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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02-03
第十二章帥威盡失

　虎牢關外！

　　八十萬宋軍在十里城外駐紮。大軍聚集，此刻清晨進食之際。

　　「不對，不對啊，怎麼回事？我這封信，不是我小妹傳來的！」一個刀疤臉小兵一臉驚疑道。

　　「刀疤，怎麼回事？」周圍小兵疑惑道。

　　那刀疤臉手中抓著一封信，此刻眼睛卻是瞪得渾圓，一時間驚疑不定。

　　旁邊幾個小兵湊過來看著信。

　　「刀疤，這信上不是寫的很好嗎？你小妹來信，說家裡一切安好，要你不要擔心啊！」眾小兵疑惑道。

　　刀疤臉臉色難看道：「不對，不對，我小妹從來不喊我哥的，從來不喊的！」

　　「呃？」眾人露出茫然之色。

　　「我小妹和我是雙胞胎，她一直都喊我弟弟，或者直接喊我名字，從來沒這麼客氣過！喊我哥？他怎麼會喊我哥？這，這好像不是我小妹傳來的！」刀疤臉驚疑不定道。

　　「刀疤，你想多了吧！」眾人頓時笑道。

　　刀疤臉依舊露出茫然，只有刀疤臉知道，自己小妹永遠不可能喊自己哥哥的，可……。

　　「咦？」忽然，又一個人驚疑不定的叫了起來。

　　「怎麼了？」眾人看向他。

　　「刀疤，這信是我的，你拿錯了吧？呃，不對，我的信在我懷裡，怎麼……！」一個光頭小兵驚愕道。

　　「光頭，你說什麼？」眾人看向光頭男。

　　光頭男拿出一封信件，展開以後，眾人一起看了上去。只看到，光頭和刀疤的兩封信，居然，一模一樣。一個字不差，甚至連筆跡都是一樣的。

　　四周眾人頓時陡然一靜。剛剛的進食也停了下來。

　　「假的？這根本不是我小妹傳來的信，是有人仿照的？」刀疤頓時臉色一變道。

　　眾人都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這點頭腦還是有的。

　　「大帥說，讓我們和家裡人互通信函，可，為什麼會是假的信件？這不可能，這怎麼回事？」光頭驚叫道。

　　「或許，或許是古海的陰謀呢？」一個小兵小聲道。

　　「放你娘的屁，大帥說通知所有軍屬了，那肯定送來是家書，怎麼陰謀？難道我家裡人也被古海控制了？要不然，我家書怎麼變假的了？」光頭頓時怒吼道。

　　光頭一聲吼，頓時引得四周越來越多的將士注意了。

　　於此同時，家書是假的消息，頓時傳散而開，因為這消息是所有人關注的，所以傳播的極為快速，快速的，很多將士不斷翻開自己的家書。

　　「啊？我的，我的也是假的？」

　　「我的是真的，可是，可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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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猶如海浪一般，吹向四面八方。八十萬大軍，以最短的時間，快速質疑起了自己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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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城。

　　古海站在田府樓上，看著北方，面色凝重。

　　古漢站在其身後。

　　「義父，這兩天，應該要大決戰了吧！」古漢感嘆道。

　　古海點了點頭：「快了，能不能喪軍心，就看這次了！我讓你稍改宋軍家書的事情，沒有問題吧？」

　　「義父放心，高仙芝此次可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我們派富商前去攪亂，高仙芝居然為了表示清白，允許富商帶軍人家書，以表清白。他以為這樣，他就清白了？呵呵，義父，前線傳來消息，隨機抽選了八百封信函，對著八百封信函只是做了細微的改動，只改動了一點點！」古漢說道。

　　「改動一點點，足夠了，八百封信，只要有十封信被完全確認為假家書，那足夠他們鬧的了，十封假的，很快就能引出八百封假的！」古海輕笑道。

　　「可有八十萬大軍啊，八百封，八十萬，那可是相差一千倍啊！」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真的又如何？誰的書信有固定模式？人心就是如此，一旦產生了懷疑，再讓他們相信，就難了！四周陸續有假信出現，自己手中的書信哪怕再真，也能找到瑕疵的，到時，真信也會變成假信的。依次遞增，不安之心會不斷傳染的！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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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仙芝大營。主帥大帳。

