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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63-08
第三三二章　互惠互利

　　有人低調進入了明京。

　　整個孫氏已經全都搬來了明京，威遠郡那邊還有一部分家族武者留守，和祖地呼應，每年都會有孫氏的子弟為了爭奪一個進入祖地的名額奮發圖強的修煉著。

　　孫昂帶著斗篷，站在明京孫氏大寨正門外，都能夠聽見府內傳來的一陣陣整齊的呼喝聲，那是少年郎們正在習武。

　　如今的孫氏蒸蒸日上，哪怕是老皇帝英宗陛下和孫昂之間的關係已經破裂，也無法壓制這個勢頭。

　　孫氏大宅在明京之中，規模也僅次於皇宮和儲君的東宮。

　　不久之前，四皇子已經正式登基，成為了乾明王朝新的皇帝陛下，年號「隆興」。

　　孫昂很遺憾的錯過了這個儀式，不過新皇繼位之後，孫氏的地位更是水漲船高。

　　雖然目前為了照顧太上皇的面子，孫氏的子弟們還沒有大批出仕，不過接連有好幾個重要的皇差落在了孫氏手中，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新皇對於孫氏的器重。

　　孫昂沒有驚動門口的護衛，繞了一圈之後從一旁的一扇側門進去，這扇門是專門為孫遠海父子開闢的。

　　孫遠海每次回來，都會被各方前來拜會的人攪得不勝其煩，所以孫氏專門開了這麼一扇小門，後面有一條幽靜的通道可以直入孫遠海父子的院落，不會驚動任何人。

　　孫昂進了自己的院子之後，喚來了自己的兩個丫鬟，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之後，自己泡了一壺茶，坐在清幽的屋檐下，望著外面的園林和天空微微發呆。

　　過了一會兒，他聽到身後一聲輕輕響動，於是微微搖頭道：「這裡不用你們伺候了，下去歇息吧。」

　　可是身後反而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有個人在他身邊坐下來，一股熟悉的幽然體香鑽進了孫昂的鼻孔。

　　孫昂大為意外，一轉頭，果然看到神葬隱去了魔紋，穿著一身樸素的人族女孩的粗布衣衫，文靜雅致的在他身邊坐下來。

　　然後，很不和諧的取出來一大罈烈酒！

　　她身上找不到一點魔氣，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人族女孩。

　　她似乎感覺到了孫昂的詫異，莞爾一笑道：「意外嗎？」

　　孫昂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神葬道：「原來《帝君寶鑒》的後半部分一直掌握在父皇手中，就連元老院都只有前半部分。

