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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K Number: 00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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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零章虞翁問道

　　算下來一共也不過是用了十二日，葉小竹便已然將所有玉符之中提到了按要求做好。至於那陰符經摘錄他早已在這些天的空擋裡反復回想過，所領悟的已然差不多。此時一看，這些看似也不像最初自己想像的那麼難，至少時間還有許多富餘。

　　其實葉小竹能如此快就完成虞翁的要求，也是與他的許多經歷有所關聯，不然看那他從未接觸，又沒有辦法走捷徑的符籙之術就一下耗費了七天。正常來說就算他天資超常，這些全部領悟都要有個把月才行的。

　　不管如何，葉小竹卻是在本該有一個月才能完成的任務用了十二天就達到了要求。一完成，葉小竹便帶著所有他這幾日煉成之物去找那虞翁。

　　「哎，時間還沒到，你這小娃子怎來了？」那虞翁一見葉小竹來到是吃了一驚。按他之前所計劃的，葉小竹正常來說也應該要有個把月才能完成玉符之中的任務，就算他天資非凡，只少也應該二十天以上，所以十五天肯定是不夠的。如此一來，到時葉小竹十五天期限一到，卻又拿不出他要的東西，而葉小竹現在又是救人要緊，就不得不低聲下氣的求他破例收徒了。到那時他再勉為其難的收下葉小竹，如此一來該顯得他多大義凜然，而且葉小竹剛見面之時就多次看輕他，所以他也是要借這個機會殺殺他的威風。俗話有說上趕的不是買賣，其實這虞半生心底早就認定了葉小竹這個徒弟，只是故意也給他安排了這一出，就是要他乖乖服軟。

　　葉小竹把自己幾日來所煉製的東西一件件擺在虞半生面前，施禮恭敬道：「晚輩已經按要求把東西都煉製好了，請前輩檢視。」

　　虞半生明明心中驚訝，難道自己當真遇到寶了？但是面上卻偏偏好似毫不在乎一般，用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用鼻子哼著說道：「十多日不見你來，還當你知難而退，下了山去！咳咳，雖然晚了點，但總算是還能堅持，精神可嘉可勉。」

　　葉小竹狡黠一笑，回道：「這山中一草一木都在前輩掌握，若是晚輩下了山前輩哪會不知的。還請前輩檢視。」

　　「不急，我且先問問你那兩句陰符經領悟的如何！」聽得葉小竹一句奉承，這小老頭才露出幾分滿意神色。

　　「晚輩恭聽前輩指教！」

　　「好！我且問你，何為陰符經？」

　　「回前輩：陰者，暗也，乃是人所莫能見，所未能知；符者，契也，乃是兩而相合，彼此契合如一；經者，徑也。徑者，道也，道既是天地之道，人文之道，自然之道。陰符經，便是暗合天地之道之術。此暗合不與世間所尋常功法所比，世間功法無數，但多是講求一切順應天道，但是陰符經卻是順應那不為常人所見的天道。」

　　「不錯！」葉小竹的言辭之中不免對陰符經的讚歎，而且其所領悟的意思也是絲毫不差，虞翁也是忍不住贊了一聲，「那我再來問你，你所言的不為常人所見的天道是何天道？」

　　「尋常功法謂天地人為三才，但陰符經卻視天地人為三盜。天，地之萬物之盜；萬物，人之盜；人，萬物之盜。這個盜既是天道，得此之道。便可宇宙在乎手，萬化生乎身。是謂萬物盜天地之氣以榮枯，而天地亦盜萬物之氣以運行，人則並天地與萬物之氣而盜之，天地萬物亦盜人之氣。萬物盜天地之氣，而萬物成；天地盜萬物之氣，而萬物滅。陰符經既是得此盜之天道造化，以盜天地、萬物，而不被盜……」葉小竹徐徐說道，其實他說的這些話若是放到了外面，絕對會被當成是大逆不道之言。

　　「哈哈哈！好！」虞翁聽得連連點頭，最後忍不住心中歡喜，大笑起來。他所留下不過十余字，葉小竹卻能從這十字之中領悟如此之多，當真是悟性非凡。而且這陰符經乃是他自創，他會脫離蒼梧派，守著這一座小山峰，就是因為無人能夠接受這陰符經所蘊含之道理。他之前的徒弟就是天賦悟性皆能符合他的要求，但是卻苦於那人實在接受不了陰符經，最後找個機會跑下了山就再沒回來過。而這虞半生又是個極西嫌麻煩的人，要他從頭開始教個徒弟他又是懶得教……

　　葉小竹若是初一接觸恐怕也是一時間無法領悟，但是因為有離魂訣，又有那修羅天獄留下的玉符，其根本不就與陰符經如出一轍。所以這才一點便透，也無什麼接受不了。而且就是這陰符經的短短十來字，對葉小竹自身對修羅天獄留下的神秘玉符領悟也有不少幫助。

　　虞半生是個奇人、是個異人，而他的這陰符經也是世間的一部奇妙功法，葉小竹今日有幸與其相遇，對其後來的修煉都有非常重要的意義。所謂無巧不成書，也許今日的相遇，正是他宿命使然。

　　其實葉小竹剛一到來之時，虞半生眼光一掃便已然將其所煉製的靈符、丹藥之類看了個清楚。所以在問過了葉小竹對陰符經的領悟之後，也未太過細查探葉小竹這幾樣東西。簡單掃了一眼，只是目光停留在了葉小竹所煉製的丹藥之上，拋了句：「恩，也就這枚丹藥還算可以，其餘都只算是勉強及格……」

