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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敵訪」

小青面色略帶幾分憂慮,目光一動不動,始終停留在小雷臉上。小雷此刻躺在那裡,就好似安睡過去一般。身邊那一盞七寶蓮花燈上,燈火搖曳,似乎有些不太安分。

小青有些疲憊,適才已經剛剛過了午時,正是人間一天時間中陽氣最盛,陰氣最弱的時刻,小雷身旁維繫他原神的那七寶蓮花燈也有些燈火黯淡。好在妙嫣教會了小青燃火之法,小青不惜大耗法力,逼出體內的三味真火來,才讓燈火重新旺盛起來。

這三味真火乃是小青這等妖精專門修煉內丹用的,是用本命元氣修煉出來的,用了一分就少了一分,小青又掛念小雷安危,一見燈火黯然,立刻就不惜代價的強行猛運三味真火,就算再耗費多少法力,也是在所不惜。

不過眼看現在燈火旺盛,小青心中也是略安定,只是內心暗暗歎息:小雷啊小雷,你可要快點回來啊。

不說小青在裡面守著小雷的肉身,卻說在這莊園別墅外面,那最最讓人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莊園之外原本已經被妙嫣設下了守護地仙術陣法。那九宮八卦陣,原本只是留下了莊園的日常進出的正門為「生門」,此刻生門之外,卻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少主……好像裡面沒有反應。」一個矮個子男人回頭道。他身材矮小,臉上相貌說不出的怪異,就好像是原本好好地一張臉被人生生壓扁了一般。

站在他身後的,不是別人,正是那風門的少門住風狂,此刻風狂傳這一身白衣,懷中抱著他那把帶著幾分邪氣的長劍,目光有些冷淡,緩緩道:「奇怪……他難道是躲著見我?」

風狂怎麼會跑來找小雷?

這個就要從田珂兒說起了。田珂兒被田震送到了寺廟中交給無相和尚,田震也是為了自己女兒的安全。畢竟這風門的傢伙們做事情是不擇手段的。雖然所謂的二十年的門規限制。他們不能直接出手對付田震,但是田珂兒卻不在門規的限制範圍之內了。不然地話當初風狂也不會暗中出手傷了田珂兒來,故意想損耗田震的功力了。當然,那次被小雷誤打誤撞,幫田震化解了一次危難。

不過現在風狂既然已經控制著雷家對田家出手了,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擊田震地機會,田珂兒自然也是他的目標之一,所以。雖然田珂兒被送到了無相和尚那裡,風狂也派過人去找田珂兒麻煩。

原本在他心中,無相和尚不過是一個凡間的僧人,就算有點本事,又怎麼可能是自己這種正規的修行宗派弟子的對手?雖然五行宗已經沒落了幾百年了,但是畢竟是修行門派,不是那種世俗的所謂的高手能比較地。

可是哪裡知道,一出手之下,卻踢到了鐵板了。那個無相和尚法力高強。風狂派去的兩個手下都不是對手。原本風狂手下有高矮胖瘦四個人。乃是五行宗門下的五行使者。

所謂五行使者,金木水火土。現在雷家歸順了,金使者自然是歸了雷大小姐。這風狂手下的四人。就佔據了其他的幾個名位。風狂為了用田珂兒來打擊田震,第一次就派去了手下的火使者和水使者。

結果兩個人去了,卻灰頭土臉回來,那無相和尚好生厲害,不動聲色之中,就把兩人打跑了。風狂這才感到事情有些不簡單,終於自己又去了一趟。

那無相和尚深藏不露,雖然和風狂照了面,風狂也出手試探了一下對方,可是卻發現怎麼也看不穿對方這個和尚的深淺。風狂不敢冒險,留下了幾句客氣話,就退去了。好在那無相和尚也沒有心思追究,只要保住了田珂兒的安危就行。

不過風狂何許人也?他處心積慮對付田震,忽然對方有了這麼個厲害和尚幫忙——雖然這個和尚現在只是出手幫助田震保護女兒,可難免將來不會出面幫助田震做些別的事情,風狂這就留了心。只是那個和尚給他留下了幾分忌憚,他也不敢再去正面招惹無相和尚,卻派人暗中盯住了寺廟。

所以,那天小雷跑去寺廟,然後又從寺廟之中把田珂兒帶走,這些事情,自然就被風狂知道了。

小雷這個人,風狂是認得地。他思索了一會兒,才決定親自去找小雷談談。畢竟這個年輕人的深淺,他風狂也是一直沒有摸清楚的。他知道小雷當初捉鬼地事情,也知道小雷破解了這莊園裡面的暗風水,更加知道小雷是一個懂法術的同道中人。

當初為了拉攏小雷,他甚至送出了一本五行宗的修行功法來。

不過必須說明的是,那本五行宗風門的修行法門,雖然是真的,但是對於風狂來說,卻並沒有太大的用處,那本秘笈在修行來說,過是二流三流的貨色。只過唯一奇特的地方當就就是裡面有五行宗風門人研究出來的一種奇特的短期內快速提高修為的辦法。只是這種辦法太過短視,而起是犧牲了將來的發展空間為代價了,早在風門前幾代人就不再修煉了。比如風門中人代代門主修煉的所謂地「傳功大法」,就是一種幾乎完全算是修魔道的功法了。一代代門住都可以把全身的法力傳給下一代人,只是傳承之後,傳功之人立刻就是全身精血枯竭,變做一具乾屍死去。此等功法。已經有違天道了。

前文也說過,風門現在的修行法門,經過了幾代人地苦苦探索,只希望能另辟奚徑,可是卻過於追求劍走偏鋒,以至於有些走火入魔,漸漸的墮如魔道了。

風狂當日送了這本秘笈給小雷,也未必是安了什麼好心。他自然是知道那本風門的秘笈,修煉之後,隱患無窮。一旦修煉了,雖然短期進步很快。但是將來的成就那就有限得很了。

不過風狂當日只是以為小雷是個人間普通的高手,會幾手世俗中流傳的低淺法術而已,以為自己送出一本正統的五行宗修行門派的秘笈,就足夠能抓住對方的心了。試想一個世俗的普通高手,得道了一本「修仙」地秘笈,自然是應該是大喜過望,修煉之下。肯定是應該欣喜若狂,如癡如醉,將來自然還會貪戀更多的修煉功法,不怕他不歸順自己幫自己。

這些風狂都算得不錯,可是偏偏卻不知道小雷不是什麼普通地世俗人。而是天下正宗三大宗門之一的逍遙派弟子。

逍遙派弟子,又豈能看得上在他眼中如垃圾一般的五行宗的秘笈?

所以,風狂當日收買小雷算是失敗。

至於當日小雷畢竟是看破了方伯的事情,當日小雷和風狂交談的時候,小雷就看出了風狂眼中閃過殺機。也曾經出言試探(見前文書)——不可否認的,當時風狂確實是動過殺念,不過這殺機也就是瞬間一閃而逝。畢竟他知道小雷是和雷大小姐有交易地人,當時雷大小姐剛剛被風狂收復,人心未定,他也不敢輕易的動小雷。反正小雷也聽見了方伯的話了,又不能當場殺了他滅口,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送他一本練了反而大有害處的秘笈,一來是假意的收買,二來呢,小雷如果真的練了這本秘笈,將來也成不了真正的高手,也未必能對他風狂構成什麼威脅。

風狂當日唯一心中顧慮的,就是擔心小雷會把方伯的事情告訴雷大小姐。所以那本五行宗風門地秘笈也有幾分試探小雷的意思,如果當時小雷不肯接收秘笈,那麼風狂就算拼著和雷大小姐產生裂痕,也要當場格殺小雷滅口了。不過和小雷一番交談之後,風狂已經認清了小雷的脾氣,眼看小雷接受了秘笈,說明他未必和雷大小姐是一條心。而且小雷也表示自己對於他們五行宗地內鬥沒什麼興趣。

之後,風狂忙著收復雷大小姐和能穩固接管雷家的家業,安排如何對付田震,也沒有太多時間來顧及小雷。

至於小雷原本和雷大小姐交易去勾引田珂兒,風狂也只是認為那不過是雷大小姐為了維護自己弟弟撇清和田家關係的舉動,也不甚在意。後來雷吼娶了別人,和田家悔婚,風狂這才真的暫時打消了對雷大小姐在忠心上的疑慮。而小雷的暫時離去,先是回了逍遙派去了萬仙大會,又去了歐洲。基本的遠離了風狂的視線,更加就被風狂所淡忘了。

只是這個時候,小雷卻忽然又出現在了風狂的視線中,而且是和田家小姐忽然又有了關係,風狂這才重新思索起小雷這個人來。

這個傢伙到底什麼來路?

他居然能從無相和尚手裡把田珂兒帶出來?而且聽說他把田珂兒送回了田家。很久才出來,難道他和田震又什麼勾結?

不管小雷在風狂心中到底有多重的地位,又或者風狂心中認為小雷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世俗的會幾手低微法術的傢伙,這件事情牽掣到了田家,更重要的是,牽掣到了那個高深莫測的無相和尚,那麼風狂就不能重視了。

此刻風狂心中疑慮了,有些擔心小雷會不會和那個無相和尚有什麼關係?

他風門和田門之間的爭鬥,幾次都是有其他宗派的高人插手,幫田門對付自己風門,幾代以來都是如此,就連自己。上次和田震對仗的時候,也是遇到了一個莫名其妙地道士麼?

現在,又冒出一個連風狂都看不清他深淺的無相和尚,又怎麼能讓他不忌憚?