　　原來《帝君寶鑒》後半部分更加精妙，涉及眾多自然法理。而其中，就有隱去全身魔元的法門，所以我才能夠輕輕鬆鬆混入人族之中。

　　不過可惜《帝君寶鑒》只有帝君和儲君才能修煉，而我族也不可能讓帝君或是儲君潛入人族做個奸細，否則你族早已覆滅。」

　　孫昂摸摸鼻子，促狹言道：「亡我之心不死啊。」

　　神葬再次明媚燦爛的一笑，似乎有一道陽光照亮了幽靜的屋簷，她一拍酒罈子：「不說了，我好不容易來一趟，開心一下。」

　　她把孫昂剛泡好的茶倒掉了，正好用茶碗喝酒。

　　孫昂看著這個「搭配」有些哭笑不得。

　　神葬已經舉起一碗酒，朝他一示意，然後自己昂起頭，清冽的酒水順著鮮艷的紅唇咕嘟咕嘟的咽了下去。

　　一碗酒涓滴不剩，孫昂目瞪口呆，插科打諢道：「好漢，小子酒量不行，能不能你乾了我隨意？」

　　神葬瞥了他一眼：「你說呢？」

　　孫昂撇撇嘴喝乾了。神葬又倒滿，喝乾。兩人不再多說什麼，神葬的眼神逐漸迷離起來，會痴痴呆呆的望著外面的天空，有時候一看就是好半天。

　　孫昂也不說什麼，只是默默地陪在他身邊。

　　天色逐漸變暗，兩人身邊已經擺著七八個酒罈子，儘管兩人的境界極高，但是神葬的烈酒也非等閒，此時都已經有些七八分的酒意。

　　孫昂陪她到滿天星光璀璨。

　　神葬把最後一碗慢慢喝掉，然後用力一按，茶碗瞬間變成了齏粉。

　　孫昂一愣，再看去的時候神葬臉上已經有兩道長長的淚痕。

　　他嘆了口氣，靠過去輕輕抱住了她。這一次神葬沒有反抗，柔軟的縮在了他的懷裡。

　　孫昂問道：「是帝君陛下吧？」

　　神葬微微一愣：「你猜到了？」

　　孫昂苦笑道：「打開九幽這麼大的手筆，人魔兩族一共也沒有幾個人能辦到。人族這邊沒有人能夠把你的反應算得那麼準，必須是非常了解你的人。而在魔族中，恐怕也只有你那位父皇了。」

　　神葬沒有說話，又往他懷裡鑽了鑽。

　　孫昂問道：「你當面質問他了？」

　　神葬咬著嘴唇：「我忍不住。」

　　孫昂點點頭，這才是神葬的性格吧，她無法容忍背叛，雖然她心中很清楚，將這一層窗戶紙捅破，其實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帝君很可能會惱羞成怒。

　　「他怎麼回答？」

　　神葬的聲音透著一股濃濃的失望：「他看著我的眼睛對我說，這是對於儲君的一個考驗，只有通過了，才能繼承他的皇位。」

　　「哈哈哈！」孫昂大笑起來：「我應該敬佩帝君陛下機敏的隨機應變能力嗎？」

　　神葬的眼淚猛地再次洶湧，孫昂一陣心疼：「對不起……」

　　神葬用力搖搖頭：「當他直視著我的雙眼，毫不猶豫的說出這番謊言的時候，我就已經絕望了。

　　他將《帝君寶鑒》的後半部分傳給了我，當作是補償。他以為這是什麼？打一巴掌給個甜棗？我是他的親生女兒啊！」

　　孫昂默默無語，神葬激動之後漸漸平靜下來，又自嘲的一笑：「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他有那麼多的子女，甚至自己都記不清誰是誰了。

　　如果這些子女沒什麼用處，可能幾年都未必能見到他一面。」

　　孫昂問道：「那麼接下來呢，你有什麼打算？」他心中有一個期待，卻又不敢輕易說出口，既然神葬可以隱匿氣息，那麼就這樣留在人族，留在自己身邊該多好。

　　神葬恢復了一絲魔族天才少女的傲然：「我要回去，拿回屬於我的一切。泰額諾算什麼東西，也敢染指我的軍隊！」

　　孫昂默然不語。

　　神葬忽然抬起頭來，凝視著孫昂的臉龐，好一會兒，她忽然主動的輕輕在孫昂臉頰上吻了一下，蜻蜓點水。

　　孫昂指覺得那一股幽香忽然濃重了一點，神葬已經飛快的從他懷中逃走，遠遁而去。

　　孫昂愣了愣，苦笑道：「突然襲擊啊，搞得人家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神葬一瞬間已經到了明京城外，在璀璨的星空下孤身立於曠野之中，回頭看看明京，目光似乎能夠穿透層層屋舍，看到那一方屋簷下，帶著苦笑的孫昂。

　　她心底幽幽一嘆，心中有一絲淡淡的失望：他為什麼不要我留下來？

　　可是如果孫昂真的要求了，自己應該怎麼回答？恐怕是會有那麼一絲欣喜和甜蜜，然後就是更多的矛盾吧？

　　夜風輕襲，她頗感悵然。

　　……

　　隆天盛沒有進入明京，他來到了城外之後，尋了個地方等候，然後通過通識鏡把孫昂叫了出來。

　　他的來頭太大，也怕麻煩。

　　再次見到師叔祖，隆天盛的氣色不錯，只是隱隱透著一絲擔憂。孫昂上前拜見，隆天盛一擺手：「咱們自家人不必那麼多虛禮。」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孫昂好一會兒，才算是鬆了口氣：「唉，你沒事就好。」

