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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28-02
正文第二百一十三章艱難抉擇

這裡是皮行刑者基地的醫療監護室，高鶴不用介紹也能看的出來。他至少在這裡呆過幾個月以上，熟悉的很。

身體很疼，記得昏迷前只是看到一陣白色的光芒，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從醫療隊長口中得知，自己受了十分嚴重的傷，差點當時就在戰艦上掛了，後來冰煞大展神威，硬生生的把高鶴和那個維生設備盡數急凍，才安全的帶回了後方，得以被成功救治。

想想也是倒霉，怎麼就那麼寸，明明那些防空炮火是盲目的區域覆蓋射擊，居然還一頭撞了上去。這個事情根本怪不著冰煞，完全是自己的運氣太差，不知道自己出任務的時候，是不是漢默將軍偷偷的宣佈休假來著，才會有這樣的報應？

這點高鶴倒是沒有猜錯，確實，高鶴和冰煞一出發，將軍就宣佈了他休假的命令。高鶴這個傢伙，好像每次都是在休假的時候一展身手，什麼麻煩都難不住高鶴。

不知道現在前方的戰況如何，回來的時候，戰果醫療隊長是親眼目睹的，他知道的甚至還不如高鶴多，後來形勢怎麼發展，忙於治療照顧高鶴的醫療隊員們，根本沒有時間理會。上面給的是死命令，不計方法，不計後果，千方百計要高鶴活著。

高鶴的命是拉了回來，但是，傷勢卻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復原的。這點醫療隊長沒有告訴高鶴，只是讓他安靜的養傷。有句話一直藏在醫療隊長的心中，雖然高鶴每次都能創造奇跡，但是。這次可不一定那麼幸運了。

這樣地傷勢，即便是完全痊癒，也不可能勝任大運動量的軍旅生涯了。尤其還是在特種部隊當中，高鶴的軍隊生活。可以說等到他痊癒的那一天，就到頭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用在戰爭中擔驚受怕。而且高鶴也賺足了以後地本錢，不但個人生擒五艘敵艦，而且不久前的那次大爆炸，醫療隊長可是隨隊參與，從頭看到尾的。那樣的功績，估計就算是獲得一枚紫心勳章都可以，軍隊絕對會供養高鶴一輩子的。

當然。醫療隊長不知道的是，高鶴身上還有能夠發現能源晶石的特殊能力。即便無法參與特種部隊的任務，光憑他這一點目前來說無人替代的人體雷達功能。不提那些赫赫戰功，也足夠讓軍方的大佬們個個把他當成寶貝。

更何況，高鶴只是身體受損，只要那種提前預知危險地本能不喪失，內務部隊的領軍人物就算別人不要高鶴。他也會爭著搶著把高鶴當作客卿長老供奉起來。有高鶴這樣的人在，還怕什麼保護任務不能順利完成？

可惜，這些都是機密。醫療隊長無法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但儘管如此，醫療隊長面對高鶴地時候，還是當他是自己最好的戰友，一直給的是最好的醫療監控，說的話也沒有任何打擊高鶴地意思。無非就是想讓高鶴在養傷期間過的更加開心一些。

高鶴的甦醒牽動了很多人。醫療隊長地報告一上去，至少漢默將軍就長長的先出了一口氣。高鶴這個傢伙真是命大，能活下來就好。

「這次駱駝的功勞，還有誰不服氣？」趙奇將軍播放完畢高鶴的戰艦上的影像，然後向幾個參與會議的大佬們理直氣壯的問起來：「沒有擅自行動。沒有越過界限，沒有違犯軍紀，沒有洩露機密，沒有借助你們手上修行者的力量，你們怎麼說？」

以前說起高鶴的時候，總是有幾個人在那裡找各種各樣地理由推脫，反正就是不給高鶴正常的功績。這次趙奇將軍看到愛將生死不知，也動了真怒，赤裸裸的質問起眾人。

沒有人搭腔，更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整個行動是漢默將軍策劃的，高鶴冰煞負責實施的。說實話，這次行動乾淨利落，真正的做到了用最小的代價換取了最大的勝利。

