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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08-10
其079：忐忑

不但是新人們震驚，連成明星自己也震驚了。

是啊，之前怎麼沒想過這個問題？征征並不是秦征力量中的一員，而是我自己鍛造出來的，還是有智慧的兵卒！這……難道說，這小傢伙擁有五百主的力量？

成明星覺得自己腦袋裡嗡嗡直想。

不會吧？

穆蘭、尤良和考步城，也都瞪圓了眼，他們突然意識到，這件事可不簡單。

「征征，下來。」穆蘭過去把征征從龍老懷裡抱了出來，放在地上，一指旁邊的桌子：「你能把這個桌子腿踢斷嗎？」

「會疼疼哦。」征征看著桌子腿，露出了懼怕的表情，我見猶憐的模樣，讓穆蘭再不忍心叫他幹這麼殘忍的事。

「試……試一下就好。」成明星勉強笑著，對征征說，征征露出為難的表情，然後鼓起勇氣，對著桌子腿呼地踢出一腳。

「哇啊啊啊，疼疼哦。」小子立刻抱著肉乎乎的小腿兒哭了起來，心疼得龍老急忙過去把他抱了起來，一個勁兒給揉腿。

「各位散了吧哈。」考步城嘿嘿笑著，關上了窗戶，把幾個擠進屋的新門人推了出去，然後關上了門。順著門縫向外看了一會兒，見那些門人都議論著走遠，各回各屋後，才長出了口氣：「再讓這幫傢伙看下去，鬧不好什麼秘密也保不住了。」

「對不起……」穆蘭覺得自己剛才那一嚷，把所有人都引來，確實有失考慮。

「也沒什麼。」成明星看著征征，嘆了口氣，「你們說我到底是天才還是廢物？造出的兵卒，怎麼這麼奇怪？」

「確實奇怪。」尤良點著，「明明有智慧，卻沒有半點力量，與正理不符呀。」

「兵卒達到五百主級，才能開啟智慧，這是常理。」考步城看著征征，低聲分析著：「征征這傢伙既然開啟了智慧，就一定達到了這個級別。至於力量……也許他是某種特別的類型，力量屬於其他類吧。比如說兵卒中的軍師，那不就是智謀極高，而戰鬥力很弱嗎？」

「你覺得他很有智慧，或者軍事才能是吧？」穆蘭瞇著眼，看著考步城。

「這個……」考步城立刻含糊了。不論是誰，想要從征征身上看出這些東西來，都太難了。

征征到底擁有什麼樣的力量？誰也猜不出來，於是成明星想了個最笨但也最直接的辦法－－問征征自己。

「征征，你都能幹些什麼啊？」成明星哄孩子似地一邊笑一邊問。

「征征會給爺爺捶背，給哥哥吹風涼涼，會唱歌歌，跳舞呢。」征征展現著一臉可愛的笑容。

「那就意味著他果真的就是什麼也不會吧。」考步城在一旁大搖其頭。

「也許……也許他擁有某種力量。」舒小雅和林江先一直在旁站著，因為不懂將神術，對這種事也插不上話，所以一直沉默著，直到這時，舒小雅才發青了自己的看法。「這種力量真實存在，但他年紀太小，不懂表達，甚至也不知道如何發揮。」

「有這種可能。」穆蘭點了點頭。

「這麼說，這力量有也等於沒有。」林江先表情平靜地說。「成明星，你好倒霉啊，好不容易造出一個兵卒力量卻完全無法發揮，真是衰神啊！」

咚！呯！

咚是成明星照這小子腦袋一拳，呯是龍老踢出一腳。

「打死人了！」林江先立時滾到一邊哭天喊地地叫喚起來，大家瞥了他一眼，就又把目光集中到征征身上。

這個可愛到極點的男孩，究竟會有什麼力量呢？還是說，賣萌就是他最大的能力？

頭大。成明星捂著臉嘆了口氣：「算了，不想這個，也許我果然像小先說的那樣，就是個衰神吧。」

「我倒是覺得，也許他說不定在什麼時候，會給你一個驚喜。」舒小雅看著征征說。

「但願吧。」成明星無奈地笑了笑。

「可他真是可愛呢！」穆蘭忍不住又過去，從龍老懷裡把征征奪了來，摟在懷裡一通蹭臉。

「你這算是母性情懷氾濫吧？」林江先這小子不知什麼時候爬了起來，站在穆蘭背後面無表情地說。「按說你這個年紀的女孩有這種情懷也是正常，不過按體形來說，你這種似乎還不到時候……」

「你已經有死的覺悟了吧？」穆蘭嘿嘿一笑，林江先預感到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然後沒等他及時躲避，就被穆蘭一腳踢飛到牆角里。

「似乎有什麼好玩的事？」門突然被打開，然後胡黃衣走了進來，看了看穆蘭懷裡的征征，他茫然的眼神似乎有了些光彩。

「我聽說你造出了有智慧的兵卒？就是他？」他指著征征問成明星。

龍老一聲不吭地轉過身，打開一邊的破木頭門，鉆回了虎符空間。胡黃衣畢竟是成熟的將師，龍老可不想被他看出自己的什麼破綻來。

「是……是啊。」成明星咧了咧嘴。

「一個只會裝可愛讓人疼的小東西。」林江先在旁邊多嘴，被穆蘭狠狠瞪了一眼。

「確實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用處啊。」胡黃衣左看右看了一會兒，「不過不能用常理來琢磨你啊，像那個老兵卒。」