　　孫昂心中一暖：「這一次能活著回來，實屬僥倖。」如果不是小天殺忽然吃性爆發，恐怕現在還困在九幽。

　　小天殺被他放在了星雲烙印中——並不能真的把那傢伙當成坐騎。

　　隆天盛冷哼一聲道：「紫家自作聰明！抓住了你還不曾在天街錄名的漏洞，逼得我們不能直接插手，哼，他們以為這樣就能讓天街束手無策？

　　還好你這一次安然無恙，如果真有什麼意外，我們有無數種手段讓他們兩家慢慢衰弱，然後再安排一次仇家報復，就能將他們徹底從人族的歷史上抹掉！」

　　孫昂卻搖頭道：「師叔祖，這是我自己的仇，我自己來報！你們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

　　隆天盛一點頭：「既然你還活著，這件事情當然會由你親自來做，師叔祖也相信，你有能力讓他們付出代價。」

　　兩人說話之間，已經出發，隆天盛一抬手放出一座虛空之門，兩人穿過了虛空之門後，就出現在了一片低矮起伏的丘陵之間。

　　周圍的小山坡上長滿了翠綠的野草，中間點綴著各種顏色的野花，有兔子野鳥在草叢中出沒，一片生機盎然。

　　隆天盛帶著孫昂走出去，不多遠就是一條半丈寬的道路，連接著一座熙熙攘攘的熱鬧小鎮。

　　鎮子上店鋪林立，往來客商極多，叫賣聲，吆喝聲，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

　　孫昂恍然道：「大隱隱於市，天街座落在這座小鎮之中？」

　　隆天盛笑道：「非也，我只是讓你來感受一下這裡的市井氣息。」

　　孫昂不解，隆天盛指著那些斤斤計較的小商小販，說道：「這些人無利不起早，往往會為了一點蠅頭小利來回爭論半天。你如果用一種高高在上的態度去看，是不是覺得很低廉很無趣？

　　以我們現在的地位，別說他們，即便是那些國君，也同樣可以俯視，所以不必那麼謙遜。」

　　孫昂知道師叔祖肯定不是要說這些小販，因為沒有插話靜靜地聽下去。

　　「但是大仲裁者們，從本質上來說甚至還不如這些小販。」隆天盛的話有些大逆不道。

　　他注意到孫昂的詫異，微微一笑，說道：「你也是丹器師，應當明白丹器師是一群什麼樣的人。我們追求的乃是世界的至理，三位大仲裁者最年輕的一位，也已經一千三百歲，你想一想，他們一千多年以來，秉承著丹器師探尋至理的行為方式，無論是處世法則，還是思維方式，全都透露著一種冷靜的分析、合理的推斷和理智的判斷。