行刑者部隊不但優異的完成了偵察任務，而且更加完美的完成了騷擾敵人後方的任務。這已經不能說是騷擾，而是純粹的破壞。從錄下的影像中看到的那次爆炸範圍，數千平方公里，相信那個地下基地已經根本不可能有什麼還能利用的東西留下。當然，廢物回收的例外。

高鶴冰煞兩人更是孤膽英雄，獨闖虎穴，破壞了敵人重要的軍事基地，而且暴露了敵人大部分的火力點。最終高鶴還身負重傷，現在生死不知。如果再有人不識趣，估計趙奇將軍會當場翻臉。

大家都是戰區指揮，翻臉誰也不怕，但是，沒有理由甚至沒有臉面面對趙奇將軍的質問。開戰以來的幾個大功勞，兩個是高鶴直接執行的，一個是和高鶴緊密相關密不可分的，這樣的戰士，大家除了慨歎為什麼不是自己的手下，剩下的就是為高鶴感到遺憾了。

高鶴的身體狀況大家都收到了報告，手術的情況也都瞭解，就要看高鶴恢復的如何。這樣的傷勢，不管怎麼說，再上戰場已經不可能。

「可惜呀，這麼重要的戰爭，如果駱駝還能上戰場該有多好！」阿爾法星域的指揮官只是感歎了這一句，就遭到了趙奇將軍的連珠炮一般的質問。

「難道我們人類這麼多的士兵，這麼多的將軍，個個都是吃乾飯的？」滿頭白髮的趙奇將軍發怒的時候樣子十分的嚇人：「難道我們這麼多人，數千億人民的生死存亡，都是押在駱駝一個人身上的？地球沒有了駱駝是不是不轉了？你們手上的士兵是什麼？擺設嗎？駱駝都已經傷成這樣，還要他到前線去？你們的士兵們長官們，難道一點都不慚愧嗎？」

說實話，將軍憤怒的質問心情大家都理解。尤其是最後的幾句，更是讓大家這些高高在上的將軍們汗顏。

高鶴一個小小的上尉，不說前面的，單是戰爭爆發後，就已經出擊無數次，立下無數功勳，難道我們這麼多的將軍們，數以億計的士兵，還不如高鶴一個人嗎？

躺在醫療監控室的病床上，高鶴並不知道為了他發生了什麼樣的爭執。現在高鶴唯一的想法，就是趕快恢復傷勢，然後回到戰場上。

冰煞不知道去了哪裡，到現在也沒有露頭，這個好像不是冰煞的風格。行刑者部隊的其他人有可能出任務，但沒有高鶴在一起的冰煞，可不是其他人能夠隨意指揮的。這點高鶴知道，漢默將軍知道，甚至趙奇將軍都知道。

想來他們也不會強行和冰煞起衝突給她安排單獨的任務，如果是這樣的話，沒有任務的冰煞居然沒有在自己身邊，這個好像很反常。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高鶴好像就已經把自己和冰煞給主動的聯繫到了一起。感覺兩人之間的關係不僅僅是親密戰友，而且有點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意思。

真是不經念叨，剛剛還在想冰煞為什麼沒有出現，冰煞就出現了，而且並不是一個人出現。和冰煞一起出現的，也是高鶴的熟人，那個叫做羽光的小姑娘。

跟著冰煞，羽光看起來有點不情不願的意思，但冰煞的目光只是一掃，羽光就噤若寒蟬，乖乖的低頭，好像十分害怕的樣子。不過看到高鶴的情形，驚叫了一聲，然後自己摀住了嘴巴，飛速的跑了過來。

