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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148-05
第一千四百九十章謎

葉凡向前走去，張文昌陪同在旁，登上了這座矮山。

溪澗潺潺，青藤攀壁，草香與濕潤的泥土氣息混在一起，這個地方自然而純淨。前方地勢平坦，一個水潭清澈透亮，岸邊野花錯落，清香撲鼻。

一個孩童安靜的坐在那裡，臉上寫滿稚嫩，似在思索，他長的很清秀，比女孩子還要漂亮，星眸光彩點點，像是一個小仙童，超然出塵。

「叮」

他似思索好了，一雙纖秀的手指開始撥動琴絃，叮叮咚咚，像是清泉滴淌，又似月華灑落，甘冽清淡，讓人寧靜。

不多時，曲音一變，越發超脫，宛若一個謫仙在敲擊仙石，清冽而又悅耳，鳴動四野。

整片山地都一時間明澈了起來，水潭前尤顯得清寧、超然、沒有一絲的俗氣，許多花朵在啵啵聲中綻放。

一隻又一隻鳥雀被吸引而來，在其頭上徘徊，落在古琴周圍，繞著他輕鳴，被其出神入化的琴音所引。

「他叫什麼名字？」葉凡輕語問道。

這個孩子與華云飛形神皆像，甚至說沒有一點差別，連琴音都是這樣的高超，氣質都是這般的出眾。

「華云飛。」張文昌說道。

同樣的人，同樣的名字，讓葉凡心神一動，是相似的一朵花，還是另有隱情？

「名字一樣，但人卻早已不是。」張文昌解釋，這是華云飛的幼弟，近年出生，被星峰之主起了一個同樣的名字。

前方，星峰巍峨，鶴立雞群，比別的山都要高上一些，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都有大片銀白的光輝自天外灑落，那是星辰之力。

「錚！」

就在這時。孩童止住了琴音，停了下來，一雙黑寶石般的大眼不解的看著他們，盯著葉凡。不知他們何時到的。

星峰上，一個中年男子衣袂飄動，凌波橫渡，到了此地，降落在矮山上。

「見過華前輩。」張文昌施禮。

星峰之主真的是很超塵，一襲藍衣，髮絲披散。昔日的華云飛與他有四五分像，他神色平靜，點了點頭，而後看向葉凡。

葉凡平靜面對，這個人很不一般，但是以他而今的修為來說，自然可以從容應付，沒有一點的壓力。

「云飛是個好孩子。被一雙無形的手攫住，擺脫不了，是我沒有保護好他。」中年男子有無限的傷感。

葉凡不知說什麼好。畢竟是他親手擊斃了華云飛。

「我並不怪你，云飛先要殺你，落的這樣一個結果，無話可說。我只恨自己無能，沒有守護住他的幼年，沒有看到一個孩子的渴望，更沒有見到他的傷與悲。」中年男子輕語。

這個幼童名為華云飛，足以說明了問題，寄託了他心中的哀思。

八九歲的孩童起身，安靜的走了過來。看向葉凡，道：「我們曾見過面嗎，為何似曾相識？」

葉凡心中一震，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是了，你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聖體，與我想像的還是蠻像的。」孩童好奇的眨動大眼。