　　在這一過程之中，他們會極力壓制自己的理性，因為理性嚴格來說對於丹器師的研究是不利的。

　　所以這些小商小販可能還會因為你是老顧客而給你一個優惠的價格，但是大仲裁者們絕對不會。

　　他們更看重的是一種互惠互利，如果你沒有足夠的益處打動他們，他們會非常冷靜做出一個不利於你的決定。」

　　隆天盛頓了一頓說道：「師叔祖之所以還能夠成為一位仲裁者，因為我對於他們來說，還有益處。」

　　孫昂恍然，抱拳躬身敬重一拜：「師叔祖我明白了，感謝您在進入天街之前，給我這一番教導。」

　　隆天盛呵呵一笑：「你想啊，先祖們把這個丹器師的聯合組織，定名為天街，用到了『街』這個名詞……」他指著周圍：「不會沒有道理的。」

　　你想要獲得多少，就要付出多少。

　　天街的確庇護所有的丹器師，但是想要在天街之中擁有自己的地位，就必須體現出自己的價值。

　　隆天盛他們還會看人情，但是孫昂希望達到的高度並不只是隆天盛這一層次，那麼他就更加需要在大仲裁者面前，體現出自己的價值。

　　「好了，你已經明白了，那麼我們去天街。」

　　孫昂好奇問道：「師叔祖，天街是真的大隱隱於市嗎？」

　　隆天盛一撇嘴：「怎麼可能？那都是嘩眾取寵的說法，有哪一位真正的強者能忍受一群市井之人整天在自己耳邊聒噪柴米油鹽醬醋茶？」

　　孫昂噗哧一笑，想想也是：大隱隱於市的結果就是，我要探究世界至理，你卻要跟我討論今天街上的白菜多少錢一斤……

　　天街的位置在主大陸的葫蘆中央，最狹窄的地段之中，距離太子港戰場並不算特別遠。

　　這個位置最能滿足丹器師們的要求，他們需要隨時出發尋找各種材料，從這裡前往主大陸任何一個位置都不算太遠。

　　而天街選擇的位置也很玄妙，這一片山清水秀的區域周圍：北方乃是一片暴獸獵場，裡面有十幾頭九階暴獸，除此之外還有各種低等級暴獸，種類齊全。

　　南方乃是一片沼澤毒林，出場各種古怪的藥材和毒蟲毒獸。

　　西邊是一片浩瀚的沙漠，也盛產各種高階材料。

　　東邊則有一處空間紊亂的山谷，常年有混亂的空間之力形成的小型風暴，吹拂的山谷周圍產生了各種異變。

　　丹器師們所需要的絕大部分材料，在天街附近就能夠找到。

　　隆天盛一邊走一邊隨手指點著跟孫昂介紹：那一片林子裡面飼養著一頭罕見的八階暴獸，是天街哪一位大人物的產業；這邊的竹林下面藏著一片藥田，是天街另外一位大人物的地盤。

　　好的地方都已經快被瓜分完畢了，就算是隆天盛自己，都順路去自己的一處峽谷看了看，裡面有一窩靈蛇。

　　「到了。」隆天盛忽然一指前面的一片俊秀山林說道。

　　孫昂看過去，在他們前方數十里之外，有一條寬闊的大江從遙遠的北方暴獸獵場中流淌出來，在崇山峻嶺之間蜿蜒而過，江面寬闊，當中矗立著幾十座高低不同如同翡翠雕琢而成的山峰。

　　這些山峰和周圍那些崇山峻嶺明顯不同——如果說那些崇山峻嶺乃是粗獷漢子，那麼這幾十座山峰就是絕世美男子。

　　隆天盛抓著孫昂的胳膊，喝了一聲：「走！」他展開了神通，帶這孫昂凌空而起，迅速的飛到了大江之上。

　　而後他笑呵呵的說道：「來，讓你見識一下我天街的手段。」

　　他忽然一指點出，靈光飛舞而出，落入大江之中。

　　應激而發，在那一片山峰周圍的大江之上，閃閃爍爍的浮現出三十六尊巨大的光影神塔，分別對應著水面下的一尊高階丹器。

　　正東方向上，那兩尊神塔格外高大，中央有光芒閃閃爍爍，化作了一道巨大的門戶，隆天盛抬起手掌，於半空中凝聚出了一道巨大光芒之手，輕輕一推，門戶轟隆隆的打開了。

　　「轟——」門戶後面一聲震天巨響爆發，江水之下，似乎有一頭洪荒巨獸奮然而起，江水四溢，一尊巨大的暗金色巨龍從大江之下冉冉升起，龍頭昂然而起，迎向了孫昂和隆天盛。

　　「這也是一尊丹器！」孫昂意外，那暗金色的神龍巨大無比，一顆龍頭就有小山般巨大，不但光芒閃爍，而且能夠看出來，其中隱藏著眾多可怕的攻擊手段。

　　「哈哈哈。」隆天盛大笑道：「這是我天街的鎮派神器，九階丹器太古之龍！」

　　孫昂由衷讚嘆道：「今日算是長了見識。」九階丹器啊，真的是傳說中的神器了，整個人族恐怕已經找不出第二件九階丹器了。

　　那條太古之龍轟然而起，從大江之中把龐大的身軀升起來小半個，一雙龍眼轉動，有琉璃般的光芒四射，它看清了隆天盛，晃了晃巨大的龍頭甕聲甕氣的說道：「是天盛啊，你這次出去的時間可不短。」