　　高仙芝帶著林沖一批人風塵僕僕的從宋城趕了回來！還沒來得及休息。就聽說宋太子斬殺了一百八十六個陳軍逃兵？

　　「古海曾言，圍三缺一，就是讓他們逃過來，讓他們有僥倖心理，可以自己亂成一團，可是，你，你將圍三缺一的『一』也給圍了起來啊，你殺的不是一百多個叛徒，你殺的是陳軍的僥倖，你殺的是陳軍的心啊，這下，他們沒了僥倖心理，定然拚死一搏啊，再虎狼的將士，也比不過不要命的將士啊！我就晚回來兩天，就兩天，唉，唉！」高仙芝一臉苦澀道。

　　宋太子臉色一變，這會，也瞬間回過味來了。

　　「糟了，那群蠢貨細作，給我傳回來這麼個蠢消息！」宋太子頓時臉色大變。

　　「算了，太子，你也不用自責了，這古海的確是厲害，從他統領陳軍以後，我們就沒有消停過，盡快結束戰爭吧，我擔心，接下來還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兵貴神速，要快！破虎牢關，拿下古海，一切迎刃而解！「高仙芝安慰道。

　　「不錯，拿下古海，我要將他碎屍萬段！」宋太子臉色難看道。

　　至於自己兒子的事情，宋太子此刻只能憋在心裡，看到林沖等人的表情就已經猜到，自己兒子已經凶多吉少。

　　「我兒，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宋太子心中咆哮著。

　　「報，大帥，不好了，將士們又嘩變了！又嘩變了，這次人更多，大帥！」頓時一個小兵跑入大帳。

　　「什麼？」宋太子臉色一變驚叫道。

　　嘩變？又嘩變？這古海到底是何方妖孽啊？這才多久，八十萬虎狼軍就不停的嘩變？這還打什麼仗啊？

　　高仙芝瞳孔一縮：「古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還好我已經領八十萬大軍前來，馬上就大決戰了，要不然再給你時間，我全軍就要散了！」

　　「怎麼回事？」林沖對著那小兵叫道。

　　「將士們發現，自己的家書，都是假的！」那小兵臉色難看道。

　　「家書？家書？富商？我大意了，我就知道，古海的陰謀不會那麼簡單的，原來還潛伏著這毒計？釜底抽薪？我早該殺了那群富商的！」高仙芝悚然而驚，頓時想明白了一切。

　　「譁！」

　　外面吵雜一片，大量憤怒、辱罵的聲音從大帳外傳來！而且此次，來勢洶洶，聲勢滔天！

　　宋太子站在大帳之中，都是一陣心驚膽顫。

　　高仙芝眼皮一陣抽動，深吸了口氣道：「走，我們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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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牢關！城樓之上！

　　一頭白髮的古秦，扶著城牆，雙目死死盯著南方遠處。

　　身後站著陳天山、陳兩儀二人。

　　「大帥，關內大軍已經整頓好了，現在怎麼辦？剛才探子來報，高仙芝歸營了，八十萬大軍，馬上就要總攻了啊！」陳兩儀面露焦急道。

　　「放心吧，義父已經安排好一切，高仙芝歸營也沒用，只要配合義父就行，八十萬大軍？馬上就要亂了！」古秦微微一聲輕笑道。

　　「啊？古海的安排？什麼安排？」陳兩儀馬上追問道。

　　可古秦卻沒有解釋，而是死死的看著南方。

　　一旁陳天山微微皺眉道：「我記得，你三天前，派了一群人出虎牢關，大概四十人，都是你古家的家衛吧？你的親信？這四十人，你派出虎牢關幹什麼？他們修為並不是高絕之人啊？」

　　古秦微微一笑道：「他們？做山賊去了！回頭還會有煙花信號傳來！」

　　「山賊？」陳天山、陳兩儀露出茫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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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仙芝大營。

