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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34-02
其九月其331：獸皇的由來

神妙門的眾人聽了尤良的話，也都吃了一驚，忍不住偷眼打量童猛。老爺子臉色有點發紅，看來是不好意思了，沖林江先一揮手：「小先，我回去了，有事再叫我。」

然後偷偷跟林江先小聲說了一句：「他們這邊說什麼，你回去告訴我一聲……主要是那個『獸皇』是什麼意思……」

「老爺子，您就留下吧。」成明星急忙站了起來，趕緊過去給童猛騰出個座位來，過去拉著老人坐了下來，笑著說：「您看，現在咱們討論的全是跟異獸有關的事兒，您要是不在這裡，咱們中沒內行啊！再被這個卑鄙的馭獸師耍了怎麼辦？您就行行好。」

童猛猶豫了一下，慢慢點了點頭。

「你們竟然不知道他的身份？」尤文斯這時聽出了點苗頭，當時就有點震驚了。

「不關你事。」尋仙雪狠狠瞪了他一眼，問尤良：「尤良，你說的獸皇是怎麼回事？」

童猛也豎起耳朵抻長脖子，一副好奇想聽的樣子。

但尤良卻為難了，扭捏著不開口，急得旁邊考步城直捶他：「肥良哥你快說啊！吊什麼胃口！」

「所謂獸皇，是馭獸術古籍中記載的一種生物。」尤文斯這時冷冷地開了口，大家忍不住都有些納悶，不知這位高傲的階下囚，為什麼突然開口幫他們解起疑來，但隨著他的繼續解釋，所有人都明白了。

他帶著譏諷的語氣說：「異獸中的頂級強者，是龍王，它們擁有與人一樣的智慧，又擁有異獸的力量，所以強大無比。但古籍中說，異獸中的強者中，曾有過不斷努力，突破了獸性限制，而像龍王一樣擁有了智慧的獸王。獸王有了智慧，就會生出種種和人類一樣的思想，然後……」

他冷笑了起來：「它就會忍不住對人類的女子生出興趣，行那交.媾之事。但人類女子根本無法承受獸王的那種力量，交.合之後，往往身死。不過也有個別體格強壯的，比如武師，在那充滿恥辱的過程後活了下來，又貪生而不自盡洗盡恥辱，而最後生下孩子。這樣的孩子，就會擁有人類的智慧，和異獸的力量，更帶有獸王的氣息，使異獸對他又怕又敬，更懂得與異獸進行交流的方法，能與天下所有異獸溝通。」

大家這才明白了，他之所以解釋這件是，就是要給童猛以難堪。而尤良不願開口，卻正是不想讓童猛難堪。

尤文斯說完這些，狠狠地瞪著童猛，低聲說：「獸皇，名如其力，力如其名，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為那只是傳說，是前人為了警示後輩馭獸師，要他們保持謙卑而編出來的可怕故事，但……但我真的沒想到，原來這傳說是真的！所有馭獸師的神、所有馭獸師的剋星和噩夢，並不是傳說，而是真實存在的！」

童猛看著尤文斯，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半晌後，他緩緩點了點頭，長嘆了一聲：「原來你們口中的獸皇，就是這個意思……不錯，我確實是獸王與人類的孩子，不過不同的是，我爹是人，我娘是獸王。」

包括尤文斯在內，所有人都傻了眼了。

這事……太令人尷尬了！

要知道，女子被獸所辱，這還算是無力抗拒，沒辦法、被強迫的事，可男子……殿內的眾人腦海中忍不住浮現出一幅畫面：一個男子，對著一個四足野獸撲了過去……

太……太齷齪了！

尤文斯愣在那裡，他本來是想給童猛一個難堪，沒想到童猛卻根本沒拿這當回事，而且還說出了讓人冒冷汗的身世。尤文斯覺得自己就像個拿著臭雞蛋往臭豆腐上扔，想把臭豆腐搞臭的傻孩子。

「你們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嗎？」童猛平靜地掃視殿內眾人，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們的禮教讓你們難以接受這種事，但對我來說，卻是很自然的。我娘是異獸，我爹是人，這並沒有什麼令人難堪的，因為他們是真心相愛的。連接他們的是真誠的愛，而不是你們想像中的那樣齷齪。」

成明星隱約覺得有點不對──這位老宅男，向來對不很熟悉的人都是少言寡語的，這時突然侃侃而談，大有要學諸葛亮舌戰群儒的意思，好像很反常。這種反常在不久之前出現過，那就是面對尤文斯等人用虐待的方式使用異獸時。

這說明，老人不高興了。

「我的家鄉那邊，有許多非常有名的故事。」他咳嗽了一聲，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這邊。「其中有一個，講的是一條白蛇異獸與人類男子相戀的故事，這故事流傳了千……不是，是流傳了好久，在我家鄉那邊，引無數人流淚，每個人都深深同情那個條白蛇異獸的遭遇。」

