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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05-04
第四十三章無力

　　玄霄殿上，此時正有數十名金丹修士齊聚。除了神霄派修士外，便都是來自其他九大門派的修士了。

　　乾火真人依舊高坐在上位，其他眾修士則依次坐於兩側。

　　「各位，既然那妖丹是顆廢丹，此事作罷便是。我等也不要再為這事糾纏，也有損傷風度。」只聽一老者說道。這人正是在蛇王殿內是與秦少陽一同斬殺蛇王，來自萬靈城的修士。而他身後，萬白羽正昂然負手而立，其他修士談話之時，卻好似與他毫無干係，他的一雙眼只是直直的望著一個方向。此時在他那琉璃般的眸子中，正映射出一個嬌美的身影。那不是別人，正是立于楊曉旭身後的雲瑤。

　　雲瑤最初一來到玄霄殿，便被那萬白羽死死盯住。害得雲瑤一直好不自在，本想瞪他一眼，可是一抬眼卻發現那雙眼竟是一副含情脈脈的模樣。尤其在他發現雲瑤朝他望來之時，似乎他的一雙眼中有一道亮光閃過。雲瑤也只得在心裡暗罵「這人真是有病，一雙死魚眼這樣盯著人家看！」期間還幾次央求師尊想要先行離開，卻皆被楊曉旭否決。

　　萬靈城在十大門派中算得上實力數一數二的門派，萬靈城已經表態，其他門派也都紛紛附和，表示不再追究那妖丹之事。

　　萬白羽的父親萬遠山至今不過一百五十於歲，他在百年前才剛剛進階金丹期，但百年之後的今天，他已經是金丹後期修為。在東土羸州可謂難有敵手。而萬靈城上兩任城主皆是金丹後期修士，現已隱退專心修煉，只掛了長老稱號。就憑這三名金丹後期修士坐鎮，萬靈城想不昌盛都不行。何況以萬遠山的天賦，是極有可能在百年內進階元嬰的。

　　「乾火真人，聽聞貴派此次玄霄殿比鬥中可是出了位怪才，以地靈根天賦，十年修為毫無寸進之後，又在一年之內進階到築基，以築基初期修為奪下了頭名。據說在蛇魔洞試煉中也是大放光彩，真不知貴派如何栽培，教出了這樣怪才！真是後生可畏，不知能否招他來此，也讓我等見上一見。」妖丹之事過去之後，便有人提到了葉小竹。

　　其實此次其他九大門派來神霄派有兩件事，一件事情是確認那妖丹倒是是否真如神霄派傳話中說的那般只是顆廢丹，另一件事便是要見見那葉小竹，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因此此次每個門派都來了不下兩名金丹修士，其中一個擅長辨物，一個則是擅長看人。

　　神霄派在東土羸州的十大門派中頂多排到中游位置，現在因為乾火真人壽元將至，而又再無人進階到金丹後期修為，地位正有所動搖。東土羸州的靈脈就那麼多，還有優有劣。那塊靈脈歸誰，就全評各自實力分配的。因此如果葉小竹真的能在數年內進階到金丹期，空拍神霄派的位置就會不降反升了。而且聽說乾火真人的關門弟子葉淵近日也進階到了金丹期。所謂「危機」，神霄派因乾火真人壽元將盡之時遇到了「危」，但卻也在他即將羽化的最後幾年力遇到了「機」。

　　乾火真人接掌神霄派後對門派內事宜一向關注不多，而是更多醉心於修煉。但卻也深知近來由於自己壽元將近，其他各大門派一直蠢蠢欲動。儘管他近年來一直在反思自己掌管門派後的所作所為，一直深深自責未能使門派強大，反而遇到了後繼無人的尷尬。因此在他的最後這幾年裡，一直秘密謀劃著一個門派能夠使復興的計劃，只是到了現在，依舊尚未成功。此時沉寂多年的葉小竹又再度回歸，加上他的關門弟子葉淵進階金丹，都使他又多了一份希望。因此有人提出要見葉小竹，他自然會欣然答應。葉小竹在蛇王殿的表現是有目共睹的，他們此次其實主要是判定葉小竹到底是什麼修為。如果真是築基初期，恐怕對那些蠢蠢欲動的門派也可以起到一定震懾作用。因此，才有了召喚葉小竹來此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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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稟報掌門，葉師兄已經來到殿外了。」只見一名神霄派弟子恭恭敬敬，略帶幾分緊張的稟報道。自入門派這些年，他還從沒見過這樣大的場面，有這麼多金丹高手同時出現。

　　「招他進來吧。」只聽乾火真人中氣十足的聲音說道。

　　那修士稱了聲是，便退了出去。一小會，便見葉小竹鎮定自若的來到殿上。

　　葉小竹的神識何其強大，剛一走進大殿，便發現有數道神識毫無避諱的朝他掃來。以他的能力，其實可以將其屏蔽在外的。不過此時他卻不能這樣做，他可不想表現得太過出奇，引起眾人懷疑。在座的都是修煉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傢伙，與他們相比，自己就算有燭龍指點，但仍是太嫩了。稍有不注意就可能露出馬腳。

　　「葉小竹，今日招你來是因為在座的各位前輩想見一見你。你便在此演練幾招劍術，也請其他前輩給你指點指點。」葉小竹尚未說話，便聽到乾火真人的指示。

　　葉小竹環視一周，執禮恭敬說道：「那小輩就獻醜了。」隨後，葉小竹周身流光閃動，五虎斷魂劍嗡鳴一聲飛出劍鞘。葉小竹人隨劍走，便就在大殿之中舞起劍來。只見五虎斷魂劍所如同幻化成了黑夜中的流光，劃破了深藍色的天幕。飛劍時而剛猛赤紅靈光大漲，伴有虎嘯之聲。時而輕柔如水中游魚，自在遊弋，卻又偏偏寒光凜凜……

