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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01-09
  第三十三章怒責-第二部揚名京師-蒼天霸血

  許海風跟著父親的後面,看見兄長的悲慘模樣,真是驚怒交加,胸口的那股邪火燒得他渾身發燙,他只覺得一定要做些什麼,否則這把火會活生生的將他燒死。

  “林長空,去看看我哥傷勢如何?”許海風咬牙切齒的道,聲音中透露著一種徹骨的寒意。許父本來還在痛哭流涕,聽到小兒子這句話,本能地打了個寒顫,一時間竟不敢作聲。

  林長空等人卻是恍若未覺,他上前伸手閃電般在許海天身上虛摸了一遍,又伸出一指搭在他的脈搏上,片刻之後,起身道:“回將軍,此人身受重傷,最嚴重的是右手傷勢,手骨寸裂,怕是已經廢了。”

  “其它地方呢?”

  林長空躬身道:“其它地方具有多處傷痕,但只要仔細調養,當可痊愈。”

  許海風冷笑道:“多處傷痕,嘿嘿,好一個滄州大牢。”他對許父說道:“爹,您帶我幾個部下去把全城最好的醫生招來。”接著又對秦勇道:“秦勇,你帶一百人,告訴那些庸醫,務必要盡心盡力,如果稍有閃失,我扒了他們的皮。”

  秦勇高聲應是,在許父的帶領下離去。許海風雖然怒火中燒,但還沒有喪失理智,只有許父才對這座滄州城較為熟悉,而救治兄長之事更是刻不容緩,所以立即讓父親去“請”大夫,至於報仇雪恨,只要人還在,就不怕沒有機會。

  看到父親等人遠去,他又命令將兄長小心謹慎地移到最好的屋子裡,在那些獄卒中挑了二個看上去機靈點的,讓他們好生服侍。不是他信不過自己的黑旗軍,而是這群人殺人是一流好手,但指望他們照顧人那就是奢望了。

  辦好這一切,他轉過頭來,冷冷的望向那個胖胖的獄頭。

  此時,那個胖獄頭已經知道到底是哪裡得罪了這個煞星,他心中大罵張家有眼無珠,現在惹火燒身,只怕連自己這條小命也危在旦夕了。

  “說吧,是誰做的。”

  “大人,不管我的事啊,我只是個小小的牢頭啊。”胖獄頭露出一副難看的笑容,高聲辯解道。

  許海風一腳踢去,將他肥胖的身體踢了個跟頭,怒道:“你到底說不說,不說也行,炸了你的這身油膘,你就會想起來了。”

  胖獄頭渾身的肥肉一陣顫動,哀嚎道:“大人,小人招了,小人招了。這是張家派人做的,他們一共派人來了二次,真的與小人無關啊。”

  “派人來了二次?好一個張家,不把你們挫骨揚灰,難消我心頭之恨。”許海風低頭看到猶自打擺子的胖獄頭,火氣更大:“你也不是好東西,既然負責管理牢獄,竟然還容人進來行凶,來啊,給我吊起來,狠狠地打。”

  “是……”二名親衛軍上前一步,老鷹捉小雞般將胖獄頭吊在樹上,許海風搶過馬鞭,推開那個軍士,親自動手,狠狠地抽了起來。

  “噢哦……”胖獄頭開始還發出撕心裂肺般的慘叫,然而十餘鞭之後,便耐不住劇痛,昏迷過去。

  打了十餘鞭後,許海風怒氣漸消,大大的喘了幾口氣,指著其他獄卒道:“你們都是共犯,這個玩忽職守的罪名是逃不掉的,都給我狠狠的打。”

  眾獄卒本來就是嚇得面如土色,現在更是哀嚎一片,但又如何能擋得住那群如狼似虎的黑旗軍,一個個被吊到樹上,慘叫之聲此起彼伏,仿佛一片人間地獄。

  曾志宏站在遠處,雖然看不清楚,但也知道許海風正在對那些獄卒動刑。他並非一個膽小怕事之人,只是許海風一上來就蠻不講理的破壞城門,強闖滄州城,他捉摸不出許海風的用意,還以為他竟然率兵造反,所以不敢阻攔。

  但此刻既然知道了許海風動怒的原因,似乎是因為什麼人被捉了,從而惹得他勃然大怒。既然不是造反,那麼想必他還不敢謀害朝廷命官,特別是自己的官職還要比他高上數級,就算不是同一系統,未必鎮得住這種猛將,但諒他也不敢為難。於是,他壯著膽,率領一眾捕快趕來。

  “報將軍,有人自稱是滄州知府,想要求見將軍。”