想來想去。風狂決定來找小雷。

「實在不行,就乾脆出手斃了他!」風狂心中暗想:反正現在雷家幾乎已經入我手。雷明兒也對自己遵從不敢違背。過最大的隱患,就是怕小雷和雷大小姐之間有什麼來往。主要是那雷家的秘密,如果雷大小姐知道了,那麼多半就是一番麻煩。不過好在現在這雷家地產業幾乎已經入了自己的掌握,如果雷大小姐有什麼二心,一樣出手殺了就是。

所以,風狂這才找上門來見小雷,心中存著一分試探,兩分收買。還有七分卻是殺機了。,當「少主人,我們闖進去吧。」那個矮子皺眉。

風狂沉吟了一下。道:「我今天來未必就是一定要和那個小子翻臉。不忙先動粗……這樣,你一個人進入先查看一下,小心別讓人發覺了。」

那矮子笑了笑,道:「少主現在做事情也太過小心,既然這樣,我進入看看就是。」

說完,這個矮子念了幾句咒。忽然身子一低,就鑽到了地下,居然用的是標準的土遁術。

卻說這莊圓裡面,小青正在端坐,忽然聽見身邊一個金鈴叮叮咚咚響了起來,那是外面人有暗中闖入陣法的警報了。

小青心中一凜,微微皺眉。隨即站起身來,取出一面鏡子看了看,鏡子中立刻就浮現出了莊園周圍陣法的景象來。

這面鏡子。原本是妙嫣手裡的乾坤鏡,只是乾坤鏡在小雷被困在崑崙派那片林子裡的時候,被崑崙派人用毒龍草損壞了。妙嫣修復之後,卻已經不再有當初的那種威力,只能勉強當作一件普通法寶使用。妙嫣為了增加這外面九宮八卦陣的威力,就乾脆把這乾坤鏡和陣法聯在了一起使用。此刻一有外人闖入,鏡子裡就自然會顯現出來。

「咦?這人是個修行者。」小青皺眉:「居然用地是土遁術。」

隨即小青眉毛一揚,冷冷道:「哼,彫蟲小技,也敢來招惹我們……」

說完,她取出妙嫣留下了控制九宮八卦陣法的幾面小小地令旗插在面前,左一擺右一擺,發動了陣法。

那用土遁術偷偷潛入的,正是風狂手下的土使者,他入得地下,施展土遁術就往莊園裡闖,卻不防備周圍地形在陣法運轉之下緩緩變動了起來。

他一口氣在地下竄出了十幾米,忽然心中感到一絲不安,然後就聽見砰的一聲,身子重重撞在了什麼上面。他嚇了一跳,雖然撞的眼冒金星,卻只是以為這莊園地下可能是有什麼石頭,自己小心撞了上去。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的土遁術已經修煉到了頗有造詣,不要說石頭了,就算是地下有堵牆,也能一頭穿過去。他心中惶恐,連連念道咒語,往前又試了一下,卻發現無法再往前一寸,這才趕緊後退。

這一後退不要緊,去把他嚇得魂飛魄散!原來往前固然行,這後退,也退不出去了!他心中害怕,一口內息運轉起來,土遁術連連施展,可是上下左右前後,全部都撞壁!

這土使者這一嚇,心中忍不住駭然:「怪異怪異!怎麼遇到這種邪門事情,這樣的話,我豈不是要活活被活埋死在這裡了!」

在房間裡,小青親眼看見那土使者在地下撞壁,乃是陣法發動,把他困在了地下,這種土遁術,過是一口內息運轉,法力施展起來而已。畢竟算不得什麼高深地法術。此刻被陣法困住,他在地下就動彈不得。一時三刻之後,只要他憋不住氣,就要活活被埋死了。

畢竟小青還不曾殺過人,心中微有不忍,忍不住歎了口氣:「罷了,先不傷你性命,抓了你等小雷回來處置吧……」

說完,令旗擺動了一下,就看見那土使者忽然被一道金光從地下打了出來,一頭就躍出了地面,重重摔在了地下。

現在這莊園裡可是到處種了仙草仙樹了。他這剛剛掉在地上,兩旁立刻自動伸出無數跟樹枝,彷彿觸角一樣把他層層纏住了,還沒等他叫出聲音,就連嘴巴都被堵住,捆得彷彿個粽子一樣,高高的吊了起來。

外面風狂等了一會兒,卻不見手下回來,心中不免有些怪異,想了想,就忍不住想進去,可是他剛剛邁出一步,心中忽然感到一絲警兆。

面前雖然只是一道普通的鐵柵欄大門,但是這莊園裡面,一路上看去樹木茂盛,氣息怪異,這腳下步子就邁不動了。

他想了想,忽然也覺得好笑:那小雷不過算是半個凡人而已,我又怕他做什麼?

想到這裡,就要一步邁出。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身後道路之上,傳來一聲冷笑:「哼,無知小兒,此等陣法,也是你能闖得進去的?」

風狂回頭一看,就看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的人,這人不知道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後,只見他穿著一件道袍,腰間配著長劍,卻偏偏頭上帶著一個大斗笠,把腦袋和臉孔遮住了。

風狂還沒說話,這個人卻又開口道:「小子,你在這裡做什麼?難道想闖進去麼?」說完,就聽見他冷冷哼了一聲,風狂心中一動,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個人已經瞬間出現在了自己身邊,一身手就捏住了風狂的手腕。

風狂就覺得手腕一陣劇痛,彷彿被鐵鉗夾住一樣,一身法力居然半點都施展不出來。

「你和裡面的那個叫小雷的小子,是什麼關係!!!」那個忽然厲聲喝道。

風狂心中一驚,無意中一眼看見對方捏住自己手腕的手……

那赫然是一隻金色手掌!

第一百九十七章 「明知是坑照樣跳!」

風狂被那人捏住手腕,頓時渾身力氣全無,他心中駭然,他自恃自己一身法力,得到了風門先一代門主的法力傾力相贈,雖然還不算什麼頂尖高手,但是也已經一隻腳踏入了修法期了,在凡間也是少有敵手,可是面前這個人只是一隻手抓住自己,就把自己制住,如何叫他不驚訝?

再看那人手掌,居然並非肉身,而是一隻純金的手掌,他心中一動,立刻道:「閣下何人?本人五行宗風門門主。和那個姓雷的小子可沒有什麼關係。」

那人點點頭,隨即放開了風狂,道:「嗯,你既然派手下強行闖陣,想必和他有仇?」

風狂聽他語氣裡的意思,立刻就猜測他必定和小雷是敵非友,自然連連點頭。

那人哼了一聲,道:「五行宗風門麼……哼,你們風門的名聲我自然聽說過,過貧道也不管你們風門的事情,你來這裡是想找那個小子晦氣麼?很好,很好!」頓了頓,他冷冷道:「既然是一門之主,你的修為也不算差了。貧道崑崙玉虛子是也,今天來就是取那個小賊的性命!」

風狂立刻道:「原來是崑崙派玉字輩的高人,風狂見過道長。」

那人的確是玉虛子。他在崑崙山中閉關療傷的時候被小雷和輕靈子妙嫣闖入,更加被小雷狠狠的羞辱了一番,心中這口氣如何嚥得下去?

雖然崑崙掌門玉璣子比鬥輸給了輕靈子。答應了不再找小雷麻煩,可是玉虛子卻心中不肯就此罷休,一旦出關來,就瞞過掌門人。悄悄下山來找小雷麻煩了。

他知道面前是五行宗風門地門主,自然也知道五行宗風門的名聲,這五行宗風門已經脫入魔道,在修行界之中名聲已然惡劣,為正道人所不恥,可是此刻玉虛子也不管這麼多了,滿腦子就是找小雷晦氣。

「這地方被下了陣法,以你的修為是闖不進去的。還是看道爺地手段!哼!」

玉虛子走上兩步取出一個八卦盤在手裡,照著大門晃了晃,八卦盤上立刻放出了七彩光華來。那光華時而明,時而黯淡。玉虛子冷笑道:「哼,一個小小的九宮八卦陣,也能攔得住道爺?哼哼……不過這姓雷的小子看來法力大進,這九宮八卦陣法沒有一定的法力是布不出來的。」

回頭看了風狂一眼,道:「這大門就是生門,道爺我現在就進去了。你若是想找那個小子的麻煩,儘管跟在道爺後面就是。就怕你沒膽子。」

說完。大步走進去,那面前的鐵柵欄根本阻攔不住他,被他長袖一揮,立刻自動分開了。

風狂眼珠一轉,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跟在了後面。

兩人走進了這大門,異象頓生。這大門彷彿就好像吞噬一般,兩人走進之後,身後一團迷霧冒氣。立刻身影就消失了。

風狂跟在玉虛子後面,一步踏入門後,立刻面前景象全部都變了。

面前一團團迷霧。左一團,右一團,前一團,後一團,七八團迷霧色彩斑斕,將兩人圍在了中間,只有迷霧之中留下了空襲。

「你小心跟著,千萬不要走進那霧氣之中。小心內藏殺機。」玉虛子手端八卦盤,那八卦盤上在他法力運作之下,浮現出一個個金色的大字來。

「左行七,右行八,上三下四。」玉虛子腳下踏步,喝令風狂跟著自己。

這玉虛子果然有些門道,兩人三轉兩轉,就繞過了一團迷霧,出現了一條大道路,兩邊隱隱戳戳,卻是兩道霧牆,霧氣之中無數旌旗招展,隱隱還有鐵馬金戈的聲音傳來,殺氣騰騰。

「哼,旗門果然在這裡。」玉虛子冷笑一聲,大步就往裡面走。

忽然,兩旁霧牆之中一面血紅色地大旗揮舞起來,就看見兩個金甲巨人在霧牆之後站立起來,身高足足有五六米開外,手裡拿著大刀,橫眉瞪眼,大喝一聲:「何人闖陣,殺!!」

這一聲巨喝,彷彿半空打了個霹靂,風狂一驚,腳下立刻緩了一步。

那玉虛子冷笑道:「怕什麼!這是是生門,這些都是騙人的幻想,不用管他們,只管往前走就是了。」

他大步走在前面,兩旁巨人怒吼連連,他玉虛子卻面色傲然,渾然不視不聽,走了兩步,就聽見兩旁厲風呼嘯,兩個巨人大刀對著他斬了下來。

玉虛子有心賣弈,冷笑道:「這是幻想,就算站著不懂,也傷了你我。」

他昂首而立,左邊一刀已經橫著朝他頭顱削去,玉虛子正在冷笑,卻忽然感到腦袋上寒氣撲面,就聽見喀嚓一聲,斗笠已經被削掉了。

他情急之下,頓時腦袋一縮,就感到頭頂一片涼氣,那斗笠已經被一刀削斷。

「這是真地……」他驚呼了一聲,右邊刀也到了,那大刀從上劈下,也虧得玉虛子反應敏捷,匆忙之中也顧不得體面了,就地一個懶驢打滾,骨碌碌滾了出去,轟的一聲,地面塵土飛揚,原來他站立的地方被斬出了一個大坑來。