　　八十萬大軍的家書事宜，查詢起來極為龐大，可高仙芝利用自己威信和不懈努力，終於在一天後查出了大概。

　　大營一個帥台之上。

　　高仙芝帶著宋太子，林沖等人站在帥台之上，下方，八十萬大軍，一個個紅著眼睛，雖然安撫了一些人，但，依舊有很多人處於躁狂之中。

　　但，高仙芝的威信終究讓他們一起靜下來，看向高仙芝。

　　「將士們，我回來了，昨日你們的事情，我也查清楚了，我知道你們此刻心亂如麻，我知道你們焦躁不安，可是，我還是要說，一切，都是古海的陰謀，感謝大家願意聽我說下去！

　　最初發現家書有問題的將士，已經明確了，他們的家書是來自昔日一群群的富商，那群富商中，有古海的人，所以，給你們家書造假了！目的就是借用你們，來亂我軍心！」

　　高仙芝一聲大喝。

　　「他們信來自富商，可我的信，來自官兵運輸啊，我的信為什麼也是假的？」有人高喝道。

　　下面人正要沸騰。

　　「問的好！」高仙芝一聲朗喝打斷了眾人。

　　高仙芝盯著那個方向道：「你確定，你的信一定是假的？你的家人寫不出這種信嗎？你為何肯定一定是假的？我猜想，應該你看別人信是假的，所以才產生懷疑的吧？」

　　「呃？我那……！」那人被高仙芝一質問，頓時皺起眉頭，好像是這麼回事。

　　「那就是你的家書，沒錯，你只是自我懷疑而已。不要人云亦云。」高仙芝說道。

　　「我？」那人皺眉陷入兩難。

　　大帥說的好像也有道理啊！可是……！

　　高仙芝看看四周道：「將士們，也是本帥疏忽，不應該給那群富商機會，我高仙芝向所有人保證，你們的家人，肯定安全，絕對沒有傷害，誰也別想傷害他們，誰也別想！」

　　眾將士頂著高仙芝，一時神色微微複雜。

　　「我知道，你們想回家，現在就回家，我都明白！可，勝利就在眼前，你們看到了嗎？十里之外，就是虎牢關，只要破了虎牢關，一切就結束了，最後一步勝利，你們難道就要止步嗎？」

　　「就因為古海的陰謀計倆，你們選擇了放棄？選擇回家？做個逃兵、做個懦夫回家？等你們回家以後，如何面對你們父母妻兒，你們為何如此膽怯？」高仙芝一聲大喝。

　　「我們……！」很多將士面露難色。

　　「向大家保證，只要攻下虎牢關，陸續分批，不斷回家省親，快了，只要攻下虎牢關就行！只要攻下虎牢關！」高仙芝大喝道。

　　很多將士雖然心亂如麻，但還是捏緊了拳頭。

　　高仙芝看了看眾將士，暗呼口氣，好在自己還有威信，才能服眾，否則，此刻肯定大亂了。

　　「各位，在此，我再給大家明確一點，一切，都是古海的陰謀，國內，一切平安，誰也不敢欺辱軍屬，哪怕皇太孫也不行，剩下的事情，我也不多說了。讓林衝來給大家說吧！林沖，大家想必都認識，不久前，不少人為了他一起請命的！」高仙芝大喝道。

　　眾將士一起看向林沖還有其它一批跟隨前往宋城之人。

　　林沖走到前面，點了點頭道：「弟兄們，大帥為人，你們難道到現在還不明白嗎？大帥言出必行，各地已經下了皇令，為難軍屬者，以大罪論處！大帥說道做到！

　　感謝諸位兄弟前段時間為我請命，我想跟大家說的是，大帥軍令如山，言出必行，皇太孫，宋正西，就在我面前被斬殺的，真的斬殺了，　當時，很多兄弟見證的！」

　　「皇太孫，真的被斬殺了？」

　　「真斬啊？」

　　「皇太孫都能斬，那誰能不斬的？大帥言出必行！」

　　「不該不信大帥的！」

　　「不要聽古海的陰謀，我相信大帥！」

　　「連皇太孫都能斬，大帥不會騙我們的！」

　　「斬了皇太孫，那大帥說什麼，我都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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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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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方一片沸騰。