  曾志宏還未到牢獄,就被黑旗軍攔阻,他不敢硬闖,立即報上身份,誰知那些軍士連正眼也未朝他看向一次,就這麼稟報上去,那神情,仿佛他並不是什麼朝廷的二品大員,而是什麼路邊隨處可見的阿狗阿貓一般。

  許海風揮手叫停,他自然知道那麼大的動靜絕對無法瞞得了人,何況他本來就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於是讓親兵放行。曾志宏來到大牢前,看到一地狼藉,嘴角扯動一下,終究不敢與許海風翻臉,心裡打定主意,等這惡人走後,定要到聖上駕前參他一本。

  許海風按照禮數隨隨便便地行了個不規不范的軍禮,說道:“大人是……?”

  曾志宏一怔,心道我都自報官名了,你明明知道我是滄州知府,卻故作不知。如果你不知道,又何必給我行禮。他強忍怒氣,勉強拱手道:“本官是滄州知府曾志宏,請將軍大人多多指教。”

  許海風哈哈一笑,指著那些獄卒道:“大人太客氣了,不過既然大人這樣說了,我也就指點一番吧,這些衙役著實可惡,朝廷給他們俸祿,讓他們看守犯人,但他們膽大包天,竟敢私自收取賄賂,放凶手進入朝廷大牢行凶傷人。如此惡隸,百死不足以贖其罪,我建議大人乾脆將他們全數殺了。”

  曾志宏氣得是七竅生煙,他本來只是一句客套話,但沒想到竟被許海風抓住小辮子,借題發揮,倒把他給訓斥了一頓。但這事確實是他理虧,他也只好忍氣吞聲,自認倒霉了。

  天下間哪一處牢獄不是如此,這些獄卒也只是索取些財物,他們當然心中有數,不會去招惹有背景的大人物,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一個老實巴交的泥腿子竟然有這麼厲害的一個後台,收了張家錢財的後悔不迭,沒有收到的則是遭受無妄之災,但他們也是一樣求救無門。

  “將軍大人,一路行來,不知有何貴幹?”曾志宏知道無法在此事上與他糾纏,乾脆直接詢問正事。

  許海風冷笑道:“本來只是經過貴地,但前幾日,家兄無緣無故被大人打入死牢,我這做弟弟的無奈,只好來此一探了。”

  “打入死牢?令兄是……”曾志宏奇怪地問道。

  “家兄許海天,大人可還記得?”

  曾志宏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當然不會忘記幾天前自己親手下的命令,事到如今,這個冤仇只怕是已經結下了,只好道:“本官自然知道,令兄在鬧市公然殺人,人證物證確鑿,本官只是秉公辦理,並無徇私之處。”

  許海風怒道:“秉公辦理?那請您來看看。”他將曾志宏帶到許海天的床前,看到許海天如此慘狀,也是默然不語,他早就知道張家肯定會派人報復,要此人在臨刑前吃盡苦頭。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是沒想到竟然會有人為他出頭罷了。

  “請問大人,這當如何解釋。”許海風惡聲問道。

  曾志宏心中一寒,立即道:“此事定乃獄卒與張家勾結所為,本官並不知情。”

  “喝喝,好一個並不知情。大人推搪的倒是快啊。”許海風嘲諷道。

  曾志宏見他步步進逼,心中也是惱怒,道:“將軍,先莫說本官,你帶人強入滄州城,打壞城門和吊橋,請問又是何道理?”

  許海風雙目一抖,他方才行事全憑一時喜惡,到也沒有想過後果,此事如果捅到軍部,只怕也是麻煩。他心念一轉,頓時計上心頭,獰笑一聲道:“本將軍如此行事,當然有其道理,我是得到情報,有人私通外敵,謀害我大漢軍士,為了捉拿反賊,防備他們事先逃竄,我只好採取雷霆手段,大人莫怪。”

  曾志宏看了他一眼,心道相信你才怪,但嘴上還是應付道:“那麼請問將軍,這反賊現在何方?”