玉虛子驚魂未定,已經滾到了風狂腳下,兩人退出了這條大道,兩旁的巨人這才隱去了。

風狂看著玉虛子,面色古怪,只是強行忍住。那玉虛子斗笠沒了,露出了腦袋來,他當日頭髮被小雷盡數剪了,原本是一個光頭,這些天長出來了一些,可是眉毛卻還沒有長出來多少。

此刻頭上頭髮到半寸,頭髮之下隱隱還有九個當日被小雷燙出來的香疤。眼眶之上光禿禿,一根眉毛也沒有,模樣說不出地古怪。

玉虛子丟了個大臉,滿臉羞怒。大罵道:「好一個狡猾的小子,這陣法古怪!不是普通地九宮八卦陣!」

此刻莊園裡面,小青看著鏡子裡闖入的兩人,連連嬌笑:「好一個老道士,這一下沒砍了你地頭,算你運氣。妙嫣姐姐的陣法當豈是你能隨便破去的!哼……」

隨即她又微微皺眉:「這道士法力不弱,小雷怎麼還沒醒來,這可有些不妙……」

外面玉虛子氣的滿臉懲紅,旁邊風狂此刻知道不能說話。只是站在一旁,也不敢多用眼睛看他。那玉虛子大叫道:「這陣法被改過了,生門變做了金門,那金門必定就是生門,我們去金門看看!」

「左六右五,上九下三!」玉虛子悶悶喝道,兩人從一旁繞過一團迷霧,果然面前又出現了一道旗門。這旗門之中寂靜一片,玉虛子看了兩眼,「就是這裡了。這裡原本應該是金門,凡是闖入者,就會受到金戈兵刃相加斬落。剛才我們走的地方變成了金門,那麼這裡就一定不是金門了……我走前面!」

這次玉虛子有了防備,輕叱了一聲,手裡化出了自己的飛劍,右手持劍。左手拖著羅盤,緩緩走入旗門,果然。走了七八步,沒有什麼動靜,他立刻笑道:「哼,果然如此,不過是一個偷梁換柱的小伎倆而已,把金門和生門對調,以為道爺我就看不出來了麼!哼!」

身後風狂卻等他又走了進步,看沒什麼事情,這才小心跟上,口中淡淡笑道:「道長果然好本事。」

兩人在這旗門之中走了半盞茶地功夫,可是面前這通道卻好像無窮無盡,遠遠看去,卻看不到盡頭,玉虛子心中有些嘀咕,卻礙於面子,嘴巴上一個字也不說。

走到前面,忽然面前出現了兩面旗幟彷彿門簾一樣攔住了去路,玉虛子笑道:「到了到了,走出去就出陣了。」

他心中得意,伸手就去掀那旗幟,後面風狂卻忽然面色一變,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妙,忍不住叫道:「且慢!」

可是這句話卻喊得遲了。

玉虛子伸手撩開了旗幟,就聽見呼的一聲,一團金色的火焰從旗門後面噴了出來。

玉虛子沒有防備,慘叫了一聲,連連後退,風狂更是掉頭就跑,後面那火焰洶湧席捲而來,玉虛子渾身被火焰噴中,火苗到處竄來竄去,卻拚命舞動長劍,劍氣縱橫,攔住了火焰,步步後退。

等到兩人倉惶從來路逃了出來,那火焰到了門口,自動就消散了去,再看玉虛子,渾身道袍已經被燒得破破爛爛,滿臉焦黑,原本腦袋上面地半寸短髮,也被燒得乾乾淨淨,此刻十成之中倒是有九成,好像個黑臉和尚了。

玉虛子氣的哇哇大叫:「好個賊小子!!居然把金門變做了火門!」他心中卻暗自害怕:好在道爺有法力護體,也幸好這主持陣法地法力不強,如果剛才噴出的是三味真火,道爺一條性命可就丟在這裡了!

小青在莊園裡看的真切,無奈放下了手裡的一面小旗,歎了口氣:「可惜我法力不夠,不然的話,放出三味真火來,就要你們兩個賊子的性命!」

玉虛子哇哇大叫了幾聲,風狂在旁邊忍不住皺眉道:「道長不必氣惱,我們再尋別的出路就是。」

玉虛子面色一沉,咬牙道:「你是嘲笑我麼?」

風狂微笑道:「不敢,只是我們身處陣中,還是先靜下心來才行。」

剛才兩人被火焰噴中,風狂身上也被燒了幾處,雖然衣服有些殘破,模樣也有些狼狽,可是面色卻依然沉靜,眉宇之中也不見絲毫倉惶。

玉虛子看了他兩眼,哼了一聲:「你這小子,倒有幾分風骨!」

風狂淡淡笑道:「不敢,只是在下生來性子就冷漠一些而已。」

兩人隨即又找了幾個旗門。

可是這陣法也不知道被妙嫣怎麼改過了。金門變成了火門,火門卻變成了水門。兩人闖入火門地時候,卻迎面捲來一股大洪水,身後的出路卻忽然被一片土牆攔住了,險些把兩人淹死在裡面。幸好玉虛子一劍劈碎了後面的土牆,兩人這才得以脫離困。

隨即兩人又闖了木門,這木門之中卻出現了無數土牆,無窮無盡上下左右積壓下來,就要把兩人積成肉泥。玉虛子施展了崑崙派的風字三十六斬,這才把周圍的土牆盡術斬碎,倉惶之中奮起神威,這才強行衝破一條路原路逃了出來。

「氣殺我也!!」玉虛子氣的連連跺腳,咬牙切齒,心中恨不得能立刻把那小雷碎屍萬段,風狂也是渾身外衣早就破了,歎息道:「前輩,這陣法有古怪,我們還是先出再說。」

玉虛子卻咬牙道:「不!我就不信這個小子那點微末的法力能難住道爺!」

再下去,卻是最後一道土門了。

只是陣法之中的土門,卻知道被妙嫣改成什麼了。兩人小心翼翼,步步為營,走入了這旗門之中,卻發現周圍環境立刻變化,兩人已經置身在了一片蒼鬱的叢林之中。

「嗯,原來這土門已經變成了木門了。」玉虛子歎了口氣,低聲道:「這裡還不是生門,我們且退出去另外尋找吧。」

沉默了半天地風狂,此刻卻忽然開口道:「道長,我有一事不明。」

「什麼?」

風狂緩緩道:「似這種陣法,裡面必定有人主持,可是剛才我們連連被陷,卻依然能逃出來,那是為什麼?」

玉虛子冷笑道:「那是因為道爺法力高強,剛才幾次,如果是道爺拚命施展神通,這才逃了出來,如果是你自己,早就死了!」

他這說的倒是實話,剛才被火燒的時候,也多虧了玉虛子走在後面,攔住了火焰。所以風狂被燒地就少了。陷入土牆積壓之中,也多虧了玉虛子劈開了十幾道土牆,那土牆個個都有一米多厚,無窮無盡,若是僅僅憑借風狂自己的法力,恐怕劈了三五道就被擠死了,哪裡有崑崙派的風字三十六斬那種強橫的劍術厲害?

第一百九十八章 「超級無敵小寶兒」

風狂聽玉虛子這麼說,知道他心中不岔,躬身微笑道:「啊!剛才多虧前輩照顧,風狂這廂多謝了。」

玉虛子冷冷哼了一聲,風狂繼續道:「前面幾次,多虧前輩大法神威我們這才得意逃脫,這是不假,可是也說明了,這主持陣法的人,法力遠遠不如前輩。所以這陣法雖然詭異厲害,主持的人卻發揮不出威力來,這才讓我們逃脫了幾次。所以,既然找不到生門,我們不妨以力破巧。要被這什麼亂七八糟的花招蒙蔽了眼睛,只管找一處旗門,強行打過去就是了。」

玉虛子沉吟了片刻,道:「你說的也未嘗不是一個辦法。且試試再說。」

兩人在這幻想叢林之中走了片刻,周圍忽然幾棵樹木彷彿活了一般,長長的樹枝彷彿無數觸角伸展過來,朝著兩人纏繞上去。

這次風狂和玉虛子早就被前面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陷阱弄怕了,時刻警惕,一有情況,立刻手裡長劍斬去,將那些樹木斬的破碎,一路往前。

忽然就聽見前面頭頂上傳來奇怪的動靜,風狂抬頭一看,就看見上面一團團樹枝將一人彷彿粽子一樣緊緊裹在裡面,那人嘴巴還被堵住了,口中嗚嗚喊叫,卻喊出聲音,正是剛才先一步闖進來的自己手下的那個土使者。

他手裡長劍射了出去,立刻削斷了困在土使者身上的樹枝。那土使者掉在了地上,身上地樹枝立刻就鬆軟了下去,他站立起來,撕扯掉身上的枝葉。把塞在嘴巴裡的樹葉呸呸吐了出來,恨恨道:「這鬼地方,多謝少主」

旁邊玉虛子淡淡道:「這陣法原本就不是以你的本事能闖得了地,你跟在我們後面,不要亂跑。」

那土使者不認得玉虛子,忍不住就開口道:「你這和尚是哪裡冒出來……」

玉虛子頭髮早就被燒光了,此刻灰頭土臉,赫然就是一個光頭和尚模樣,一聽土使者說話,他臉色劇變。眼中露出無限殺氣,風狂趕緊喝道:「閉嘴!這是前輩高人玉虛子。不得無禮。你跟在我後面,不許你說話!」

那土使者面色不甘,垂頭走到了風狂身後,風狂對玉虛子笑道:「我這屬下性子魯莽,前輩莫怪。」

玉虛子咬牙道:「道爺可不會和一般無知小兒計較。」他心中卻道:現在在險境之中沒有脫圓,不然道爺一劍就砍了這個爛嘴的東西!