　　隆天盛恭敬一抱拳：「是啊，龍老爺子，總算是把差事辦完了。」

　　老龍又看了看孫昂：「這個小傢伙是誰？新來的？」

　　「他就是孫昂。」隆天盛介紹道。

　　太古之龍的器靈已經十分老道，露出一副恍然的神情：「原來就是孫昂啊，連我這老傢伙都聽說過你的名字了。

　　不過天盛啊，想要進去還得按照規矩來，我這老龍也沒辦法。」

　　隆天盛笑著點頭道：「這個是自然。」他一拉孫昂：「來，這是你的入門考驗。」

　　他伸手一指，周圍那三十六座光影神塔當中，各自飛出一道靈光，在孫昂面前聚成了一團，然後嘩的一聲將他包裹住了。

　　孫昂周圍一片朦朧光霧，能夠看清楚外面的一切，但是聽不到外面的一切聲音。

　　在他面前，一道七彩光流嘩嘩流淌，如同瀑布垂落，當中有無數文字、符號、圖形飛快流淌著，孫昂忽然皺眉出手，快如閃電的戳中了光流中的一枚文字。

　　那枚文字唰一聲炸散成為一片光芒消失了。

　　而後，光流繼續，孫昂每每感覺到「不舒服」，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將光流當中或是符號，或是文字，或是圖形戳碎。

　　他也不知道為何會如此，只是進入這一片光霧當中之後，似乎理所應當覺得自己要這麼做，而這光霧並無阻止，反而還有些鼓勵的意思。

　　在外面，太古之龍將龐大的身軀整個從江底浮了起來，在水面上漫無目的的游動著，顯得有些無聊：「其實只要你們確認了是丹器師就沒問題了，只是老祖宗立下的規矩不能打破。這種入門考核太過講究天分，每次都要把新人擋在門口好幾天時間，好像我們天街很不好客似地。」

　　它經歷了漫長歲月，本身又是九階丹器，因而靈智已經進化的極為完備，和一個真正的智慧生命沒什麼區別了。

　　隆天盛笑著道：「是呀，祖祖輩輩的傳統，不是說打破就能打破的。」

　　他回頭看了一眼那一片光芒籠罩中的孫昂，說道：「不過我對孫昂這小子有信心，他應該會比別人快得多，我估計一天時間應該就能出來了。

　　龍老您先幫我看著，我回去向幾位大仲裁者閣下匯報一下這一次的任務，明天我再來接他。」

　　太古之龍隨意的擺了擺巨大的龍尾：「沒問題，你自去就是，老龍我守在這裡就好。」

　　隆天盛拱手一禮：「多謝龍老。那我就先進去了。」

　　他身形飄蕩，往著那幾十座秀麗山峰當中，最高大的三座飛去。

　　不料剛飛出去沒多長時間，忽然整個江面轟隆又是一聲巨響，水浪滔天，一瞬間如同千年不遇的大洪水一般。

　　隆天盛嚇了一跳：「怎麼回事？龍老您……」

　　剛才那一下，竟然是太古之龍忽然一個哆嗦造成的。它此時把一顆巨大的龍頭高高昂起，龍眼之中照射出萬丈琉璃寶光，吃驚的看著一個方向：「這這這……」

　　它結結巴巴說不利索，自從它的靈智覺醒以來，還從未如此過。

　　隆天盛一回頭，也跟著一個踉蹌差點掉進大江裡，孫昂竟然已經從光霧之中走出來，正朝他追過來：「師叔祖，您怎麼不等我一下就自己回去了。」本帖最後由 tylinee86 於 2015-12-23 18:26 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