  許海風正要回答,突然一陣喧嘩,二人同時看去,原來是許父帶著二個大夫回來了。

  許家平為人忠厚,到了醫家門口,還要排隊。秦勇哪裡管這許多,直接帶人進去,拿了醫生就走,許家平見他凶神惡剎的模樣,不敢相勸,其餘人等更加不會多嘴。就這樣城南二個最著名的大夫被他們強行帶到這裡,那二個大夫的家人雖然報了官,但連知府和守備副將都為之棘手無策的事情,又有誰還敢多事。

  許海風撇下曾志宏,從懷中摸出二顆明珠,這是從愷撒人那裡搜刮來的精品,價值千金。他將這二顆明珠分別塞到二個大夫的手上,道:“這裡躺著的是我大哥,他受了重傷,還請二位多加照料,區區心意,還請笑納。”

  那二個大夫本來以為得罪了什麼主兒,今日裡凶多吉少,不料只要救治一個人就可以得到如此豐厚的診金,大喜之下,連忙開始盡心盡力的治療。

  第三十四章圍困-第二部揚名京師-蒼天霸血

  待一切安排妥當,許海風才回轉頭來對曾志宏道:“本將軍有事擔擱了,還請大人見諒。”

  曾志宏被他不聲不響的曬在這裡半天,雖然知道他是兄弟情深,但如此不將自己放在眼中的人,還是第一次遇到,他冷笑道:“將軍大人果然重情重義,只可惜令兄犯了命案,就算是完好如初,只怕也是無濟於事。”

  許海風聽他說的惡毒,眼中殺機一閃道:“大人說得好,若是殺了普通人,自然要一命償一命了,但如果殺的是反賊,那麼非但無過,反而有功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曾志宏腦筋一轉,覺得對方話中有話,心中模模糊糊的閃動著一個可怕的念頭。

  “也沒什麼,大人剛才不是問我反賊在哪裡麼?我現在就帶大人去抓。”許海風說完,下令全隊開拔,朝城西走去。

  他剛才在吩咐那二個大夫的時候,已經把老父找來,許父為了此事也曾去過張家,這帶路的人當然還是非他老人家莫數了。

  城西是滄州城的富豪區,能在那裡安家落戶的,都是在滄州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富商大賈,告老還鄉的官員比比皆是,平日裡就連官差一般也不敢到那裡去捉人,怕是無意間得罪了什麼大佬,不好收拾。

  張家在滄州是擁有百年曆史的世家之一,從張家在城西占據的土地之廣就知道他們的實力在滄州城是數一數二的大家族。現任家主張宜和,為人果敢,在商場間縱橫數十年,享有極高的威望。膝下三子,亦是人中之傑,可謂是後繼有人,唯一的不幸是數日前,三子被人謀害,無故慘死,張宜和遭遇喪子之痛,深受打擊,整個人都似老了十歲般。

  在他多年的思維裡,三子是最善解人意的孝順兒子,此次購買珍寶也是為了母親的五十大壽,可惡的泥腿子,竟敢打死如此孝順的孩子,此事絕對不能善罷甘休。非但要他死無葬身之地,就連他的家人亦不能放過,聽說他還有個兒子,明天就去安排人宰了那小雜種,再將這消息告訴他,才能一消心頭之恨。

  張宜和還在盤算如何復仇,突然有下人來報,城中出現大變,他並不知道此事與己有關,還以為是什麼兵變之類的事故,立即下令,全體家丁拿起武器,守好庭院,家中各房一律不準外出。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團結自守才是正理。

  然而,沒過多久,家丁再次來報,發現院子外出現了許多軍隊,而且已經把張家團團圍困。張宜和心中一哆嗦,他思來想去,還是想不起自己得罪誰了,城中的幾位官家大佬,他每月的孝敬都沒有短缺半分。經商之人,最怕的就是官面上的人物,他對此極是上心,從未出過差錯。他心中對此抱有疑慮,沒有立即疏散家屬,待黑旗軍包圍圈一成,他再想有什麼動作已是為時已晚。

  在哲別的指揮下,黑旗軍迅速的完成了對張家的層層包圍,許海風讓人先把父親送回。許父隱約間已經猜到了小兒子想要做什麼,但他此刻被小兒子那翻天覆地的變化攪暈了頭,心中對自己的兒子起了一絲畏懼之念,竟是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回去照顧大兒子去了。

  看著面前的高門大閥,許海風只覺得一股強烈的破壞慾望從心底涌現出來,恨不得要把這裡的一切都砸的稀爛才甘心。

  “秦勇,給我把大門打開。”許海風添了一下乾燥的嘴脣道。

  “是,將軍。”砸門向來是秦勇最大的愛好,只不過,眼前的這扇門實在是過於狹小,他秦大勇士砸過臨安城的門,砸過滄州城的門,就是沒有砸過別人的家門。只見他一個銅獅子砸過去,鐵皮包裹著的大門立即四分五裂,就連門框也斷折了。

  已經來到正門前守候著的張宜和被這聲巨響嚇了一跳,他現在終於確定,這群人果真是衝著張家來的了。隨後,他看到數人魚貫而入,其中一人竟是知府大人曾志宏。

  他這半生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到了這般田地,雖然心中忐忑不安,但臉上還是一副若無其事。他上前一步,躬身道:“曾大人,駕臨寒舍,不知有何見教。”

