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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03-04
第二十三章妥協

事務司大堂，莫語站在下方，張鐵斷指草草包紮了一下，血液漸漸止住，臉色卻變得更加蒼白。不遠則站著一名青綢老者，臉sè肅然不言苟笑，眉間煞氣凝結，簡單一站，便自然有幾分氣勢，正是那熊家大管家。面對莫語狀告，熊家派他前來姿態擺的極高。

「長孫長老到！」

莫語拱手行禮，熊家大管家也不敢有任何放肆，深深低以示恭謹。

長孫策自內堂走出，臉上一片威儀之色，落座上後淡淡開口，「老夫身體略有不適，耽擱了一些時間，你們有何事需要處置，自原告開始說吧。」

「謝長老！」莫語道：「我身後幾人受熊家二管家指使前往林家菜館滋事，被晚輩朋友李濤帶人制止，雙方纏鬥中熊家衛竟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拿人將李濤、我弟莫良等人打傷，顯然是有心謀害，如今人證在此，還請長孫長老明察秋毫主持公道！」

「一派胡言！」熊家大管家冷冷一笑，「我熊家衛肩負維持四季城秩序之責，向來不辭辛苦恪盡職守，豈容你肆意污衊！明明是李濤等人無故出手破壞城中秩序才被拿下，任憑你一張利嘴顛倒黑白也無濟於事。」

「熊家衛恪盡職守，四季城中每年就不會有這麼多枉死之人了。」

「長孫長老，此人胡言亂語污衊我熊家，還請長老嚴懲，還我熊家一個公道！」

長孫策皺了皺眉面露不悅，「如何處置，老夫問清楚後自有決斷，你不要多嘴。」大管家微怔，心底突然閃過一絲不安。賀長老已對事務司打過招呼，按理說長孫策應該不敢違背才是，怎會是這樣一副嘴臉，莫非事情有變？

「你們說，事情究竟是怎樣？」

張鐵在大管家注視下如芒在背，但他眼神在莫語平靜側臉上掃過，心中泛出的些許退意便直接消散，咬牙道：「小人張鐵，參見長孫長老。數日前，確是熊家二管家找到小人，許以元晶令小人前往林家菜館滋事。小人所言千真萬確，絕無半點虛言。」

長孫策臉色一沉，「竟有此事！來人，去熊家傳二管家來事務司對質！」

「是，長老！」數名四季宗弟子應命，轉身匆匆離去。

大管家張了張嘴，一時間還有些回不過神來，事情怎麼輕易就展到了這種地步。但他很快轉頭向堂外一名熊家衛打過眼色，此人會意退走，翻身上馬快趕回熊家。

長孫策一切看在眼中，卻似無所覺般，微微閉眼靜待。

莫語低眉頭微皺，事情進展出奇的順利，他本以為涉及熊家，事務司的處置會受到干預，不想這位長孫長老的動作快的驚人，直接命人去傳熊家二管家。看來，暗中必然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但不管原因為何，事情顯然正在朝著好的方向展。

片刻後，先前離去的熊家衛趕回，快步進入堂中在大管家身邊耳語數句。大管家微怔，隨即深吸口氣回過神來，拱手道：「稟長孫長老，二管家竊取主家財物已私逃離開，看來今日之事應該是他自己與莫家兄弟有仇，暗中借熊家名義找人滋事。今日之事只是誤會，我熊家衛行事確實有些不妥，就熊悍受傷一事，熊家願息事寧人。」

長孫策張開眼睛，故作驚訝「哦」了一聲，「原來事情竟是誤會，老夫也不信熊家會做出這種事來。莫語，既然是誤會，事情就這樣了結，你覺得如何？」

莫語微頓，心中念頭千轉，自知再追究下去事情或許有變，當下道：「既然是誤會，晚輩自然不會深究，只要熊家保證日後不再有類似的誤會出現，晚輩願撤銷狀告。」

大管家笑的有些勉強，連連點頭，「一定！一定！」

「好，此事就此判定，你們都退下吧。」

「是。」

大管家面色鐵青離開事務司，一言不與數名熊家衛策馬離去。

莫語看著他們的背影，露出若有所之色，但很快他便收斂念頭，轉看向張鐵等人，「你們是想繼續留在四季城，還是離開這裡另覓活。」

張鐵嘴巴苦澀，「得罪了熊家，我們兄弟不能再留四季城了，準備馬上帶著家人趁天色尚早離開，或許還有幾分生。」

莫語默算了下時間，突然道：「你們即刻回去收拾，半個時辰後在城東門會合，我送你們一程！好了，不要懷疑，莫某說過保你們無事，自然要做到，你們去吧！」

張鐵心裡頓時一片複雜，帶著幾人行了一禮，在手下攙扶中向長街一頭快離去。

莫語微微搖頭不再停頓，直奔城南大街而去。

……

「腦子沒出血命是保住了，不過這一鞭子太重，壞了你臉上大片的血肉，除非用生肌復骨的靈丹，否則這條疤是除不掉了。」醫館青袍老頭看了他一眼，警惕道：「這次不會又打算賒賬吧，你們上次的診費還沒付呢！」