三人又在林子裡走了一會而,忽然四面八方。無數樹木移動,樹枝彷彿蜘蛛網一般籠罩下來,玉虛子「嘿」了一聲,喝道:「來了!」

他長嘯了一聲,身子已經高高竄了起來,手裡施展出崑崙絕學風字三十六斬,長劍之上迸出寸寸金光,就看見他長劍舞成一團,那樹枝被紛紛斬落。

主持陣法的小青手裡拚命揮舞小旗。崔動法力讓陣法運轉,可是畢竟她法力遠遜於玉虛子。

玉虛子大喝了一聲:「果然外強中乾!看道爺的!」

他忽然長嘯一聲,身上冒出了一團火焰。那是逼出了體內的三味真火了。整個人身上就好像一個大火團,往前竄了出去,兩旁樹木立刻紛紛後退,凡是稍微退得慢了一點的,只要稍稍沾了一點三味真火,立刻瞬間就燒為灰燼了。

小青已經滿頭汗水,忽然她驚呼了一聲,手裡控制陣法的小旗幟刷的一下冒出一團火焰,燒掉了。

陣法之中玉虛子哈哈一笑,長笑聲中,周圍的叢林幻想頓時消失了,變成了一條旗通道,風狂微笑道:「前輩,這陣法破了,我們快走。」

三人快步往前,玉虛子一劍斬破了面前攔住去路的兩面旗幟,面前就出現了一棟別墅!!

「就是這裡!!」

玉虛子走到別墅大門前,手掌一揮,那大門立刻四分五裂,他當頭就闖了進去,風狂在後面正要跟上,卻忽然就聽見裡面玉虛子慘叫了一聲,然後就看見他身子橫著飛了出來,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塞著一個蘋果,卻怎麼也爬不起來。

風狂心中驚訝,就看見大門之中緩緩走出了一個小小地身影來,卻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這女孩一身白衣,頭髮紮成兩個小辮,表情快,嘟著嘴巴。相貌卻彷彿冰雕玉琢一般,說不出地可愛。

更讓風狂驚訝的是,這小女孩腳下距離地面有一尺,整個人是漂在空中的,一手拿著一個咬了幾口的蘋果,另外一隻手卻輕輕伸出一根手指點著頭頂,指尖之上漂浮著三五個蘋果。

「你們是誰?為什麼闖進我家?」

小女孩奶聲奶氣的喝問道。

玉虛子從地上掙扎了起來,用力扔掉塞在口中的蘋果,喝道:「哪裡來的小崽子,敢暗算道爺!!」

小女孩眼珠一轉,道:「我不叫小崽子,我叫寶兒。寶貝地寶。咦?你頭上沒有頭髮,你是和尚麼?」

玉虛子氣的滿色慘白,他剛才不由分說一頭闖了進去,就迎面飛來一個蘋果,重重砸到他嘴巴裡,那蘋果雖小,力道卻彷彿炮彈一樣,頓時把他門牙都砸掉了兩顆,他喝道:「女娃娃!快叫小雷小賊出來!」說完,撤出長劍,用力虛劈了一下!

誰知道寶兒看見他手裡的長劍,忽然眼中放出光彩來,歡呼了一聲:「咦?是飛劍耶!!」

她手指輕輕一點,玉虛子就感到手裡一空,長劍已經莫名其妙就沒了。出現在了寶兒手裡。

寶兒捏著長劍,眉開眼笑,歡呼道:「寶兒最喜歡飛劍了,可是爸爸都不讓寶兒碰飛劍呢。」

玉虛子看著空空的手掌。又看了寶兒捏著自己地長劍,面色彷彿見了鬼一樣,忽然驚呼了一聲,連連倒退了三步。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面前這小女孩是怎麼奪去了自己的飛劍。

風狂也是心中驚駭,這面前的小女孩,怎麼有如此的本事?

玉虛子勉強鎮定了一下,喝道:「女娃娃!快快還我寶劍!」

寶兒心中有些掙扎,看著手裡地寶劍,明晃晃地。實在喜歡,可是爸爸平時教誨自己。不可強行拿別人的東西。可是此刻心中實在不捨,猶豫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笑道:「啊!你們闖入我家,一定是小偷了!爸爸說了,如果有人偷我們家的東西,就要偷回去!這叫做以牙還牙。寶兒可不還你劍!喂。和尚,你是和尚,為什麼要當小偷呢?」

玉虛子氣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哇哇大叫一聲,手裡一掌就劈了過去。

他這是崑崙金掌,一掌過去,就聽見轟的一聲,金光四射,面前的牆壁門板窗戶紛紛破裂。可是寶兒小小的身子漂在這金光狂風之中,卻絲毫沒有受損,烏黑的眼珠轉了轉。忽然笑道:「啊!你用的是金掌!這掌法寶兒也會!」

說完,笑嘻嘻地伸出了白白嫩嫩的小手掌輕輕一拍。就看見一道無匹地金光從她手掌之中飛出,玉虛子嚇了一跳,百忙之中翻身一滾,就聽見轟的一聲,地上出現了一個大坑,玉虛子嚇得魂飛魄散,眼看身旁這個大坑,對方施展的果然是崑崙金掌,這一掌的威勢,幾乎不下於自己了。

旁邊風狂也是心中狂跳,這面前的小女孩實在厲害得可怕,他忽然高聲道:「道長,這妖女厲害!小心不要輕敵」

他忽然把手裡的長劍丟給了玉虛子:「道長接劍!」

玉虛子順手一抄,他一劍在手裡,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只是又害怕面前這小女孩用什麼奇怪的法術搶了自己地劍,這次卻小心緊緊捏住,眼睛瞪著面前寶兒,一刻也不敢放鬆了。

寶兒嘻嘻笑道:「和尚,你看我的金掌使得好不好?爸爸平日都不讓寶兒用呢,說這掌法太霸道,怕寶兒打傷人呢,嗯……爸爸還說,就算打不傷人,打壞了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此刻玉虛子心中驚魂不定,也不知道面前這個法力奇高的小女孩,倒是是真的天真,還是裝傻。

寶兒卻繼續道:「你放心,我不搶你手裡的劍了。這個法術寶兒只會用一次,第二次就不靈了。」

說完,她又發出了銀鈴一般的嬌笑:「和尚,你怎麼臉黑黑的?難道和尚從來不洗臉的麼?」

玉虛子緩緩退後兩步,面色慘白,咬牙深沉道:「閣下深藏露,貧道佩服!只是這般藏頭露尾,裝神弄鬼,可不是高人所為,痛痛快快地,請報上名字來!貧道是崑崙玉虛子,這次來找小雷報仇!閣下到底何妨高人,請報上法號吧!」

寶兒眼珠一轉,細聲細氣道:「寶兒就是寶兒啊……什麼高人低人的,寶兒可懂的。嗯……妙嫣媽媽教我法術,說是仙山派地,那寶兒就算是仙山派的吧……」她忽然彷彿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叫道:「啊!!你這個和尚,你說是找小雷爸爸報仇?哼!你要找我小雷爸爸打架的!那你不是好人!!」

玉虛子氣的大吼了一聲,刷的一聲拔出了長劍,劍鋒指著寶兒,喝道:「妖女,看劍!!」

他的長劍是風狂的,乃是風門的鎮門之寶,實在是一個妖異的法寶,這長劍寒氣森然,刷刷兩劍,玉虛子不敢托大,上來就施展出了自己所會的崑崙絕學風字三十六斬。

就看見兩道金光射出,寶兒卻嘻嘻一笑,隨手輕輕一彈,就把金光化解去了,笑道:「嗯,這劍法好生熟悉……啊!是了,和尚,你用的是風字三十六斬,寶兒見過,不過爸爸說這劍法太粗淺,沒讓寶兒學呢……」

粗淺??