然後，他就有聲有色地把白蛇傳給大家講了一遍。除了舒小雅外，誰也沒聽過這樣的故事，立刻都被吸引了，而就算舒小雅這樣對白蛇傳瞭如指掌的人，再聽別人細說這故事，也不免跟著感嘆。

可想而知，其他第一次聽這段流傳千古的淒美神化愛情故事的人，會是怎樣的感受。當聽到白蛇被關到塔底，再不能與丈夫相見時，穆蘭、尋仙雪和徐斯媛，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童猛的眼睛也濕潤了，他看著成明星，眼神中多了些什麼東西。

「除此之外，我家鄉那邊還有許多狐與人相戀的故事。」成明星說，「我從小聽這樣的故事長大，所以明白，這裡沒有齷齪，有的只是深深的愛，超越了種族的愛。我還聽說過這樣一個故事，講的不是人類男子與異獸的，而異獸與人類女子的，那裡也沒有什麼齷齪，有的只是一種越越種族的愛。一隻名叫金剛的巨猿，愛上了一個只有它手指頭那麼大的人類女子，最終，它因愛而被俘，在高高的塔上，永別了它心愛的女子。」

「愛是偉大的，是世上最高的正義。」舒小雅來了句結語，「金剛不會對比自己指頭大不了多少的女子生出什麼齷齪之心，我相信童老的父親，對童老母親生出的，也是偉大的愛。」

尤文斯臉色陰晴不定。壞人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慾，也會因為喜劇而笑，因為悲劇而哭。聽了白蛇傳，尤文斯也是有些感動，這時明明想說幾句損人的話，卻也說不出了。

「我不知道我爹娘身上，曾經有過怎樣的故事。」童猛無限感慨地說，「但自我記事起，我看到的他們，就是快快樂樂的、互敬互愛，我從沒見他們吵過架，只見他們幸福無比。後來我娘先走了，我爹造了個大墓，對我說：兒子，我們生同穴，死同墓。將來我死了，你一定幫我和你娘合葬。結果我娘死後半個月不到，我爹就憔悴而死。我想，他們之間的愛，一定是成明星說的那種。」

他看著成明星，眼裡閃著淚光，然後一笑，站了起來，大步向外走去。

沒人攔他，誰都知道，他這時是要一個人靜一靜，靜靜地回憶過去。

「尤二叔，你看，人生的快樂不在於得到多少權力，而在於能不能幸福地和親人生活在一起。」成明星衝著尤文斯搖了搖頭，「可你呢？軟禁自己的大哥，欺壓自己的侄子，你到頭來能得到什麼幸福？」

尤文斯哼了一聲，沒說什麼。不過從表情上看，他不是無話可說，而是不屑與成明星說。在他看來，成明星不過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孩子，不值得他多費口舌。

成明星也知道自己是說服不了這人的，嚴格來說，這人是一派宗師，是一方梟雄，是十分了不起的人物。說起來馭獸齋在云蘇大陸的地位與斗君門、天都宮相當，那麼其門主的實力，也當與其他兩人不相伯仲。想想鬥君門中吳山青的本事，就可以推測出這些門主的力量了。

今日能如此輕易將這一派宗師變成階下囚，只不過是佔了童老的便宜。如果沒有童老這位正好可以克制馭獸師的獸皇在，成明星根本留不住尤文斯。

很快，舒小雅就把尤文斯的關押問題解決了。沒了異獸的馭獸師，實在是弱得可以，但舒小雅除了將他弄到了童猛住的房子隔壁外，還派了一批人看守著他，為的就是求一個穩妥。畢竟，他是要用來換尤文圖的。

等這件事處理好，也已經到了晚上，徐斯媛低頭不語，顯然是因為不能成行。成明星安慰了她幾句，結果引得尋仙雪冷哼連連，搞得成明星冒了一頭的汗。多虧舒小雅過來解圍，拉著徐斯媛去給她安排房間。

吃過了晚飯後，成明星二話不說，就躲進了房裡，假裝睡覺。實際他根本還不困，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別提有多難受了，不免想：你說人家蘇云笛是怎麼弄的，四五個女朋友一起相處的還那麼愉快，怎麼到了這兒，還不是女朋友，就是一個女……女什麼呢？反正不是什麼曖昧的關係，就整得這麼緊張，哥容易嗎！

正想著，敲門聲響了起來，聽那聲音，不是尋仙雪就是穆蘭，反正是跟自己熟悉到了姥姥家的女生。

呃？為啥是女生呢？成明星下了床，剛要開門，卻突然意識到這樣一個問題。是呀，為什麼自己會認為來的是女生呢？

「開門！我知道你沒睡！」外面響起的是尋仙雪的聲音。

「哎呀是小雪呀！」成明星急忙打開門，一臉友善的笑：「你要不來找我，我還琢磨著明天或者是什麼時候去找你呢。」

「找我？什麼事？」尋仙雪疑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