  曾志宏拱手道:“張員外,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名震天下的黑旗軍首領許海風將軍。”說著,他背對許海風擋住了他的視線,不停地給張宜和打眼色。

  張宜和一愣,猜不出曾志宏的意思,但看他的模樣,似乎不是什麼好事。至於黑旗軍,這幾個月來,那是如雷貫耳,想不知道都難。只是這個將領未免太年輕了一點。他叫什麼來著,許海風——張宜和突然間明白了曾志宏的意思。他清楚地記得那個打死自己兒子的凶手叫許海天,而這個許海風與他只有一字只差,二人的關係白痴都知道了。

  “見過許將軍。”想不到竟被人打了個措手不及,張宜和眼珠一轉,立即決定,今日要忍氣吞聲,絕對不能與他正面衝突,等過了今日,定要發動整個家族的力量與他周旋到底。

  許海風大咧咧的一揮手道:“不必了,姓張的,你的事東窗發了,不想受皮肉之苦的,就快點老實坦白吧。”

  張宜和的雙眉不為人覺地抖動了一下,從他掌管張家以來,還沒有人敢用這種口氣與他說話,那神情,仿佛他就是一個階下囚一般。但他城府極深,雖然心中怒極,面上卻愈發笑容可掬:“許將軍說笑了,老夫向來安分守己,秉公守法,又怎麼會做出什麼違法亂紀之事?”

  許海風冷笑道:“看樣子,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若不把你打個皮開肉綻,你定是不招的了。”

  曾志宏聽許海風語氣不對,連忙道:“許將軍,張員外是個樂善好施的大善人,他不會去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許海風聽後惱火萬分,正要發飆,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叫喊聲:“裡面的人聽著,本官是滄州守備陳信宏,現在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速速放下武器出來投降。”

  張宜和大喜,笑道:“原來是陳將軍到了,當可為我等百姓主持公道。”

  曾志宏看了眼面無表情的許海風,心中卻並不樂觀。雖然陳信宏的軍隊人數較多,但真要打起來,又怎麼可能贏得了最近享譽大漢的黑旗軍。果然,許海風不屑地啐了一口,道:“哪個猴子在外面吵吵嚷嚷的惹人心煩,秦勇,你和安德魯他們一起去把那個聲音的主人揪進來,一路小心,不要出手太重,能不殺的就不要殺了。”

  “是……”秦勇和安德魯等人領命而去,過不多時,只聽得圍墻外人聲鼎沸,慘叫之聲不絕於耳。頓飯工夫之後,他們順利回轉,秦勇腋下更是夾著一個全副武裝的將領。張宜和一看,臉色立即變得異常難看,這不是他指望的陳信宏麼,怎麼轉眼間就變成了人家的階下囚了。

  秦勇把陳信宏向地上一扔,道:“將軍,任務完成。”

  陳信宏被摔得頭暈腦漲,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看向秦勇等人的目光充滿了畏懼。

  他指揮隊伍在黑旗軍的後面布下了半個包圍圈,本以為可以形成一定的威懾力。沒想到,話剛一喊完,就從張府內衝出四名大漢。看他們氣勢洶洶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沒有好事。陳信宏下令放箭,沒想到,這幾人身懷絕技。當先那個巨人將弓箭視若無物,就這麼旁若無人地衝了上來,所有的弓箭射到他身上,除了帶起幾片破布外,就再無用處。

  而剩下的三個人,也不簡單。他們揮舞著一把黝黑的軟劍,利用地形,速度反而比秦勇還要快上三分。他們三個出手狠辣,基本上是一劍鎖喉,毫不因為是友軍而手下留情。-

  陳信宏見勢不妙,連忙調集人手,想要阻擋他們片刻。但安德魯三兄弟速度實在太快,還未等他布置妥當,就衝到面前,他們三人一身武功怪異之極,出手之時,防不勝防,只是一個照面,就將陳信宏生擒活捉。

  如果陳信宏的五千手下在空曠之地列陣,那麼除了秦勇這個怪胎外,安德魯兄弟再厲害一倍也無法如此輕易的衝出重圍。只是這裡是滄州城內,遍布圍墻小道,又怎能展開陣形,勉強排了個四不象的扇型,卻被人一衝就破。