玉虛子胸中氣血沸騰,厲喝一聲,朝著寶兒撲了過去,他手裡長劍射出,化作三十六道勁氣,上下左右將寶兒圍成一團。

寶兒笑容不變,身子卻飄飄往後,小小的手掌拿著和她身高不成比例的長劍,隨後幻化出一片金光把自己護在裡面,笑道:「嗯,寶兒也會劍法呢,不過不會你這個,寶兒會其他的……」

說完,寶兒忽然收斂笑容,嬌嫩的嗓音緩緩的一字一字吐露出一串仙訣來,她說出第三個字的時候,玉虛子忽然面色狂變,脫口叫道:「不可能!!」

就看寶兒忽然長劍一揮,小小的身子化作一串長長的殘影,瞬間就射到了玉虛子的身旁,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子交錯在了一起,就聽見叮叮噹噹無數聲碰撞,寶兒身子已經彈了出來,忽然又念了一句劍訣,長劍指天……

一看寶兒這個姿勢,玉虛子立刻面如死灰。

就聽見轟的一聲,頭頂天空之中迅速凝聚出一片烏雲來,烏雲之中金色閃電翻滾,寶兒喝了一聲:「斬!」

喀嚓一聲巨響,天空之中,一道金色的霹靂砍了下來,玉虛子大叫了一聲,身子弓成一團,勉強提起全身法力長劍橫在身子上面。

那閃電準確的擊落在玉虛子長劍上,他渾身頓時冒出一團火焰來,全身的衣服瞬間就燒成了灰燼,那隻金色的手掌也瞬間融化,變成了一灘金水。

玉虛子全身法力幾乎都被擊散了,心中叫道:我命休矣!

他早就認出了,這小女孩居然使用的是正宗的崑崙無上絕學!

雷字一百零八斬!!

最後這一下,長劍指天空,乃是雷字一百零八斬的最強的殺招,引發天雷!

這絕學,整個崑崙派,也只有掌門人玉璣子一人會用而已,至於玉虛子,也不過練成了比雷字一百零八斬低了一等的風字三十六斬而已,這雷字一百零八斬,那是遠遠沒有練成的。眼看一個小女孩居然能施展出來崑崙的無上絕學,叫他如何不驚駭?

第一百九十九章 「茫然四顧心惘然」

眼看自己渾身法力,強行抵禦住了第一道霹靂,玉虛子卻心中反而絕望了。這雷字一百零八斬,最後能引發無數道天雷,一道比一道厲害,一道比一道威猛。

他強行抵禦住了第一道霹靂,已經心中絕望,就此躺在地上等死了。

可是等了半天,卻沒有一點動靜,就看見寶兒持劍漂在遠處,伸出舌頭做了個鬼臉,笑道:「啊呀,我差點忘記了,這最後一招我還沒練成,只能發出一道閃電。爸爸說我練的不到家,不讓我用的。」

玉虛子此刻萬念俱灰,他閉關苦修,自認法力比小雷高出甚遠,也打聽到了輕靈子在峨眉山。這才跑來找小雷,可是沒見到小雷,忽然冒出這麼一個小女娃娃,輕而易舉就擊敗了自己,他一生苦修,卻還敵不過這麼一個小女孩,心中瞬間一片死灰,暗暗歎息:罷了罷了,還想三年後仙林盛會能揚眉吐氣,卻連一個小女孩都打不過。

他鬆開長劍,緩緩坐在地上,無奈搖搖頭,喘息道:「女娃娃,你的這些劍法,是誰教你的?」

寶兒笑道:「自然是我爸爸教的。」

玉虛子心如閃電,立刻心道:「是了,當日小雷闖入了我崑崙派的閉關聖地,自然是偷偷抄錄了我崑崙派的絕學去了。」

他皺眉道:「你小小年紀,怎麼又如此法力?難道你是什麼妖精麼?」

寶兒搖頭,茫然道:「不知道……爸爸說寶兒太貪吃了。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白鬍子公公找爸爸告狀很多次了……,玉虛子茫然道:」吃?「

「是啊。」寶兒數著手指:「嗯,我想想……上次我偷吃了白鬍子公公圓子裡的木靈芝,七寶茯苓,九葉仙參……嗯。上上次偷吃地是五心寶葉果,一口氣就吃了七個,差點把白鬍子公公氣死……爸爸卻打了白鬍子公公一頓屁股,說以後要看管好園子,還說寶兒不能多吃了,再這麼吃下去,法力太大,道心不穩,會招來天劫的……」

她每報出一個名字,玉虛子和旁邊的風狂臉色就變了一分。等她說到最後……

「天劫??」玉虛子倒吸了口涼氣:「天劫?她居然已經修煉到了快要歷經天劫的境界了?難怪我不是對手了!」

寶兒忽然拍手道:「啊!我想起來了,上次妙嫣媽媽還給我吃了一個叫什麼化羽丹地東西……」

「化……化羽……化羽丹……」玉虛子心中實在承受不住。終於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他原本受了一道霹靂,已經身體不支了,此刻終於暈了過去。

寶兒「啊喲」了一聲,奇道:「和尚,你怎麼暈過去了?」

她轉頭又看了風狂一眼,皺眉道:「喂。白臉蛋,你也是小偷麼?」

風狂被她純潔的目光看著,心中卻生出了幾分隱隱的寒氣來,苦笑道:「我不是小偷。」

寶兒眼珠一轉,沉下臉道:「你身上的氣味寶兒不喜歡,快快從我家出去!不然寶兒可就放火燒你屁股了哦。」

風狂眼中閃過一絲殺氣,心中知道自己不是人家對手,不過想不到小雷身邊居然有如此厲害的高手,他淡淡道:「好。我這就走了。」

他身後的那個土使者早已經面色慘白,驚恐的看著寶兒,彷彿看見了最可怕的東西一般。

風狂知道此刻情況危機。這小女孩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傻,可是這麼站在這裡,可不是辦法,還是趕緊走為妙。紫宸殿呵呵呵整理。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房子裡一個少女聲音大聲道:「寶兒,別放他們走!」

隨即小青從裡面快步走了出來,一把拉住了寶兒手,心中也是暗暗叫了一聲僥倖。

低聲道:「寶兒,你怎麼在這裡?」

寶兒甜甜一笑:「爸爸騙寶兒睡覺,可是寶兒早就醒啦,就跑下來了……」

小青忍不住笑了笑,低聲道:「你又想跑去土地公公那裡偷東西吃是不是?」

寶兒眼中露出一絲惶恐,低聲道:「小青媽媽,你可別告訴爸爸,我再也不敢啦。」

小青歎了口氣:「幸好你在,不然我可還真不是那個傢伙的對手。」

她指著風狂等一干人,道:「制住他們,別讓他們跑了,我就不告訴你爸爸。」

寶兒眉開眼笑,歡呼了一聲,提起長劍,喝道:「喂,白臉蛋,你別走了。」

風狂面色一沉,暗中咬牙,盯著寶兒。他知道自己法力和對方相差太遠,遠遠不是對方對手。緩緩後退了一步,冷冷道:「想留下我麼?」

小青冷冷道:「你們擅闖這裡,居心叵測,一個也別想走!」

風狂忽然大笑兩聲,身子瞬間晃動,卻沒有朝著小青寶兒衝去,反而一步搶到了玉虛子身旁,一把抓起了玉虛子,抬手就朝著寶兒扔了過去。

寶兒此刻劍鋒金光大作,可是眼看玉虛子迎面撞了過來,如果她一劍下去,自然輕而易舉就能把他劈成兩半,可是她小小年紀,雖然法力高強,卻沒有應變的本事,終於驚呼了一聲,不進反退。

小青雖然在一旁,也是撤出了一把長劍,可是旁邊地那個土使者卻大叫了一聲:「門主快走!」

張開雙臂,兩手變出了兩把大刀,對著小青撲了過去。

就這麼緩了一緩,風狂飛快後退,身子一閃。竄入了旗門之中,退入了陣法裡去。

小青一劍劈掉了那土使者的雙刀,寶兒卻已經躲開了玉虛子,上來一腳踢中了土使者地屁股。跟上去一指補上了一個定身法,將他制住。

再看風狂,早已經跑了。

小青跺腳,急道:「我上樓去支持陣法,寶兒,你抓著這兩個人上來!」

小青跑回了房間去,卻看見鏡子裡風狂已經飛快的從木門之中出去。

這風狂極為狡猾,剛才跟著玉虛子闖陣法,明明早就想到了讓玉虛子以力破巧的破陣辦法,卻遲遲不說。等兩人把所有的門都闖了一個遍,這才開口說出來。

其實早就把這陣法地一路上的路徑都暗中記下了。就是想好了萬一事有變化,能快速脫身,固然他身子進陣之後,已經對退路瞭如指掌,飛快的從木門退入迷霧,三轉兩轉,就跑了出去。

小青抓他不及。只能跺腳歎息。

她忽然看見了小雷身旁地蓮花燈上,燈火有些黯淡,心中一驚,趕緊上去提起三味真火,崔動燈火燃燒。她已經苦苦支撐了好久,此刻體內法力漸漸耗盡,已經有些支持不住了。忽然就感到燈火猛然一振,她側目看去,就看見寶兒已經進來了。張開小口對著蓮花燈吐出了一口火焰,正是三味真火。

小青心中一鬆,頓時軟軟坐在了地上。勉強笑道:「好寶兒,千萬別讓這燈滅了。」

卻說風狂倉惶從陣法之中逃了出來,心中震驚,實在想不到今天居然有如此結果。

他生怕那莊園裡面的厲害女孩追趕自己,不敢怠慢,施展了全身法力,急速逃跑。跑了一會,身後並無追兵,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那莊內的人實在厲害。就連玉虛子都不是敵手,他自持自己更加遠遠不如了。不由得心中不安。雖然此刻不知道小雷到底有多厲害,可是就憑借小雷身邊有這麼厲害的小怪物,那自己也是遠遠不敵了。

更何況,剛才寶兒話語之中,流露出了太多神奇的東西,讓風狂聽得心神大亂。

且不說那些厲害的崑崙絕學,就是那些奇珍異寶,那些仙草靈草,對於他這個五行宗的修行者來說,也是知道其中厲害地。那些仙草,都是尋常修行者夢寐以求的東西,那個寶兒卻居然彷彿隨便亂吃地樣子……

可想而知,她的那個「小雷爸爸」到底有多厲害?