提到自己債務，身為債主的理直氣壯頓時讓老傢伙瞪大了眼睛。

「不會賒賬，連帶上次的診費一起清算給你。」

聲音還沒落下，莫語已大步走了進來。

「莫爺！」幾名體修漢子急忙起身行禮。

莫語擺擺手，「自家兄弟不必多禮，起來吧。」他看向李濤臉上包紮厚厚的傷口，略微沉默，道：「上次你帶莫良離去，我們恩怨已經兩清了，你怎麼還去幫忙。」

李濤半張臉笑了笑，牽動傷口疼的一陣倒吸冷氣，「老子是不想林家妹子受張鐵的欺負，跟你沒關係！」

莫語沉默，他抬手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養傷，等你痊癒了，我請你去香云閣，把頭牌的姑娘都給你叫來任你選。」

「這才像句人話！」

莫語笑了笑沒有多說，他轉身道：「兩次的診費一共多少，你算一下？」

青袍老頭指著莫語，「你是那個拚命的傢伙，不對啊，這才十幾天時間怎麼像是變了個人。難道你吃了什麼天材地寶，不然怎麼會有這種表現。」

莫良、林嫂等人聞言目光也掃了過來，流露出好奇、不解。

「有些際遇，還是算算寶晶的事吧。」莫語微怔，淡淡說道。

青袍老頭暗自一凜，見他不願多說便聰明的不再提及這點，默算一下，道：「總共是五十三顆下品寶晶，給你湊個整，算是五十顆。」

莫語從懷中取出兩顆上品寶晶放在他手中，「莫某說過會三倍補償與你，這兩顆寶晶你且收下。」

「上品寶晶！」青袍老頭頓時兩眼泛光，寶晶內蘊含天地元力，可以幫助修煉者增加修煉度，所以才能成為大陸上通用的貨幣。寶晶品階越高自身越純淨，蘊含的天地元力也就越精純。所以上中下三品元晶雖是十比一的兌換，但上品可兌換到中品、下品，下品可兌換中品卻很難兌換成上品，這與上品元晶的珍貴與儲量稀少有關！

上品元晶，很大程度上是身份的象徵，這兩顆在黑市上甚至能兌換到兩百二十顆左右的下品元晶，已是診費的四倍有餘。

莫語伸手一指莫良，「幫我細細檢查一下他的身體，需要使用什麼丹藥可以讓他恢復，無需顧忌價格，只要保證他能恢復到最好就是。」

青袍老者小心翼翼收好元晶，老臉笑成了一朵花兒，「沒問題，馬上跟我去後面做個細緻檢查，看看狀況如何。」

林嫂喜道：「莫良，你有康復的希望了！」

莫良笑的有些勉強，低聲道：「哥，謝謝你。」

莫語覺得有些不對，卻也沒有深，「莫良你放心，無論如何，哥一定會治好你！我還有些事情要暫時離開，嫂子，莫良就勞煩你多照顧一些時間，最遲晚上我就能趕回來。你們放心，熊家的事情已經解決，他們不會再來滋事。」

「好，你去吧，我會在這看著。」

莫語點點頭，對幾人打過招呼轉身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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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城門深巷。

張鐵等人已帶著家眷收拾好了貴重物品聚到一起，而時間距離半個時辰已經不多了。

「大哥，我們快走吧，莫爺或許不回來了，再耽擱下去怕是我們想走也走不掉了。」

「就是就是，熊家奈何不了莫爺，收拾咱們卻是易如反掌，一旦反應過來可就糟了！」

「走吧大哥！」

張鐵咬咬牙，「再等等，莫爺不是言而無信的人，咱們自己走不一定能逃得過熊家的追殺。」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陣慌亂聲音，「不好了！熊家的人守住了城門，我們走不掉了！」把風體修跑了回來，臉上一片驚恐。

「該死的熊家動作這麼快，現在怎麼辦，想走都走不掉了！」

「完了！落入熊家手裡，想死都難！」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十幾名體修漢子全家老少頓時陷入慌亂恐懼。

張鐵眼珠瞪大，正不知所措時，巷子深處突然傳來淡淡腳步聲，他猛地轉身看清正邁步走來的男子，激動道：「莫爺！」

十幾名體修漢子頓時狂喜，紛紛跪倒在地，「求莫爺出手救我全家老小！」

莫語在他們身上掃過，道：「莫某說過保你們無事，自然會全力以赴，跟我走，我送你們出城。」

張鐵起身，咬牙道：「聽莫爺的，帶上東西，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