一副渾渾噩噩的模樣,老爸老媽應該看不出什麼破綻來,因為你出事的那天,確實發生了許多難以理解的事情。

  “你還記得那塊紅色的石頭嗎?那塊石頭突然間變成了粉末。

  “更不可思議的是,家裏和周圍幾幢別墅裏面所有的電器全都損壞報廢,老爸甚至不得不把家裏的兩輛車全都送去徹底檢修,同樣遺憾的是,我們的電腦也徹底毀掉了。”羅莉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

  聽得出來,她的語氣之中有一種得意的感覺。

  “那麼硬碟呢?硬碟裏面的資料是否保存了下來,那裏面還有我們的計畫書呢。”言末忍不住問道。

  他想起那些圖書館裏面掃描下來的資料,之後收集的那些東西,還有那份計畫書,那部電腦的硬碟裏面有太多他以往的工作成果,讓他很是擔心。

  “重新再做一遍吧,你以為我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我剛才已經說過,我們的電腦被徹底毀掉了,想像一下那台電腦被放在微波爐裏面轉上十分鐘之後的模樣,你或許就可以明白,為什麼所有東西都沒有保存下來了。”羅莉不以為然地說道。

  “會不會有人懷疑我們?”

  言末小心翼翼地問道,和羅莉的炫耀人生不同,從小城市來的言末一向都信奉做人低調理論。

  “懷疑?你是指老爸老媽、傭人、老爸的秘書米蒂?”羅莉問道。

  她緊接著說出了一連串她能夠想像得到的人的名字。

  “我明白了,也就是說,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我們做的。”言末無可奈何地說道,他感到自己的腦袋異常痛了起來。

  “不,不,不,用不著太過擔憂,我家隔壁的那對精神病夫妻對外宣稱,他們倆在那天看到了UFO,而且外星人甚至不懷好意地想要綁架他們。”羅莉說道。

  說這番話的時候,她的語氣聽不出到底是在慶倖還是有些失落,從中言末只聽出了一件事情,那便是隔壁的那戶人家顯然也是炫耀人生理論的擁護者。

  “有人相信嗎?”言末疑惑不解地問道,他感到有些懷疑,這樣的話聽上去實在太假了。

  “你想不想看看報紙?最近這一個星期,UFO是最熱門的話題。”羅莉說道。

  不過她的興趣立刻轉移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面。

  “對了,那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產生這樣大的動靜?你有什麼收穫嗎?”羅莉問道。

  言末思索了一下,整理記憶確實讓他找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當然所有有用的東西都來自那極少一部分的記憶,屬於他自己的記憶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想我已經找到如何成為神仙的第一步了,看起來得花費更多的時間用於修煉功法上。

  “不過記憶之中的功法並不是很完整,我擔心煉出事情來,那可不是我們之前所修煉的功法能夠相比,這種功法需要借助外力的幫忙,收集天地之間的靈氣注入自己的體內。”言末說道。

  “真知不是來自於實踐?是不是危險,試驗一下不就明白了?

  “別忘了,我們手裏別的沒有,人要多少有多少。讓馬鬼他們那些黑道份子,隨便找兩個嘍囉來試試,頂多給他們一些安家費,不就可以了。”

  羅莉輕描淡寫地說道,在她看來,這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這番話讓言末胸口悶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認,他所附身的這個小女孩,天生就有成為黑道大姐的資質。

  因為已經過了一個星期的時間,除了那些徹底報廢的電鑽之類的東西,其他的一切都已經恢復了原樣。

  筆記型電腦自然是換了一台全新的,小丫頭挑選的全都是最昂貴的配備,在言末看來,擁有兩顆六十四位元的處理器實在沒有必要,那塊至少三萬多專門用來繪圖的顯示卡,同樣有些遠遠超出需求。

  雖然沒有安裝磁碟陣列,但這台機器絕對能夠稱得上是怪物,更何況為了長時間工作,一排厚實的電池墊在筆記型電腦的底部,當然,為了對得起這台機器的性能,這個怪物的重量足足有六公斤之多。

  “這算是筆記型電腦嗎?”言末疑惑不解地問道。

  “湊合著用吧,我讓陳博士去搞更好的,他說從美國發貨過來,至少需要半個月時間。”羅莉說道。

  “半……半個月?你打算買一台什麼樣的筆記型電腦?”言末驚詫地問道。

  “我沒看到過,只是聽那個傢伙說有這樣一種的筆記型電腦,配置好像並不是很高,不過可以經受得住電磁脈衝彈的襲擊,這東西是禁止出口的,汪克爾說他可以憑關係搞到一台。”羅莉解釋道。

  聽到這番話,言末已經大致明白,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玩意兒了,十有八九是能夠用來擋機槍子彈的那一種,他以前曾經在雜誌上看到過介紹。

