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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05-08
其047：守護者
「果然不是好東西！」穆蘭聽了林江先的話，忍不住用力給了旁邊的牆壁一拳，打得牆上的窗子跟著一顫。

「啊，對不起。」罵完後，穆蘭一捂嘴。當著兒子面罵人家爹，怎麼說也是件失禮的事。

「沒關係的。」林江先面無表情。「這是一個已經失去了全部希望的村子。你們如果已經吃飽了，就請離開吧。你們是將師，我想山賊也不會難為你們，捉到清寒鳥後，該去哪裡就去哪裡吧。」

「等我們回去後，我們一定把這事告訴給門主。」成明星突然一陣熱血澎湃，心裡湧起救民於水火的英雄情懷。在這一刻裡，各種穿越英雄剎那間靈魂附體，成明星有種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的感覺。

「對，我們門主一定會派人來，把山賊消滅！」尤良十分肯定地說。

「會嗎？」考步城翻著眼睛，低聲嘟囔著。「這裡離龍音山可不近啊。」

「少在那裡玩俠客遊戲了。」林江先冷冷地說。「我聽說過神妙門。龍音山離這裡有好幾天的路程，比夕照鎮離我們還要遠上兩倍。官家都不願管我們，你們一個江湖門派，這麼急公好義？我無法相信。」

「你為什麼會一個人跑到山林裡，還弄成那樣？」成明星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和你們無關。」一提這事，林江先的臉色立刻陰沉起來。「我說過，你們沒事的話，就快走吧！」

這時，外面突然有驚叫聲傳來，四個少年聽了，急忙跑了出去。

在院個的廣場外圍，四匹健馬昂然而立，馬上坐著四個穿著絲綢長衫的人，其中三個，正是剛才離開的山賊，而另一個身材極是魁梧，手裡提著把長柄大刀，眼神極是兇惡。

村民們在驚恐中閃了開，只有一個少婦，伏在一個倒在血泊中的青年身上痛哭，不曾躲開。那青年倒在魁梧山賊馬前，顯然是被這山賊長刀所傷。

「我聽說，你們出息了？」那山賊目光掃視眾人，「敢反抗本大人的部下了？看來不給你們點教訓，你們就快不知天高地厚了！」

「大人息怒！」林善驚恐地叫著，從臺上跳了下去，飛快地向著山賊跑去，邊跑邊叫：「我正在懲罰那些冒犯大人們的傢伙，請大人放心，我一定……」

「一定個狗屁！」魁梧山賊冷笑一聲，「上次你也是這樣保證的，結果呢？不但沒有讓這些傢伙老實聽話，還弄得他們膽子更大，這次竟然敢拿著武器，公然反抗，不給你們一點血的教訓，是不行的！」

說著，這山賊將刀一揮，又要劈向那少婦。

「住手！」穆蘭氣憤地大叫了一聲，但卻已經攔不住那道刀光。寒風凜冽中，長刀猛劈而出，鮮血立時濺起。

少女怔怔地抬起頭，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人，所有的村民也都被驚呆了，因為替少女擋下這一刀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替山賊欺壓著他們的林善。

林善的背後，被砍出一道長長的大口子，他搖晃了幾下後，便跪倒在地，掙扎中還叫著：「大人息怒……」

成明星等人也都怔住了，穆蘭愕然嘟囔著：「這……這算怎麼回事？他竟然為救那個大嫂……」

不過，有哪裡不對。成明星暗自搖了搖頭。林善絕不是簡單的地主惡霸，絕不是山賊的走狗，他一定有什麼苦衷。

「你他媽瘋啦？」魁梧的山賊也嚇了一跳，勒著馬後退了幾步，「要不是老子收刀快，這一刀已把你砍死了！你這是抽的什麼風？」

「大人息怒……」林善的背後流著血，臉上卻露出笑容，顫抖著轉過身，掙扎著站了起來：「大人，我自會處罰他們，請大人放心……這些小民，不值得大人動怒，請大人回去吧，我保證，一定會懲罰……」

話沒能說完，他已快失去力量，身子搖晃著，就要倒下。

「王八蛋，不能再忍下去了！」人群中，程大保怒吼一聲，「大家抄傢伙和他們拼了！」

立刻有七八個青年呼應，快步向著旁邊的房舍衝去，從裡面拿出鐮刀、斧頭、鐵鎬、木棒等一切可以當作武器的東西。程大保從附近一家院子裡拎出把劈柴用的長柄斧，大叫著向山賊們衝去。

「成明星，咱們不能就這麼看著！」穆蘭也激動了，大聲叫著，一伸手，從喚出的門中抽出了鋼刀。

「沒錯！」成明星也激動起來，一股熱血在他腔子裡左衝右突，他忍不住想起自己初中時代裝英雄時的糗事。那時，他被幾個不良少年修理得死慘，但周圍的同學只是看著，當成看笑話一樣地看著。