  “嘿嘿,這位陳將軍,不知有何見教?”許海風望著狼狽不堪的陳信宏,扯出一絲嘲弄的笑容道。

  “你……你擅自攻打滄州城,脅持朝廷命官,該當何罪?”陳信宏色厲內荏的叫道。

  “脅持朝廷命官?”許海風眉頭一皺,道:“陳將軍你這話可就有些重了,本將軍請你前來,只是想讓你做個見證,除此之外,別無所求。”

  陳信宏暗自松了口氣,問道:“什麼見證?”他並沒有意識到,當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已經放軟,心裡已經產生了不敢與許海風為敵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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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栽贓-第二部揚名京師-蒼天霸血

  “張宜和,你到現在還不招供麼?”許海風轉頭望向張宜和,得意的笑了。

  張宜和見到自己指望的救星竟然這麼不堪一擊,心中大罵陳信宏的無能,知道今日只怕難以善了,只好道:“許將軍,老朽確實有錯,並不知道那人與您有關。老朽這就替他聘請名醫,此外,老朽家中備有些許財物孝敬將軍,決不讓將軍失望。”

  他無奈之下,只好答應治療許海天,並許下錢財,但他心中早有定數,只要錯過今日,他便將家人轉移,然後全力與許海風周旋,以他張家百多年來積蓄的實力和人脈,就不信奈何不了區區一個新任偏將。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時候並不是全部倚仗武力的,錢的作用同樣強大。

  “哼。”許海風冷哼道:“張大員外,您說的是什麼啊,本將軍怎麼聽不懂呢?”

  張宜和心知此刻萬萬動怒不得,他忍氣吞聲地道:“老朽晚年喪子,一時思慮不周,動了妄念,派人傷了您的親友,還請將軍恕罪。”

  “咦?”許海風故作詫異的道:“原來還有此事麼?怎麼我不知道。不過,本將軍從不以權謀私,斷不會以此為藉口難為你們。”

  張宜和等人同時在心中破口大罵,你率人浩浩蕩蕩的強闖滄州城,不是以權謀私,難道還是大公無私了。真是見過不要臉的,但是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只聽許海風接著道:“張宜和,你不要心存僥倖,快點把你如何勾結愷撒人,出賣機密,累得我大漢軍士折兵隕將的事實交代清楚。”

  這句話如同晴空霹靂,炸得張宜和好似五雷轟頂,他伸手指向許海風,顫抖地道:“你……你血口噴人。”

  許海風看到他一改方才的那副從容自若的模樣,變得如此氣極敗壞,心中起了一種莫名的興奮感,他笑得愈發愉快:“血口噴人?張員外啊,你說話可要三思而行,小心我告你誹謗呀。”

  張宜和氣得一口氣幾乎接不上來,他大聲地喘了幾口,怒道:“許將軍,究竟是誰在造謠誹謗,大家心知肚明,曾大人就在此處,就請他來評判一下。”

  曾志宏正要指責許海風,突然看見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不由地頓了一下,只覺得面前這張笑意晏然的面龐充滿了詭異,讓人不寒而慄。他遲疑了一下,終於緩緩地道:“許大人,你說張員外私通敵國,不知又有何證據?”

  “證據麼?”許海風故作驚訝地問道:“難道我說的話還不算證據麼?好吧,既然是曾大人開了金口,我就把證據找出來,免得讓人說我栽贓嫁禍,。”

  看到許海風說得如此肯定輕鬆,曾、陳二人對望一眼,心中嘀咕,莫非還真有此事不成。

  許海風回過身來,大大咧咧地吩咐道:“秦勇,你派人給我一個個的挨個打,直到有人招供了為止,我就不信那麼多人,就都是難啃的硬骨頭。”

  曾志宏一怔,終於按捺不住,叫道:“許將軍,你這哪裡是找什麼證據,這根本就是屈打成招。”

  許海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恥笑道:“曾大人,我已經給了你面子,幫你找證據了,至於其它事麼,那就不必勞煩大人您費心了。”

  曾志宏怒極,大聲道:“許將軍,你若執迷不悟,陷害忠良,我定要到皇上面前參你一本。”

  許海風別過頭來看著他,目光越來越冷,眼中的殺氣亦是越來越盛。曾志宏帶來的二個隨從見狀,立即從他身後搶出,擋在曾志宏面前,以防許海風突起發難。

  看著他們二人矯健的身手,許海風立即知道遇到江湖中人了。打量了他們一下,問道:“這二位是……”

  曾志宏面帶得色,介紹道:“這二位是我滄州城的武學名家賀氏兄弟,不知許將軍可曾聽聞。”

  許海風雙眉一揚,這賀氏兄弟是滄州一帶的頂尖好手,他們的大名許海風從小就有所聽聞,只是想不到今日卻在這種情況下見面了。不過以許海風此時的勢力而論,這種地方級數的高手已經無法對他構成任何威脅了。