  大多時候,那種筆記型電腦都是被浸沒在水裏,或者不停的用水灑、澆水來掩飾它的性能,言末確信那絕對是他用不著的東西。

  他同樣非常清楚為什麼會這樣,毫無疑問,他所附身的是一個和他生活在兩個世界、不拿錢當作錢來看待的人物。

  理了理思緒,言末讓腦子漸漸清醒了下來,筆記本裏面已經裝好了他所需要的所有軟體,單單這些軟體便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當言末面對著那墨綠色的系統操作桌面的時候,他一時之間不知道怎樣著手才好,曾幾何時他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對電腦相當玩得轉的人,在可州周圍的鄰居全都把他當作半個行家,每當家裏的電腦有點小毛小病的時候,全都來找他,這曾經令他感到相當煩惱,不過又有些得意。

  但是此刻,言末突然間發現,當他想要將自己設想中的東西表達出來的時候,他居然找不到任何合適的方式。

  言末非常茫然地打開了AUTOEXEC,這是他唯一能夠想像得到的辦法,同時也是相當愚蠢的辦法,一邊畫著,言末一邊在擔心,那位陳博士是否能夠看懂他所畫的東西的意思。

  說實在的,他所需要畫的東西非常簡單,只是一些小點,以及從這些小點之上散發出來的波紋,小點的位置絕對準確,但是對於那些波紋,言末絕對沒有把握,在三度空間憑藉記憶而畫出曲線,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如同塗鴉一般將這件連他自己都看得相當彆扭的作品完成,言末發給了那位陳博士。

  幾分鐘之後,提示有郵件到來的資訊視窗跳了出來,那正是陳博士的回覆,信件內容非常簡單,上面僅僅只有一行文字。

  “那些是什麼波?聲波?光波?電磁波?”

  看著那短短的文字,言末再一次傻掉了,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無論是對於那些神秘的力量,還是對於科學,他好像都是一個外行。

  此時此刻他終於知道,自己有多麼匱乏,或許那並不算很長的二十幾年的生命,確實大部分被隨意浪費掉了。

  猶豫了好一會兒,對方催促的信已然堆積了五、六封,言末終於無可奈何地點了回覆,他的回答同樣非常簡單:“把你所知道的、所有可以做到的方法全都用上去。”

  對面顯然思考了片刻,幾分鐘之後又是一封信傳了過來:“強度和頻率?”

  這一次言末想都沒想,立刻回覆道:“最好做成能夠調節,不過最重要的是不會殺死人。”

  那位陳博士思索了將近半個小時,最後的一封信終於傳了過來,信上只有“試試看”這三個字。

  三天之後,仍舊在雲山高能物理實驗室,在那座屬於陳博士個人的小型實驗室裏面,兩個日式浴桶一樣的東西,擺放在經過特殊加固的實驗桌上。

  這兩個桶的四周,全都佈滿了如同亂麻一樣的電線,以及疙疙瘩瘩仿佛鉚釘一般的探頭。

  “陳博士,您打算進行什麼樣的試驗?”被臨時抓來充當助手的兩個研究員,疑惑不解地問道。

  “我自己也不清楚,不過我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試驗失敗便罷,但是如果一旦成功,整個人類的歷史都將為之改變。”陳文凱神情凝重地說道。

  那兩個研究員愣愣地站在那裏,顯然他們並沒有被這凝重的氣氛感染,反倒覺得有些可笑,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會相信,在這裏可能誕生任何偉大的發現。

  與此同時,在這座實驗室的另外一個角落,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密室之中,那個實驗室裏面忙忙碌碌的景象,正顯示在正中央的一面投射屏上。

  密室裏面只有兩個人,端坐在正中央的是一個看上去四十幾歲的老外,他擁有著一對深深凹陷的眼窩,以及一個非常標準的鷹鉤鼻子,板寸的頭發令他的額頭顯得特別高聳。

  站立在他身旁的是一個身穿制服的女軍官,三十歲上下的年紀微微有些發福,和大多數當地人一樣擁有一個矮小的個頭,齊鬢的短髮或許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會顯得年輕一些,但是對她效果恰恰相反,那雙鼓起的小眼睛裏面閃爍著的是狡猾。

  突然間鏡頭一轉,投射屏上顯露出雲山實驗室大門口的景象,在大門口正停著長長一串黑色豐田轎車,等待著通過哨卡。

  那個正對著門口的攝影機,將焦距推到了最近的位置,從投射屏上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每一個人的臉。

  “這個人叫馬田勇,黑道上人稱馬鬼,是這裏最大的幫派四海盟的老大。

  “這個人叫朗景毫,綽號叫做毫毛,是僅次於四海盟的六合幫的老大。

  “這個人……

  “……

  “這個人叫朱博文,綽號叫豬頭鯊,是知名富豪,房地產大鱷,在他的名下擁有創機財團、隆皇集團等等好幾個大型集團。

  “這個小女孩就是我們緊盯的另外一個目標,將近半個月以前,這些人第一次和陳文凱接觸,很顯然他們對於陳文凱一直進行的秘密研究非常感興趣。”