「你要我治療的人是他？」羽光小姑娘指著高鶴扭頭問冰煞。冰煞沒有表情的點了點頭。羽光小姑娘有些苦笑又帶著些哭腔：「你早說啊，何必把其他人都打傷！」

看這樣的情形，高鶴心中略微有了些瞭解。冰煞肯定是因為自己不擅長治療，所以專門去找了擅長治療的羽光回來。而且聽羽光委屈地口氣。好像是冰煞要找她給高鶴治傷，但卻沒有說明到底是為誰治療。身為上尉的冰煞也無法指揮這個協會中小姑娘，所以強行動手。

這下麻煩了，羽光他們一組的。應該是柏瑟斯他們。他們可不是趙奇將軍的屬下，冰煞過去強行把人綁架回來，而且還是沒有任何命令地情況下。光是以下犯上，不遵守命令就足夠把冰煞送上軍事法庭。

冰煞的這份情誼，高鶴十分的受用，但同時也擔心起來。反倒是羽光小姑娘看了看高鶴的傷勢，有點埋怨的說了兩句：「你早說啊，早說是駱駝，我們還會不過來嗎？」隨後四處翻找起來：「哪裡有通訊器，和隊長打個招呼。趕快讓他們取消行動，不然你麻煩了。」

倒是有些息事寧人的意思，看來高鶴的面子還不小。或者高鶴和羽光小姑娘的交情還不淺。高鶴也是一力催促，反正高鶴已經甦醒，治傷也不在一時半會，趕快先把麻煩解決才好。

搞定一切，終於坐到了高鶴面前的羽光。開始檢查高鶴的身體。醫療隊長見識過上次羽光地手段，一直視為天人。現在她繼續為高鶴施為，當然不會阻止。甚至直接把整個醫療小組都過來觀摩學習。

激光把高鶴的部分肝臟，整個膽囊，部分腸道和小部分的肋骨都蒸發殆盡，醫療小組也只是沒有辦法中地辦法，把高鶴受損的肝臟切除一大部分，腸道也是切除部分後重新接上。肋骨則沒有辦法。

現在的狀況是，活命沒有問題，但是想要恢復到以前的那種最佳狀態，卻希望不大。高鶴的戰艦。單兵護甲，包括血肉之軀，都沒能抗衡那道強力地激光束。能活下來還是靠著冰煞的急凍才支持到有條件手術的基地當中，已經是不幸中地大幸。

羽光治療外傷那是拿手的本事，不過，想要達到肢體再生，還沒有這樣的能力。即便是羽光的師門，也不見得有人能夠做到。小小年紀的羽光已經是師門中難得的天才，否則也不會小小年紀就能出師並代表師門加入軍隊。

高鶴的情況很糟，想要讓他的創口恢復容易，想來冰煞費這麼大的周折，動用Ａ34級權限查詢到羽光地部隊並單槍匹馬殺過去把她綁架回來，決不是給高鶴如此簡單的恢復治療這麼輕鬆。羽光明白這一點，所以遲遲的沒有動手。

「把你們的治療記錄拿來。」雖然羽光是憑借特異功能救人，但並不代表她就完全摒棄了現代的醫學。

「讓駱駝在這裡休息，我們到外面討論。」醫療隊長看了看高鶴，話中有話的點了羽光一句，小心的看了看冰煞的反應。冰煞沒有表示反對，大家都離開高鶴的病床，到了外面。

「比較麻煩。」羽光飛速的翻看了高鶴的身體記錄，微微有些搖頭：「我無法保證他的器官能夠再生,相信現在的科技，還沒有辦法做到活體器官再生。」羽光抿了抿嘴唇：「如果可能的話，我可以保證他移值的器官不會出現免疫排斥反應。但是……」

