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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62-03
第六百一十章嚴懲

「什麼是靈魂牧者？」

「一種消失了無盡歲月的強悍存在，在靈魂方面，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當然，這是指得覺醒之後。我可以幫你完成覺醒，但代價是，你要成為我的契奴，永生永世，為我的存在而活。」

蟻後神情平淡，因為莫語的原因，她願意給他一個選擇的機會，但更多的是相信，他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成為契奴，意味著嚴兆文將永遠依附與她，但同樣會給他機會，跟隨著她的腳步，成長到難以想象的恐怖境界。

這種誘惑，他不可能抵擋。

因為，他是天生的靈魂牧者，終有一日，可狩牧諸天萬界！

嚴兆文低頭，心中無數念頭激烈碰撞，突然道：「大人，請問您是何修為？」

蟻後嘴角微翹，「神境。」

身體微微一僵，但他還是繼續開口，「那您與莫語大人間，是何關系？」

「他是我的伙伴。」蟻後淡淡開口，「可生死相依的那種。」

呼！

嚴兆文跪下，「我願成為大人的契奴，請您幫我完成覺醒。」

「相信我，你永遠不會為這個選擇後悔，當你再度醒來時，億萬生靈，都將在你的氣息下恐懼顫抖。」蟻後抬手，掌心湧出淡淡光芒，將他籠罩。

嚴兆文的身影，漸漸消失不見。

蟻後收手，嘴角露出幾分笑容，「因為莫語才答應的嗎？看來，就算以後你是我的契奴，也不是一個會將主人放在第一位的可惡家伙呢。真是沒辦法，如果你不是靈魂牧者，珍貴到讓我也舍不得放棄，我才懶得廢功夫，去為莫語這家伙做嫁衣。」

搖搖頭，她轉身走出，迎向他的目光，沒好氣道：「好了，他答應跟我們走，我將他送去和本體在一起，幫他一點點完成力量覺醒。」

莫語點點頭，他相信蟻後知道他與嚴兆文相識後，絕對不會亂來，但心中還有些好奇，「嚴兆文身上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竟然讓你如此鄭重，不惜親自來一遭，把他帶走。」

「暫時保密，你以後會知道的。」蟻後掩嘴嬌笑，見他略有吃癟的樣子，心中不忿才消減了幾分。

但很快，她便輕「咦」一聲，看向殿外，道：「看來，你的氣勢不是很足嘛，被你嚇跑的小子又帶了幫手回來，嘖嘖，恃強凌弱這種勾當，果然是隨處可見。」見莫語臉色陰沉下去，她也不怵，反而嘻嘻笑著安慰道：「看開點看開點，以四季宗現在的地位，門下弟子囂張點是再所難免的，別跟他們一般見識就好了。」

「是誰傷了老夫弟子，給我滾出來！還有罪惡之城城主嚴兆文，你也一起滾出來，既然不聽話，老夫便廢了你重新選人，代替宗門執掌混亂域！」

怒喝遠遠傳來，隨之降臨的，是八階大尊境強大氣息，將整個城主府徹底籠罩。

大尊境修為，即便今時今日，在大陸之上也是巔峰層次，難怪開口之人如此強硬。

莫語眼眸微微眯起，輕聲道：「看來這些年的順風順水，他們已經忘了如何做人，為了避免日後宗門陷入萬劫不復境地，在臨走前，本座應該給他們留一個警醒。」

唰！

一步邁出，他身影消失不見。

蟻後撇了撇嘴，無奈嘀咕道：「想找死，真是攔都攔不住啊。」

柳原本是茫茫海域島嶼上一方散修，因與仇家廝殺失利，偶然下逃到了大陸所在，起初他目中無人行事囂張，但在見識了四季宗的實力後，便馬上歸順，成為宗門長老。或許最初還有一些別的想法，但在真正明白宗門中走出的強者後，他便徹底絕了其他心思，一心留在宗門之中修行。