  “是什麼樣的研究?”那個始終沉默不語的老外,打斷了女軍官的報告問道。

  “我們一直不是很瞭解,只知道,陳文凱對於古董有著特殊的喜好,他收集了很多古董,並且用最為尖端的科技分析和檢查那些古董。

  “我們之所以開始注意這位陳博士,原本是因為他和外界的接觸,這只不過是正常的保密程式,雲山實驗室的保密級別並不高,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僅僅只是監視,卻並沒有對監視內容進行專家分析。

  “直到幾天之後,合浦高級別墅區發生神秘UFO事件,才因為一個非常偶然的原因,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那起事件的目擊報告並沒有多少可信的成分,但是附近幾座別墅遭受的損失卻難以用普通雷擊或者已知的任何一種方式解釋。

  “這樣的事件原本就在雲山實驗室的研究範圍之內,所以陳博士在第一時間便瞭解到了最為詳細的內容。

  “但是他顯然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將注意力放在目擊報告之上,而是異常關注目擊UFO的隔壁一家人,而那個家庭正是您此刻所看到的這個小女孩的家。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對於陳博士的網路以及電話進行了監控,從監控記錄中可以得出結論,造成那起神秘事件的並非是所謂的UFO,而恰恰就是那個小女孩。

  “將近一個星期之後,那個小女孩傳來了一份類似於設計圖的東西,那份設計圖顯得非常業餘,不過從受到陳博士注意的程度看來,這絕對不像是一場玩笑。”那位女軍官報告道。

  “很好,雖然有些捕風捉影的嫌疑,不過讓我們來看看,到底會發生些什麼。”那個外國人湊到投影屏面前說道。

  平心而論,他並不認為有可能得到什麼真正有價值的情報。他真正感興趣的是,對面的那片陸地上多了幾顆導彈、從北方調來的軍團是什麼番號,而不是類似於UFO和超能力之類的東西,那是另外一個部門的關注範圍,一個在他眼裏純粹捕風捉影的部門。

  從車上下來,羅莉拉了拉馬鬼,她壓低了嗓門問道:“你找的這兩個人沒有問題吧?”

  “沒有問題,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我是完全按照你的意思找的,他們倆全都練過氣功,一個原本就在北街開設武館,他的鶴翔樁在這裏頗有名氣。

  “另外一個練的是十三太保橫練,西瓜刀根本就砍他不動,所以別人給了他一個外號‘石佛’。”馬鬼連忙拍著胸脯說道。

  “他們知不知道可能有危險?”羅莉問道。

  “沒問題,混這行的有誰會怕死!更何況我早就和他們說好了,萬一出事給他們家裏多少安家費,我馬鬼這個信譽總是有的。”那位黑道梟雄自信地說道。

  “我現在只希望能夠成功,這個來自外道的功法雖然沒有本教的功法神速,不過緩也有緩的好處,只要成功了,對我們來說將會受益無窮。”言末跳出來說道。

  這種技術性強的謊話想要說得天衣無縫,自然得由他出面才行。

  “對了,前幾天那起鬧得亂哄哄的UFO事件,想必實際上是您引起的吧。”馬鬼試探著問道。

  他對這件事情很感興趣,同樣這更堅定了他對於神教的信心。

  “我可沒有看到過什麼UFO。”羅莉不置可否地回答道。

  “這是當然,這是當然,不過到底是怎麼引起的呢?”馬鬼不死心地繼續問道。

  現在的他對於異能神通越來越感興趣,無法得到的東西才會被看作是最為珍貴,這是人之常情。

  其他人也開始注意到這兩個人的竊竊私語,眾人不約而同地圍攏過來,同樣的道理對於這些人也一樣適合。

  看到這些人充滿好奇和疑惑的樣子,羅莉突然間想到,這或許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可以讓這些傢伙徹底死心塌地跟隨在她的身後。

  不過想要編出一段完美無缺的謊話,顯然仍舊得依靠言末那個傢伙,想到這裏羅莉退到了意識深處,將躲藏在裏面的言末一腳踢了出來。

  “好吧,告訴你們也沒有什麼問題,你們是否還記得上一次來的時候,我從這裏拿走的那塊紅色的寶石?

