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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50-06
第十一卷墮落深淵第一〇一章鬼域

翌日清晨。

又在冥源深處修煉了一夜的聶空早早來到了戰心殿外。

此刻，寬闊的殿堂前已聚集了不少人影，大部分都是在「戰靈聽神台」中表現出色的年輕弟子。不過能讓聶空現在還記得的也就戰青竹和李笑等寥寥數人。時間不斷流逝，匯聚而來的身影也越來越多。沒多久，戰心殿前就已有年輕弟子二十三人：長老十二人，其中包括聶空、戰天龍和戰白心在內的三位新晉長老：戰飛鴻等八階高手十人。

當晨曦微露時，又有五位太上長老聯袂而至，戰白松赫然在內。

這五十人，便是戰族前往鬼域的陣容。

在族長戰雲瀾的目送下，眾人默默下山，幾乎沒在戰神山引起任何的動靜。這種事在戰族已是司空見慣。

聶空走在隊伍中間，卻有些暗暗心驚。

僅是戰族，便出動了五位九階強者和十位八階高手，想必遁天宗等超階宗派派遣的黑靈師陣容絕不會輸於戰族，也不知那鬼域中的冥獸究竟多到了怎樣的地步，竟需這麼多的強者同時行動。

「呵……」

走出環月城後，聶空忍不住輕籲口氣，回頭看了看身後那座高聳入雲的山脈，這一離去，或許今後再也沒有回到戰神山的機會了。

對於戰族，聶空多少都有點慚愧。

自從來到戰神山後，自己便在這裡獲得了難以想像的好處，先是「心鼓戰音」，然後又是第一金訣「戰神星印」，隨後戰白松等人更是親自護送自己前往冥海……

甚至昨天還擁有了戰族至寶「靈犀戰袍」。

這一切，都可看出戰族對聶空的盡心培養之意。

聶空儘管不是冥土中人而且還是懷著利用戰族進行修煉的心裡來到戰神山，只是這麼多天下來聶空又怎能不對戰族心生感激？

可惜，天靈大陸還有那麼多的牽掛，而且體內還有一個禍害，鬼域之行後只能離開冥土。不然的話，就算留在冥土、留在戰族也不是什麼壞事說不定在這裡還能更快地晉陞九階、達到天靈。

聶空暗暗嘆息，腳步不知不覺地加快，一行人離環月城越來越過……

鬼域！

一聽到這兩字，就會有種陰沉冰冷、鬼氣森森的印象。然而，當六天後抵達目的地時，聶空卻有些傻眼了。

「鬼域就在這裡面？」

聶空滿臉詫異。

這時，眾人正置身於一座異常寬闊的山谷。谷中綠草如茵，清泉瀝瀝一片翠綠之間，許多不知名的小花傲然綻放，爭奇鬥妍，姹紫嫣紅，讓整座山谷看上去猶如桃源仙境一般。

若非聽戰天倫親口道出，聶空實難相信鬼域會在這谷中。

「好吧，是我少見多怪了。」

見旁邊的戰青竹等人用一種看土包子的眼神瞅著自己，聶空捏了捏下頜訕訕地乾笑兩聲。

「我們走吧，已經有不少人先我們而到了。」戰白松揮揮手，當先向前走去，眾人連忙跟上。

這谷內的綠草地上已經被踩出了一條寬約數米的道路，上面滿是雜亂密集的腳印。往前走了十數分鐘，聶空才發現這座山谷居然呈圓弧狀。繞了大半個圈之後，一面光滑如鏡的斜坡進入視線。

那正是山谷盡頭。

坡面上粗達數米的墨黑弧線一圈圈地往裡面延伸，圓圈越小，弧線越小，宛如一個漩渦。當那弧線抵達圓圈的最中央時，驟然放大變作一團巨大的黑點，隱隱有黑芒在其間瘋狂地舞動著。

在那漩渦邊緣，端坐著兩道身影，一動不動。

眾人加快疾馳沒一會便來到了那漩渦旁，那兩人的容貌也清晰地進入眾人視線卻是兩名老者。

「戰老弟，今天可是最後一天了。」一人突然睜開眼睛，兩團湛然的神采從瞳孔中爆散而出，驚心動魄。

「恐怕又是兩位九階黑靈師。」聶空心中一動。

「沒辦法，我戰族距鬼域太遠。秦兄，所有的超階宗派都進去了？」戰白松有些無奈的笑道。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每次宗派聚集，都是暗潮洶湧，戰族不想參與，這才掐準時間，在最後一天趕到。

「除了，殺生島那些嗜血如狂的傢伙，都進去了。」老者笑道。

「既然這樣，那我們也不耽擱了，出來與秦兄再敘。」戰白松一揮手，與其他四位太上長老當先飄入漩渦。五人雙腳落地時，一片黑芒從漩渦中心激射而出，直衝高空。不過那黑芒出現得快，消失得更快，只是當漩渦恢復原狀時，戰白松等五人的身影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們走。」