  “賀氏兄弟?你們是一定要趟這次的渾水了?”許海風問道。

  “不敢,天下人管天下事,只要許將軍能夠懸崖勒馬,我們兄弟絕對不敢為難。”賀老大抱拳說道。他們二兄弟一直跟著曾志宏,並沒有看到安德魯兄弟的身手,否則肯定不敢逞強出頭。

  “什麼東西,既然給臉不要,那麼,安德魯,給我……”再次不屑地看了他們一眼,許海風的嘴角遁出一絲嘲笑,仿佛在嘲弄他們的不自量力,隨後,從他的二片嘴脣中緩緩地,漫不經心地吐出了二個字:“殺了。”

  “是,大人。”安德魯應了一聲,向賀氏兄弟走去。

  賀氏兄弟雖然早有準備,但怎麼也想不到許海風竟然會如此肆無忌憚,當場下令殺人。他們臉色大變,全神戒備,但還是不敢搶先出手,生怕惹了個襲擊官兵的罪名。

  安德魯到了他們身前,隨手就是一拳向賀老大擊去。賀老大冷笑一聲,反手一掌迎上。二人拳掌相交,賀老大立知不妙,對方的這一拳看似氣勢洶洶,帶起的破空之聲■■作響,但是乍一交手,賀老大卻發現對方的這一拳沒有絲毫勁力,反而隱隱生出一種古怪的吸力。賀氏兄弟成名多年,亦非無能之輩,賀老大立刻沉腰坐馬,止住前衝的身體,然而,安德魯手上的勁道再變,就在賀老大全力回收的時候,一股強橫的內力洶涌而入。

  賀老大臉色大變,■■■地連退三步,全力化解對方入侵的內力。賀老二見勢不妙,連忙出手,他萬萬未曾想到只是一擊之下,兄長便已身受內傷。賀老二這次出手與兄長方才不同,他可不敢再有絲毫大意,一雙手掌翻舞如飛,擺出一副全力防守的架勢。安德魯疾風暴雨般的攻了數招,都被他連消帶打的化解了。

  許海風不滿的哼了一聲,亞特蘭大和奧克多幾乎同時踏前了一步。

  他們這一動,在外行人看來也沒有什麼不同,但身在其中的賀老二就叫苦不迭了。這二人的身形剛動,賀老二立即感到二股冰冷徹骨的殺意已經牢牢地鎖住自己,他根本不必抬頭,就知道這二股殺氣是安德魯身後的那二人所發,只看他們二人露出的這一手功夫,自己就絕對不是對手。他心中後悔不已,如果早知道這個許將軍麾下有那許多高手,打死他們兄弟倆,也不敢與其為敵。

  這時安德魯一掌擊倒,賀老二的精力在那一瞬間被亞特蘭大二人牽制了大半,不加思索身形一閃,手臂外擋,將他這一掌格擋在外。突然,安德魯的手臂在二人臂膀相交之處毫無徵兆的向反彎了過去。賀老二一怔之間,安德魯的這一拳已經結結實實的砸在了他的胸脯之上。

  賀老二跌跌撞撞地後退了數步,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胸膛,心有不甘的看著安德魯,他至死不信,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人能夠無視關節的存在,任意轉動手臂的方向,他最後的一個念頭竟是,莫非此人沒有骨頭麼?

  賀老大剛剛調息完畢,就看見自己唯一的弟弟正七竅流血,緩緩躺下,看他的樣子,那是十亭中死了九成九。他怒喝一聲,正要前去與安德魯拼命,突覺胸前一痛,低頭一看,胸口正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碗口大的窟窿,全身的力氣隨著鮮血狂瀉而出,他勉強抬起手指,對著許海風的方向點了幾下,嘴巴嘀咕了幾句,終於還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其實以賀氏兄弟聯手之力,雖然還是無法贏得了安德魯,但是支持個百兒八十幾招的還是沒有問題。只是他們二人多年來在滄州自大慣了,賀老大一時輕敵,被安德魯擊成內傷,破了二人的聯手之勢。隨後亞特蘭大和奧林多主動發出殺氣擾敵,賀老二擔心他們偷襲,起碼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了他們身上,沒想到安德魯奇招突起,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含冤而死。如果他早知道安德魯有這等絕招,定然不會上當受騙,安德魯兄弟的瑜珈功出其不意的使用,效果最好,如果有了防備,那威力就大打折扣了。也是賀老二倒霉,命中註定有此一劫。至於給賀老大最後致命一擊的則是神箭手哲別。