  “那塊寶石裏面封印著一個鬼魂,我曾經說過,這東西是難得一見的冥寶,想要煉製一件冥寶,除了材料珍稀難以得到之外,更重要的是作為冥寶核心,必須要用一個術者的生魂煉製而成。

  “你們只要想像一下,這樣做有可能發生的紛爭,想必就可以明白,想要煉製這樣一件冥寶到底有多麼不容易。

  “與珍稀的程度相對應的是冥寶所擁有的價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冥寶可以稱得上是最為珍貴的法器,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擁有一塊冥寶或許便能夠將它煉製成為身外化身,也就是第二元神。”

  朝著四周看了一眼,言末感到相當滿意,這些黑道大佬們或許對於其他的東西一無所知,但是什麼是身外化身,什麼又是第二元神好像全都知道,正因為知道所以更顯得敬畏。

  “當初我帶走那件冥寶原本是打算獻給教主,原本期望著教主能夠因此而高興,或許能夠賜予我更多的力量。”

  言末看到那些老頭子全都連連點頭,眼裏滿是理解、了然的眼神,毫無疑問,這樣的解釋讓他們堅信無疑。

  “很可惜這件冥寶並沒有被教主放在眼裏,除此之外,教主他老人家原本就已擁有身外化身的神通,再好的冥寶對於他來說,也僅僅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再一次朝著四周掃視了一眼,那些黑道大佬或是驚詫或是敬畏,不過很顯然,他們所表現的恭敬又加深了幾分,言末為自己的成功而感到高興,很顯然有的時候低調也是一種強有力的炫耀。

  “也怪我太過貪心,教主看不上眼,我便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將那塊冥寶煉化,就算不能夠達到身外化身那樣的境界,僅僅只是做到心靈相映也是好的。”

  四周的那些老頭子全都表現出一副理解的神情,毫無疑問如果換作是他們,肯定也會同樣選擇。

  “現在看來,我確實有些不自量力,那件被教主看不上眼的冥寶,對於我來說仍舊太過強大,封印在裏面的鬼魂更不是我所能夠降服。就算預先設置好了陣法,並且有陀濕多的幫忙,最終仍舊被那個鬼魂震碎了法陣。

  “那塊冥寶固然徹底毀滅,陀濕多更是差一點形神皆滅,而我也元神受損,差一點變成白癡,在渾渾噩噩之中度過了整整一個星期,才漸漸蘇醒過來。

  “這一次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我都是損失慘重,我的修為至少因為這件事情而損耗了將近一半,還廢掉了我辛辛苦苦收集到的七塊元石。”言末信口開河地說道。

  此刻無論他說什麼,那些老頭子全都堅信無疑,他們之中的每一個都顯得神情凝重,仿佛他們全都親身經歷了剛才所說的那番驚險一般,除了那絲凝重,更多的是深深的羡慕,畢竟那是他們絕對沒有可能得到的東西。

  按照記憶之中的那殘缺的片段,言末將一篇修煉心法念給那兩個被挑選出來的實驗品聽。

  馬鬼所說的確實沒錯,那兩個人不愧為常年修煉氣功的高手,片刻之間便定心默念冥想起來。

  其中的一個按照樁功內視的方法,開始引領著意念,沿著口訣之中的路徑運轉起來,意通則神隨,神隨則氣動,這是練樁功的訣竅。

  而另外那個只是盤腿坐在那裏,輕吸慢提,默想著沿途所有的穴位,他倒並沒有急於讓意念流轉起來,這招就叫做意不動而氣自流,又是另外一派法門。

  兩個人入定片刻,練十三太保的那位先站了起來,他的“意不動氣自流”原本就只是要將沿路的穴位活動開,讓氣血鬆動就可以了,所以達到目的便可以結束。

  輕輕地甩了甩手臂,將那條搭拉在身上的浴巾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石佛跨進了那個盛滿水的浴桶之中。

  陳文凱迅速無比的將事先準備好的那些電極探頭,貼在了石佛的身上。

  做完這一切,另外那位也已蘇醒,和“意不動氣自流”比起來,樁功內視之法確實要慢許多,不過卻一直被看作是修煉內家功法的正宗路數。

  兩個人身上全都貼滿了電極,口鼻連通著呼吸裝置,一條長長的軟管正不停地為他們輸送著氧氣,隨著桶裏面被漸漸注入液體,液面終於沒過了兩個人的頭頂,兩個人完全依靠幾根纖細的尼龍絲牽引著,懸浮在桶的正中央。

  做完這一切,所有人都遠遠地退了開去,在實驗桌的另一頭放著一台電腦,那是一部比言末所用的更加變態的怪物,竟然擁有六台顯示器,此刻那六台顯示器正顯示著完全不同的內容。

  “接下來該怎麼做?”站立在那台電腦旁邊,陳博士朝著羅莉問道。

  無論是羅莉還是附在羅莉身上的言末,同樣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做,過了好一會兒之後,言末猶豫了一下對羅莉說道:“我試著進到那兩個人的身體中去,你慢慢地調節,一個個的來,或許我可以有所發現。”

  說著,言末從那具幼小的身軀之中飛了出來,進入了另外一個意識空間,不過他並沒有試圖去打擾正凝神靜默之中的身體的主人。

  言末所選擇的是那個練樁功的氣功師,因為他從那個鬼魂的記憶之中得到的內容,和樁功比較相似。

  但是言末本人卻是一個絕對的外行,他從來沒有練過氣功,這或許和可州的風氣有關,可州人全都靜不下來,更何況這年頭,每一個人都渴望著能夠發財致富,修身養性那是生活無憂的人才會在意的事情,而在可州,這樣的人恐怕沒有幾個。