風狂越想越是心中不安,暗下決心,這個地方自己看來還是暫時離開的好。那小雷如此勢力,如果來找自己麻煩,自己必然不敵。

想到此處,他暗下決定,馬上回去召集手下,就此離開,暫時避開對方算了。

他跑了幾步,忽然就感到身子一陣劇痛,猛然就朝著一旁跌了出去。

他一下摔在地上,半邊身子都流出了鮮血,心中駭然:「糟了,他們來趕盡殺絕了!」

風狂心中一橫,勉強半跪起來,此刻他地唯一法寶長劍已經丟失,只能握住拳頭喝道:「想取我性命就來吧!風門之下,沒有怕死的人!」

他一聲大喝,周圍卻沒有動靜,四顧看去,卻沒有一個人影。

風狂心中疑慮:「難道是見鬼了?還是他們戲弄我?」

他咬牙勉強站立起來,可是剛剛站起,就忽然一道金光撲面,擊中了他的雙腿,頓時風狂悶哼了一聲,雙腿骨頭斷了,跪在地上,他疼得幾乎當場暈過去。

卻聽見一個冰冷的聲音道:「你是什麼人?」

風狂抬頭一看,就看見面前半空之中漂著一個女子。

那女子嬌顏如花,一張臉龐冷艷到了極點,卻也冷漠到了極點,一雙眸子裡一片茫然,也是一片冰冷。一身白紗,漂在空中,彷彿廣寒仙子一般。

風狂疼地眼冒金星,卻勉強咬牙道:「哼,何必多問,裝模做樣!要殺就殺是了。」

那白衣女子卻緩緩落在地上走到風狂面前,伸出一根彷彿白玉一般的手指輕輕一點。

風狂慘叫了一聲,左臂之上立刻多出了一個血洞,左臂也是斷了。

「我問你話,你就要回答!」那白衣女子冷冷道。

風狂大喝道:「你到底是誰!!」

那白衣女子原本已經再次伸出了一根手指,聞言卻忽然緩了一緩,口中喃喃道:「是了,我是誰……我是誰……唉,這個問題我也想了好久,可偏偏就是想不起來了……

她忽然住口,眉毛一豎,喝道:「我問你話,卻沒讓你問我!」

說完,又是一指。

風狂悶哼了一聲,右臂也是一個血洞,頓時右臂骨頭也斷了。

風狂咬牙道:「你是小雷的什麼人?要殺就殺,如此折磨人,算什麼本事?」

那女子卻忽然皺眉,側頭喃喃道:「小雷……小雷……這名字好像聽過……可怎麼也記不起來了……

她臉上露出幾分痛苦的表情,一雙新月一般的眉毛頓時蹙了起來,忽然怒道:「你害我頭又疼啦!」

說完又是一指點去,風狂苦笑一聲,眼看自己胸口多了一個血洞,鮮血湧了出來。

「看來今天我是注定死在這裡了……風狂歎了口氣。

這女子瘋瘋癲癲,好像真的不是小雷一夥的。風狂卻終於支持不住,閉上了眼睛,暈了過去。

這女子眼看風狂暈了過去,皺眉,又凌空在他身上點了幾下。

波波波波……

風狂身上又多了幾個血洞,渾身染血,可是卻暈過去了。

這女孩皺眉,怒道:「死了?哼……」

她不再理會風狂,繼續往前走了幾步,卻停住了腳步,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低聲道:「小雷……小雷……這名字好奇怪,……唉,剛才這個人說的小雷是什麼意思?好像和我有很大關係似地……可惜他死了,也問不出什麼。」

她抬頭看了看四周,奇道:「咦?我怎麼到了這裡來了?這地方我來過麼?唉,怎麼總是想不出來……」

她緩緩搖頭,身子漂了起來,瞬間就漂去了遠處,卻是朝著那莊園的方向去了。

原地,風狂躺在那裡,渾身鮮血汩汩湧出,性命只存一絲了。

終於就在這個時候,遠處一道金光射來,落在地上,化成兩個人影。

一個白衣女子,手裡持長劍,相貌清秀,卻偏偏帶著幾分煞氣,旁邊一個身穿奇服的男子,只有一條胳膊,身後背著一個棋盤,還有一個碩大地葫蘆。

第兩百章「逆天劍出」

「君劍仙子,這裡有一個人。」那男子歎了口氣,彎腰去試探風狂鼻息 皺眉道:「咦?這人身上的傷……好像是……是仙山派的靈犀指!那是妙字訣裡的法術!這個人……這個人是她傷的!!她剛才一定來過這裡!!」

言語之中激動異常。

君劍冷冷道:「東方先生,這人快死了,還是趕快救他吧。」

那人自然就是東方無勝了,卻皺眉猶豫道:「嗯……這人是仙音傷的……仙音打傷的人,我如果救了……怕仙音會惱我……這……」

君劍臉色一沉,看著東方無勝的表情頗有幾分不齒,喝道:「東方先生!你堂堂男子,做事情怎麼婆婆媽媽的!!」

她走過去,一掌擊在風狂胸前,風狂被她這一掌打得立刻張開了嘴巴,君劍卻已經一粒丹藥射進了他嘴巴裡。

手掌緩緩撫過了風狂的身體,他身上的那些傷口血流立刻停止。

東方無勝歎息,臉露出幾分愧疚,低聲道:「是我又糊塗啦……我們還是趕快找吧……這人是仙音傷的,那仙音必定就在附近……唉,她現在神智混亂,這麼一個人跑了出來,我心裡可真的放心不下。」

說話間,語氣中滿是牽腸掛肚。

君劍忽然沉下臉,喝道:「東方無勝!你聽好了!仙音現在是入了魔,她的三魂七魄已亂。可不是什麼神智混亂,她根本就是已經完全失去了心智,這一生一世,那是再也不可能記得從前地事情了!你最好不要再有什麼妄想!!我敬你是當世高人。你最好也收斂一些!這次如果不是你……仙音怎麼會跑出來!!」

東方無勝神色尷尬,苦笑道:「她說……她說只是想在後山走走……我……」

君劍冷冷道:「所以你就出手解去了禁制,放了她出來?」她重重哼了一聲,喝道:「我來之前已經說好了,這次不管找不找到仙音,今後請東方先生不要再踏上我懸空島一步!否則的話……」

東方無勝歎了口氣,道:「我記住啦……我們還是先找到仙音再說……找到仙音,你叫我做什麼,我都照辦就是。」

君劍冷冷瞥了他一眼,心中暗想。這東方無勝無論是人品還是修為,都是一等一的。可偏偏就是對仙音衷情太深,這一個「癡」字卻始終都勘不破啊。確實可惜了他這一身修為了。

兩人不再說話,就此繼續找了下去,可是陰差陽錯,這一找,方向卻錯了,兩人沒有能夠追著仙音下去。卻朝著左邊,直接往城裡去了。

郊外的這條小路之上,就只留下了風狂一人,兀自昏迷躺在路旁。

「留下我們地法寶?」

小雷忽然放聲大笑,冷冷瞧著面前的那個自稱什麼婆羅那齊的傢伙,笑道:「白眉毛傢伙,你要我們留下法寶?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小雷已經緩緩拔出了菜刀來,比劃了兩下:「你說你是地藏王菩薩的座下弟子?想來也有幾分本事,儘管使出來吧。」

婆羅那齊臉上怒喜。只是緩緩道:「貧僧得罪了。」

說完,把個手裡的九錫禪杖往地上一插,緩緩盤膝坐了下去。雙手合十,口中默默念的也不知道是什麼經文。

小雷和妙嫣互相看了一眼,這人倒是有趣,難道這麼坐在原地唸經,就能把敵人念倒了麼?

「夫君,我先去試探他一下。」妙嫣打定主意,袖子一抖,慣用的那條黑色長索已經攥在手裡。雖然這條長繩索遠遠不如她從前的法寶縛龍索,可是妙嫣似乎就偏偏喜歡這種武器。

小雷拉住她,柔聲道:「妙嫣,你剛才才受傷吐了血,還是我去吧。怎麼說你夫君現在也大小算半個高手了,不能事事都是由你出頭。」

他神色堅定,緩緩橫著自己的那把菜刀,不等妙嫣出聲,已經大步走了過去。

妙嫣遲疑了一下,沒有反駁,只是目光緊緊盯著小雷。

「喂,那個什麼婆羅什麼玩意兒的,我可來了……你就這麼坐著和我打麼?」

小雷惡聲惡氣地虛劈了一下菜刀。

婆羅那齊點頭,緩緩道:「不妨,貧僧就這麼坐著,閣下儘管動手,只要你能逼迫貧僧站起來,那就算我輸了。你要走就走,我絕不阻攔就是。」說完,又垂下頭去,不再看小雷。

小雷看他模樣,心中雖然有氣,可是暗自凜然。對方報出的「地藏王菩薩,座下弟子,這個名頭實在太過嚇人了。

小雷生青雖然遇到了不少高人,但無論是仙音還是妙嫣,又或者輕靈子和崑崙掌門,這些都是凡間地高手。這種神話中的菩薩手下的弟子,還是第一次遇到。

眼看這個傢伙一副穩穩的模樣,小雷有心先激他,手裡菜刀故意在他肩膀腰間比劃了幾下,口中也故意大聲道:「嗯……第一刀砍哪裡呢……是蹄膀還是脯子……」

後面妙嫣噗哧一下,小雷這幾句話,渾然好像一個殺豬的屠夫一般。她知道小雷是有心激對方,可是那婆羅那齊卻絲毫不為所動,依然垂頭語。

小雷腳步緩緩靠近,卻又不敢靠得太近了,站在幾米之外,左兩步右兩步。這個傢伙卻始終不看自己,只是垂頭唸經,小雷終於忍耐不住,喝了一聲:「看打!」

指尖迅速結出了一個指節印,屈指一彈。一絲火焰就射了過去。

婆羅那齊嘴角忽然露出一絲平和的微笑,盤膝坐在那裡,只是雙掌平方在膝蓋之上,掌心朝上。面含微笑不語。

那旁邊地九錫禪杖之上忽然叮叮咚咚一陣清脆響聲,放射出了五彩佛光,咻咻兩聲,就把射來地火焰彈了出去。

火焰落在地上,頓時破裂成幾團火星四分五裂了。

小雷皺眉,冷笑一聲,手掌在面前晃了幾下,掌心噴出一團熊熊火焰來,面前頓時出現了一個碩大的火焰蓮花,小雷喝道:「去!」

那火焰蓮花立刻砸向了婆羅那齊。婆羅那齊禪杖一抖,週身的五彩佛光耀出。小雷放出地火焰蓮花還沒有沾到他身子,又再次緩緩的散掉了。無數星火四射,婆羅那齊卻端坐在那裡,寶相莊嚴,絲毫不為所動。