  從賀氏兄弟出頭到他們失敗身亡,前後不過數息功夫,在場眾人,除了許海風一方,其餘人等盡皆臉色大變。以他們兄弟倆人的武功竟然還是不堪一擊,黑旗軍能夠在短短數月內闖下赫赫之名,果然是名符其實。

  曾志宏的臉色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此刻的他終於體驗到了瞬息萬變的深刻含意,看向許海風的眼神中充滿了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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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滅門-第二部揚名京師-蒼天霸血

  望著面如土色的曾志宏,許海風開心地笑了。

  力量能夠帶來什麼,答案就在眼前,絕對的力量就是絕對的權力。在這裡,只要他願意,一句話就可以決定所有人的生命。無論是傳承百年,身家無數的張氏家族,還是如知府曾志宏,副將陳信宏這等的朝廷命官,他們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一念之間。

  黑旗軍,所有力量的來源就是他麾下的黑旗軍,如果沒有這批強悍無比卻唯命是從的軍士,他根本就一無是處。只是當他突然擁有了莫大的實力之後,整個人也開始改變了。原先的那個膽小謹慎的許海風已經慢慢蛻變為一個崇尚使用暴力解決問題的武將,如果一件事情使用暴力可以很快解決,那麼沒有多少人會願意再去多繞幾個圈,多轉幾個彎的謀求其它解決途徑。

  當然,想要使用暴力解決事情的前提就是實力,如果本身的實力不足,那麼一切都是鏡花水月。但黑旗軍卻正是擁有這等實力的強大勢力之一。

  他對著倚靠在墻上的曾志宏道:“曾大人,現在你怎麼說?”

  曾志宏背靠墻根,他之所以敢孤身隨許海風進入張家,大半是依仗著身邊有賀氏兄弟,就算許海風要翻臉也可以全身而退,但黑旗軍中藏龍臥虎,高手如雲,賀氏兄弟就這樣輕輕鬆松被人像殺狗般宰掉了。此時他退無可退,看著充滿殺意的許海風,知道只要自己一個回答不好,立馬就是身首異處之局,只好答道:“任憑將軍大人做主,本官並無意見。”

  張宜和面色慘然,眼見城中權勢最大的兩個人都成了許海風的階下之囚,今日只怕全家老少都要栽在這裡了。他萬分後悔自己方才的決定,竟然將全家老少都集中在一起,這不是明擺著給人一鍋踹麼。若是早知如此,定要將二個兒子分派出去,為張家保留一條血脈。

  果然,許海風擺平了曾志宏二人,又回過頭來對張宜和道:“張員外,我勸你從實招來,早招早脫身,省得受那皮肉之苦。”

  曉是張宜和一生中見過無數大風大浪,此刻亦是六神無主,他雖然也曾見過無數強梁之輩,但像這樣肆無忌憚的人卻還是第一次遇到。他絞盡腦汁,還是想不出究竟有什麼辦法能夠脫困。

  “嘿嘿,怎麼還不說麼,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啊,給我把他們抓起來,狠狠地打,直到有人招供為止。”

  在秦勇的指揮下,眾軍士如狼似虎地將在場的十數人全部按倒,抽出板子,劈劈啪啪地打了起來。頓時,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頗為壯觀。曾志宏和陳信宏別過頭去,不忍再看。

  “你們想清楚了,識相的快點招了,誰先招我保證留他性命。”許海風在一邊火上澆油。

  “別打了……別打了……將軍,小人招了,招了……”一個武士裝束的年輕人挨不住疼痛,叫了出來。

  “亦非,不可,招不得啊。”張宜和臉色大變,不顧落下的板子,狂呼道。

  “二弟,招不得啊。”幾乎同時,另一個聲音也高呼起來。

  許海風大奇,吩咐軍士暫停用刑,將那個年輕人拖來,看他的模樣與張宜和還有幾分相似,與是問道:“你是什麼人?”

  “小人張亦非,是張家第二代子孫。”張亦非一手捂著屁股,一手駐地,低頭答道。

  許海風指著一臉不可置信的張宜和,問道:“此人與你有何關係?”