　　正在這時又來了一名修士，只見那修士滿面疲憊，但是卻是一副喜氣洋洋的神色，只見其手中正捧著一個與葉小竹所煉製的那個傀儡相差不多的傀儡小人。

　　那修士似乎是太過喜悅，以至於完全好似未曾見到葉小竹在與虞半生說話一般，便沖到了虞半生身前施了一個大禮，恭敬稟報道：「虞前輩，您要晚輩煉製的傀儡已經大功告成，請您檢驗。」

　　一看便知曉，這名修士也是與葉小竹一樣前來拜師之人了。不過葉小竹感到好奇的是為何這個人只是煉製了一件傀儡，而非似他一般又是煉丹、又是傀儡、又是禁制、又是靈符等等……

　　虞半生好似是對這人冒冒失失的樣子不甚滿意，但是看那人疲憊模樣也未叱責，先是看了一眼葉小竹，隨後眼皮一耷拉，對那修士說了句：「那你就現在試驗一下吧。」

　　「是，前輩！」

　　修士畢恭畢敬的應了一聲，便一本正經的掐訣念咒，將神識凝成一縷絲注入到了傀儡小人之中。掐訣念咒都是施展術法常用的輔助手段，但是一旦術法足夠熟練後便也是可以省去這些步驟的。像葉小竹因為神識強大，在第一次操控那小傀儡之時也只是掐訣而已，並不需要去念什麼咒。

　　過了好一陣，那灘成了一堆的傀儡小人終於開始微微動了一下，然後嘩啦、嘩啦幾聲，終於開始慢慢爬了起來。

　　於是在三人面前，那小人終於開始吧嗒、吧嗒、吧嗒的歪歪扭扭、踉踉蹌蹌的走起路來。雖然那傀儡小人手中也有一柄弓箭，可是那修士卻從未有讓傀儡小人嘗試射出一箭的意思。

　　「嘩啦啦……」

　　只見那傀儡小人走了沒幾圈後終於又癱倒在地。那修士見此卻不但沒有失落神色，反而更是一副喜色。似乎是做出了什麼驚天地的大事一般。這名修士這個小傀儡他從煉製到現在能夠勉強操控，用了不過也是一個月左右的時間。若是按照尋常標準，他能夠達到這個標準已然是基本入門，只有一個月的時間，確實是已經不易了。不過這是按照一般的標準，若是沒有葉小竹，這人也算是優秀，畢竟在來此的眾多修士之中能夠做到這一步的已經是不多了。但是現在一有了葉小竹作對比，這人就顯得差了許多。

　　聽了一會，葉小竹才明白，原來這個虞翁要求別人的和他並不一樣。這個虞翁對別人的要求是除了主修和輔修外，至少還要多修煉一門功法至入門程度才有資格再來找他。這時才忽然明白了那虞半生見到他來之時詫異神色中所蘊含的意義。原來是等著看葉小竹出糗，達不到要求到時來求他，卻不想完全出乎虞半生的預料，只是不到半月時間就將這些任務全部完成。

　　那修士雖然好不容易算是把傀儡煉製成了，但是在虞半生又考了幾句陰符經後，便被打發回去繼續領悟去了。

　　經此一事，虞翁看到葉小竹神情也知道他看出了自己有意刁難，乾咳兩聲，才訕訕一笑，撚過葉小竹的那枚丹藥，嘎嘣一聲丟到嘴裡，嚼了兩下說道：「恩！味道不錯！你這小娃煉丹有一手嘛！哈哈哈！！」

　　葉小竹見虞翁這般無厘頭模樣自己也是無語，不過對於虞翁的有意刁難，葉小竹心底也會升起一股子強勁。虞翁有意要自己難堪，葉小竹就偏要讓他看看自己的所作所為，如何遠超別人。這裡所煉製的這些東西裡面，除了那枚符籙因為葉小竹自己實在沒有什麼特別大的自信會比別人的強外，其餘幾件葉小竹都是可以保證會比別人強上不少。那丹藥是可以從外觀看出不同，但是因為煉丹是葉小竹輔修之術，就算好一些也沒什麼特別。倒是其他幾樣卻是不試驗就不知其中效果的。

　　「不知前輩能否允許晚輩也展示一下自己幾日來辛苦煉製的小玩意？」葉小竹話音一落，不待那虞翁說話，便已經開始展示起來。

　　手上掐訣，雙目精光閃爍，便見那符籙飄忽飛升起來，呼啦一聲，靈符便化作一團雨雲。轉瞬間那團雨雲則越來越強大，其中雲氣翻滾，不一會便降下一陣瓢潑大雨。

　　「就說是勉強及格……符腳落筆頓挫，雨量沒控制好吧，嘖嘖……」

　　虞半生看了葉小竹的符籙，點評了一句。沒見到有任何動作，便憑空生出一團無形隔膜，將雨滴隔絕在三尺之外。

　　葉小竹初涉符籙之術，卻也被虞半生這種只是見他施法，便看出了其中符籙之中的缺陷的能力所震驚到。雖然這虞半生看似為老不尊，沒有一絲元嬰修士的架子，但是其修為卻不是假的。葉小竹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在符腳之處的處理之時的確是出現了那麼一點點頓挫，這是他當時自己都未有明顯感覺得到的。若是沒有虞翁一語道破，恐怕他自己還不知為何這符籙祭出後與符籙的說明有所不同。本應是綿綿細雨，現在變成了瓢潑一般，雖然符籙也算是完成了，但是實際差別卻實在是不小。