多年來，憑借他的修為，及四季宗威名，在大陸之上甚至周邊海域都是說一不二，備受各方勢力尊敬，沒有任何人膽敢忤逆半分，氣勢漸漸囂張跋扈。

今日，愛徒在城主府被人所傷，他哪裡能夠忍得下這口氣。得到消息後，便通過宗門傳送陣，與一名宗門好友趕了過來。

他已經決定，不論誰來求情，這次都沒有用，若不能嚴懲凶徒，日後他在宗中，還有何威嚴可言。

不遠處，一名豐腴婦人微微皺眉，她本想提醒一句，宗中傳說中的莫語大人，曾與現任城主有舊，但看著柳原氣勢洶洶的模樣，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開口。只是想著，等他幫他說句好話，把今日之事圓過也就罷了。

至於動手傷人者，她就管不了了，只能自求多福。

正轉著念頭，她眸子突然微微瞪圓，看著前方那黑袍男子，根本沒有發現，他何時出現在那裡。

而且，他的樣貌，竟感覺有些熟悉，之前一定在哪裡見過……

柳原也看到了來人，眉頭猛地一皺，因為他根本察覺不到對方的深淺，明明就在眼前卻又似遠在天邊，這是一種極為詭異且矛盾的感覺，他心中，不由多了幾分忌憚。

「閣下是誰？」

莫語目光一掃，見後方那婦人猛地瞪大眼珠，一副驚恐模樣，眼眸不由微微眯起，讓她心頭一寒再說不出半句話來。

這才看著柳原，他淡淡道：「你的弟子，是我打的。」

「是你！」半邊面龐腫起的青年口中厲喝，因浮腫而迷城一條縫的眼睛中，閃爍著怨毒的光芒，「老師，請您給弟子做主！」

柳原雖沒有急於動手，目光卻也冷了下去，「閣下修為不俗，不知是何出身，為何要傷我四季宗弟子？」

「我出身何處你無需知道，至於出手傷他，只是不想他再狐假虎威，敗壞了四季宗的聲譽。此事，你身為他的老師，也有教導不利之罪，不明所以便來尋仇，更要罪加一等！」

「哈哈哈哈！」柳原怒極反笑，「你是在教訓老夫，還是教訓我四季宗？好，很好！已經很多年，沒有人膽敢對我四季宗修士如此放肆，相信我，你最好馬上道歉。」

陰測測的聲音，像是毒蛇吐信。

莫語面龐漠然，「我若不道歉呢？」

「老夫看不透你的修為，但即便如此，又如何？你記住，這裡是我四季宗的天下，只要老夫傳信回去，很快就會有大量宗門強者，通過傳送陣抵達罪惡之城，到時你有三頭六臂，也插翅難飛！」

「跪下，道歉，否則……」

他聲音戛然而止，如同被無形大手捏住了脖子，身體抽搐著，面龐漲的紫紅。

莫語探手虛握，眉頭舒展開來，卻有著難掩的失落。

何時，四季宗竟也變成了這樣，與天煌宗之流，又有何區別？

難道當真如蟻後所言，此事難以避免嗎？

「你究竟是誰？竟敢對我出手！王長老，快傳信宗門，請求宗門太上供奉降臨，擊殺此獠！」柳原艱難的嘶啞低吼，眼中盡是猙獰，他可是知道，宗門中有數名不朽境老祖坐鎮，專門為了保護宗門安危。