  張亦非抬頭看了眼張宜和,又低下頭道:“正是家父。”

  許海風哈哈大笑道:“好,好極了,你能明白事理,做到大義滅親,本將軍定保你平安無恙。”

  “是,多謝大人不殺之恩。”張亦非顫聲道。

  “現在你說說,張家是如何勾結愷撒人,出賣我大漢利益的。”許海風也在心中嘀咕,看他為了保命能夠編出怎樣的一套說辭。

  “是,將軍大人……”張亦非一邊說一邊緩緩直起腰來,突然他右手向上一揚,一點寒星從他手中爆出,閃電般向許海風的咽喉飛去,同時他雙腿用力,從地上一蹦而起,向許海風躍去。

  異變乍起,許海風毫無防備,但就在張亦非揮出暗器的時候,他的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全身的血液向大腦的方向逆流而上。就在這一瞬間,他的五官六識突然間變得百倍敏銳,他清楚的看到了那點寒星原來是一把無柄飛刀。

  此刻,這把小刀劃出一道美妙的弧線向他的咽喉疾馳而來。許海風心中大驚,想要低頭避開,然而他的眼睛雖然看得清楚,但身子骨卻沒有辦法做出相應的舉動。他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奪命之刀向他的咽喉一點點的逼近。

  就在他以為在劫難逃之時,他的眼角中又發現一隻大手正以更快的速度向飛刀攔截而去。許海風的眼珠豁然縮小,他盯著這隻仿佛天外飛客般的手掌,心中只盼它能夠再快一點。

  寄託了許海風全部希望的手掌終於比飛刀快了一線,只聽“釘”的一聲,這隻手掌攔在許海風的面前,屈指一彈,將飛刀高高地彈了開去。隨後,林長空的身子出現在許海風的面前,他一手握拳,一手劃圈,輕輕一拍,就將跟隨在飛刀之後衝上來的張亦非攔了下來。

  張亦非心中大驚,想不到黑旗軍中除了安德魯兄弟三人之外,竟然還隱藏著這個同一級數的高手。他使出渾身解數,一雙手掌翻舞如飛,化出漫天掌影,但林長空只是不急不緩的拍出幾拳就將其全數擊潰。

  張亦非有心想要轉身而逃,但林長空的雙手仿佛憑空生出一股吸力,將他牢牢的困在方寸之間。再鬥數招,林長空拳力漸重,大喝一聲,一拳當胸擊出,張亦非躲避不及,被他一拳生生打在胸腹之間,只覺一股大力涌來,他的身體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高高地向上拋起,劃了個圓滿的拋物線,重重的摔在地上。

  張亦非一口鮮血咯了出來,鮮血中竟然夾雜著些許內臟。林長空那一拳用上了十成真力,將張亦非的五臟六腑全數擊碎,就算是大羅金仙在世,亦是絕無生理。

  “非兒……”張宜和呼天搶地的喊了出來,眼睜睜的看著另一個兒子死在面前,他的臉龐愈加顯得蒼老,身子一抖,一個蹌踉,幾乎就要摔倒在地。

  許海風亦是魂魄初定,他一直以為自己在經歷了數次大戰之後,已經能夠做到漠視生死了。可是剛才那一瞬間他才明白,他所能漠視的只是別人的生死,而不是自己的生命。

  自從軍營一戰開始,他所見過的死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當第一個戰友倒下的時候,他也曾戰慄不已,但當第一百個,一千個同袍死亡的時候,他就自然而然的學會了視若無睹。這並不是說他異常冷血,而是他已經對於死亡的感覺產生了一種免疫。當然,人處於這樣的環境之下,其性格也會隨之發生極大的改變,迅速的成長起來。

  許海風能夠心安理得的下令擊殺賀氏兄弟,說明他已經不太將人命放在眼裡,所謂的人命關天,在他心中已經無法濺起絲毫漣漪。但是這一切都是相對於其他人而言,一旦他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那種強烈的震撼卻是倍感清晰。

  就在剛才許海風突然變得耳聰目明,隨之而來的後果就是更加深刻的體驗到了死亡的威脅。在那瞬間工夫,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留下了極大的恐懼,以致於他根本就無法做出任何反應。若不是林長空在千鈞一發之時出手相救,他只有命喪黃泉了。

  “姓許的,你殺了我二個兒子,我們張家與你誓不兩立。”張宜和雙目盡赤,聲嘶力竭地喝道。

  許海風慢慢回味過來,眼中的慌亂之色逐漸褪去,只留下越來越冷的目光注視著張宜和,他一字一頓地道:“誓不兩立麼?那麼就是不共戴天了,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雖然張宜和怒火攻心,但還是不自由主地打了個寒顫,他呼吸為之一窒,就聽見許海風下令道:“秦勇,帶人給我殺,除了曾大人和陳將軍外……雞犬不留。”

  隨後一把鋼刀穿胸而過,張宜和在彌留之際,依稀聽到耳中傳來婦孺的哭叫之聲,兩行濁淚沿著臉龐緩緩而下。

[BOOK: 0001 / 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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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 Apr 26 19:00:01 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