　　眾將士們相信，林沖肯定不會撒謊，當初可是冒著殺頭之罪，帶頭嘩變的，他全家都是宋正西殺的，宋正西不死，林沖不可能如此堅定的。

　　大帥殺了宋正西。我們還有什麼好擔憂的呢？

　　林沖之旁，高仙芝長呼口氣，終於，將士們的心拉回來了。殺了一個皇太孫，得八十萬軍心。一切都是值得的。

　　高仙芝可是明白，八十萬人，一旦炸營亂了起來，那會是多麼恐怖的情況。

　　「好，現在，生火造飯，吃完飯，就立刻整軍，立刻攻殺虎牢關！」高仙芝一聲大喝。

　　「吼！」將士們一聲大吼。

　　「什麼？這麼快？大帥，你回來，還沒休息啊？要不休息一晚，再整軍攻取虎牢關？」宋太子驚訝道。

　　高仙芝風塵僕僕趕回來，人都要憔悴了，昨天又馬不停蹄的研究嘩變原因，都沒好好休息，好像心力交瘁的模樣，現在發動總攻？

　　「不，我在與古海的陰謀賽跑，古海的陰謀太陰險了，太毒辣了，一波一波，讓我們疲於奔命，所以，必須要快，我要跑過他下一波的陰謀，必須要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高仙芝也是苦笑道。

　　從一開始知道古海成為陳軍統帥開始，就明白會麻煩不斷，可，高仙芝怎麼也沒想到，短短時間，麻煩會將自己逼得如此慘烈。

　　所以，不能等了，必須要快，快，快，快！吃過飯，就大決戰。一頓飯功夫，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啊，快看，那是皇太孫？」

　　「什麼？你看錯了，大帥都說了，皇太孫被殺了！」

　　「是啊，肯定不是皇太孫，林沖難道還會騙我們？」

　　「大帥不可能騙我們的！」

　　「可，可我在宋城看過，他就是皇太孫，就是皇太孫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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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還士氣衝天的將士們，忽然有著一部分騷動了起來。

　　皆因為，遠處一個小山坡上跑下來一個人，一個披頭散髮，衣服破破爛爛的男子。

　　要在以往，已經有將士將這闖營者射殺或者拿下了。

　　可此刻，靠近的將士們，卻是個個瞪大眼睛，露出極度不可思議之色，並且快速退出一條道來。

　　蓋因為，那狼狽不堪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剛才眾人口中被斬殺的皇太孫，宋正西。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剛才興致高昂的將士們，忽然猶如波浪席捲一般，不斷靜了下來。

　　宋正西？

　　不是被大帥殺了嗎？怎麼會？

　　八十萬大軍的變化，也引起帥台之上眾人的注意。

　　林沖轉過頭去，一瞬間看清了宋正西的容貌，整個人都是忽然一抖，不，全身顫抖了起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林沖眼睛都要瞪了出來，不斷驚吼著。

　　宋正西？就是化成灰，林沖也認識，他不是被砍頭了嗎？怎麼會？

　　「啊？」宋太子也是一聲驚叫道。

　　這些天，宋太子心中恨意衝天，恨古海、恨高仙芝、恨林沖，自己最心愛的兒子，居然被逼的殺了，自己卻無能為力。要是老天能還我兒子，我寧肯減壽十年，可是一切都不可能的。

　　可現在，宋正西忽然出現了。

　　宋太子揉了揉眼睛，這是真的嗎？這是我兒？他還活著？

　　高仙芝看到宋正西，更是眼中閃過一股驚愕之際的表情：「不可能的，怎麼會？怎麼會有這麼像的人？古海從哪找來這麼相像的人的？」

　　卻看到那狼狽不堪的宋正西看到了宋太子，跑了過來。

　　「爹，孩兒終於找到你了，差點就死在山賊手裡，快去那邊幫我把山賊抓來。他們要殺我！」宋正西哭喪的一聲大叫。

　　宋太子、高仙芝，近乎同時一個激靈，忽然感到手腳冰涼，全身冷汗直下。

　　真的是宋正西？

　　而此刻，剛才還眾志成城的眾將士們，忽然間面無表情的看向高仙芝。

　　那八十萬毫無表情的面部，已經訴說了一切，高仙芝在眾人心中的威信，已經蕩然無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