一旦他們出手，無論此人是誰，都難逃一死。

但讓他意外的是，王長老臉色蒼白，竟沒有半點舉動。

「王長老！你還在耽擱什麼，快向宗門求救！」

青年眼見老師受制，王長老卻不聞不問，只當她要借刀殺人，急忙取出一枚玉簡，便要揚手拋出。

就在這時，王長老突然出手了，她一巴掌將青年遠遠抽飛，幾顆牙齒沾染著血跡遠遠拋飛。

「王長老，你干什麼，你想叛離宗門不成？」柳原看著此幕，自是又驚又怒。

王長老卻沒有看他，轉過身來跪下，恭謹道：「四季宗長老王焉，參見莫尊。」她心神顫抖，已將柳原罵了千遍萬遍，你個王八蛋找死，為何還要拉上她！

莫尊？

莫尊！

柳原一個寒顫，看著面前黑袍俊秀男子，眼珠漸漸瞪大，身體突然如篩子般顫抖起來，他想要求饒，卻根本說不出話來。

至於他那弟子，認出他的身份後，更是如爛泥般癱軟在地上，一陣腥臭傳來，竟是被嚇得大小便失禁。

莫語轉首看來，淡淡道：「王焉，如今宗門中修士，品行是否都如他們師徒一般？」

他聲音平靜，卻蘊含著不容抗衡的強大威嚴，王焉臉色越發蒼白，渾身汗如雨下，但此刻她卻根本不敢不回答，「回……回稟莫尊，宗門……宗門今年來風氣漸漸驕縱，確……確有大批修士，如柳原師徒般。」

莫語低頭，他沉默不語，但那無形壓力，卻似整片空間，都要凝結。

嚴欣欣與諸多城主府修士，駭然看著眼前一幕，心神之中，彌漫著無盡的敬畏。

「噗通」「噗通」生中，一名名修士匍匐跪倒，確認了他的身份後，又有誰還敢再站著。

良久，莫語手上一抖，柳原體內頓時傳來悶響，他眼珠瞪大泛白如死魚，露出無比痛苦模樣，修為已然被徹底廢去。但此刻，卻又偏偏，發不出半點聲音，這詭異的一幕，讓眾人心頭，驀然冰寒。

很快伸手一招，被嚇大小便失禁青年被他拿入手中，依樣廢掉修為。

「王焉，你將他們師徒帶回宗門，轉告宗主一言，若不想宗門日後重蹈他人覆轍，當嚴於律己，謹之慎之！」

「本座言盡於此，帶著他們，你去吧。」

揚手，將兩人拋出。

王焉哪裡還敢多言，恭謹行禮後，帶上兩人匆匆離去，心頭之上卻湧出滿滿的愧疚。據說，莫尊對宗門極為親近，如今卻不願親自走一遭，想來通過今日之事，他心中一定非常失望吧。

落下身影，蟻後走近他身邊，輕聲道：「我以為，你不會下重手的。」

莫語搖頭，「給他們個警告，或許還能挽回，否則待我離開後，十幾數十年後歸來，只怕四季宗就要爛到底了。」他輕輕嘆了口氣，將此事壓下，如今能做的他已做了，事情如何便非他所能控制。

拂袖一揮，淡淡道：「都起來吧。」

虛無湧出柔和力量，不由自主的，周邊眾人已被拉起。

嚴欣欣俏臉漲紅，她曾聽父親說起，他們嚴家與莫尊間，曾有過一段交情。但對此事，她一直持著懷疑態度，畢竟高高在上的莫尊，實在很難將他，與他們嚴家牽扯到一起。但現在，眼見莫語出手，她便再無半點懷疑，若非如此，莫尊何至於如此維護他們，甚至對四季宗修士下這般重手。

莫語目光落到她身上，溫和道：「你是嚴兆文的女兒？」

嚴欣欣心中緊張萬分，卻還是勉強保持平靜，斂衽行禮，「是，晚輩嚴欣欣，參見莫尊。」

「不錯。」莫語點點頭，對她如今的表現感到滿意，略一停頓，道：「嚴兆文將會跟隨本座修行，自今日起，你便是罪惡之城新任城主，執掌混亂域。」

「此事，是本座的允諾，如果有人膽敢反對，你便傳信四季宗，尋求幫助。另外，請代替我，向你的母親致歉，不過終有一天，我們會回來。」

他不再多言，身影一動，直接挪移而走。

或許，是時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