小雷心中一凜,長嘯一聲,雙臂張開。當下左右兩手,一手為陰,一手為陽,陰者為寒,陽者為火。這一陰一陽,在他面前迅速形成了一個太極形狀,小雷雙掌猛然一合,指尖點出,太極已經把婆羅那齊籠罩在其中。

婆羅那齊忽然抬起臉來搖搖頭。身上佛光耀眼,身旁插在地上的禪杖猛然顫抖起來,發出了嗡嗡的聲音。婆羅那齊看著面前壓下來的太極圖,忽然張口低聲喝道:「南無喝吶怛那哆吶夜耶南無阿俐耶婆盧羯帝爍缽吶耶菩提薩陀婆耶……」

這一字一字從他口中吐出,雖然聲音大,可是每個字落在小雷耳中,卻是異常清晰,彷彿一字一字重重砸在他的心頭,讓他心中猛地一震,一時間險些心神失守!

婆羅那齊口中念道,旁邊地禪杖忽然原地飛快的旋轉起來,小雷的太極圖壓在他地身上,卻始終無法沾到他身子,就離著那麼一尺,卻再也進得半分了。

婆羅那齊身上地佛光愈盛,口中也是繼續念著:「摩訶薩陀婆耶摩訶迦盧尼迦耶諳薩皤吶罰曳數怛那怛寫……」

奇怪的是,他每多念一個字,那個太極圖就黯淡了幾分,等他飛快地念完了這一句的時候,小雷施展出的陰陽太極,已經黯淡無光了,咻的一聲,禪杖之上冒出一團柔和的佛光,居然把那太極圖給收了進去!

小雷「咦」了一聲,只是覺得耳朵裡充斥著婆羅那齊念的那些經文,頭昏腦懲,心中原本刻意凝聚起來的殺氣戰意卻一分分地被削弱了下去。那經文彷彿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配合著婆羅那齊平和低沉的嗓音,卻讓人心中越發的平和起來,緩緩的化解人心中的戾氣。

「夫君小心!」後面妙嫣聽婆羅那齊所念,皺眉思索了片刻,變色道:「這是佛門的大悲咒!」

小雷此刻心中氣悶,卻偏偏被這經文將心中戾氣緩緩的磨去,就好像原本一腔熱血,卻無處發洩,讓人好生氣悶,不由得苦笑道:「什麼大悲咒大喜咒的,我只知道他念得我頭疼得很。」

婆羅那齊身上佛光罩,週身彷彿有五彩蓮花一般,臉上身上也染上了一層平和得光華,讓人望而生敬。

小雷只覺得對方念出地經文,一字一字彷彿化作了無形的枷鎖,緩緩的一絲絲一圈圈束縛在自己地心神之上,他眼中猛然閃過一絲精芒,深深口氣,陡然仰天長嘯,體內法力修煉了不少日子的逆天劍氣運作起來,頓時將心中雜念排除,橫刀在手,一身煞氣罩,高聲喝道:「白眉毛!老子是學道的!不是信佛的!」

這逆天劍,重在逆天,講究的就是一個「破」字。

劍本就是凶器,是殺器!天道為和,天道為生!可是這劍,就偏偏是一個逆轉天道的武器!

小雷心中劍意運轉,頓時胸中熱血沸騰,心中一片冷酷,冷笑道:「別念了!」

話音剛落下,小雷已經動了!

他腳下輕輕一點,身子已經騰了起來,刀指婆羅那齊,一股充斥天地的殺氣已經將他籠罩在其中!小雷身法看上去似乎並不快,身子在半空之中,卻彷彿是一分一分的畢竟婆羅那齊,卻偏偏留下了一串長長殘影!這並不是他的速度太慢,而是他這一劍,已經衝破了肉眼所能捕捉的極限!

在這一劍一下,空間已經錯位,使得他的身法看上去彷彿是慢動作一般,卻偏偏快得讓人無法捕捉到他的動作!

彷彿是過了很久,又彷彿只是一個剎那,小雷的刀已經到了婆羅那齊的頭頂,當頭斬下!

嗡嗡嗡嗡嗡嗡……

九錫禪杖飛快旋轉,禪杖上面金環叮咚撞擊聲不絕,婆羅那齊此刻臉色才凝重起來,張口喝道:「唵!嘛!呢!叭!彌!」

身後妙嫣只來得及高聲叫了一句:「時輪金剛真言……」

刀已到!

小雷雖然手裡拿的是刀非劍,可是心中的逆天一劍的劍意卻是一樣的。轟的一聲巨響,這一刀彷彿沒有一絲一毫華麗的刀光,就這麼緩緩的斬落下去。刀鋒逼入了婆羅那齊頭頂的佛光,卻彷彿吞噬一般,一寸寸的逼入,一分分的將他的五彩佛光吞噬了下去!

婆羅那齊依然低頭,他每念出一個字,小雷就感到刀鋒之上的壓力越來越重,彷彿千均之力盡在刀鋒之上,卻難以再往下一分了。

他體內的逆天訣飛快的運轉,全身法力瞬間逼迫到了刀鋒之上。

這一刻,彷彿時空靜止住了,就看見小雷身在半空,凌空這一刀斬在婆羅那齊頭頂,一絲一絲的衝破他身上的佛光下去。刀鋒嗡嗡作響,彷彿已經無法支撐那千均之力,漸漸的,原本鋒利無匹的菜刀,居然隱隱的有些彎曲……

小雷體內法力如驚濤駭浪一般洶湧而出,他修煉逆天訣雖然日子不常,但是他此時法力修為已經頗強,配合上天下無雙的逆天訣,這一刀下去,恐怕就算是修法期的頂尖高手,也不敢正面抵擋!

逆天一劍的劍意籠罩天地,出劍之前動作雖然看似緩慢,其實已經是打破了時空規則,算準了對方的一切變化反應,那是絕對躲無可躲,避無可避的殺招!

靠著強大的逆天訣,加上這無敵的一劍,對方就只能硬碰硬的來對付這一劍!

第兩百零一章「婆羅那齊」

小雷有信心,憑借自己的逆天訣的修為,這婆羅那齊一定抵擋不住自已,當日逍遙子以不過是普通修法期高手的法力修為,配合上逆天訣,就能一個人擊敗了仙音加上仙山派玄閣四老,還有君劍這種頂尖高手在內,就是靠著逆天訣!

嗡的一聲巨響!

婆羅那齊身旁的禪杖終於抵受不住,禪杖上的金環嗡嗡碎裂開,化作絲絲金粉飄散而去。

小雷的刀鋒和婆羅那齊的護體佛光接觸的地方,忽然爆發出一團耀眼的光芒來,隨後就聽見轟的一聲巨響,那佛光終於被擊破了,就好像無數蓮花盛開,金光四射……

兩個人影飛快的分開,小雷的身子橫著飛了回來,落在地上,踉踉蹌蹌後退幾步,這才站住。

那個婆羅那齊也是身子往後滑出去好遠,一身僧袍碎裂,彷彿片片蝴蝶一樣飄去,露出裡面的一身白色貼身衣物。只是禪杖卻已經毀了,從禪杖頂端的金環往下,一寸一寸,化成了點點金色的粉塵,片刻就消散掉了,連一點殘骸都沒有剩下!!

婆羅那齊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外衣僧袍破碎飄散,終於先張口,長長歎了口氣,沉聲道:「好厲害!好霸道的一劍!」

那個「劍」字剛剛出口,他頭頂額頭之上忽然留下一縷殷紅的鮮血!原來小雷這你天一劍,不但破了他的佛光。毀了他地法器禪杖,也終於傷了他了!!

小雷連連後退之後,只覺得渾身一陣虛空發軟,體內的法力瞬間迸發之後。就是爆發之後的疲軟,他只覺得自己口中鼻中癢癢的,順手一抹,居然隱隱有血跡。剛要張口說話,只是一開口,嘴角卻流出一絲鮮血來。他情急之下趕緊閉嘴,已經湧到喉嚨地一口鮮血被他強行嚥了回去,目光凌厲,盯著前面的婆羅那齊。

婆羅那齊低聲歎了口氣,目光看著小雷。已經帶著幾分古怪了,低聲道:「很好……很好……這六百年來。你是第一個能讓我受傷的人了……他語氣之中帶著一絲古怪,一雙雪白的眉毛卻已經擰在了一起,盯著小雷,彷彿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小雷咬牙,嚥回了那一口血,這才勉強開口。嗓音卻有些乾澀,他故意大聲道:「怎麼,你不服氣麼?我們再來打過!」

婆羅那齊盯著小雷看了幾秒鐘,忽然笑了,他這一笑,落在小雷眼中,只覺得面前這個傢伙的笑容和剛才又有幾分同!