  言末邊小心翼翼地接近著那凝聚沉穩的意識體,邊回憶著那淩亂錯雜的記憶。

  他得到一個結論,要想搞清楚功法,首先得區分出意和念來,進而從那段記憶中得知那個鬼魂所屬的教派。

  意是用來引領念的工具,而念則是某種感覺,所謂的沖穴、通、澀,甚至之後的元神出竅,全都是指念。

  但是此時此刻,面對著這渾然一體的意識體,言末根本無從區分,哪兒算是意,哪兒算是念。

  或許所有這一切全都是意想的結果,意念原本就是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意是主動,而念則是回饋,言末開始試圖用他最為熟悉的電子學來解釋人體的奧秘。

  不知道跟隨了多久,在黑暗之中漸漸可以看到一縷黯淡的軌跡,那好像是某種光芒,就像人死的時候所散發出的光芒一樣,不過此刻的光芒非常暗弱,而且轉瞬之間便消散開去。

  僅僅只是一縷幽魂的言末,開始在這副身體之中四處闖蕩起來,突然間他感到有一種被吸住的感覺,這令他無比恐慌,但是很快言末便發現那吸引的力量,根本就不能夠和那塊寶石裏面的法陣相提並論。

  這一下又令他變得膽大起來,言末朝著吸引力的方向飄去,黑暗中顯露出星星點點的光芒,這些光芒同樣暗弱,不過卻並沒有即將消散的跡象。

  正當言末好奇地觀察著四周的時候,突然間一股強大的意識朝著他撞來,那股意識對於此刻的他來說,就仿佛是巨大的火車頭足以將他徹底碾碎,幸好那個火車頭的速度很慢,言末險險地逃了開去。

  看著腳下那拖得長長的如同列車軌道一般的暗弱光芒,看著那遠遠的正在漸漸消散的尾巴,言末立刻意識到,那正是他一直在跟隨著的意識體。

  那條細長的尾巴漸漸消散開去,但是言末隱隱約約感覺到,那些原本就聚攏在這裏的星光之中,仿佛多了一些新的成員。

  “這裏是什麼地方?”言末猜測著。

  他迅速擴散開來充滿了整個身體,那微弱亮點聚集的所在幾乎位於身體的正中央,言末倒是很希望此刻手裏擁有一份人體穴位圖。

  他暗自打定主意,回去之後得在那份計畫書裏面再增加一部分內容,不能夠全都是西方學科,得加入一些東方的內容,毫無疑問針灸、氣功、中藥絕對榜上有名,只是對於要不要加入印度瑜珈和藏密體系,言末感到有些疑慮。

  注視著那個閃亮的小點,言末突然間想起,好像曾經在一本講述瑜珈的書裏面看到過,那地方似乎被看作是什麼輪。

  言末雖然有點模模糊糊的記憶,不過當初就沒有太花費心思,記憶並不是非常深刻。

  突然間言末想到,在氣功之中丹田兩字一向赫赫有名,會不會那裏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想要尋找丹田顯然容易許多,只要是中國人肯定都知道那是哪兒,只不過在準確度上有所差別而已。

  言末往下沉去,這一次稍微接近一些便有所感覺。

  來自丹田的吸引力,顯然比剛才要大得多,除此之外,丹田之中仿佛還能夠散發出一種令他很不舒服的能量,言末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來抵禦這種能量,這令他感到正迅速被削弱。

  迅速朝著遠處看了一眼,丹田部位的白色光芒連成一片,正中央甚至有一種隱隱約約凝結的感覺,那柔和的白光讓言末感到很不舒服,這種白光和那位老人臨死之前散發出的白光非常相似,只是這白光對他充滿了敵意。

  言末脫身飛了出來,剛才雖然僅僅只是片刻,但是片刻的消耗,便令他變得虛弱無比。

  迅速地潛回羅莉的身體,言末感受到力量正在漸漸恢復,小女孩的身體就仿佛是一個特殊的充電器,而他則是一枚容量很小的電池。

  和羅莉的意識迅速地交流了一番,言末立刻明白眼前這部機器的操縱方法,突然間他的注意力被其中的一個螢幕給吸引住了。

  那個螢幕上顯露出無數斑斑點點的顏色,不過言末非常清楚,這些顏色代表著無數波紋,這是真正科學的表示方法,遠不是他那用AUTOEXEC畫出來的亂七八糟的曲線可以比擬。

  而此刻這些波紋全都聚攏在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正是剛才他所看到的暗弱星光聚集的所在。