後面的話羽光沒有說，不過，僅僅是前面這句，可以保證不出現器官移值中的免疫排斥，已經讓醫療小組的其他人如同看著外星人一般的瞪著這個看起來還是小姑娘的羽光。

沒有理會那些人的目光，羽光只是看著冰煞：「你怎麼看？」

器官移值，只要能夠保證不產生免疫排斥，對現代的醫學來說，那就太簡單了。這樣的話，高鶴同樣可以擁有健康的器官，只不過不是原裝的而已。作為普通人，這絕對不是什麼問題，但是作為修行者，那就需要另行考慮。

移值的器官除了人體本能的免疫排斥之外，修行者的屬性能量也是一個需要考慮的因素。誰也無法保證是否能夠在屬性上也同樣，而且即便屬性上相同，還是無法保證是否能夠恢復修行者之前的修為。

這也是修行者面臨的最大的問題，一旦無法恢復修行，甚至可能會喪失修行的機會。作為修行者，不得不考慮這方面的麻煩。習慣了呼風喚雨的人，讓他轉而做一個普通人，高手變成廢物，這樣強烈的反差也會讓很多人無法接受。

尤其高鶴還是罕見的唯一的五行齊全的全屬性，更加難辦。到哪裡找一個可以和他的屬性相匹配的人捐贈器官。就算找到了，高鶴能否恢復之前的能力還是兩說。說不定，原有的能些能力也會喪失，本來還可以有在軍中供職的機會，一旦失去那些能力，可就真正的只能回家養老。

誰也不敢給高鶴下這個決定，冰煞也不能。最好是交給高鶴選擇，只是，高鶴目前的情形，能夠理智的做出選擇嗎？醫療隊長考慮充分，他的顧慮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支持，一旦高鶴得知自己的傷勢後從此消沉下去，還不如等他痊癒後再說。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冰煞身上，這個時候，能夠拿主意的也只有冰煞這個高鶴的戰友。高鶴有沒有他之前表現的那麼堅強，能否承受可能會失去一切的打擊？

冰煞也是思考了半天才做出決定。告訴高鶴，讓他自己選擇。冰煞眼中的高鶴，還從來沒有因為任何問題顯露過無法完成半途而廢的情形，冰煞相信，高鶴一定能夠接受並做出正確的抉擇，這是作為戰友對高鶴的信任。如果高鶴做不到，那麼他也不值得冰煞如此的對待。

很慶幸的是，高鶴聽完醫療隊長和羽光告訴他的情況後，一臉平靜，甚至連臉上的神色都沒有什麼變化。

這算是個什麼問題？經歷了無數次輪迴的高鶴，即便是面對生死抉擇的時候也沒有如此的費過神，難道現在連這麼個無關生死的選擇也會這麼麻煩？

可是，真的不難辦嗎？為什麼連高鶴自己都覺得有些左右搖擺猶豫不定？還是說自己本來就是如此優柔寡斷的人？

突然間高鶴覺得，如此簡單的問題，自己竟然無法馬上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覆。看著眾人緊張而期待的臉，高鶴閉上眼睛想了一會：「你們讓我想想。」

大家都很識趣的離開監控室，只有冰煞留了下來。看了高鶴一眼，什麼也沒有說，走到旁邊的椅子邊上，拿出一杯玄冰水，自斟自飲起來。

有冰煞在身邊，高鶴可以不用擔心任何的安全問題。閉上眼睛，高鶴開始默默的思考著。

冰煞的顧慮有道理，自己是否甘於以後平淡的生活。說實話，就算是回家，自己也好歹還有胖子給的那五十億，做一個平安的富家翁並不是什麼奢侈的念頭。只不過，自己真的甘心這樣嗎？可是，不這樣，難道就這樣變成一個身體缺少器官無法當作正常軍人的殘疾人？

輪迴中的記憶一幕一幕的從心底劃過，清晰的如同發生在眼前。

口訣，神秘的口訣如同縈繞在靈魂深處的鏈條，又一次開始自發的從腦海劃過，一遍一遍的滌蕩著高鶴的靈魂，而高鶴自己，也在口訣的默誦中，忘記了身上的疼痛，緩緩的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