如果剛才婆羅那齊的笑容,平和的就好像是佛門高人,笑容之中不帶半分煙火氣。寶相莊嚴。可是現在這一笑,笑容之中居然多了幾分凌厲!多了幾分傲然!

他雖然在笑,整個人卻好像是一把出鞘的寶劍一樣!!

「不用打了。」婆羅那齊淡淡道:「你的法力不到家。此刻還不是我對手……只是我送你一句良言……你的那一劍,乃是天上地下最凶險地一劍,此劍有違天和,練之不祥!慎之!慎之!」

小雷冷冷道:「不祥?哼!小爺能一劍斬了你!看看是你不祥還是我不祥!」

婆羅那齊搖搖頭,也不動火,只是微微笑道:「你看你的刀。」

小雷低頭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

他手裡,那原本鋒利無比地菜刀,忽然刀光閃動,那刀鋒寸寸碎裂,落在地上,陰間陰風一吹,也化成了無數細細粉末,片刻就消散掉了,小雷手裡就只留下了這麼一個刀柄!!

小雷隨身的最厲害的武器被毀,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心中又疼又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瞪著婆羅那齊:「你……」

婆羅那齊冷冷道:「你法力未到絕頂,這把刀麼,雖然也算是不凡,卻也無法承受這逆天一劍之鋒銳……嗯……圓真妙訣加上逆天劍……你若是再修煉個一百年,擊敗我也不是難事情……只是到時候,還需要一把厲害的寶劍才行。」

小雷微微變色:「你說什麼?逆天劍,圓真妙訣……你怎麼知道?」

婆羅那齊搖頭,並不回答小雷的話語,只是目光之中帶著幾分幽幽之色,彷彿歎息,又彷彿自語一般,低聲道:「想不到……想不到,果然是這一劍……真的有人能練成這一劍麼……這一劍原來是這樣的麼……錯了,錯了,原來我們都錯了啊……」

小雷隱隱約約聽見他地話,心中一動,彷彿想起什麼,可是一時之間心中紛亂,也想不清楚,只是喝道:「你說什麼,我一個字也不明白。你到底要不要打?」

婆羅那齊忽然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就在他眼中閃過那一絲光華的時候,他整個人身上瞬間露出幾分煞氣來!雖然兩人距離那麼遠,可是小雷卻分明感到了身體如中針刺,被對方的煞氣所感,不由得心中暗暗驚訝。

可是婆羅那齊身上的煞氣只是一閃而逝,緩緩道:「不用打了……你法力雖然不如我,但是剛才這一下,算是你贏了。」

他緩緩側過了身子,重新雙手合十,垂手道:「你們可以走了,貧僧不敢阻攔。」

小雷看了妙嫣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絲疑慮。只是此刻不容耽誤,兩人立刻就往迷霧之中走去。

「且慢!」兩人走過婆羅那齊身旁的時候,婆羅那齊忽然又開口。

「怎麼?」小雷轉身,皺眉道:「你想怎麼樣?」

婆羅那齊眼中露出幾分猶豫,目光閃動。彷彿內心在掙扎什麼,終於歎了口氣,自語苦笑道:「癡兒癡兒,這麼久了。我還是放不下……既然放不下,又何必壓抑自己……,他微微一笑,抬頭看著小雷,低聲道:」他……輕靈子……他還好麼?「

小雷面色一變:「輕靈子?你認得他?」

婆羅那齊微微一笑:「如果不是輕靈子,你怎麼會這圓真妙訣呢?你剛才施展法力,我就看出,你用的是輕靈子地圓真妙訣了。」

小雷目光有些驚疑,遲疑了一下,才道:「他很好。」

婆羅那齊點點頭,忽然從懷中摸了幾下。卻摸出了一串烏黑的佛珠來,遞給了小雷。低聲道:「你的法刀毀在我手,我心中終是不安,免不得要給你點補償了 ……你修煉逆天一劍,這一劍雖然霸道厲害,天下無雙,可是也容易引發戾氣,我看你法力雖強。可是道心不穩。體內戾氣過重,恐怕有入魔地危險……這一串佛珠雖然不是什麼厲害地法寶,卻是我座師菩薩所賜,修煉的時候戴在身上,邪魔外道就侵你不得了。此珠乃是靈山上地菩提子所串,你好生帶在身上吧……否則,一旦入魔,終生遺憾……」說到這裡,他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痛楚。隨即微微一笑,搖搖頭,揮揮手。道:「去吧,望你謹記我今日之話……這地府你是不能再來了,這一次你闖了大禍,擅闖地府乃是犯了天條,你豈能如此胡作非為,幸好菩薩慈悲,替你揭過了這一難……唉,我當年就是……」說到這裡,閉嘴不語,緩緩盤膝坐下,口中默默唸經了。

小雷接過佛珠,仔細看了兩眼,只覺得這佛珠烏黑,毫不起眼,可是那在手裡,卻隱隱觸手生溫,讓人心中生出一絲柔和的心念來。顯然是一個極為貴重的法寶。雖然自己的菜刀毀了,心中頗有幾分怨恨,但是此刻眼看婆羅那齊這般作為,心中的怨氣也消退了,只是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滿臉疑問,正要問什麼,可是婆羅那齊卻根本不再看他了。小雷看了他兩聲,他也只是垂頭唸經。

妙嫣和小雷無奈,只能反身走入了迷霧之中。

婆羅那齊卻坐在原地,足足念完了一段靜心咒,這才緩緩睜開眼睛,往身後的迷霧看了一眼,幽幽歎了口氣。

剛才一番大戰,雖然算不得驚天動地,可是卻把周圍的亡魂都嚇得遠遠躲開,此刻這裡寂靜一片,就只剩下了婆羅那齊一個人。

「逆天劍……圓真妙訣……菩薩在上,果然我和此子頗有淵源啊……圓真妙訣……唉……這斜月三星洞的圓真妙訣……我又怎麼會不認識呢?原本當年得到菩提師尊傳授著圓真妙訣地,就只有我們三人啊……」

婆羅那齊搖搖頭,心中浮現出了另外兩個人的影子來。

一個衣袖飄飄,手持長劍,自然是輕靈子了。而心中另外一個影子閃過,他臉上露出一絲怨恨,終於苦笑道:「放不下,忘了……」

小雷幽幽醒來,卻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陽間,躺在了床上,手中彷彿捏著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果然是婆羅那齊送地那串佛珠。

妙嫣就坐在他身旁,眼看小雷睜開眼睛,這才鬆了口氣。

小雷笑道:「怎麼了?你怕我回不來?」

「哼,你是元神出竅,總是比較危險的。」妙嫣歎了口氣:「將來你修成大道,就可以和我一樣肉身上天入地了。」

小雷從床上跳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奇道:「咦?我怎麼全身沒力氣?」

妙嫣搖頭苦笑:「你在地府和那個婆羅那齊打了一場,耗費了那麼多法力,自然疲憊了。」

小雷做了個鬼臉,嘻嘻笑道:「我以為那只是原神出竅,身體無害的。」

妙嫣正色道:「不要胡說了,你若是在陰間被人打死了,那一樣是死。」

小雷撇撇嘴巴,卻又苦著臉:「唉,只是可惜了我的那把刀啊……那可是我最好的法寶了,用的是你送我的玄武內丹煉成地,卻就這麼毀了。」

妙嫣輕輕一笑,安慰道:「一把刀而已……那把刀雖然鋒利,卻還算不得真正的仙家法器,不過是凡品而已。將來我們尋一把真正厲害的劍給你……總好過你成天到晚和人打架的時候,卻拿著一把菜刀……不像個劍仙,卻像個殺豬的。」

小雷原本就生性豁達,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隨後,他臉色忽然又一黯,緩緩坐下。妙嫣看他臉色有異,就知道他心中所想,身子輕輕靠了過去,握住他的手,柔聲道:「夫君,你是在想……」

小雷搖搖頭,澀然一笑,道:「我也是沒有想到……這次下地府,卻誤打誤撞,查出了我的身世……只是我現在還是想不明白,怎麼他……他卻成了我的父親……而……而雷吼的媽媽,卻成了我地母親……可是那生死薄上分明寫的,方伯是我的父親,而雷家地夫人,是我的母親……這……」

妙嫣無言,只是用力握住小雷的手。

小雷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勉強笑了笑,道:「這事情總要查的。不過我一生下來就沒有爹媽,是吳道子那個老傢伙把我養大的……呃……不過好像自從我十歲會做家務開始,就變成了我養他了……說到這裡,小雷笑了笑,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笑道:」不管如何,原本我沒有了爹媽,現在至少知道自己爹媽是誰了……總算是我賺了。「

他雖然在笑,可是眼中卻流露出幾分落寞無奈,妙嫣看在眼中,也只是輕輕抱住了小雷,心中歎息。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又說起地府中的遭遇,說到婆羅那齊那個人,兩人都是一肚子疑問。

小雷皺眉道:「他自稱認得輕靈子,知道逆天劍,知道圓真妙訣……說起來符合這幾個條件的人,應該不多了。當時我腦子有些亂,不過現在靜下心來,也能想到幾分……這個婆羅那齊,說是地藏王菩薩的座下弟子,可是他的法力修為可實在是高的很了……

妙嫣點頭,贊同道:「不錯!夫君,你最後的那一劍,我在後面看了心中也是震驚,這逆天劍的威力果然不凡,可偏偏那個婆羅那齊就能硬接了你這一劍……他的法力修為,恐怕不在我之下了!」

[BOOK: 0005 / Chapter: 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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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 Apr 27 06:51:37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