葉凡心中頗不平靜。這是巧合嗎？即便是同父同母，但也太像了，尤其是那種眼神，一般無二。

「這個孩子只喜歡琴，我遵從他的一切選擇，讓他做一個快樂的琴童。」星峰之主傷感的說道，臉上竟有淚水滑落而下。

他輕撫孩童的頭，充滿了憐愛，可是卻不知是在說給幼子聽，還是在講給九泉下的華云飛聽。

葉凡離開了太玄，輕輕一嘆，眾生都是在這紅塵中爭渡，生老病死，喜怒哀樂，怎能逃過？他也只是一個渡者。

「你要小心，保重自己。」張文昌叮囑，而今天下動亂，諸聖降臨，成仙路將要開啟，天知道會發生怎樣可怕的大戰。

葉凡點了點頭，自語道：「這個孩子的出現，給我出了一道難題。」

「為何？」張文昌問道。

「我只相信今世。可他是繼我的弟子花花之後又一朵與前世一樣的花，這是要動搖我的信念嗎？」葉凡自語。

「若真有來生，一個琴童，一個輪迴，這樣對他是最好的結局。」張文昌道。

葉凡就這樣離開了，與葉瞳、小雀兒等匯合。

「來世，信則有，不信則無。歲月輪迴，世上終究會出現兩朵相同的花，是否為同一朵，任後人去評判。」葉凡輕語，他想到了昔日西漠老僧的話。

他知道，將來有一天這可能會是擺在他帝路上的一道難題，需要去解開。

葉凡對南域有一種特別的感情，當年九龍拉棺而來，墜落在荒古禁地，他是從這片區域走上修行道路的。

他帶著弟子，暗中來到了靈墟洞天，想要一拜吳清風老人，這是龐博的師傅，也是第一個將他引入門的人。

昔日，曾多次去看望，但這一次離開的太久了，一別一百數十了，不知而今老人如何了。

然而，來到此地，他只見到了一座墳，老人早已離世很多年，壽元已盡。

生、老、病、死，這個規律無法打破，葉凡曾送給老人荒古禁地的神泉，縱然這樣也打不破自然的規律。

「前輩……」

葉凡站在墳前，悵然若失，心中空空落落，有酸亦有苦。他面露悲色，跪拜下去，認真叩首行大禮。

不成仙，人終將會歸於黃土中，而這應該只是開始。在將來，歲月碾壓而過，他也許會看到更多的墳，葬著友人、葬著故人……這是一種無法抗逆的自然法則！

這一次，葉凡流連了很長時間，讓龍馬、古金鵬等先離去，在遠處等他，他一個人在靈墟洞天外徘徊，心有悲緒。

以他而今的修為來說，自然無人能發現他，走過曾經修行的地方，最後來到靈墟洞天旁的青帝墳冢前。

陽墓已破。那是青帝留給後世人的寶藏，不復存在。

而陰墳依舊，一口黑色的深潭貫通九幽，據傳荒塔曾鎮壓在下。承載著青帝的屍體已經深入更遠的地域去了。

「誰？！」

突然，葉凡猛的回頭，在那陰墳前似乎見到了一道蒼老的背影，他化成一道流光撲了過去。

但是，當他來到近處時，卻只見水潭漆黑如墨，深不可測。周圍人影渺然，空空寂寂，什麼都沒有。

葉凡驚疑不定，以他而今的修為來說，還能有人的速度快過他這麼多嗎？簡直不可思議！這是真實的身影，還是因哀思而心神不寧、想到了那個將他引上修行路的長者身影所致的幻覺？

他在原地站了很長時間，最終離去。

葉凡帶著小雀兒、姜婷、龍馬等，一路向北。引發了世人的關注，他一回來便滅了金烏一族，風波浩蕩。舉世矚目。

他們這一行人並沒有隱藏真身，向北而行，就在當日，殺聖齊羅出現，或許該稱之為殺聖王了，老殺手一個眼洞空洞洞，裡面像是有宇宙在開啟，另一隻眸子則蘊著淚光。

「回來了……回來就好！」老殺手難得的真情流露，這些年來他心力憔悴，而今見葉凡成為半步大聖級存在。由衷的高興，淚花隱現。

誰言殺手無情，歲月染霜發，他拼了老命，也要為葉瞳等討說法，但是真的抵不住大聖。險些身死。

後來，他又去了西漠，想救花花，更是差點殞落在須彌山下，老邁軀體幾近凋零、崩潰。

老刀把子扶著自己的祖父，他們身上都有暗傷，但對於葉凡來說根本不是問題，古天尊命泉神液灑落，光華點點，佛門念力等盡除。

「前輩安心靜養，一切有我！」葉凡很強勢的說道，遠眺西向。

就在同一日，燕一夕、李黑水等出現，也尋了上來，葉凡怒殺金烏，早已傳開，而今這樣行走於大地上，自然好找。

「你小子真的回來了，我還以為是哪個王八蛋想坑我們呢。」東方野一如過去，穿著獸皮戰衣，裸著上半身，古銅色軀體精壯，拎著狼牙大棒，整個就一野人。

他很生猛，已然踏入聖人王境，光是肉身就有擒蛟伏鵬之力，陽剛之氣濃烈的如狼煙一般沖霄而上。

東方野很強大，在聖王同境中絕對可以橫著走，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在西漠都吃了大虧，差點死掉。

還好，他體質特殊，修養了幾年，身體已經痊癒。

葉凡哈哈大笑，上前捶了他一拳。

「葉子你欠我一個神妞呢，什麼時候還？」厲天湊上前來，依然過去那般，邪裡邪氣。

「太古族神妞何其多，擺平幾個了？」葉凡大笑道。

「對她們沒興趣了，倒是在西漠看上幾位師太，端的是光彩照人，可惜那群和尚太不講究了，一群人都嫉妒我，追殺我亡命逃遁三十萬里。」厲天齜牙咧嘴的說道。

「活該。」

厲天至今還有傷沒好呢，不用說自然是為了去救花花而落下的。

燕一夕氣質超凡，賣相極好，與厲天一樣，身上有傷，但卻一臉的從容與平靜。

「葉子你總算回來了，猴哥離去了，姬子遠行了，若不是因為葉瞳還有花花，我們恨不得也進入星空去尋你了。」李黑水說道，真情流露。

「不急，慢慢來，日後大家都去人族古路走上一遭。」葉凡笑道，再聚首，雖然還是缺了一些人，但已然很熱鬧了，他感覺到了陣陣溫暖。

眾人間自然有說不完的話語，談到了很多，有一點是一致的，那就是詛咒黑皇，大罵這隻狗太不靠譜了。

「西漠水深，真的不好攻伐，我們天之村何其強盛，在當世絕不算是弱者，可在西漠卻吃了暴虧，差點全軍覆滅，想要西行，一定要慎重，不能血熱上頭而戰。」

這是故人共同的看法，須彌山絕世大恐怖，是一處龍潭虎穴，難以攻打，需謹慎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