  在鍵盤之上輕輕按動著,言末不停地調整著那聚焦點的位置,他以光的速度在羅莉和那位氣功師之間來回移動著,將聚焦點始終對準了那意念運轉到的位置。

  那黑暗中狹長的軌跡變得越來越亮,一開始像是一道流星,漸漸地變成如同彗星一般。

  突然間那位氣功師渾身一抖,言末感覺到那完全是無意識的抽動,言末雖然沒有練過氣功,不過倒是看到過氣功師練功的時候會發出這樣的抖動,或許這便是成功的前兆,言末的心裏充滿了喜悅。

  不停地改變著各種參數,很快地,言末便發現能夠起到作用的,好像就只有聲波和磁力兩個參數。

  正當言末想要找尋到最佳的狀態,那個氣功師身體的顫動變得越來越劇烈,顫動引起了四周液體的晃動。

  “這樣下去可不行。”陳文凱在一旁憂心忡忡地說道,他已然看到兩個電極探頭被震松了下來。

  “降低一些溫度怎麼樣?冬天的時候,誰都不想多運動。”羅莉在一旁不負責任地說道。

  但是此時此刻,她的話早已經被在場的所有人當作是旨意來尊崇。

  溫度計停在了攝氏四度上面,這個溫度足以讓大多數人哇哇大叫著從桶裏面跳出來,但是此刻不知道是因為那種功法確實神奇,還是因為氣功師本人就相當了得,以至於並沒有出現意想之中的不良反應。

  只不過那個氣功師無論是心跳還是血壓全都降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與之相對,他的呼吸也變得異常緩慢。

  將所有的參數調整到效果最為明顯的狀態,言末甩手擺脫了那枯燥的控制工作,這項工作被一段簡短的代碼所替代,那個聚焦點沿著一個特定的相當繁複的路線運轉著,言末已經關注了一刻多鐘,兩者的誤差簡直微乎其微。

  將注意力轉向另外一個受試者,和剛才那位氣功師比起來,同樣的努力在這位石佛的身上效果顯得差勁許多,不過也並非毫無收穫。

  言末注意到,這位石佛的丹田之中,顯然沒有存儲著和剛才那位元一樣強大稠密的光團,但是他的身體各處卻均勻散佈著微弱的亮點。

  每當波束的聚焦點掃過,周圍的能量便迅速聚集起來,一個多小時過去之後,竟然在他的體內形成了一道天然的通道,很顯然,意念通過這些通道,要遠比剛才那位順利許多。

  這意想不到的發現,讓言末想到,或許他可以融合這兩種方法,取它們的長處。

  言末想到的念頭,羅莉自然也照樣擁有一份。

  “要是能夠有更多的實驗品就好了,我非常渴望著能夠抓幾個練瑜珈的印度人或者西藏的大喇嘛,來試試看,是否能夠得到更好的結果。”

  羅莉的腦子裏面轉動著這樣的念頭,這個念頭著實將言末嚇了一跳,不過他轉念一想,或許這確實有些道理,只是想要弄到精通瑜珈的人或者密宗高手,並且讓他們理解自己的功法,恐怕有些困難。

  言末將那個誘人的念頭信手揮去,他將注意力重新放在那兩個接受測試的氣功師身上。

  或許是因為低溫令新陳代謝變得緩慢,同樣也使得對於時間的感覺變得遲鈍,那兩個受試者,仍舊在緩慢地運功,沒有絲毫困頓和懈怠的跡象。

  “好像成功了。”言末說道。

  “那是不是可以讓他們出來了呢?”站立在一旁的陳文凱問道。

  言末遲疑了一下,“不是有一種叫做疲勞測試的測試方式嗎?為什麼不試一下?”羅莉插嘴說道。

  很顯然這個念頭,再一次令言末嚇了一跳,一個念頭不由得從他的心底跳了出來,“落在這個小女孩的手裏,真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情。”

  羅莉的建議,同樣也令陳文凱嚇了一跳,他愣愣地站在那裏,過了一會兒才轉過頭來,朝著四周的其他人看了一眼,他原本是想要詢問其他人的意見,但是他所看到的是一張張理所當然的面孔,此時此刻,他總算明白自己和黑道人物之間有著多麼大的差距了。

  重新將注意力放在眼前這個十二歲的小女孩身上,陳文凱暗自告誡自己:“從今往後絕對要小心這個女孩,黑道人物就是黑道人物,絕對和年齡沒有任何關係。”

  在陰森而又幽暗的密室之中,那個目光深邃的外國人,不停地切換著監視攝影機的圖像,和其中的一個電腦顯示幕上的內容。

  “非常有趣,中國人的氣功和功夫一樣有名,很顯然這位陳文凱博士同樣是一位氣功迷,不過我很難以相信,我如果將這樣一份報告遞交上去的話,我的上司同樣會對這種來自東方的神秘藝術感興趣。”