「木頭姐，我支援你！」考步城叫了一聲，喚出了自己的門來，鐵甲自門裡飛出，叮噹作響地套了穆蘭一身，近處的村民見了都被嚇了一跳，遠處的全注意著山賊們，倒沒被嚇到。

林善滿身是血，搖搖晃晃地伸開雙臂，擋在山賊和村民中間，拼著全部的力氣大吼著：「給我停下！你們這群混蛋！不許對大人無禮！」然後回頭沖山賊們笑著：「各位大人，當初我們有約在先，只要村人們老實地為各位大人出力，各位大人便絕不侵犯村人。今日之事，實是……實是三位大人要強擄少女在先，我可不是責怪大人啊，只是請大人們開恩，不要……」

這話讓成明星一怔，他突然覺得，林善是在保護村民，在保護這個村子。他覺得林善在心裡是恨這些山賊的，但又知道憑著村人的力量，根本無法與他們對抗，所以才甘願當這種惡人。

否則的話，他怎麼會為少婦擋那一刀？他剛才又怎麼會用自己的頭去擋那一棒？

「不要命的混蛋們！」魁梧的山賊冷哼了一聲，瞪了林善一眼。「你還記得當初是吧？好，我就再讓你看看當初！不殺幾個人，你們是不會老實的。好吧，就像最初時那樣，兄弟們，讓他們見點血吧！」

林善的眼神變了，在對方說到「最初時」這三個字時，他突然猛地向著程大保衝了過去，大吼著，從一個青年手裡搶過一根棒子，用力地揮舞著：「給我滾開！不準對大人無禮！」

他衝到了程大保面前，棒子狠狠地向程大保砸了過去，程大保用斧柄把棒子擋住，怒吼著：「你閃開！」

「你們都閃開！」大喝聲中，穆蘭已經飛快地衝了過來，自兩人頭頂一躍而過，長刀帶著寒光向馬上的魁梧山賊劈了過去，山賊一驚，用長刀抵擋住了這兇狠的一劈。

借力在空中一翻，穆蘭穩穩落地，一刀橫斬，奔馬頸而去。馬上山賊大喝一聲，擋下這一刀後，自馬上跳了下來，其他三個山賊各自抽出腰刀，也跳下馬來。

「不要！你們都瘋了嗎？我們根本打不過他們，你們還想重蹈覆轍嗎？還想讓過去的悲劇重演嗎？不能再死人了……」林善轉過身，一邊痛哭一邊大叫著，但隨即頭腦發暈，摔倒在地上。程大保等人見再沒人攔著，立刻大叫著衝了過來，那魁梧山賊使了個眼色，另三個山賊便提刀向著這些人迎了上去。

「龍老，全靠你了！」

長鬚在風中飛揚，隨著破門的開啟，龍老如一道閃電一般飛躍而出，直衝向和三個山賊纏鬥的程大保等人。這些人只是普通的農民，沒有受過什麼格鬥訓練，一交手，就已經被山賊砍倒了兩個，形勢十分危急。

龍老一到，戰局立時轉變，老人家揮手之間，兩個山賊便已濺血倒下，另一個心中發慌，轉身欲逃之時，被程大保一斧頭劈中後背，慘叫著摔倒，幾個青年衝上去一陣亂砸，片刻間要了他的命。

魁梧山賊見三個部下全被閻王約去喝茶了，立刻出了一聲冷汗，大刀揮舞著，想將穆蘭逼退，自己好跳上馬逃走，可穆蘭仗著自己有鐵甲護身，竟然不躲不避硬挨了他一刀。

這一刀直嵌入穆蘭左肩甲之中，刀鋒已擦著皮肉，穆蘭心中一驚，手上卻不懈怠，一刀直刺，正中對方小腹，魁梧山賊痛呼一聲，彎下腰去，穆蘭抽刀進步，再一揮，山賊已倒斃地上。

龍老這時剛好衝了過來，看了看穆蘭，伸手將她肩頭大刀拔了下去，扔在地上。

程大保仰天大吼一聲，自三具山賊屍體邊拾起長刀，分別交給三個青年，再來到魁梧山賊屍體旁，從其身上解下腰刀拋給另一青年，自己拾起那把長柄大刀，看了看龍老後，衝著穆蘭行了個禮：「多謝女俠出手！」

「不客氣。」聽別人叫自己女俠，少女的心裡那叫一個花海怒放，小臉紅撲撲地自鳴得意起來。

龍老微微一笑，大步走回成明星身邊，鉆進木頭門裡。程大保又快步追了過來，衝著成明星又施了個禮：「多謝少俠出手！」

成明星咧了咧嘴，繞過程大保，奔著林善跑了過去，將他自地上扶起，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他還有心跳呼吸，急忙叫：「大夫……不是，郎中呢？快來救人啊！」

那邊穆蘭也和少婦一起扶起了被砍倒的青年，檢察了一下，發現他也沒死，只是受傷昏迷。

人群中立刻跑出一個老者，叫著：「少俠別急，等我回家取了藥箱來！」程大保立刻沖一個青年道：「你腿腳快，你去！」青年應了一聲，飛跑而去，不一會兒就拎了藥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