　　葉小竹自然不會在此時將歸真劍術演示出來，而只是臨時起意，隨意而舞。不過在舞劍時他卻在暗暗關注著那萬白羽。雖是在蛇魔洞蛇王殿中葉小竹略勝他一籌，但似乎他一直並未在意，只是在葉小竹剛到之時看了他一眼，隨後便又直直的朝雲瑤望去。若是他看的是別人葉小竹自然無所謂，但對象如果是雲瑤的話，就不能不放在心上了。在如此場合，他有這等表現其實在禮數上已是不妥，可見那雲瑤的師尊陳曉旭卻仍是面帶笑容，顯然在心中不僅默許，還有幾分自得模樣。

　　伴隨一聲劍鳴，葉小竹收回五虎斷魂，重新肅然站好，隨後執禮淡然說道：「幾手拙技，獻醜了。還請諸位前輩莫要見笑。」

　　葉小竹舞劍之時在座的修士皆是全神關注，而之前那些探測葉小竹的神識自始至終都未離開過，似乎就要將葉小竹探測個通透一般。

　　見過葉小竹臨時起意所展示的劍術，就連乾火真人也是面帶滿意神色，不過口上還是謙虛說道：「小徒的幾招拙略劍術，還不成規章。讓諸位見笑了。小竹，你便到我身後來吧。」

　　「江山備有人才出，真是後生可畏。哈哈哈！」說話的正是之前要求見葉小竹之人。此人在葉小竹舞劍之時就越看臉色越是難看，這時卻偏偏變做了笑容。

　　默默走到乾火真人身後，葉小竹才又細細觀察大殿中的眾人。只見此時這大殿之中的數十位修士中，只有四名築基期，除了他之外，便只有雲瑤、萬白羽和一名在門口專司傳話等工作的修士了。找他來是因為有人要見他，可是雲瑤為何會出現在此處？看看那萬白羽的眼神，加上陳曉旭的神情，就是個再愚鈍的人此時恐怕也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了。想必萬靈城和那陳曉旭已經私下有了共識，而且在這樣場合下公然只有他兩名築基修士出現，定然門派中的高層對此事都有所知曉了。

　　不過任何想法現在還都是葉小竹猜測。之前雲瑤因為萬白羽毫不遮掩的眼神而坐立不安，現在葉小竹一出現，她似乎就立刻找到了主心骨，對那萬白羽毫不在意起來，只是時不時偷偷抬眼朝著葉小竹瞧去。尤其在見他舞劍之時，更是滿臉的專注、幸福神情。

　　頓時，葉小竹的心中一片陰霾。如果真如葉小竹猜測，以萬白羽的強大後盾，葉小竹自然是比不過的。到時就是門派高層，也很有可能不顧雲瑤感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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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這一眾修士談論些何物，葉小竹都未太過放在心上。只是一直在思慮下面該如何是好，倘若猜測當真，自己要如何應對。

　　隨著心頭的壓抑，又是那種無力感自葉小竹的心底油然而生。是那種與之前他修為停滯不前時，面對世事沒有一絲辦法，只有無奈忍耐、接受之時一般無二的感受。這段時間他似乎太過順利，太過風光，使得自己已經有些飄飄然，卻忘記了自己依舊只是個築基初期修士。在他人眼裡還不過只是個棋子而已，可以重用，也可以隨時棄掉。實力，依舊是實力的差距，這種實力的差距決定了個人的命運能否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就像那乾火真人，雖然壽元即將完結，但卻依然一手把持著整個神霄派有著生殺予奪的大權。就像那白蛇妖王的妖丹，足以讓東土羸州各大門派為之動容之物，讓十大金丹修士勾心鬥角之物，他卻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便可絲毫不顧及各院、各峰之主的感受，就那樣賜給了葉淵。這便是實力的差距，所帶來的掌控他人命運的能力，也就是常說的權力！葉小竹對掌控別人的命運沒有興趣，但是卻不喜歡自己任人擺佈的感受，同樣他也不想自己身邊重要的人成為別人的棋子。包括雲瑤，或是葉淵。

　　過去葉小竹對雲瑤只是當做妹妹看待，可是近來這種感覺卻有些細微得不可察覺的變化，這種潛移默化的改變連他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且不說他自己的感受，如果那猜測是真的，就是雲瑤，想必也絕不會接受的。

　　就在葉小竹胡思亂想之際，來訪的九大門派終於商談完畢。就在即將散去之時，卻又聽得萬靈城的老者清清嗓子，滿面笑意的說道：「最後，還有一件大喜事，要在這裡和各位分享。」在其餘各派詢問的目光中，他笑了幾聲後又說道：「呵呵呵，所謂才子佳人！此次小老兒來此，還帶了一個任務。那就是，要給我這侄兒，萬靈城的少主，萬白羽提一門親！呵呵呵，想必到現在各位也都看出來了，那女孩正是神霄派陳師妹的高徒——雲瑤師侄。我這侄兒自打蛇魔洞試煉時，見過雲瑤師侄一面後，便好似中了毒一般，終日對雲瑤師侄念念不忘。呵呵呵，我已詢問過陳曉旭陳師妹的意思，既然小輩的兩情相悅，她也毫無疑義。今日在此提出，就是想請示乾火真人的意思。」

　　那老者剛說完，就聽包括陳曉旭在內的各大修士紛紛贊道這是一件大喜事。這種兩派聯姻之事也不算稀奇，只是那萬白羽乃是萬遠山獨子，他的聯姻，就意義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