「不過目前，我是不知道他有什麼能力。」成明星嘆了口氣。

「琢磨琢磨吧。」胡黃衣說，「一個擁有智慧的兵卒，無疑是屬於五百主級的。如果他能發揮力量，那麼明天的戰鬥，可能……總之琢磨一下吧。另外恭喜你，竟然成了五百主級的將師，比門主還要厲害啊。」

「這種話不要隨便說吧？」成明星一腦門子冷汗。五百主級？我那五百兵卒咧？

「如果說蘇雲笛是個天才，那你就是個怪才。」胡黃衣看著成明星，「你總是隱在雲裡霧裡，讓人看不清楚。像個深淵，沒辦法搞清哪裡有底。怪才，有可能是超越天才的可怕存在，但也可能只是搞笑的角色……成明星，你自己把握吧。」

這話沒讓成明星感到高興，只讓他覺得忐忑不安。

胡黃衣又觀察了征征一陣後，就離開了。征征只是像個五歲大的男孩一樣，和穆蘭玩鬧著，從玩鬧中，誰也看不出他和普通的五歲男孩有什麼區別。

不，區別還是有的，那就是他更可愛的一點，讓就算並不怎麼喜歡孩子的胡黃衣，也覺得他是個討人喜歡的傢伙。

但也沒能達到讓人一看他，就能收起殺心不忍傷害的程度。

胡黃衣走後，幾個少年又討論了一番，但依然沒有任何結果。征征玩了一會兒就累了，吵著要睡覺覺，成明星急忙按當初胡黃衣教的兵卒初成後收回虎符空間的方法，使征征在瞬間回歸虎符之內。

三個少年將師都很好奇，征征再次正式出現時，會像龍老那樣，從破木頭門裡走出嗎？如果是的話，那麼他擁有強大力量的可能性就高一些，而如果不是，那就不一定了。

大家在心裡好奇，但嘴上都沒說出來。隨便聊了一會兒後，就散了。

隨後就是忐忑不安的一夜了，這一夜裡，神妙門中很多人都沒有睡好。知道詳情的少年們，一個個翻來覆去，猜測著明天會不會有戰鬥，和如果有戰鬥，又會有怎樣的結果。所有人都忍不住朝樂觀的方面去想，不願承認神妙門也許會在明日裡崩塌。

畢竟，他們只是少年，遇到危機大事時，忍不住會在思想上逃避最壞的可能性。

其他的門人，根本不知明日會發生什麼事，就算有部分人知道有人會來鬧事，也完全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在他們看來，神妙門這麼多人，還對付不了四個外來客，那簡直是笑話了。

成明星睡不著，他沒法睡著。明日莫測的命運，還有神奇的征征，都讓他心中忐忑。躺在床上，他忍不住輕聲唱了起來：「嗯啊啊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哎！啊賽嘀，啊賽咚，啊賽噠咯嘀咯咚……」

然後就這麼哼哼著睡著了。

所以另外幾個睡不好的人，就是兩大長老和四大執事。尤其是兩大長老，幾乎已經開始做死的準備了。王長老偷偷下了趟山，潛入自己在鎮上的家，在兒子房前轉了好幾圈；劉長老躺在床上聽著自己老婆均勻的呼吸聲，忍不住流了點淚，最後起來偷偷寫了一封遺書。

那四個人不可能殺光神妙門所有的人，最多是把他們這些高層全幹掉，然後將普通的門人們控制起來。幹這種事，要立威，立威的方法，就是讓高手屈服，高手不屈服，那就得殺了。

劉長老和王長老是不能屈服的，為了他們所愛的神妙門，為了他們這第二個家，為了男人的尊嚴，他們得像個漢子一樣死去而不能逃避。

所以，他們知道明日一戰，自己必死。

他們雖然不捨，但，仍要一戰！

最奇跡，是單樹聲這傢伙睡得非常之香甜。仔細想來，這個四十多歲卻不成家，喜歡自稱「哥哥」的男子，著實有點與眾不同。

繫著酒葫蘆的長劍就支在他床邊，酒葫蘆裡裝滿了好酒－－這酒是上代門主留下的好酒，只有一壇而已，他向來只有年節時才值得喝上幾杯。

不知不覺間，天就這麼慢慢地亮了。對睡著的人來說，這一夜是如此短暫，黑暗的夢境過後，就迎來了明亮的天光。

而對那些幾乎徹夜未睡的人來說，這一夜卻也並不顯得漫長。

劉長老把遺書塞進自己懷裡，他知道，自己死後，老婆一定可以發現。他出了房間，去找王長老，但敲了半天的門，都不見有人開門。

他皺了皺眉，一腳踢開門闖了進去，卻發現屋子是空的。他生氣了，低聲嘀咕：「這麼多年，我怎麼……」

「什麼你怎麼？」王長老在門外問。「老劉，你這麼幹，不大禮貌吧？」

劉長老笑了：「老小子，幹什麼去了？」

「下山，看看孩子們。」王長老說，「可能是最後一面了，真想把他們叫起來，和他們好好說說話。轉了一夜，還是忍住了。」

「走吧，見門主去。」劉長老摟住王長老的肩膀，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