  那個老外用輕鬆的語氣說道。他並不擔心自己的上司知道這件事情,事實上他原本就不看好這份秘密報告,所以並沒有備案。

  “但是那起UFO事件又怎麼解釋?”女軍官爭辯道。

  事實上她同樣也知道,繼續爭辯下去可能有些荒唐,此刻她非常後悔在沒有瞭解具體情況下,魯莽地做出了決定。

  如果早知道所有這一切全都是為了證明一種全新氣功的修煉方法,她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緊張,但是現在她只能夠據理力爭下去,畢竟這關係到她的前程。

  很顯然如果就此中止的話,她的記錄之中將會留下非常糟糕的一筆。畢竟對於一位情報官員來說,謹慎是一件好事,但是捕風捉影就成為了致命的缺點。

  那個外國人顯然同樣清楚部下的想法,搞情報的人,捕風捉影最後追偏了方向是經常有的事情。對於這種事情,一般來說,他總是會替部下考慮。畢竟一個培養多年的忠實部下的價值,和一個被監視的陌生人的價值相比起來,孰重孰輕是一件不言而喻的事情。

  “我不打算將這件事情向上彙報,但是你可以另外作一份報告,我把這份報告轉給對這一類事情感興趣的機關,我相信他們會有人接手繼續調查。”那個外國人笑了笑說道。

  聽到這裏,那位女軍官總算放下心來,她多多少少有些猜到上司的意思,這同樣令她想到,她的那些美國同行們,恐怕也經常會發生捕風捉影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總得有地方去處理這些棘手的垃圾。

  毫無疑問,她馬上要接觸的正是這樣一個垃圾桶性質的部門。

  那些黑道老大自然不會願意守候在一旁等待著試驗的結果,羅莉同樣也不打算在這個地方過夜,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排成長長的車流,離開了實驗室。

  回到市區已是晚上,豬頭鯊顯然心情特別好,他打了聲招呼,車隊筆直朝著“金色港灣”駛去。

  雖然事先沒有預訂,不過以豬頭鯊的面子,再加上那些黑道老大們的聲勢,仍舊輕而易舉地佔據了最豪華的一個包廂,從一旁的玻璃立面幕牆,可以看到外面燈火輝煌繁榮喧鬧的景象。

  旁邊的霓虹燈一閃一閃令包間裏面不時得披上一層淡淡的色彩,那些黑道老大們並不急著坐到座位上去,旁邊的沙發顯然更加舒服一些。

  餐廳的經理殷勤地送來了幾位漂亮的小姐,這幾位小姐穿著貼身的旗袍,以熟練的技巧演示著功夫茶的精妙,不過無論是豬頭鯊還是那些黑道大佬們,對於這種國粹是不會在意的。

  他們更感興趣的是功夫之外的內容,不過礙于羅莉在這裏,這些傢伙實在不好太過放肆。

  同樣對於那恭恭敬敬送上來的功能表,豬頭鯊也絲毫沒有興趣,他非常清楚,無論是他還是其他在座的各位,恐怕什麼山珍海味都已經吃膩了,所以他裝個樣子,隨口問了眾人幾句,便以一句“隨意”打發了那位殷勤備至的經理,這個問題自然由那位經理自己去煩惱了。

  將看得著卻不好意思摸的那些小姐們打發走了之後,馬鬼信手將門緊緊地關上。

  “大姐,您看今天那兩個到底有幾分把握能夠成功?我們這些人又是否受得了?那水可確實有些冷。”朱博文滿臉堆笑,卑躬屈膝地問道。

  “我相信應該沒有什麼問題,那個綽號叫石佛的,我不敢確定,另外一個我敢肯定等到他出來,至少感覺到多了十年的功力。

  “讓我感到擔心的並不是你我是否能夠承受得住,而是這種方式是否會碰到瓶頸,是否會有極限存在。”言末說道。像這種事情自然還是由他親自解釋才不容易出錯。

  “這個我們倒是並不在乎,我們這些老頭子可不會和您這樣的近座弟子比,我們只求能夠多活兩年,能夠活得舒服一些。”一位黑道大佬立刻說道。

  “人都是一樣的,像我修煉不就是為了追求長生嗎?我們又不是那兩個實驗品,根本就用不著急於求成,任何事情都可以慢慢來。

  “我會關照陳博士,告訴他應該如何安排你們進行修煉,不過在此之前,你們或許應該找幾個氣功師,讓氣功師給你們先疏通一下穴位、安定一下心神,在這件事情上我幫不了你們的忙,我自己都得摸索。”言末說道。

  “大姐……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該不該問。”朱博文小心翼翼地說道。

  “想必是有關本教功法和那種外道功法的優劣吧。”言末說道。

  “是是是。”朱博文如同一條哈巴狗般連連點頭道。

  “我不打算騙大家,本教功法利於速成,不過卻並非是那種‘無所不用其極’的魔功,凡是魔功都有一個特徵,那便是‘激流行舟不得不進’。

  “一旦開始修煉魔功,除非達到大圓滿至高無上的境界,就只能夠不停地往更高一個層次攀登,而且還必須在一定的時限之內,登上另外一層高度,要不然結局就是掉入無底深淵。

  “本教功法想要登上一層臺階同樣艱險,只不過一旦到了某一層境界,按照個人的心願可以繼續進取,也可以停滯不前。”