戰天倫和戰天龍等長老緊隨其後。接著，便是戰青竹等年輕弟子，聶空也在其內。講入鬼域的次序是戰白松在路上就安排好的，太上長老在前，長老次之，年輕弟子們又次之，餘下的八階高手則全都留在最後進去。

「嗯？」

聶空等人進入漩渦時，始終靜丵坐不動的另一位老者突然輕呼一聲，睜開了眼睛，甚至被戰白松稱為「秦兄」的老者也詫異地睜開了眼睛，兩道目光在聶空等人身上飛速地一掃而過。

當戰飛鴻等八階高手的身影也從漩渦中消失時，兩名老者忍不住交換了個眼神。

「這次戰族的小傢伙裡面，可走出了一個好苗子，小小年紀，竟然就有了七階的修為，假以時日，成就不可限量。」

「是啊，說不定幾十年後又是一個戰心子！」

「唔，另外那個小女娃也不錯，年紀更小，卻已是六階黑靈師。想來最多二十五歲便能達到七階。」

「戰族倒是人才鼎盛，可嘆我，翎羽劍宗卻是青黃不接，後輩弟子可堪入目的寥寥無幾。」

「……」

進入漩渦中心後，聶空眼前一黑，幾乎沒有任何感覺，視線便又恢復了清晰，發現自己與戰青竹等人竟置身於一座小小的殿堂中，腳下同樣是一個由墨黑弧線勾勒而成的巨大漩渦。

戰白松等人就站在漩渦旁邊，神色凝重。

「該叮囑的，老夫在路上都說過了。記住，你們來鬼域只是為了磨礪性情、積累經驗，而不是清除冥獸。希望一個月後離開鬼域時，你們都安然無恙。」戰白松注視著這些年輕弟子，肅然道。

「是。」

戰青竹等人大聲應道，臉上卻都是一副躍躍欲試之色。

戰白松也不再多說，等戰飛鴻等人進來後，帶著眾人向殿外走去。一出殿門，原本的沉寂蕩然無存，各種各樣的聲音不斷鑽入眾人耳中，談笑聲、呼喝聲、冥獸嘶吼聲，竟是此起彼伏。

聶空環掃一眼，只見四周群山綿綿，一座小殿宇孤零零地佇立在天地間。殿宇上空，一個方圓數十米的巨大漩渦緩緩旋轉，而在漩渦底端，無形的勁道不斷狂湧而出，凝聚一層近乎透明的圓罩。

包括殿堂在內的方圓百米，都在那圓罩的籠罩範圍。

在來路上，聶空便聽戰白松講過，這圓罩是因鬼域封印而生，只要封印不松動，這圓罩便將始終存在，即便是再多的九階冥獸，也難以攻入。所以，只要不出圓罩範圍，便可保證安全。

此時此刻，便有大量人影聚集在這殿堂四周，或盤坐修煉，或高談闊論。而在遠處的山脈間，林木不斷搖曳，陣陣嘶吼聲直衝雲霄，彷彿有無數冥獸在那邊窺視著殿堂前面的眾人。

「戰兄，你們總算是來了！」

一名俊逸的中年男子行雲流水般向這邊飄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張地圖，往上面點了兩下，笑道，「還是老規矩，這次我們遁天宗負責清除一區和二區的冥獸，你們戰族負責三區和四區，可有問題？」

整個鬼域，被分成三十片區域。一般而言，每個超階宗派負責兩片，高階宗派負責一片，中階宗派則視情況劃分。這是首次清理鬼域時定下來的，一直延續到今日，只有些許改動。

「好！我們這便前往三區和四區！」

戰白松似乎對遁天宗的人都沒有什麼好感，聞言也只是微一頜首，看向眾人道，「我們走後，這裡由聶空負責。」話一說完，戰白松便轉身向圓罩外走去。

「是。」

戰白松聲音雖輕，語調中卻帶著股不容違拗的意味，戰青竹等人看了聶空一眼，有些不情願地答應下來。

「注意安全。」

戰天倫拍拍聶空肩膀，小聲囑咐一句，快步跟上了戰白松等人。臨走前，戰飛鴻也沖聶空使了個眼色，其實按照他的想法，聶空只需呆在戰神山修煉、煉藥就行了，完全不必來鬼域，只是按照戰族規矩，出色的弟子都必須來鬼域歷練歷練，戰飛鴻也沒有什麼辦法。

戰白松等人的身影很快便已沒入遠處山林。

聶空收回目光，看到的卻是戰青竹等人各異的目光，不由暗暗失笑，沒想到自己竟成了這般傢伙的頭領，不過自己這個頭領估計只能過過乾癮，戰青竹等人在鬼域外圍歷練就行了，而因為盤弧的緣故，自己卻得進入鬼域深處。

據戰天倫暗中透露的消息，每次都會有一名精通隱匿之術的高手在旁邊守護這些戰族的小傢伙。要是自己冒然遠離此處、深入鬼域的話，那位高手肯定會現身將自己給擋回來。

還是得好好想想，怎麼才能從戰族人的眼皮子底下無聲無息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