  “而現在你們所知曉的這種功法,講究的是循序漸進,積沙成塔越堆越高,所以一開始看起來非常緩慢,而且也顯示不出什麼神通,不過到了後面倒是沒有什麼太過艱險的坎坷,只會因天賦資質的不同,擁有不同的成就。

  “不過,這種功法雖然是循序漸進的功法,但是顯然被人改動過了,改動過之後需要借助外力推動修煉的進展。而且從今天的情況來判斷,這種推動的速度算得上相當快。

  “如果是個正道中人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會認為是走上了魔道,要不然也至少會譏諷是旁門左道的做法。

  “我相信成為魔道應該沒有可能,雖然現在走了捷徑,確實有些投機取巧的嫌疑,不過並不至於墜入萬劫不復的地步。

  “不過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非常懷疑這種方式可能存在某種極限,要不然人人都可以用這種辦法成仙得道,恐怕神仙早就氾濫成災了。”言末說道。

  這番話倒並非完全是謊言,其中的大多數是按照各式各樣的常識,所推測出來的一個說詞。

  聽到這樣一說,那些老頭子紛紛點頭,他們已相信這些話。

  之所以相信是因為這番話合情合理,事實上和他們所知道的其他異能高人比起來,眼前這位真正令他們看到過神通的小高人,從頭到尾說過的每一句話,並沒有多少玄之又玄的感覺,雖然神秘卻並非莫測,更沒有故弄玄虛的感覺。

  “好,這樣最好,我們這些人原本就沒有多少奢望,說實話我連一百二十歲都不敢奢望,可以讓我平平安安地活到一百歲,我已經感到非常高興了。

  “這功法再好,如果太過兇險,恐怕我們這些老頭子全都得掉下無底深淵,如果太慢,我們大概還沒有練到一半就見閻羅王去了。

  “現在借一些外力,讓我們輕輕鬆松地就可以成功,那是再好也不過了。”馬鬼板著臉點著頭說道,很顯然其他的老頭全都和他一樣心思。

  “確實很好,不過教主吩咐建造的那座法陣,也仍舊要趕快完成。

  “老朱,我再說一句,在這件事情上,你絕對不能偷工減料。我僅僅只是弄碎了一件並不怎麼了不起的冥寶,就製造了那樣大的聲勢,還弄得我和陀濕多差一點魂飛魄散、萬劫不復;”我根本就不敢想像,如果法陣裏出了什麼差錯,而引起整座法陣的崩潰,將會造成多麼巨大的禍端。

  “我可以稍微露一個底,我曾經說過,任何一座法陣的基礎都是聚元陣,聚元陣的用途是用來收集能量和聚攏‘真元’,你們知道這座法陣收集的是什麼?聚攏的又是什麼?”

  看著那些老頭個個臉上顯露出疑惑卻驚懼的神情,言末的心頭確實愉快極了,不過他仍舊控制著小女孩的臉,擺出一副陰沉冷漠的模樣,壓低了聲音,神秘地說道:“這座法陣一旦建成,就可以源源不斷地收集這座城市的人氣,喜、怒、哀、樂、悲、歡、離、合,所有的一切就將被法陣所吸收,並且成為推動法陣運轉的能量。

  “而這座法陣所聚攏、吸收並且存儲在地脈之中的,正是每年夏天都會刮過這裏的颱風。

  “想像一下颱風的力量,再想像一下法陣突然間崩潰,十幾個乃至幾十個颱風猛然間憑空出現,並且在一瞬之間爆發出所有威力的景象,你們或許會感覺到氫彈其實算不得什麼。”

  沉默,包廂裏面的每一個人都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之後,那位黑道梟雄馬鬼輕輕地把手搭在了朱博文的肩膀之上。

  “老朱,我們這裏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全都擱在你的身上了,你至少得讓我們放心吧。

  “沒什麼好說的,這件事情我們這裏的每一個人都盡一點心力,如果你遇到什麼事情,儘管來找我們,不過我們同樣也會盯著你,並且盯著你的手下,省得出了紕漏。”馬鬼說道。

  這一次他絕對不是故作姿態,事到如今,他對於羅莉所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情願相信那是真的,甚至更進一步相信小女孩還隱瞞了些什麼,而絕對不會認為是危言聳聽。

  其實根本就用不著他說,聽到剛才那番話,朱博文一直在不停地擦汗,此時此刻他是真心害怕。

  雖然他早就知道,小女孩叫他做的絕對不是簡單事情,但是他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到,事情居然不簡單到這個地步。

  現在他的心裏真得感到害怕了,這種害怕簡直已經深入了他的骨髓。

[BOOK: 0002 / Chapter: 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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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 Apr 19 09:47:57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